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姻緣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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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猛目光一沉,微微點頭,忽地話鋒一轉,低聲問道:“今日您遇到陰陽家兩位高手,不知交戰之時……”
田光臉色一黯,緩緩轉過身來,目中露出幾分無奈之色,道:“陰陽家確實強勁,兩大長老合手之力,已是不容小覷。此番與之對戰,我……”說到此處,喟然一歎,道:“我雖將他們擊退,但也受了不小的傷。實話說來,如若沒有秦楓助陣,還有俠魁之勢壓迫,隻怕以我一人之力,實在難以抵擋孫勝髯翁,以及那地澤二十四陣法。”
田猛聞言一驚,心中一陣後怕,掌心已沁出絲絲冷汗。
田光神色一正,將腰間的三顆鈴鐺解下一顆,遞到了田猛麵前,臉色沉凝,低聲說道:“你應該知道,神農令乃是我農家至信之物,但凡農家弟子,如見此令,莫敢不從。現如今,我將神農令密匙一半給你,萬一我有所不測……”
田猛神色一凜,忙地踏前一步,堅定道:“我農家弟子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田光微微一怔,隨即神色一變,盡顯肅穆,點了點頭,道:“為保萬無一失,我還是決定將之分散開來。此乃至關重要之物,切記收好。”
田猛雙手捧起,接過鈴鐺,一臉鄭重之色,道:“我田猛,必然與之共同存亡。”
田光沉吟片刻,目中神光閃爍,凝聲道:“如若將來突生變故,則與墨家同啟青龍。你,知道了嗎?”
田猛聽聞“青龍”二字,忍不住身子一震,臉上現出驚愕之色,與田光對視數息,終是重重點頭,默然應允。
田光長長歎息一聲,神色略有激憤,道:“亂世之孽!亂世之孽啊!”說罷,拾起桌上鬥笠,戴在頭上,道了一句“我去也”,隨即大步出門,遠身而去。
田猛俯身一禮,待到再次凝目時,俠魁已融入夜色之中,不見蹤影。心中沉重至極,緩緩坐了下來,看向桌子上的秦楓雕像,眉梢一聳,將其倏忽拿起,目露精光,深沉視之。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沉沉幽寂。
田猛道:“什麽事?”
門外人道:“回稟堂主,髯翁有事求見。”
田猛雙眉豎起,大有驚疑之色,將秦楓木雕放下,站起身來,喃喃道:“他要見我?”眼珠一轉,略作猶疑,道:“讓他進來。”
門外人道了個是,便聞腳步聲漸漸遠去。隔了良久,門外現出一個蕭索身影,身著灰白色的粗衣,手上腳上都戴著沉重黝黑的鐵鏈,敗落的像個地牢中的死囚一般,正是髯翁。
隻見他毫無表情,麵上肌肉一動不動,緩緩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到了堂中止住,雙唇緊閉,目光無神,像個僵屍也似。
田猛本來心蘊怒火,想要出言辱罵,但一瞧他這般落魄光景,回想起之前他說的話,忍不住胸口一震,不滿情緒煥然一散,卻化作了絲絲悲歎可惜。搖了搖頭,道:“髯翁啊髯翁,若不是你心胸狹隘,貪圖利益,以你的絕世醫術,何以落得個這般下場!”
髯翁聞言不動聲色,仍自默默站立。
田猛見他不理自己,心中不滿,氣往上衝,喝道:“若不是阿言求情,你早已身死,快說,你還有什麽話!”
聽到阿言二字,髯翁方才神色微動,眉頭一挑,眼皮一沉,目中露出幾分異樣的光彩。似懊悔,又似惋惜。頓了一頓,沉聲道:“若不是為了阿言,我也不會來這裏。”
田猛嗬嗬冷笑,道:“阿言如今已有了秦少俠的功法,相信不出多久,便可去除患寒之氣。髯翁,你此時此地,已於她毫無用處了。”
髯翁長歎一聲,道:“你錯了,患寒之氣豈是那麽好除的?”
田猛一怔,聽髯翁沉重之言,忍不住頭皮一麻,目中露出驚疑之色,隔了半晌,忽地衝到髯翁身前,兩眼大瞪,厲聲叫道:“你說什麽!”
髯翁抬起頭來,與他雙目相對,沉聲道:“阿言的病情我已料理十多年,自然清楚得很。患寒之氣堪比天下至陰之氣,憑借著她的微薄道行,根本除之不盡!”
田猛如遭雷擊,身子一震,緩步退了幾下,胸口喘息數下,驀地目光一凝,望向髯翁,冷笑道:“你以為你說了這番話,我便可饒過你?不懲罰你?反而求著你來醫治阿言?”
髯翁微微一頓,冷笑著搖頭。
田猛喝道:“你笑什麽?”
髯翁淡淡道:“我也治不好她。”
倘若他說“的確如此”,田猛倒還好受一些,可他卻偏偏頹然搖頭,盡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田猛知道他的舉動意味著什麽,這無疑像個晴空霹靂,震得田猛唇焦口燥,心驚肉跳。一時頭腦一片空白,怔立在了原地。
髯翁目光一凝,續道:“若是換做以前,有我調治,阿言可活到二十五歲。現在,有了純陽內功,即便有我調治,她也最多不過續命五年,但始終逃不開患寒之氣侵蝕,壽元終盡。”
田猛突然一聲暴喝,箭也似的竄了過來,大手一掄,已抓住髯翁衣領,髯翁功力已廢,豈能抗之?身子未動一下,便被田猛橫空提起。但他神色坦然,毫無畏懼,一雙目光靜的出奇,好似世間一切他都滿不在乎。
可他畢竟還是有所不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來這裏了。
田猛滿目通紅,麵色猙獰,顯是怒不可遏,又似痛苦已極,嘶吼道:“你一定在說謊,你一定是想借此報複我,好讓我心下難過,也好出了一口你胸中惡氣。是也不是?”說著雙手一聳,髯翁身子當空顫了一下,衣領皺起,逐漸緊縮,猶如繩索圈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隱隱地喘不過氣來。
但他始終沒有說話,冷漠的眼神讓人從中瞧不出絲毫報複成功的快感來。
二人四目相對,眼光接處如刀劍交鋒,激烈的似要射出火星來。
便如此對峙良久,田猛終於屈服了,他終究舍不得田言——他最寶貴,最看重的女兒。頓了一頓,兩手鬆開,將髯翁摔落在地,沉聲道:“說,怎樣才能救她。我知道你有辦法,不然的話,你也不會來這裏了。”
髯翁緩緩從地上爬起,長長舒了口氣,赤紅如血的臉色終於恢複了來時的蒼白,目光一凝,道:“能救她的,隻有秦楓一人。”
田猛一凜,心下疑竇,沉聲道:“怎生救法?”
髯翁淡淡道:“這法子自古以來便是廣為流傳,可卻偏偏為人所不恥,羞於提及。殊不知,此法乃是黃帝始創,對於缺乏陰陽之氣的人來說,效果奇佳。”
田猛聞言一怔,心中已有七分明白,問道:“你所說的,可是陰陽調和之法?”
髯翁點了點頭。
田猛眼光一閃,急道:“說下去。”
髯翁道:“我給秦楓把過脈了,對於他的體質已是一清二楚。第一,他血液奇特,藏有無數名藥精華,比起鹿茸人參,靈芝寶藥之類的,不知強了千倍百倍,是以百毒不侵。血由腎固,精以**,比起一味飲血相濟,陰陽調和才是最上乘的辦法。第二,他修習純陽之功多年,還是處男之身,陽元未泄,乃是不可多得的九陽之物,此乃患寒之氣的最大克星。第三,阿言根基薄弱,修習功法極為吃力。男女雙修,可以促進修煉速度。三者緣由,皆都針對患寒之氣。若是阿言與秦楓結合,則必然長命百歲,一生無憂。”
“長命百歲,一生無憂……”
田猛嘴角呐呐,心中的恐懼慌張盡都於無形之中消散一空。
髯翁道:“我看秦楓對阿言照顧有加,無微不至,或者二人早已互生愛慕之情。如此一來,既能促成一段紅塵姻緣,也好消了阿言的患寒之氣。”
田猛聞言一頓,眼中希望精芒大盛,臉色激動無比,抬起頭來,道:“你若所言無虛,我便放了你!”
髯翁苦苦一歎,搖了搖頭,道:“我髯翁之前曾對名利過分執著,因此錯失了太多美好的東西。此番落魄至此,皆都是我應得的下場。你不必放我,我隻求能在堂中呆著,掃地也好,打雜也罷,看著阿言無恙,便也足了。”
田猛微微一愣,道:“你……”
髯翁神色一黯,目中淒光閃閃,沉沉吸了口氣,道:“我也有女兒,知道你的感受。阿言是個好孩子,她的命運不該如此。”說罷,緩緩的轉過身來,踏著蕭索的步伐,於那鐵鏈拖地的撕拉聲響中,慢慢地隱入了夜色之中。
田猛得知愛女有救,心中激動難耐,摩拳擦掌,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桌子上的秦楓木雕,兀自道:“阿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髯翁回到了牢房,這裏陰冷潮濕,氛圍壓抑,無聲無響,一片死寂。他戴著沉重的腳鐐手銬,坐在冰涼的地上,抬起頭,望向窗外的那輪銀月,恍恍惚惚中,仿佛看到了一個白衣若雪,輕靈曼妙的身影。
不知為何,他仿佛被凍結的心靈微微地顫栗了起來,思潮湧起,一下子便墜入了回憶當中。許多被遺忘的往事,都在此刻模模糊糊地出現在眼前,恍如隔世。
他記得,他的師傅,是被稱為醫神的醫家宗師。而他,則是醫神手下的首席弟子,深得其傳。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師妹,亦是對他鍾情十分,二人形影不離,早已私定終身。
待到師傅亡故,他們出山入世,世界的繁華一下子便吸引了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他決定,要利用自己的醫術,去追求一些東西。但是年輕美麗的師妹卻不認同,她厭倦凡塵,討厭喧囂,隻想和自己的師兄廝守山林,再收幾個徒弟,傳承絕世醫術。
分歧由此而生。
漸漸地,分歧變成了矛盾,矛盾變成了爭吵,爭吵,最終導致了感情的裂縫。
就在這時,師妹懷孕了。她滿心歡喜的告訴了師兄,想要讓他回心轉意,跟著自己避世隱居,一起把他們的孩子養大。可這非但沒有說服師兄,反而使他更加想要追求名利,因為他總覺得他們的孩子不該活在山林之中,像個野人一般生活。他該為孩子爭取些什麽。
一顆追求名利的心越發的熾熱起來,他決定闖出個名堂。所有來求診的人,不管好壞,隻要出錢出力,他便極力醫治。就這樣,對於富人奸賊,他百般照顧,對於貧農下民,他卻嗤之以鼻。
師妹勸阻他,告誡他,但卻總被置之不理。她傷心欲絕,知道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師兄已經不在了。就在一個月光如今日一般耀人的夜晚,師妹離開了他。帶著那未出世的孩子,消失在了他貪戀的凡塵中。
他終於發現什麽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於是開始瘋狂的尋找,沒日沒夜的的尋找。最後,他找到了師妹。那時的她滿麵憔悴,隻身一人。
師妹的目光充滿了憎恨,用著怨毒的語氣告訴他,孩子已經沒了。
他如被霹靂震散了魂魄,失落傷心之下,跌跌撞撞,六神無主,便在那一片混沌當中,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裏。
師妹當然沒有再跟著他。
他以為,妻子的離開,孩子的逝去,這世上已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守護。所以,空虛的心靈開始扭曲,漸漸地被追逐名利的**所充斥,他開始更加瘋狂地追求,企圖填補那份殘缺的空白。
可在早時,他還是時常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那溶溶的月光下,粼粼的水波旁,他與師妹在花園小憩。他看著嫵媚嬌豔,燦爛綻開的芙蓉花,輕撫著師妹的肚子,笑著說道,如果是男孩兒,就叫澤兒,如果是女孩兒,就叫蓉兒……
他的本名叫做端木平,加入農家之後,被人稱為髯翁。
往事紛紛,煙消雲散。
髯翁苦苦一笑,他的心在隱隱作痛,那是一種思念的感覺。
他忽然發現,為什麽師妹在避世之後要改名為念端。
可是,現在醒悟又有什麽用呢?一切都已經遲了。那些失去的東西,他再也找不回來了……
時光似箭,轉眼已是五天之後。秦楓呆在這竹舍之內,靜心療養,未過三日,左臂傷口已然無恙。本來他兩天之前就欲起身下山,可田言幾番相勸,說生怕那傷口再次破裂,難免惡化,待到完全愈合再走也不遲,秦楓見她言語殷切,又想陰陽家招收弟子期限尚還有數日之久,所以便又多呆了兩日。
這幾天裏,田言一日總是要來這竹舍一回,每回也要呆上個兩三個時辰。起初是詢問秦楓身體狀況,到了後來,便索性問起他《玄陽真經》功法要點所在。秦楓以為她修煉心切,所以才總是和自己處在一起,也不吝嗇,將那功法精要之處一一指出,盡都為她悉心講述。田言美眸凝光,手托玉腮,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麵龐,便如癡了一般。待到秦楓講完,問她是否聽懂,她總是微微一怔,臉上一紅,點頭不語。
這日清晨,田言來到竹舍,秦楓將真經要點又給她複習數遍。待到臨了,門外忽然探進一個圓圓的腦袋來,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定在二人身上,露出一個憨態可掬的笑容,正是阿賜。
秦楓正覺煩悶枯燥之際,看到阿賜,心性一起,笑道:“阿賜,你不和你爹爹一起練功,跑到這裏來偷學我的功法嗎?”
阿賜搔了搔頭,從門外擠了進來,訕訕道:“沒有沒有,阿賜才沒有那種壞心思。爹爹的夏榮內功也是極好的純陽功法,我練好它就行了。”說到此處,嘿嘿一笑,道:“不過,秦大哥若真能把你的功夫教給我,也是挺好的。”雙目放光,顯是對那功法甚有興趣。
秦楓一滯,卻聽到田言嗔道:“阿賜,你這樣說,若被爹爹聽到,又該罰你了。”
田賜小嘴一撅,露出失落至極的表情,道:“不學了不學了,阿賜不學了。”說著歎了一聲,道:“我本是想親自練練功法,看看什麽地方容易出錯,然後告訴姐姐你,也好讓你少走彎路的。”
田言深感欣慰,看了一眼秦楓,溫言道:“你放心吧,秦大哥已把功法要義給我說了數遍了,不會出錯的。”
田賜兩眼放光,笑臉一揚,道:“秦大哥你對姐姐真好。”
秦楓聞言微微一笑,田言卻是臉上一紅,默默垂下螓首。
田賜上前一步,道:“秦大哥,我看你就留在農家吧,你的劍法那麽好,身手也強過我,阿賜比不過你,農家第一高手的稱號,我讓給你了。”
秦楓見他之前那般在意這個稱謂,如今卻是坦然相讓,心中湧起陣陣暖意,默默感謝他一番好心,起身道:“阿賜,秦大哥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不能留下來。你要好好修煉,以後才能不被壞人欺負,知道嗎?”
田賜點了點頭,一臉鄭重地道:“秦大哥,你放心吧。阿賜一定會好好修煉,然後超過你。”
秦楓笑道:“好,我等著那天。”
田言見秦楓與阿賜相處融洽,毫無芥蒂,胸中一寬,但隨即想起秦楓將去,又不禁悲從中來,滿是不舍,於心中默默歎了一聲。
田賜正咧嘴笑時,忽地臉色一滯,拍了拍腦袋,叫道:“哎呀,我差點給忘了,爹爹叫我來這裏告訴秦大哥和姐姐,讓你們到大堂去。”
二人聞言一怔,對視一眼,均是心中納罕,不知田猛意欲何為。
秦楓心道:“如今傷勢無礙,陰陽家招收弟子的時期亦是將近,正好去找田猛堂主表麵辭行之意。”當下,與田言一同出了竹舍,徑向大堂而去。一路之上,田言在旁瞧著秦楓,見他劍眉微皺,目射神光,臉上神情堅定,似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心中已然猜出他此去之意。不由胸口一酸,湧出一股失落之情。
二人到了堂上,隻見田猛雙手背負,挺身而立,正自觀望堂中的一幅圓盤木刻。那木刻直徑四尺,分為五部,每部之上都在居中刻著一個大字,正是稻、黍、稷、麥、豆五穀之名。
見此情景,秦楓心中默道:“百家之中也就隻有這農家最是親民了。”抱拳道:“田猛堂主。”
田猛轉過身來,麵色莊嚴,目光掃過田言,落在秦楓身上,臉色略變,微微含笑,神情可親,抬手道:“秦少俠,請坐。”
秦楓道了聲謝,坐在一旁。田言也默默走向左首,與他相對而坐。
田猛臉上露出欣賞之色,看著秦楓,慨然道:“此番六堂遭難,多虧少俠出手。而且,你先前相救小女,兩次施恩,實是對我農家恩情厚重。”
秦楓灑然一笑,道:“說來慚愧,之前我盜了農家金銀,也曾對阿言略有開罪。功過相抵,堂主言重了。”
田猛眉毛一揚,道:“這兩件事阿言已經給我說過了。少俠扶危濟困,心胸寬廣,反而越是令人敬仰。倒是我農家之下,竟然出了像孫勝沈雲這樣的無恥浪蕩之徒,著實令我汗顏啊。”
秦楓聞言一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心道:“田猛堂主向來豪爽,怎的今日卻說了這麽多的客套話,莫不是別有什麽深意?”眼光一掃那父女二人,思慮一定:“也罷也罷,快些稟明了我的心意,早點下山去吧。若是錯過了進入陰陽家的機會,那可糟了。”起身拱手道:“田猛堂主,我在這裏也呆了不少時間了,我看,就不便再繼續叨擾了。”
田言聞聲心中一顫,神情蕭索,憂思輾轉,暗暗悲歎:“他果然要走。”
田猛一怔,問道:“你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秦楓心道:“前幾日農家差點為陰陽家所害,我若說自己要去陰陽家裏,勢必著惱了他。”微微一笑,道:“沒什麽要緊的事,隻不過不好意思再到這裏白吃白喝了。”
田猛哈哈一笑,道:“少俠說的什麽話。”笑意漸斂,緩緩起身,神色變得莊重起來,微微一頓,道:“前幾****邀你進入農家,你執意不肯。我想了一想,定是你會錯了意,以為我要你從頭做起。今日我再表心意,秦少俠,我田猛欣賞你,有心栽培你,你若留下,農家四嶽堂堂主之位,便由你當了!”
秦楓聞言身子一震,忍不住攥緊雙拳。田言亦是臉色大變,眸中滿是驚奇之意,望向秦楓,隻見他微微垂首,皺眉沉思,顯是猶疑不決,不由得再次希望大盛,美目眨眼不眨,隻是定定地望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