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記憶如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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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綰幾乎是顫抖著手,將文件打開,當看清那份鑒定報告的時候,她的一顆心才緩緩落了下來。
    她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宋綰回到餐桌上的時候,陸薄川也正好在打電話,聽他的語氣,對麵應該是夏清和。
    果然,沒有多久,宋綰就聽到陸薄川道:
    宋綰抿了抿唇。
    陸薄川掛了電話後,看了宋綰一眼,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道:
    宋綰並不好受:
    陸薄川要出去的步子一頓,他黑湛湛的眸子緊盯著她:
    宋綰沒阻止,陸薄川當晚沒回來,宋綰在陽台上站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煙。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和陸薄川糾纏下去,到底有什麽意思,可是她知道,她留在陸薄川身邊,能讓陸薄川稍微痛快一點。
    宋綰很快就收好思緒,倒是第二天的時候,許嬈打了電話過來,她道:"綰綰,開公司的事情。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可能不會再留在海城了。"
    宋綰身體很疲憊,沒有多說什麽。
    這天陸薄川給她安排了心裏醫生,宋綰一起來就接到了陸薄川的電話。
    "我讓鄭則去接你,你在景江等著他。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吧。聽話。"
    宋綰最後還是自己打了車過去,路過江雅醫院的時候,宋綰看著江雅醫院的招牌,心裏到底不死心,突然朝著司機道:
    司機被宋綰的聲音嚇了一跳,宋綰從車上下來,她沒有猶豫,還是朝著江雅醫院住院部的六樓走了過去。
    還是那條長長窄窄的走廊,宋綰每往前走一步,身上那種切身的感受就清晰一分。
    那種害怕簡直像是植入骨髓。
    宋綰狠狠喘了一口氣,腦袋裏鈍鈍的痛,還是有聲音不斷的鑽入她的腦海。
    那些聲音不斷的撕裂著她的大腦。
    背後有一個人的聲音猛地響起,宋綰心裏驚了一下,猝然轉頭,好半天才從驚魂的狀態裏抽離出來,她喘息了一聲,很久才看清麵前的男人是誰,這個人她記得,是蔣奚。
    宋綰渾身的汗都出來了,她記得這是陸薄川的朋友,宋綰揉了揉跳痛不已的太陽穴,有些不敢接觸陸薄川以前的朋友,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道:
    陸薄川的朋友,都是要比宋綰大的。
    蔣奚穿著白大褂,他並不是這個醫院的醫生,過來是在這邊是來辦事,他看出宋綰對他的閃避,但他並沒有說什麽,蔣奚道:"你怎麽了?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沒什麽。"宋綰知道陸薄川身邊的人都挺厭惡她的,說她是蛇蠍心腸,若不是她,陸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她很怕接觸陸薄川的朋友,宋綰有些慌亂的道:"我朋友在這邊住院,我過來看看,已經看完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匆匆就要往外走。
    蔣奚聲音清潤溫和的道:"你狀態不是很好,或者我打電話給薄川,讓他來接你吧?不要!"宋綰下意識拒絕,等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反應得有些過了頭,宋綰平緩了一下情緒,道:"他還有事,我現在馬上就回去了。"
    宋綰說完,幾乎是立馬轉過了身。
    蔣奚還是跟了出去,他以前讀書的時候學過一點心理學,能看出宋綰的狀態不對勁。
    宋綰出來後,在醫院門口站了很久,才打了一輛車去林雅那裏。
    蔣奚想了想,還是給陸薄川打了一個電話,他道:"我在江雅醫院看到了綰綰,她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陸薄川聞言就皺了皺眉,宋綰去江雅醫院幹什麽,陸薄川不用猜都知道,她還是不死心,陸薄川道:
    他並不想蔣奚過多接觸宋綰。
    兩人能維持表麵上的平靜,也全靠蔣奚的不逾矩。
    蔣奚也沒說什麽,隻說:
    說是這麽說。蔣奚還是開車跟了宋綰一路,等到了地方才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宋綰是來看心裏醫生的。
    宋綰上去後,蔣奚將車窗半降,點了一支煙來抽,目光沉得厲害。
    這才多久沒見,宋綰就完全變了個樣子。
    他還記得當初坐在陸薄川腿上,那個清清冷冷,卻對陸薄川乖得過分的女孩兒,笑起來眼睛裏像是藏著星星。
    後來他打聽了才知道,這個小女孩兒有多優秀。
    宋綰去到林雅的辦公室,林雅看到宋綰一愣:
    平時都是陸薄川陪著宋綰的。
    宋綰笑了笑說:
    宋綰從林雅辦公室出來,還是看到了鄭則的車。
    鄭則一看到她出來,就拉開了車門。
    宋綰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宋綰是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夏清和割腕了,宋綰覺得有些好笑,但她也沒資格去取笑誰。
    夏清和在陸薄川最艱難的時候幫過陸薄川,光是這一點情分,陸薄川就不會對夏清和不管不顧。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醫院病房裏,陸薄川陪了夏清和幾日,那天晚上陸薄川趕過去的時候,夏清和是被人送到急救室的。
    後來夏清和醒過來,看到陸薄川,她癡癡的看著陸薄川那張雕刻的俊臉,眼淚流了滿臉,道:"薄川,宏昌市那個項目,你是不是不能原諒我了?"
    陸薄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深邃鋒利的眸子像是刀刃,仿佛能把夏清和的這點小手段看透,夏清和心裏有些慌,但他終究什麽也沒說,隻是矜貴淡漠的眼底看不出情緒的道:"你不要多想,像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夏清和臉色慘白,她伸手拉住陸薄川的手:
    他不動聲色的抽回手。
    他當初答應給她婚禮,他不會食言。
    夏清和愣愣的看著自己空了的手,雖然得到了陸薄川肯定的回答,心裏卻並不覺得好過,他就算和她結婚了,得到的也不過是個空盒子,他的所有愛和恨,全都給了宋綰。
    也不知道是愛多一點,還是恨更多一點。
    但夏清和仍舊笑了笑:"對不起,我以後不會衝動了,我就是怕你不原諒我。"
    陸薄川在醫院陪了夏清和一夜,第二天還得去公司,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就坐不住了,宋綰直接飛去了宏昌市!
    陸薄川給宋綰打電話,心頭壓著火氣,聲音冷沉得厲害:
    宋綰已經落地,是趙涵來接的她,她剛上車,陸薄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的聲音像是有重量一樣,砸在宋綰心底,宋綰的心像是被重重錘了一下。
    但她在景江待得實在難受,宋綰緩慢的眨了眨眼睛,道:"我不過是提前飛過來,你生這麽大的氣幹什麽?"
    陸薄川握住手機的手指用力到青筋根根暴起,她不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嗎!
    陸薄川壓了壓心中騰起的怒火,道:
    宋綰到底怕他,這個機會是他給宋綰爭取來的,他要收回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宋綰這麽快來宏昌市大概也是心裏不暢快的,但她在陸薄川麵前永遠沒有底氣,宋綰道:
    宋綰掛了電話後,趙涵也沒問對方是誰,她邊開車邊道:"幸好你過來了,我這邊忙瘋了,你知道這塊地的資料被卡住了嗎?而且銀行的二期貸款不給批,我這幾天光是求人,腿都差點跑斷了。為什麽?"宋綰一愣,貸款的事情一期都批下來了,沒道理二期不給批。
    趙涵沉了一口氣,嗓子都有些顫抖:"我剛開始也不知道,後來悄悄問了問這塊地的負責人,他才告訴我,當初錄音的事情,好像走漏了風聲,現在誰都怕我們。"
    兩人都是風暴中心的人,當初知道那件事情的時候,都嚇了個半死。
    宋綰這才意識到,大概也是因為這件事,陸薄川才會親自過來。
    趙涵一邊開車一邊介紹這邊現在的進度,第二天宋綰和趙涵一起又去銀行送資料,約見銀行的行長。
    好約歹約,才把行長給約了出來,幾人約了地點請客吃飯,因為趙涵前幾天喝酒次才出過事,喝酒的任務就交給了宋綰,宋綰自虐般的幾乎是有求必應。
    期間的時候,宋綰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卻和一行人對了個正著,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穿著挺闊的西裝,宋綰和他迎麵遇上,覺得有些眼熟,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男人的時候,心裏莫名有些泛怵。
    男人的目光也看向宋綰,極具侵略性,宋綰皺了皺眉,下意識避開了男人的目光。
    宋綰虛浮著腳步回包間的時候,心裏總是隱隱有些不安,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直到她和趙涵上了車,車開到一半,宋綰才猛然想起這個人是誰!
    聞邵的哥哥聞域!
    當初聞邵綁架宋綰後,陸薄川幾乎把他這個人都給廢了。而且聞邵還坐了牢。
    宋綰實在沒想到會在宏昌市會遇到他!頓時整個人就出了一身冷汗!
    她立馬朝著趙涵道:
    趙涵被她嚇了一跳,不敢遲疑,一邊將車拐彎一邊問:
    宋綰細眉狠狠的擰著,她一身的酒氣都給嚇醒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後麵好幾輛車緊緊跟在了後麵。
    一輛車甚至朝著趙涵的車狠狠撞了過來!
    車子發出巨大的聲響,趙涵和宋綰都嚇了一跳,趙涵的方向盤都差點脫手,宋綰整個人被這股大力撞得差點吐出來。
    趙涵手心都是汗,她連消化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將車加速。
    宋綰來宏昌市就等於是落了單,這麽好的機會,聞邵不可能放過!
    宋綰心跳加速。幾乎是顫抖著手,想要給鄭則打個電話,問問他這邊可不可以派幾個人過來先。
    然而她的電話剛打出去,趙涵道:
    宋綰深呼吸一口氣,渾身的冷汗直冒,電話那頭剛好接通,宋綰就迫不及待的道:"鄭則!宏昌市文德路這邊,你能不能派人過來?"
    鄭則剛好載著陸薄川,聞言覷了一眼後車座陸薄川冷寒的臉色,陸薄川這幾天氣壓得讓人心驚肉跳,鄭則小心翼翼的道:
    宋綰說話間,看到後視鏡裏,聞域的幾輛車被幾個私家車給橫插攔著。她道:
    鄭則才是冷汗都下來了,也不遲疑,一邊朝著陸薄川道:"綰綰在宏昌市出事了!遇上了聞域!"
    他的話一說出口,明顯感覺到車裏本來就麵目寒霜的男人身上的氣壓驟降!
    自從宋綰去了宏昌市後,整個陸氏集團的氣壓都跟著低沉了數倍,隔著方圓十裏,陸氏集團的人都能感受到陸薄川身上冷凝的氣息。
    鄭則這幾天更是伴君如伴虎,他給陸薄川開車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喘。
    然而這時候鄭則卻也沒有時間和陸薄川多說,一邊打轉方向盤去機場,一邊撥了電話出去:
    鄭則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又抱了宋綰的位置和車牌號,道:"給我去攔!這是陸總的人,如果出了事,你們一個也脫不了幹係!"
    打完電話又去訂機票。
    陸薄川的臉色青黑一片,黑眸裏簡直風起雲湧!
    一顆心狠狠提起來的同時,握在身側的手指青筋根根畢現,繼而心裏又騰起一股滔天的怒火,他實在沒想到,宋綰在這種時候,第一個打電話的人,竟然是鄭則!
    鄭則掛了電話後,一邊急速開著車,一邊忍不住從後視鏡裏覷了一眼陸薄川的神色。
    卻猝不及防和陸薄川在後視鏡裏四目相對,陸薄川的臉色冰到了極點,目光黯沉得像是蟄伏的暗礁,鄭則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而與此同時,趙涵和宋綰兩人簡直心驚肉跳,她們兩個不過是個女人,女人開車原本就沒有男人開車生猛,她的車屁股被撞了好幾次!
    趙涵快要哭了。
    宋綰也好不了多少,就在她們的車屁股再次遭受撞擊的時候,宋綰的目光卻在經過一個大酒店的時候,突然一凝!
    宋綰趕緊拉住了趙涵,指著酒店門口站著的一群人,道:
    趙涵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她的大腦幾乎是在宋綰發出指令的時候,就已經打轉了方向盤,兩人把車迅速開到酒店麵前。後麵的車緊跟而上。
    的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了起來。
    宋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在車子停穩的一瞬,就拉開了車門,朝著那群人裏被簇擁著的年長者迎了上去,急急的叫了一聲:
    宋綰也不知道,鍾老的麵子到底能大到什麽程度,但陸薄川在麵對鍾老的時候,也都一直是畢恭畢敬的態度,想必是要被海城絕大多數人忌憚的。
    鍾老也看到了她,宋綰渾身已經濕透,酒氣熏天,狼狽的不成樣子。
    他的目光從宋綰身上往後看過去。那幾輛車遠遠的停了下來。
    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宋綰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人。
    這時候趙涵也已經下了車,鍾老的氣場很強,這種氣場是不動聲色,卻威壓攝人的。
    趙涵有些害怕。
    "怎麽了?這兩個小姑娘是誰?鍾老您認識?前不久剛認識的一個小姑娘,可能遇到了事情。挺聰明的一個小孩,老太太喜歡,認了做幹女兒。"
    站在酒店門口的人都愣了一下,震驚的看著宋綰。
    幾人說話間,聞域黑色的悍馬車門拉開,直直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宋綰和趙涵都怕得不行,聞域的目光落在宋綰身上,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主,比聞邵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宋綰被聞域看得脊背發寒。
    就見聞域忌憚的朝著鍾友良道:
    鍾友良客氣疏離間自由一股位高權重的氣韻,他舉重若輕的道:"原來是聞公子,不知道聞公子這麽大的陣仗,是想做什麽?"
    聞域咬牙,鍾友良這個老狐狸!
    都是在權利場上混的,他就不信,前段時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吃了這麽大的虧,幾乎折損了一個兒子,鍾友良會半點也不知情,他的弟弟下半輩子都被毀了,這件事在整個海城的權貴圈都不是什麽秘密。
    但鍾友良的地位在那裏。不提他自己,他背後的直係旁係,都能壓死人。
    聞域的臉色並不好,道:"我和這個小姑娘有點私人恩怨,想找她聊聊,隻是不知道她和鍾老有什麽關係?"
    鍾友良道:"關係倒是沒有,隻不過你柳姨挺喜歡她的,前段時間認了她做幹女兒,聞公子和小女有什麽恩怨嗎?不妨說來聽聽?"
    聞域臉色鐵青,鍾友良這個老東西!
    聞域磨著後槽牙,聞家現在很多地方都還要仰仗鍾家這邊,可以說,海城幾乎所有的大家族。都忌憚他。
    聞域一口惡氣隻能往肚子裏吞。
    聞域道:"我不知道她是您認的女兒,衝撞鍾老了,改天一定上門親自道歉。"
    直到聞域走後,趙涵和宋綰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宋綰整個人虛軟得不像話。
    鍾友良道:
    趙涵和宋綰也不敢現在就走,她們一旦走出去,還指不定聞邵會不會半路埋伏,一旦宋綰在外麵出了事,就算是鍾友良的幹女兒又能怎麽樣?
    鍾友良和身邊的人告了別,帶著趙涵和宋綰進了酒店,鍾友良讓她們兩坐下,問宋綰:
    宋綰這才想起,她還沒告訴鄭則她遇到鍾老的事情,她道:"之前被聞域追的時候,有打過電話。"
    鍾友良道:"我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我這裏取人吧。"
    鍾友良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陸薄川剛好要開始登機,接到鍾友良的電話他心裏沉了沉:
    "小姑娘在我這裏,你過來取人吧。被嚇得狠了。"
    陸薄川趕到酒店裏的時候,宋綰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受到刺激,精神緊繃後又被放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宋綰這一覺睡得很沉。
    但陸薄川一來,宋綰還是醒了。
    宋綰有些怕他,往後縮了縮。
    陸薄川沒理她,和鍾友良說了幾句,他這算是欠了鍾友良一個人情。以後肯定得還的,而且還的人情還不會小,陸薄川道:
    鍾友良坐在沙發,道:"年輕人,做事情還是不要太衝動的好,做什麽事情,都要留有餘地。我知道,今天麻煩鍾老了。"
    陸薄川過去打橫抱起宋綰。
    宋綰看出這個男人明顯壓著怒意,不敢和他回去。
    陸薄川道:
    宋綰說:
    陸薄川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好轉。
    鄭則就在樓下等著,陸薄川抱著宋綰上了車,坐在車後座,趙涵上了副駕駛。
    趙涵大氣也不敢喘。整個車廂的空氣冰寒到了極點,陸薄川的臉色自從出了酒店,就沒有收斂過。
    果然,一到酒店,他就朝著宋綰狠狠壓了過去。
    這一個晚上,他幾乎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了宋綰身上。
    他的心驚肉跳,他的害怕擔心,全部幻化成了洶湧的怒火!
    宋綰好幾天沒能下床,但她也沒膽子發脾氣。
    陸薄川既然來了宏昌市,直接在宏昌市待了一個星期,宋綰前幾天沒下床,後麵就一直跟著他,陸薄川一直凜著眉目,就算帶宋綰去了酒席,也一直就當個擺設。
    宋綰也漸漸體會出來,陸薄川可能是對她不滿了。
    宋綰隻好旁敲側擊的問鄭則。
    鄭則斟酌道:"你當時,為什麽下意識打電話給我?"
    宋綰咬了咬牙,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形成的這個習慣。
    鄭則道:"你打給我的時候,他就在車上,綰綰,你該知道,他對你的掌控欲很強。"
    宋綰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陸薄川隻在宏昌市呆了一個星期,事情解決後直接飛往了海城。
    宋綰留在了宏昌市,陸薄川派了幾個人過來跟著她。
    宋綰在宏昌市呆了差不多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她對藥物的副作用已經開始慢慢減輕,期間林雅過來好幾次,宋綰把這塊地所有流程差不多談妥了以後,這才飛往海城,而此時此刻,距離陸薄川和夏清和結婚,隻剩下一個月左右。
    宋綰回海城沒多久,周竟打電話過來,說回了一趟老家,帶了點家鄉的特產,問她要不要。
    此後的很多年,宋綰都在想,當時要是她沒有去就好了。
    那時候已經差不多三月底,海城的天氣還很冷,呼吸之間都是白氣,宋綰趁著陸薄川出差的機會,去赴了周竟的約。
    她沒想到,會在路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遇到穿著婚紗的夏清和。
    而夏清和的身邊,站著沈晚寧。
    兩人顯然也看到了宋綰,夏清和朝著宋綰笑了笑,她道:
    沈晚寧一聽,目光徒然一凝,她轉頭朝著宋綰看過來,目光恨不得將宋綰撕成碎片。
    宋綰心尖上的痛一點點蔓延上來,這一個月。她去了宏昌市,幾乎是用工作在麻痹自己,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想起,陸薄川和夏清和結婚的日期已經那麽近。
    夏清和試穿著婚紗,來到宋綰麵前,清清冷冷地笑著道:"你怎麽會在這裏?綰綰,薄川說讓我今天先在這裏把婚紗看好,過幾天等他出差回來,再過來和我一起試,這裏是海城最好的婚紗店,你覺得怎麽樣?"
    宋綰動了動唇,她的心疼得她有些發不出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緩扯出一抹笑來:"那就祝夏小姐婚約順利,千萬別處什麽紕漏。"
    夏清和的臉色徒然一變!
    但隨即,她就笑了,她道:"綰綰,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成為過去試,薄川對你,就隻會剩下恨,其他的什麽也不會有了,你以為你能一直留在他身邊?"
    宋綰還想說什麽,但她看到沈晚寧的臉,說不出話來。
    沈晚寧恨不得讓宋綰立馬去死。她道:"你竟然還留在陸氏,宋綰,你應該下地獄!"
    宋綰從婚紗店離開的時候,隻覺得心口像是裂開了一樣。
    她幾乎是機械的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等紅綠燈變換了好幾次,她才想著要過馬路,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突然朝著宋綰狠狠撞了過來!
    
    宋綰聽到聲音,猛地回過頭去,一眼就看到那輛失控的車,那一刻,宋綰看著朝著自己衝過來的車輛,想要邁開步子,然而她無論如何也邁不動。
    無數畫麵猛地湧入了腦海!
    她的記憶如潮水般,在這一刻,洶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