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念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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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在萬眾矚目下走來,穿著潔白的婚紗,甜美的五官在白色的襯托下,變得越發精致,臉上的笑容耀眼奪目,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幸福的笑著,一步一步走上那鮮豔刺目的紅毯。周圍小小聲的討論著,卻讓她覺得壓抑。
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新娘,眼裏閃動的神色卻沒人能理解。
莫甜有點緊張的微微心出汗,幸好是戴著白色的套,沒人能看見她的緊張,深呼吸,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在的地方走去,看起來那麽近的距離,卻讓她覺得還是很遙遠,笑靨如花的笑容突然停留在臉上。
紅毯旁邊的一個位置上,麥天天安靜的背影卻她愣了神,心裏不安的漸漸的升起,帶著一絲急切,腳下的步子開始加速。
“小心!”長長的白色裙擺卻在她急切的走動下被踩在腳下,差點摔了一跤。
幸好身邊的一位男士扶住了。
“謝謝。”莫甜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氣氛有點冷場,台上的主持人拿著麥調笑著:“看來我們的新娘子很著急啊。”引來一大堆人的哄笑聲。
這樣一笑大家的氛圍就都開始活躍了起來。
“能不著急嗎?這麽好的新郎官那裏找啊?”人群裏有忍不住調笑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人群又是一陣哄笑。
莫甜麵色微紅,在心裏穩了穩心緒,深呼吸一口氣。堅定的邁著步劃一步一步的往前麵走著,看著不遠處站得筆直的那個人,不由得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笑容。可是新郎的眼神卻帶著點驚訝、悲傷、歡喜、悔恨的各種表情看著新娘的方向。
許是高興過頭了吧,才會這樣多的表情都在短時間內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眾人不自覺的想到。
可是莫甜的心卻瞬間跌落穀底,心裏的不安像是要破土而出。
新郎臉上的表情如同一根刺,慢慢的紮進心裏。
新郎是在看前方,可是眼神卻看的不是她,而是透過她,看著身後的——麥天天。
穿著一件綠色的大衣,長長的黑發柔順披在肩上,露出圓潤的小臉,大大的眼睛依舊是黑白分明,一臉平靜的表情看著……
李南澤定住看了看,內心無法抑製的狂喜撲麵而來,是她,真的是她!
依舊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和旁邊人交談的麥天天感覺注視的目光,便沿著目光回望過去,接著露出個甜甜的笑容,用小巧的紅唇輕輕的說著——恭喜。接著拉低了自己的帽簷。
事實上,李南澤並沒有去管她在說什麽,撲麵而來的驚喜和悲傷壓抑得讓他無法呼吸,見到她的驚喜與她平靜的參加自己婚禮的痛苦交織在一起,令他那多年未痛的傷口血淋淋的開始冒著血氣……
“想什麽呢?”走到新郎的麵前,身體剛好遮住他的視線,輕輕的挽著他的胳膊,將走神的人拉回現實。
“嗯?沒。”內心的洶湧澎湃壓抑著。太多的情緒湧出心底,反而變得有點不知所措。
台上的牧師說著征婚的詞語,重複的問了一遍不在狀態的新郎:“李南澤先生,你願意娶莫甜小姐為妻,終身不離不棄,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或者富貴,都堅定的陪著她嗎?一輩子愛她,守護她……”
“……”
“阿澤……”新娘伸出輕輕的拉了拉走神的人。
“?”李南澤回過頭疑惑的看著莫甜,見莫甜使了眼色,才看向牧師。
“咳咳……”牧師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李南澤先生,你願意娶莫甜小姐為妻,終身不離不棄,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或者富貴,都堅定的陪著她嗎?一輩子愛她,守護她……”
“我……”
我願意……個簡單的字,一旦說出口,那麽,他就是我的了吧?莫甜心想。
眼神迫切而熱烈的望著他,等待著他的下兩個字,緊張的握成一個拳頭,卻依舊淑女的保持著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都在等待新郎回答那個字,可是敏感的人卻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新郎自始至終都沒有笑過。
莫甜的笑容也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僵硬……
人群開始喧鬧的議論,氣氛開始有點雜亂。
“南澤,你怎麽回事?”莫甜的父親站在一旁不滿的出聲。
“爸,你別說話。”莫甜對著父親笑了笑,“我自己來處理。”
“阿澤……”伸過去抓住新郎的胳膊,眼神不安的看著他。
“甜甜,”李南澤看了一眼莫甜,神色愧疚。
輕輕的把胳膊上的推開,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帶著爵士帽遮住眼睛的人。
“我……”歉意的聲音響起。
“別說!”莫甜大叫了一聲,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的忍耐著什麽。
“求求你……有什麽事我們婚禮結束後再說好嗎?求求你……”帶著哭腔,小小聲的說著。
人群看著這不對的情況,漸漸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甜甜,你別這樣,你知道我……”
“我知道,可是可是……”話語終於接不下去,捂著自己的臉,不讓紅了的眼眶落入眾人眼底。
你知道我愛她。
我知道,可是,我愛你啊。
“李南澤,你到底怎麽回事?”莫甜的父親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親家別生氣,我們家南澤……”李南澤的母親在一旁給李南澤使了個眼色,柔聲解釋道。
“媽,你別說話,我自己來處理好嗎?”李南澤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處理,你怎麽處理?你是想氣死我和你媽媽嗎?”李父在一旁暴怒說道。
“伯父,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吧。”莫甜鬆開捂著臉的,打斷兩邊的家長,神色冷靜的看著麵前的李南澤。
“對不起,甜甜,莫伯父,”李南澤彎下腰,滿臉真誠的道著歉。
然後直起身,朝著麥天天的方向一隻指著麥天天的位置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愛的人是她,我沒法和甜甜結婚,我……我很抱歉……”眼神溫柔看了幾眼低著頭的人,來人聽聞抬起頭,整張臉露了出來,臉上的神情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而新郎的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是一樣陽光自信的笑容,恍如隔世。
眾人卻被李南澤的一番言語給弄得呆愣了。
啪——!
“畜生!你在說什麽?”李父反應過來一巴掌打了過去,滿臉通紅,看起來十分的憤怒。
“父親,從小到大,很多的事情都是聽你的,包括你叫我和甜甜結婚,我也答應了,可是這一次,我想為自己做一件喜歡的事情,除了和甜甜結婚,別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李南澤捂著被打的臉,字句清晰地落入大家的耳朵,在教堂裏引起一片嘩然。
“你你你,”李父捂著胸口,大受打擊的退後一步,李母趕緊上前扶住。
“李先生,這就是你們的好兒子!你看這件事怎麽處理吧!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誰也別想離開這裏!”莫父嚴厲的聲音讓群眾再次嘩然。
李父捂著胸口,歉意的看了一眼親家,扭頭惡狠狠的看著李南澤說:“今天你不娶也得娶,娶也得娶!”
“爸,我……”
“好了!”莫甜失控的大吼一聲,眼淚終於忍不住的啪嗒啪嗒掉了下來,模糊了精致的妝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