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楚子然也無心修煉，一頭栽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當他醒來時，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少年站在不遠處，似是咧開嘴笑了“我們又再見了。”

    這一次，楚子然冷靜許多，無論這個人到底是誰，既來之則安之吧。“那麽，繼續我們的交易？我給你報仇的力量，作為代價，你將壽命給我。”少年臉上依然帶著微笑，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不，我的仇，我自己來報，不需要你的力量。”楚子然堅決地搖頭。若是上一次，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這一次，他不會被誘惑。

    “哎呀哎呀，真是可惜。說來你想報仇，打算怎麽辦？邪道也是不錯的選擇哦。”少年對於他的拒絕不慍不怒，反倒開始為他做打算。

    看著少年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楚子然無名火起，幾步來到他麵前揪住他的衣領，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對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少年對於這樣極不禮貌而且幾近於挑釁的動作也顯得有些不快，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又馬上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隻見他揉揉眉心，頗有些無奈地說“你真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吧。”

    “我的稱呼有很多，凡人們稱我為天，仙修界中我的名字更多，主宰，天道，法則，世界，秩序等等，而我更喜歡他們叫我源。”少年說著，突然停下，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而我，亦是你。”

    什麽？！他就是天道？楚子然一直認為天道是沒有意識的，或者說所謂的天道根本不存在，對了，帝斬魂蘇醒的那段時間，他和司馬北的談話，那道逝去的源之碎片，救過自己的神秘金光……

    也許，這一切都能聯係起來。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那道逝去的源吧。”盡量保持著鎮定，楚子然問道。“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突然無端大笑“真聰明，不過你隻說對了一半。”

    少年停止大笑，麵色突然嚴肅起來“我嚴格意義上，是源在你身體內通過蛻變和融合，產生的第二個意識。我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但卻離不開弱小的你，還要為了保住性命而被迫保護你。多嘲諷啊！擁有強大的力量卻要被囚禁起來，這不是很殘忍麽？”

    話說到這裏，楚子然算是捋清了。這個少年，是自己融合了源之碎片後衍生的另一個人格，也正是他在多次危險中保住自己的命，那屢屢出現的金光，應該就是他的本體。

    “這麽說，你想擺脫我，於是想和我做所謂的交易？”

    少年聞言撇嘴“這不是很公平麽，我救了你這麽多次，你報完仇，完成內心的執念之後，就可以放心把身體交給我了啊。”

    “別忘想了。和魔鬼做交易，永遠都是虧的。”

    “好吧好吧，你總有一天會來求我的。”少年攤手，身影再次消失，下一秒那雙白皙修長的手，已經刺穿了楚子然的身體“既然談判失敗，那你留在這也沒意義了。”

    每次都要用這種方法讓自己離開麽，真是受不了。楚子然心想，在身體消失的一刹那，似乎傳來少年感歎的聲音“有時候，正道並非就是正道，自己內心的選擇，才叫正道啊”

    疼疼疼……睜開眼一看，果然還躺在床上。除了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感以外，沒有其他不對。“嘶……這個所謂的源還真是不講理。”楚子然嚷嚷著，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來了。”

    “那個，今天有時間麽？”段芊芊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站在門口一臉期待地問。“小姐有事？”楚子然是塊木頭，根本看不懂女孩子，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果然，他這副態度馬上招來了一頓臭罵“喂，你能不能別整天臭著一副臉啊，好像我欠你什麽一樣。”楚子然到不覺得有什麽，他已經習慣了這樣。

    “小姐有事直說，若無事，便請回吧。”他從來就不喜歡拐彎抹角，那副期待的表情楚子墨臉上也出現過，但對他來說，楚子墨至關重要，所以他再忙也會放下手裏的事陪妹妹出去走走，其他人嘛，還是算了吧。

    “哎哎哎，有事有事。”見他要轉身關上房門，段芊芊急了，忙把門抵住。“是這樣的啦，今天京都有一個比武大會，邀請來自大唐各個地方的青年俊傑前去比武，贏家會得到豐厚獎勵，當然，我萬靈商會也得到了一個名額。”

    “你也可以找其他人。”楚子然還是不想去，流影現在是個危險的存在，不動最好。金鱗也不可能暴露出來，而且他對所謂的比武沒什麽興趣。

    “你……”段芊芊氣得直跺腳，見過死板的，還真沒見過這麽死板的人。“我爹說了，你要是贏得前三，想待多久待多久，想什麽時候走什麽時候走。”

    “當真？”楚子然的身影停了下來。段芊芊臉上卻露出淡淡的失落之色“你就這麽想走嗎……”正當她暗自呢喃的時候，楚子然已經轉過頭來，又問了一遍“此話當真？”

    管他那麽多，隻要他人還在，憑自己的本事遲早能讓他舍不得走。段芊芊想著，連連點頭“當真，當真。”楚子然想想，還是先和星雲他們說說吧。

    “我去和星雲他們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好，那我在門口等你。”看著他慢慢走遠，突然想起一件事，段芊芊又叫了一聲“哎，你等等！”

    快步走過去的同時，手裏多出一件綢緞錦衣和一條金束帶“來，穿上這個，這樣才像個東域人。你要是以南域人的穿著去參加，台下肯定意見頗大，以為我萬靈商會請了什麽高手來呢。”

    思索一番，楚子然接過錦衣束帶。她說的也不無道理，這裏是東域，還是隨著東域的規矩來，以免有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段芊芊滿意地拍拍他的肩“好啦，我等你。”欣喜地走開了。

    向楚星雲二人說過之後，回到屋子裏換上這一套，才向門口走去。段芊芊早已等在門口，一輛看起來奢華至極的馬車停在門口。

    段芊芊看見他本想打個招呼，走近卻突然停在原地不動，掩著嘴輕聲說著“天呐，他穿上這件衣服，還真是…帥氣”確實，穿上這一身錦衣的他英氣逼人，那雙如黑夜般的雙眸中似有一柄利刃，直直穿透她的心髒。

    雖然氣質不再是宛如嫡仙，但卻有了一股屬於少年的魅力。麵對這樣的楚子然，她竟有些害羞起來。虧得楚子然在這一方麵簡直是瞎子，絲毫沒有在意段芊芊的變化，淡淡說了句“怎麽了？走吧。”

    “哦，哦哦，走吧。”回過神來，段芊芊紅著臉走在他前麵，兩人一先一後坐進了馬車。隨著一聲鞭響，馬車開始移動。車廂裏是一副詭異的氛圍：

    楚子然專注地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麽，段芊芊就托著腮一直盯著他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就這樣一直維持下去。

    “唉……”突然，段芊芊歎口氣。“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獎勵裏麵有一樣東西對我很重要。”“哦？什麽東西，憑萬靈商會的底蘊，難道買不下？”

    “買到是能買啦，但人家不賣啊。”段芊芊攤手“那塊千年玉髓是我晉升結丹的關鍵，但主辦方說了，這是獎品，不止我一個人想要。”

    千年玉髓麽。楚子然倒是聽說過千年玉髓。據說是能幫助所持者鎮定心境，以免心魔來犯。不過一般大能高修都用萬年玉髓，千年玉髓雖然功效沒有那麽高，但也算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了。

    “問個問題，為什麽找我？段家比我強的人多得是吧。”

    “不，你很強。”段芊芊一口認定楚子然就是她要找的強者“你能從無法地帶全身而退，就算沒有深入那裏，但就算是門口那一塊也有至少四五十個涅槃修士，你沒受傷，身上的血，不可能是無端出現的吧。”

    “而且，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她的判斷很準確，但還不足以說服楚子然“你怎麽就知道？青年俊傑中奇人異士不少。”段芊芊撅起嘴“哼哼，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確。”

    好吧好吧，這自信也是夠盲目。楚子然想。不過既然她予以重望，而且千年玉髓真的對她很重要的話，就當還個人情吧。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不久後，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了。“看看看，那就是大唐的京都，盛都”

    馬車在城門口停留一會兒，又向裏麵行去。像是受到比武大會的影響，大街小巷上走滿了人，孩子們嬉鬧著穿過人群，也有從異地來的俠客，坐在酒館裏暫作歇息，不時傳來小販的吆喝聲，一副欣欣向榮的美好景象。

    段芊芊把手搭在窗台上往外麵看，輕輕地說“這就是京都啊，一點沒變呢，還是這麽繁榮。”看她那麽懷念的樣子，楚子然問“你來過？”

    “當然來過啊。”段芊芊還給他一個白眼，旋即眼神柔和起來“我告訴你哦，這裏是我母親的故鄉。當年父親和母親的婚事，也是在京都舉行的。後來母親故去，父親的商會壯大起來，我們才離開了這裏。”

    “……”楚子然很知趣地不再說話。這是屬於她的回憶，一段美好中帶有縷縷憂傷的回憶。這樣的回憶，他也有啊。不過他的回憶裏，憂傷似乎更多一點。

    馬車走到一家酒樓下，段芊芊嘟嘟嘴“喏，下車了。我們住這裏，明天才開始比試。”楚子然走下馬車，隨她一起進了酒樓

    一章奉上。這幾天由於過度熬夜差點沒調回作息表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在這裏空城還有一個小小的提醒，各位比較年輕的讀者朋友們可能都不吃或者偶爾吃早飯，空城也是，兩年來就沒怎麽吃過早飯。於是今天胃病犯了躺在床上躺了一天呀。所以早飯這個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不要說那麽早起來吃飯麻煩啥的，愛護自己的身體才是真！依然感謝支持空城的小夥伴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