不出所料的，按照段芊芊萬靈商會大小姐的身份，酒樓裏有好幾個境界在涅槃巔峰的段家修士，甚至還有一個達到了結丹境。想來除了是保護她安危的侍衛，也不會是其他的人。

    “來來來，跟我走，我帶你去房間。”段芊芊挽起楚子然的手臂，拉著他向二樓走。這群人看向他的表情中或是羨慕，或是嫉妒，或是不屑。

    這也很正常，畢竟像楚子然這樣被她拉著走，已經是很親密的動作了。而似乎除了他，還沒有誰有過這種待遇。二樓有不少房間，無一例外都是設有禁製的。像這種高級酒樓，凡人客人很多，但仙修客人也不少。

    “為了我的安全你要住在我旁邊。”段芊芊指著兩間上廂說。對此楚子然沒異議。他現在的身份是她的侍衛，保護她是他的職責。

    “現在沒事吧，我們去逛逛京都。”段芊芊依然想讓楚子然陪她出去，不過這次在外，京都水深，為了段芊芊的安全著想，還是決定跟著去。再怎麽說，楚子然也是在修仙界摸爬滾打了將近兩年，這點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

    “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京都的街道仿佛給人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感，繁華，溫馨，而且那股濃濃的古風，使得楚子然整天緊繃的神經和身體也在這一刻稍稍放鬆。

    段芊芊就好像很久沒出過門一樣，異常興奮。這兒也去看看，那兒也去看看，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了很遠。

    逛到傍晚時分，楚子然手上已經多了好幾樣東西，有一些吃的小玩意兒，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哎呀，是紅袖樓！好久沒聽過戲了。我們去聽戲怎麽樣！”走著走著，段芊芊突然在一條小巷停下，激動地朝裏麵指。楚子然順勢看過去，那裏確實有一家燈火通明的樓院，門匾上書紅袖樓三字，其中還端坐著不少人。

    也罷，反正自己也沒聽過戲，就陪她去吧。

    來到紅袖樓門口，店家收入場費時，楚子然還傻傻地拿出靈石，結果店家尷尬地說“仙師，我們是凡人開的店，不收您這寶貝，收銀子。”

    “噗……”段芊芊沒忍住笑，拿出一袋閃亮亮的銀子遞給他“喏，不用找了，不過還請為我倆找個好位置才是。”“得嘞！”店家滿臉堆笑地接過銀子，朝裏麵喊道“大柱，給這兩位仙師找個好位置！還有，把霜兒叫出來！”

    等等，霜兒？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啊。店家也是個會看臉色的人，見楚子然表情有變化，生怕那裏沒招待好這位仙師，馬上討好地說

    “仙師不知，這霜兒是我們紅袖樓新來的戲子，不僅戲演得好，還會一手古箏，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想聽她拂一曲琴，可惜啊，這姑娘太過清高，那些凡夫俗子來了，根本叫不動她。不過仙師放心，今天說什麽，我也要讓她出來。”

    '“等等，這個霜兒是哪裏人，你可知道？”店家被這一問問得摸不著頭腦，想了半天才緩緩說“好像，是南域來的吧。”聞言，楚子然露出笑容。

    “若是叫她她不出來，你便讓小二說，是南域的故人來了。”雖然沒聽出來什麽意思，但店家還是吩咐好了，親自為二人引路進入紅袖樓。

    “你認識這個新來的戲子？”段芊芊小聲問。楚子然托著下巴，不置可否地說“嘛，以前逃亡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女孩，人挺不錯的。”

    當然，沒看見人，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那個青樓的霜兒，但既然店家說得這麽像，應該也不太可能是巧合吧。此時，店小二已經到了霜兒門前，朝裏麵叫道“霜兒姑娘，店家讓你”

    “又是哪家的紈絝子弟？不去。”門內，身著青衣的女孩，認真擦拭著手裏的古箏，聽到店小二叫，果斷地回答道。過了一會兒，門外再次傳來聲音“不是，是一位看起來年齡有點小的仙師。而且那位仙師說，是你在南域的故人。”

    啊？是他嗎是那個將自己從噩夢中救出來的那個人嗎？自己離開南域就是妄想有一天能再見他一麵，沒想到上天真的讓這一切成真！

    “你回去告訴他們，我馬上來。”霜兒一邊答應著，一邊放下古箏，手忙腳亂地在銅鏡前打扮一番，才匆忙拿上古箏出了門。

    店小二欣喜地返回，店家見他的神情心裏鬆了口氣。“仙師這番話真的有用！霜兒姑娘本是不願出場的，可這句話一說出來她立馬就答應了。”

    聞言，楚子然也鬆了口氣。看來真是的南域的那個霜兒了。不過同樣使他好奇的是，上一次分別，自己曾給過他一些靈石，按理來說換個幾十萬金幣也夠她後半生衣食無憂，怎麽一年不見，又跑到東域來了？

    過了片刻，台上燈光黯淡下來，暗處有人大喝一聲“霜兒姑娘到！”隨著喊聲，幕布下出現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孩，帶著她的古箏。

    “霜兒！霜兒來了！”台下頓時一片嘈雜，霜兒的目光在人群中不斷掃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直到和楚子然的目光對視的那一刻，終於停下來。

    台下那個身著錦衣玉服氣宇軒昂的他，就是一年前那個救她出青樓的少年。楚子然朝著她微笑，這一笑，攝人心魄。同樣，她也回以淺淺的笑容，欣喜中，又帶有些許羞澀，些許雀躍。

    台下的人根本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平時就算出場也冷若冰霜的女神今天突然特別溫柔，瞬間引起一片狼嚎

    “天哪，她居然笑了！”

    “我的天，好美啊！”

    “不行不行，我要窒息了！”

    而楚子然不遠處的那個男子更是激動地連手裏的茶都端不穩了，回頭朝附近的人叫道

    “你們看你們看，她是在朝我笑！”

    這句話又引起無數反駁

    “放屁！她是在對我笑！”

    “是在對我笑！”

    “是在對我……”

    嘈雜聲一直持續了好久，段芊芊皺起秀眉，拉了拉楚子然的袖口“喂，真的有那麽美麽？真是不懂這些男人。”楚子然沒說話，隻是望著台上的霜兒。

    霜兒盤地而坐，玉指拂過琴弦，表演開始了。台下也非常及時地安靜下來。楚子然認得，是那首熟悉的曲子。隻不過鄉愁更少，更多了一點喜悅。

    兩人對視著，那種感覺，不是情愫，更多的是一種故人重逢的喜悅，或者說，惺惺相惜。

    霜兒九歲被賣到青樓，從此舉目無親，滿世界盡是要害她的，或者說覬覦她身體的人，直到遇見了他。而楚子然，滿族被屠，背負著血海深仇。兩人都是失了故鄉的人。

    隨著曲子到**階段，世界上仿佛隻剩下二人，台上，她輕輕地笑了。台下，楚子然卻濕了眼眶。

    一曲畢，霜兒留給楚子然一個眼神，匆匆離開。大多數人都是聽說有霜兒出場才來的，霜兒既然走了，也都漸漸離開。楚子然陷在對楚家的思念中無法自拔，段芊芊偏著頭看他，他那一雙眼眸中，有淚光閃動。

    “喂，沒事吧。”輕聲問了一句，楚子然的回憶被打斷，才發現自己險些落淚，忙忍住淚水，勉強笑著答道“沒事，這曲子不錯。”

    看了看慢慢暗下來的天色，段芊芊說“那我們回去吧。”“你先走吧，我去見見她。”霜兒的眼神他知道，意思是務必見他一麵。

    “啊？”段芊芊頓時變得警惕起來，自己喜歡的男人可不能被其他人搶跑“不行，不，……哎呀，你是我的侍衛，我一個人回去會有危險的。我在門口等你。”

    隨便吧。楚子然也不在意，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霜兒門前。門是打開的，霜兒見他來了，欣喜地喚了聲“仙師？”見到故人，要還是一副臭臉可就失禮了。楚子然微笑著說“霜兒，好久不見。”

    半小時後……

    “你怎麽會在這裏？”楚子然坐在桌子旁，霜兒小心翼翼地端來一杯熱茶“霜兒在南域看到了仙師的通緝令，想再見仙師一麵，於是乘船來到東域，卻因為路費花光了仙師給的靈石，無奈隻好先在東域安定下來。”

    楚子然皺眉“見我？你可知道追殺我的都是什麽人？”

    “知道。”霜兒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後“但無論如何，霜兒都還是想再見仙師一麵，報答恩情。”楚子然啞然失笑“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你一介凡人，別說報答我，身在異鄉遇到危險連自己都報不了，何談報答我呢？”

    “這……”楚子然說的一切她當然都知道，但自己就算在南域生活下去，也沒了意義。而就算死在尋找他的路途上，也沒有遺憾。這是一種信念，支撐她跨域尋找他。

    當然，這種信念楚子然不懂，當一個人的生活失去希望，總會需要一些信念的。

    “無論如何，你就待在東域，別再亂跑了。大唐這個地方不錯，若是能在京都碰到一個好男人，你能過上幸福的日子，也是我樂意看到的。還有……”楚子然把霜兒接下來的生活細心地一一列出來，包括結婚生子都給考慮進去。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關心別人，卻從來記不起自己。他說著，霜兒聽著，見他這麽認真地說，霜兒托著腮，心裏暗自想“真是個貼心的人，誰要是能嫁給他，那肯定是一種福氣吧。”

    “對了。你知道萬靈商會吧。要是遇到沒辦法結絕的麻煩，就去萬靈商會提我的名字，一定程度上他們肯定會幫你。”

    說完最後一段，楚子然一看窗外，已經完全黑了。便站起身來“就這樣。有時間我會來看你。”“嗯。”沒有做挽留，她知道凡人和楚子然這樣的仙修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他能說出這句話，就夠了。

    來到門口，段芊芊倚靠著門，似乎睡著了。楚子然走過去，輕輕搖了下她的肩“小姐，小姐？”沒有得到反應，整個人反而往下倒。

    “睡著了麽？哎，沒辦法，誰叫我這麽婆婆媽媽呢。”楚子然撓頭，把她背起來，慢慢朝酒樓走。黑暗中，段芊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咳咳。本來是打算下午寫的，空城這個作死黨呢，由於頭疼於是又躺了一天。不過這無法阻擋我，更新得是在有些晚，望諒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