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生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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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猛見他沉吟不語,看向田言,隻見她目中滿是殷切激動之意,顯是盼望秦楓快些應下,心中頓時雪亮,暗道:“看來髯翁說的沒錯,阿言果然對此子有意。”當下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少俠若是不嫌棄小女,我便把她許配給你。小女雖然從未幹涉農家事務,但卻深諳其道。你以我田猛女婿的身份執掌烈山堂,再有阿言從旁輔助,諒他其餘四堂不敢多說什麽。”
田猛說的這一番話滾滾有聲,極是認真,進到田言和秦楓耳中,著實將他們狠狠一驚。田言被父親看出心意,雪玉般白皙的雙頰忽地飛上兩朵紅雲,櫻唇微啟,想要說些什麽,但卻半字也吐露不出,羞得急忙垂下螓首,玉手緊抓衣角,忍不住地去偷瞧秦楓。一時柔腸百轉,情絲密密,心兒急跳如鼓,也不知是激動欣喜,還是羞澀難耐。
秦楓聞聲一愣,雙目瞪起,一片茫然,頓了一頓,這才反應過來,也是不禁麵皮通紅,羞澀不已。低下頭來,朝田言望去,隻見她麵若桃李,暈紅如醉,目似秋水,脈脈含情,真真一個嬌怯似花,美潤如玉,此刻也正瞧來,二人目光一碰,俱都心神一蕩,急忙岔開。秦楓年紀正輕,不知兒女之事,隻覺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激湧開來,引得他熱血上湧,心道:“田猛堂主當真是太抬舉我了,不光給了我四嶽堂堂主之位,還要將阿言這樣一個好姑娘許配給我。她的確聰穎秀麗,溫柔賢淑,也不知願不願意當我妻子?”
田言剛一垂首,卻又激動難耐,強忍不住,再次抬起頭來去望秦楓,瞧見他猶疑不定,略是疑惑的神情,一顆心兒焦急如焚,隻反複盤算著一個念頭:“他若隻一點頭,我便將全部都許給他!”思緒飛飛,過往的一切盡都浮現眼前,越發叫她無怨無悔,情心彌堅。
堂內一時無聲,但空氣卻是熱得可怕,兩個少年人的臉都紅的如被火烤。
也不知過了多久,田猛眉頭一皺,一語道出,打破這久違的沉寂:“秦少俠,你久久不應,難道還有什麽事情放不下嗎?”
秦楓一愣,兀自喃喃道:“是啊,我還有什麽事情放不下呢?什麽事呢?”思緒悠悠,驀地一個熟悉的人影劃過他的腦海,仿佛一道閃電轟然炸響,將他從那深深的癡醉中驚醒過來。
秦楓身子一震,臉色頓時變得沉凝起來,劍眉皺起,雙目一垂,心道:“秦楓啊秦楓,你當初為什麽要來秦國?你之前又為何要拒絕田猛堂主的邀請?你的使命呢?你的決心呢?此刻見了好處,你就兩眼放光,忘乎所以,什麽也不管了嗎?”反問連連,當真如霹靂連降,震得他心神冷卻,思潮平複。
是啊,從死到生,指引著他前進的東西,始終是那最初的羈絆。他沒有理由停下,也不會停下。
秦楓沉沉吸了口氣,緩緩地抱拳,那動作異常緩慢,但卻堅定有力。田言看著他的神色動作,已然知道了他的回答,忍不住嬌軀輕顫,臉色煞白,如墜冰窟,心灰意冷間,暗暗悲呼:“他終究還是要去找那個人了!”
那一刻,初始的念頭又竄上她的心間,仿佛凍結了她一身的熱情:“我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又怎能配得上他?我不該成為他的負擔。”想到此處,心痛如絞,雙眸一冷,秦楓還未說話,她的聲音已顫抖著從嘴中發出:“爹爹,阿言,阿言,還不想嫁人。”
秦楓與田猛都是一愣。
秦楓望著她蒼白的臉色,心道:“看來她果真不願意。”反而心下一暢,少了幾分自責。臉色一整,沉聲說道:“承蒙田猛堂主錯愛,秦楓感激不勝。隻是,隻是……”吞吞吐吐,竟自也無法繼續。
田猛一窒,臉上肌肉一動不動,僵硬如斯,胸口卻是起伏如潮,顯是強壓情緒,沉默半晌,長長舒了口氣,目中精光閃爍,先對田言道:“父母之命,容不得你違背。”言畢,又對秦楓道:“你需知道,你若成為我的女婿,將來成為俠魁,執掌農家,亦是未嚐不可。如此通天大道,你也不走嗎?”
秦楓微微一怔,劍眉一聳,凝聲道:“承蒙……”
“秦楓!”
話未說完,卻聽得田猛一聲暴喝,箭也似地衝將下來,滿麵怒容,盯著他道:“你當真決定了嗎?”
秦楓重重點頭。
田猛鼻孔噴氣,目光如刀,瞪了半晌,終是消去一身怒氣,轉目望向田言,隻見她螓首低垂,麵無表情,但一雙眸子卻是水光盈盈,泫然欲泣,忍不住長長歎了一聲,揮手道:“也罷也罷,你既不想,我也不強求你了!”
秦楓道:“多謝堂主。”
田猛目光一轉,望向他左臂,溫言道:“你的傷好了嗎?”
秦楓道:“好了。”
田猛伸出手去,探向秦楓左臂,道:“我看看。”
秦楓見田猛如此掛念自己,自己方才卻還那般無情拒絕,心中一片歉然,也不抗拒,任他去抓自己手臂。誰料田猛大手伸來,忽地速度暴漲,五指伸出,電光一閃間已將秦楓手腕扣住,大拇指摁在他脈門之上,內力湧蕩,霎時將他抓得死死。
秦楓大吃一驚,急道:“田猛堂主,你幹什麽?”正欲反抗,但脈門被田猛所扣,隻消他一催內力,這手臂便立時酸軟無力,哪裏還能強脫出去?
卻聽到田猛一聲大喝:“來人呐!”音聲剛落,兩個魁梧的黑衣大漢忽地從堂後竄將出來,手持鐵鏈,左纏右繞,三下五除二便將秦楓五花大綁,正是昔日的縛神衛。
見此變故,田言心中大急,忙地站起身來,嬌呼道:“爹爹,不要!”
秦楓滿腹狐疑,心中略一思量,隨即釋然,胸口涼意翻湧,道:“田猛堂主,秦楓雖有得罪,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啊!”
田猛滿麵陰沉,不言不語,隻是大手一揮,秦楓便被縛神衛帶了下去,任他如何高呼說理,田猛就是充耳不聞,理也不理。直到最後想要放聲大罵,但一想田言在旁,不好出口,又加之距離已遠,他未必能夠聽到,心中一片慘然,隻得任他們帶將下去。
田言俏臉煞白,急欲追去,可那縛神衛腳步太快,她無力企及,隻得轉過身來望向田猛,滿臉央求之色,淒然道:“爹爹,你不要怪罪秦大哥,求你放了他吧!”
田猛無奈歎息,目中逸出愛憐無限的光芒,輕撫著田言的秀發,沉聲道:“阿言,我能看得出來你對那小子一片真心。你方才所說的話,隻是不想讓他為難,對不對?”
田言美目含淚,輕輕點頭。
田猛牙關一緊,臉色尤為激憤,怒道:“這個小子,當真不識好歹,我烈山堂堂主親自出口相邀,他竟不從!”
田言黛眉輕皺,晶瑩淚水已滑過文秀麵龐,低聲道:“秦大哥不願久留於此,那也迫不得他。阿言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我不想拖累他。”
田猛一怔,眼中淚光閃閃,一聲長歎,沉吟道:“傻孩子,你知不知道,若他成了你的丈夫,便可救你!”
田言聞言一凜,以她聰明才智,略一思索便已明白所以,忍不住臉上一紅,但卻難掩悲情,幽幽道:“可是秦大哥不願意……”
田猛哼了一聲,道:“若他不願意,那就不放他。關他個十天半月,我就不信他不服軟。”他向來光明磊落,不屑那些威逼利誘的手段,可如今對待秦楓,事關女兒性命,卻也是忍不住發起狠來。
田言抬頭,低聲道:“秦大哥待我農家有恩,爹爹這樣做,恐怕難以服眾。”
田猛粗眉緊皺,道:“管不了那麽多了,這門親事,他應便應,不應也得應!”
田言臉上一紅,知道自己此時多說無益,也便不再言語了。可擔憂秦楓處境,又不禁柔腸百轉,憂心如焚。患寒之氣伺機而動,侵蝕著她五髒六腑,帶來刻骨之痛,讓她精神和軀體上俱受折磨,煎熬不已。
秦楓身在地牢之中,雙手雙腳均被那玄鐵鎖鏈給死死綁住,任他真力雄渾,氣勁無匹,幾番掙紮,卻也脫身不得。心中一陣激憤惱怒,暗道:“枉我之前還對田猛百般敬重,救他農家,如今他卻恩將仇報,這樣待我!”胸中熱血翻湧,正欲怒罵,但轉念一思,又忖:“田猛身為堂主,三番兩次對我示好,但我卻連連拒絕,他心中難平,生氣也是常情。可是,這方法也忒粗暴了些!”一時心緒連連,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無計可施之下,隻得默默盼田猛回心轉意,氣消之後快快放他離去。
不知不覺中,秦楓身在地牢之中已有三日。每天飯時,都會有下人來到這裏給他喂食飯菜。起初他還慪氣,撇嘴不吃。但是一連過了兩天,心想這不吃白不吃,倘若絕食,餓壞的是自己的身體,反而越發難以脫身,心意一轉,大口吃飯,積蓄了不少體力。
每天每夜秦楓都幹巴巴地望著窗外光景,計算著流逝時間,生怕錯過了陰陽家招收弟子的期限,如今隻剩一天,倘若今日田猛還不放他,則他勢必要錯過這次機會了。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有關於小夢的線索就要於此中斷,不由心急如焚,忙地暗動真力,企圖再次強行掙脫玄鐵鎖鏈。可這鎖鏈材質極佳,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他意願,掙紮幾下,隻落得個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下場。
秦楓無奈,長歎一聲,頹然睡倒在地上,怔怔地望著牢頂。
他的眼前,緩緩地浮現出了小夢的影子,那天真的麵容,嬌小的身影,還有銀鈴般歡快的輕聲笑語,此刻都如夢境一般,在他的腦海裏起伏回響。
五年了,他們已有五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彼此。可是,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抹去秦楓心中的記憶,反而讓他對小夢的執念越發地執著起來。
曾經的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有黑夜一般的師傅,倘若生活是一片灰暗,那麽小夢便是她唯一的光彩。在他看來,那段與她一起相依為命的日子,便是他全部的過往。
這份羈絆,已然深深地係在了他的心底。他早已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小夢。見證她的快樂,守護她的美好。
然而當下,他身陷囹圄,毫無辦法,唯有默默期盼田猛回心轉意,方能重獲自由。這未免太過殘酷,他的心下一片淒然。
一片沉寂中,熟悉的腳步聲緩緩響起,那步伐是如此輕盈,甚至是無力。秦楓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心中希望大盛,兩隻眼睛放出精光,朝外看去。隻見清冷的月色下,一個削瘦的身影緩緩地出現。
田言。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披著狐裘的身子顯得單薄無比,便如一朵纖弱的百合花,仿佛月色也能將她凍結。
“秦大哥,你還好嗎?”
她的話音輕柔動聽,隱隱含著一絲悲戚。
不知為何,秦楓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愧疚之情,微微一頓,澀聲道:“我還好,你呢?”
田言當然不會說不,點了點頭,緩緩走到秦楓身前,隔著那扇青銅鐵欄,溫柔的目光帶著幾分憐惜,無奈,愧疚,輕輕地落在秦楓麵龐上,歉然道:“對不住了秦大哥,讓你受苦了。”
秦楓心中一顫,聽她話中意思,自己好像已經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不由大喜,眼中精光爆閃,急道:“你爹終於肯放我了?”
田言一怔。
秦楓一言出口,緊接著續道:“太好了,你快放了我,我還有急事要辦,眼看便要來不及了。”
他的話音急促沉重,麵色亦是激動無比,可這般情景在田言眼中看來,卻是顯得殘酷無比。她本是應田猛要求,前來告訴秦楓可以救助自己的事情,但是看到秦楓這般反應,一時所有的心緒全都凝滯不動了,隻剩下無盡的悲涼和苦澀。
秦楓眼中急切的光芒便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得她心中疾痛。
“他對我隻有憐惜之情,並無半分愛意。我既一心為他好,又何必強留於他?他這樣想念那個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尋她。我的這番愛意,隻會阻礙了他。爹爹對我說的話,我又怎能說得出口!”
她的心靈隱隱顫栗,那一瞬間,她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讓秦楓升入天堂,卻讓自己墜入地獄的決定。
她決定放手。
田言沒有再說話,隻是銀牙一咬,黛眉緊蹙,轉身匆匆去了。
秦楓見此一驚,急忙呼叫她的名字,可是結果卻隻換來了一片沉寂。心中涼意翻湧,希望之火又被無情的澆滅,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秦楓眉頭一皺,身子不動,目光卻向前探出。隻見阿賜圓潤的身影忽地現在眼前,看到秦楓之後,嘿嘿笑了一聲,道:“秦大哥,我來救你啦!”說著拿起手中的鑰匙,將門上大鎖一開,跟著闊步走了進來。
秦楓經這一落一起,心中已無方才那般激動,但還是迫切著急,忙地任阿賜解了身上鎖鏈,問道:“是阿言叫你來的?”
阿賜點頭道:“是的。姐姐還要我告訴你,不要走大路,去她房間裏走暗道。”
秦楓心中一陣感激,忙地和田賜出了牢房,朝著田言的房間趕去。一路之上,隻見牢房守衛皆都倒地暈厥,橫七豎八,顯是阿賜所為。心想他姐弟二人不惜違背父親之令,也要救自己出去,胸中感激之情大盛。
到了田言房間之後,隻見四下裏一片漆黑,唯有一股幽香飄蕩在這閨房之中。淡淡的月光下,一個纖細的身影立在床前,聽到門開之後,微微一抖,轉過身來,正是田言。
秦楓急忙上前,激動道:“阿言,謝謝你和阿賜救我。”
田言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地掀起了左上角的床褥,按下了一塊凸起的圓石,霎時之間,隻聽得一聲悶聲,床板緩緩下移,竟然露出一條狹小地道。田言俯身進內,道:“秦大哥,你進來吧。”說著移步走下石階,身影已沒入其內。秦楓急忙跟進,下了地道。卻見阿賜也是大步上前,跨足入內,想要進去,但怎奈身寬體胖,下盤剛進,上盤已被卡住,根本委身不下這小小地道。一時氣得麵皮通紅,隻欲強行進來。
田言見此情景,忙地小聲說道:“阿賜,不要弄出太大動靜,免得被人發現了。你既下不來,那便不要下來了。我帶秦大哥出去就好。”
田賜掙紮幾番,還是進不去,隻得一臉委屈失落之色,垂著頭道:“好吧好吧,秦大哥,阿賜不能送你了,你要保重。”
秦楓心中微微一酸,道:“我知道了,阿賜,你也要好好保重,勤練武功,將來保護好你姐姐。”
田賜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田言道:“秦大哥,我們走吧。”
秦楓道:“好。”遂移步動身,和田言一起順著地道深處走去。但見這小道迂回曲折,左右上下都是石壁,似乎是從石山上生生鑿出一般。行走之時,田言在前,秦楓在後,二人均是沉默不言。
秦楓心道:“想必是田猛堂主看阿言體弱多病,不會武功,為防萬一,專門為她開鑿了這一條暗道,也好叫她危難時期避險所用。”
正思量時,二人已到暗道盡頭。田言走到一旁,輕輕扭動一塊方石,忽地轟然一響,眼前石壁豁然抬起,但見銀月高懸,繁星璀璨,山林高峰,盡顯眼前。秦楓心中欣喜難耐,激動不已,腳下一震,已跳了出去,哈哈笑道:“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
田言在他身後默默望著他,一雙美麗的眸子閃爍著水波一般的光芒,那點點漣漪,也不知是繁星的倒影,還是心中的悲傷?
秦楓回過頭來,猶豫片刻,緩緩將雙手搭在田言肩頭,皺眉說道:“阿言,我要走了。之前冒犯田猛堂主,希望你別怪我。”
田言黛眉輕皺,美目眨眼不眨,隻是怔怔地望著秦楓。她的臉色蒼白而又沉凝,似是在強忍著什麽。她櫻唇緊閉,不敢說話,因為她生怕一出聲來,便會是不舍的哭聲。
不能了,她已不能再用軟弱去留住眼前的男人。
這一次,她要學會堅強。
田言的玉手緊緊地拽著衣角,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心中的煎熬是多麽痛苦。但她還是強忍住所有感情,低聲說道:“秦大哥,你,你還會回來嗎?”
秦楓微微一笑,滿臉認真之色,道:“我當然會回來看你,到時候,我就把其餘的真經功法傳給你。”
田言心中一動,這一句話,已是她最大的欣慰。
秦楓臉上露出憐惜之色,沉聲道:“阿言,答應我。日後好好保重身子,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要輕言放棄。”
田言臉色一白,淚水欲奪眶而出,卻又被她生生忍住,心中隻自暗想:“我能不能,能不能不放棄你?”櫻唇緊咬,微微點頭。
秦楓目光一凝,沉沉舒了口氣,雙手收回,最後看了田言一眼,柔聲道:“阿言,你去吧,我走了。”說罷,緩步後退開來。
田言身子一抖,淚水再也壓抑不住,轉眼便要流了出來,但她不願被秦楓看到,所以急忙轉過了身去。
那一瞬間,她忽然湧出這樣一個大膽的念頭,她要轉身,她要緊緊地抱住他!哪怕這擁抱僅僅隻有瞬息的時間。
田言豁然轉身,但映入眼簾的,隻是漫天的繁星,遍地的荒蕪。秦楓的影子,已經如風一般飄去了。
她忽然愣在了原地,心中的感情終於爆發了出來,化成了淚水,化成了哭聲,化成了濃濃的思念。
她想:“我們真的還能再相見嗎?”
月色茫茫,星蘊沉沉,那個纖弱的身影又恢複了孤單,蕭索。
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可這愛的代價未免有些太過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