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21:蘇桃,珍惜眼前的,別像我一樣,失去後才懂得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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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沒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
他在門口足足站了幾分鍾沒反應,直到電話響,身體才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緊挨著門框慢慢蹲下去。
她走了——
他就在樓下沙發上躺著的,連一個告別的話都不說就走了。
雙手抱著頭,額頭死死的抵著膝蓋。
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來了償!
昨晚空腹喝酒,此刻胃裏隱隱作痛,一下一下,像抽筋似的。
手機一直在響,他費力的從褲包裏掏出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接起來了。
“喂。”
“予笙,隨心不見了。”
顧予笙皺眉,撐著地站起來,眼前陣陣發黑,他扶著門框閉著眼睛緩了緩。
“伯母,不見了你們可以自己去找,也可以報警,我不是她的保姆,不負責24小時跟著她。”
“誒誒誒,”劉玉瑩急道:“予笙,你不能......”
他關上門,“伯母,我爸媽從小管我管的嚴,那時候他們忙著飛各個國家,是你、伯父和隨心讓我感覺到家的溫暖,上次我替她擺平裴靖遠的事就說過,從今往後,她的事我都不會再管。”
“可是予笙......”
......
霍啟政坐在床上,‘斷’了的腿打著石膏,這幾天,他的病房冷清的門可羅雀,除了秘書偶爾送文件來之外,基本上沒人進來。
拜蘇桃所賜,他斷了腿被女朋友拋棄的事,在省醫院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他和七七曾經交往過,醫院大部分的人都認識他,以至於每個來看他的醫生都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七七這才去了一年,你就變心了,現在被女朋友甩了,也是活該。”
說話的是他們醫院腫瘤科的主任教授,很疼七七,所以對身為男朋友的霍啟政也是極為照顧。
知道他又交了女朋友,雖然替七七惋惜,但還是趁今天休假,抽空來看他。
霍啟政尷尬的抬了抬‘斷’腿,“穆叔,你在醫院裏真的沒見過七七?”
提到鬱七七,穆教授表現出的惋惜很明顯,他搖頭,“啟正,我知道你對七七的感情,但她已經去了,那場飛機失事你應該也看到了,能存活的幾率幾乎沒有。這也是知道你新交了女朋友,我還來看你的原因,雖然......”
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雖然,結局很烏龍。”
霍啟政心裏直發涼,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耳朵‘嗡嗡’亂響。
真的是這樣嗎?
她其實已經不在了。
是啊,那麽嚴重的飛機失事,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就憑一個背影嗎?
他已經追上去了,結果證實不是,也許,那個人隻是湊巧去了那棟別墅,又正好跟七七的背影有點像。
所以,才讓他沉寂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但是,她不是。
如果是,怎麽可能放著他不管?
怎麽可能這麽多天了不來看他?
“可是,我還在啊,她怎麽可以不見了呢?“
說到後麵就漸漸沒聲音了,他雙手攥緊,整個人蜷縮在病床上,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聲音哽咽沙啞的喃喃自語,“我還在呢,她那個騙子,說話不算數。”
說好要結婚的,說好要去環遊世界的,說好了,等她功成名就的時候,他站在頒獎台下給她第一個擁抱。
攥起的拳頭砸在床上,枕頭被子落了一地,骨節漸漸滲出血來了,“鬱七七,你給我滾回來,你這個騙子,你說話不算數,你就是個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
他像困獸一般的嘶吼聲驚動了整個醫院樓層,他抱著腦袋,痛苦的嗚咽聲從手臂縫隙裏傳出。
“啟正,你別這樣,七七已經去了,讓她安心吧。”
穆教授這麽大把年紀了,最怕看到人家生離死別,匆匆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正好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工在打掃衛生。
這一幕在醫院裏很正常,他也沒留心,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看到他進了電梯,鬱七七失力的靠在牆上,臉上早就被淚水打濕了!
......
蘇桃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急匆匆的就往醫院裏趕,霍啟政已經打了鎮定劑,此刻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就......”
蘇桃還穿著上班的工作服,手上挽著lv的手包,氣喘籲籲的詢問病房裏一個打掃的小護士。
“具體情況也不清楚,隻知道腫瘤科的穆教授來了之後,他就變得歇斯底裏了。”
蘇桃皺眉。
難道,他得了什麽絕症?
但霍啟政也不像是因為這種事要死要活的人啊。
蘇桃處理完手裏的文件,一抬頭就看到霍啟政已經醒了,正盯著天花板出神。
“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也不叫我一聲?要不要吃點什麽?”
將文件裝進公文包。
霍啟政一直沉默的看天花板,也不說話,手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蘇桃將買的粥遞到他麵前,“吃點吧,再大的事都會解決的。”
這個動作維持了近十分鍾,霍啟政才有了反應,“你走吧,別再來了,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是我不該......”
他在笑,卻比哭還難看,“不該把你牽扯到我的事情裏來,幸好......幸好......”
蘇桃全神貫注的聽著,他一連說了兩個‘幸好’之後,就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了。
一回頭,他居然睡著了。
“霍啟政......”
“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
蘇桃從醫院出來,撐著腰長出了一口氣,工作剛起步,顧予笙的事情又鬧得她心力交瘁,現在霍啟政又不知道怎麽了。
都快累死了!
有電話進來,蘇桃一看是公司的號碼,隻好打起精神接了。
“蘇姐快回來,英國st公司的人來了,但酒店的房間不夠,對方正鬧呢。”
“怎麽會這樣?當時簽合同的時候不是就跟前台說過了嗎?”
“你先回來吧。”
“這個合同是前副經理簽訂的,我也不了解細節啊。”
“蘇姐......”
蘇桃急忙投降,“好好好,你先穩著吧,我馬上回來。”
掛上電話,對著屏幕照了照,才二十七,眼睛周圍都有皺紋了,看來女人果然不能太勞累。
......
安寧腳一軟,直接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蘇姐,快扶著我,我快要被那群人折騰瘋了,不就是一個房間嗎,擠一擠就過了,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嗎?”
蘇桃也累,這都穿高跟鞋站一下午了,腳掌都麻木了,“這事算我們公司的一個失誤,前台沒溝通好,合同簽訂時條約不夠細致,也怪不得人家。”
“你怎麽長別人威風滅自己信心啊,他們那就是吹毛求疵。”
“你還有理了,跟傾向完美主義原則的英國人簽合同不多個心眼,活該被折騰,你最好祈禱這事別被慕總知道,否則,我們整個業務部都會被訓的巴不得自己沒長臉。”
“這麽嚴重?”
安寧從沒有跟慕錦年接觸過,見麵也隻是匆匆一瞥。
蘇桃翻白眼,“他絕對是五個英國人的結合體。”
“那我們快走吧,等一下慕總來了,皮都要被掀了。”
她拉著蘇桃往外走,剛出門就來了個急刹,讓走在後麵的蘇桃險些撞在她的背上。
“怎麽了?”
“顧......顧總,蘇姐,你男人。”
蘇桃尷尬的拿手戳安寧的腰,“我說你一個女人,能不能說話含蓄點,整天男人男人的,丟不丟臉啊。”
聽到她的回答,顧予笙的眼眶一下子就潮濕了。
她隻是訓斥那人說話不含蓄,卻沒有否認他是她的男人,是不是代表著——
安寧衝她壞笑的眨了眨眼睛,“蘇姐,我先走了。”
蘇桃無奈的搖頭,走到路邊攔出租車。
“蘇蘇,”顧予笙從狂喜中回過神來,跑上去從後麵抱住她,“蘇蘇,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所有背負的都已經還清了,從今以後,我是你一個人的顧予笙,不會再有蕭隨心,不會再有任何人了。”
他蓄滿胡渣的下顎磨蹭著她的肌膚。
脖頸整片都紅了!
蘇桃被他抱了個滿懷,男人強勢的荷爾蒙的氣息充斥著她的鼻息,皺眉,用力在他懷裏掙了掙,“顧予笙,你給我鬆開,大白天呢,那麽多人看著呢。”
感覺到她要掙脫了,顧予笙緊張的收了收手臂,“蘇蘇,我......”
“予笙......”
一個聲音橫空***,顧予笙和蘇桃同時一僵,就像是一道跨不過的魔怔,如烏雲一般覆蓋在兩人的頭頂。
蘇桃現在一看到蕭隨心,整個腦子就脹的難受,估計是受傷後潛移默化留下的下意識的逃避。
“你鬆開,我還要趕著回公司。”
顧予笙像個鬥氣的孩子,就是抱著蘇桃不鬆手,“我話還沒說......”
“予笙,”蕭隨心穿過馬路,小跑到他麵前,“我回來了,我從美國回來了,予笙,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桃焦急的看腕表上的時間,“你給我鬆開,我還要趕回公司開會呢,你女神從美國回來了,該幹嘛幹嘛去。”
顧予笙突然就火了,手臂一用力,蘇桃被他勒得差點閉過氣去。
“蘇桃,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將自己的想法加在別人身上,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蕭隨心咬唇,她背著父母從美國回來,想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予笙.......”
顧予笙回頭衝她吼道:“你tm給我閉嘴行嗎?”
蕭隨心呆呆的看著他,被他給吼懵了。
手機響了,蘇桃從手包裏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慕錦年的,就更急了。
“顧予笙,我現在真的有事要趕回公司,你們兩個的事找個地方自己解決,別拉上我這個不相關的人。”
她覺得,她就是他們兩人世界中最大的配角!
顧予笙連打人的心都有了,右手拽著蘇桃,左手拉住蕭隨心,將兩人塞進車子裏。
蘇桃忍無可忍,她坐在門邊,直接伸手去開車門,“你無不無聊。”
“給我閉嘴。”
顧予笙心如亂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將蕭隨心送走,再也不再回來。
老陳也察覺出了後麵詭異的氣氛,盡量縮小體積減少存在感,“顧總,去哪?”
“郵政局。”
“予笙,你去郵政局幹嘛?”
見蘇桃被吼了,蕭隨心心裏還是有幾分高興的。
“讓你給我閉嘴,聽不懂人話嗎?”
蘇桃見顧予笙是吃了稱砣鐵了心非要拉她去郵政局轉一圈,雖然不知道他想幹嘛,但她向來有自知之明,知道無力改變,就懶得白費力氣。
“顧總,到了。”
顧予笙先將蘇桃推下車,又拉著蕭隨心下了車。
蘇桃要走,被他拽住手臂硬拉了回來!
路人紛紛疑惑的看著一個俊美男人同時拉著兩個美麗的女人走進郵政大廳。
“快遞單。”
工作人員遞過來一張快遞單,見他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拿,好奇的問道:“您寄什麽東西?”
“寵物。”
顧予笙拿起筆填快遞單。
蘇桃看著麵如土色的蕭隨心,忍不住笑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
寵物?
顧予笙這張嘴可真夠毒的。
看蕭隨心的表情,都快氣炸了。
工作人員一臉尷尬,“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不能快遞*寵物。”
顧予笙將地址寫完,將筆往桌上一拍,“不能*,你弄死不就行了?貨到付款,生死不論。”
將快遞單往蕭隨心額頭上一貼,“加急件。”
蘇桃本來還能忍住,結果被他貼快遞單的動作弄得實在憋不住了,‘噗嗤’一聲就笑了。
蕭隨心被羞辱的臉色發白,周圍的人都憋不住在笑,快遞單貼在臉上,跟林正英收僵屍時一樣。
心神大悸,也忘了首要任務是先離開,免得被人笑話!
“顧予笙......”她從來沒笑的這麽絕望和仇恨過,看著顧予笙和蘇桃緊緊交疊的手,淚如雨下,“你居然這麽羞辱我?”
“那也是你自取其辱,上次幫你我就說過,別再來煩我。”
蕭隨心哆嗦著唇不說話,連蘇桃都被他決絕的一麵驚的呆住了,被他牽著手,也忘了反應。
“隨心,到此為止,別逼著我做出什麽讓伯父伯母傷心的事。”
說完,拉著蘇桃重新坐上了車,老陳一直在車裏,對大廳裏發生的事不了解,見顧予笙拉著蘇桃上了車,又沒見蕭隨心出來,還等了一分鍾才開的車。
郵政大廳的工作人員知道是一場烏龍,又見蕭隨心哭的都快背過氣了,一邊指責顧予笙無情無義,一邊好言好語的安撫蕭隨心!
蘇桃有些後怕的咽了咽唾沫,往旁邊挪了挪,她真還是第一次見顧予笙氣成這樣。
剛有動作,就被顧予笙拉著手臂拖了回來,臉色一下子又沉了好幾個度,“給我坐著別動,要不想慕錦年將你劈頭蓋臉的罵個徹底,就乖乖的讓我送你去公司。”
蘇桃臉頰抽搐,“你當自己是招財貓呢,每個人看到你都要笑嘻嘻的。”
“看到招財貓就笑嘻嘻?你上次不是還把人家服裝店招財貓的手給卸了嗎?”
蘇桃囧:“都說了那是個意外,能不能別一直逮著不放,翻頁了啊,再不翻,我掐死你。”
顧予笙看著前麵,故作平靜的問:“那什麽時候結婚?”
“你給我滾下去。”
顧予笙被她一腳踢中小腿,痛得臉色都白了,抱著腿,聲音哽塞,“是你讓我換話題的。”
蘇桃:“......”
“蘇蘇,剛才我想說的是,”牽起她的手,側頭看著她笑,“我愛你。”
蘇桃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一句,有點慌,被他握著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燙,車子的隔板沒升起來,老陳還在前麵聽著呢。
她甚至都能聽到他在笑了!
她避開顧予笙的視線,“你這個瘋子。”
將蘇桃送到慕森樓下,顧予笙拉住她,趁她不注意,吻了吻她的額頭,“我說的是認真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
在最後兩個字說出口時,蘇桃直接打開車門逃了。
她承認,這一刻,她怯弱了。
上了樓,蘇桃甚至都還在想,他說愛她的時候,眼裏的虔誠和惶恐。
“少爺,蘇小姐會明白的。”
顧予笙苦笑,那句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怕她拒絕,怕她再一次縮回殼裏,怕她......
是了,這麽多理由,他最怕的,是她已經不愛他了。
“但願吧,她上輩子肯定是屬烏龜的,這輩子才這麽愛縮洞裏去。”
***
“喂,你還要這樣死氣沉沉到什麽時候啊?”蘇桃拿包捅了捅病床上躺著的霍啟政,“真斷腿斷上癮了呢?”
霍啟政:“......”
他依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不說話。
這幾天,一直都這樣的。
好在,送來的飯菜終於肯吃了,雖然吃的少,但也比餓著強!
“你這樣,七七看著也不安心啊,說不定,她真的沒死,隻是在某個地方等著你去救她......”
床上的人沒反應,她一個勸著也沒勁,說了一會兒後,就敗下陣來。
雙手攤開,無奈的聳肩,“我先走了,你記得吃飯。”
下了樓,她本來是想直接離開的,沒想到又走到了那天那個花園裏。
又看到那天那個護工了。
她彎著腰,用草葉逗弄螞蟻,蘇桃走近的聲音都沒引起她的注意。
“這次,換你心情不好了?”
在她旁邊坐下,蘇桃翹著腿,神態看上去很悠閑。
鬱七七坐直身子,笑了,雖然看不見她彎起的唇角,但她是那種笑起來,連眼睛都在笑的人。
“你是霍啟政的女朋友?”
蘇桃驚訝的看著她,“你認識霍啟政?”
“整個醫院都傳遍了,那天你......很威武。”
她中途停頓了一下,估計是在想理想的措辭。
蘇桃尷尬極了,“額,意外,那是個意外。”
鬱七七眼裏的笑意沉寂下來,“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你要珍惜,會幸福的。”
“你很了解他?”
“聽說過,他以前是我們這裏一個醫生的男朋友,醫院裏好多人都認識他。”
“我和他不是......”
“我要走了,再見。”
鬱七七起身,蘇桃還沒從剛才的話題中回神,就被迫結束了。
“那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鬱七七就跑的沒影了。
蘇桃無奈,怎麽每次都跑的跟隻兔子一樣。
......
霍啟政聽到有人開門,以為是蘇桃,也沒回頭去看。
安曉麗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病床上懨懨的男人,“霍啟政,你真的在七七離開一年後就有新歡了嗎?”
霍啟政閉了閉眼睛,麵對無關緊要的人,他不喜歡解釋,“沒有。”
“可是那些人都在傳,你被女朋友拋棄了。”
“我以為,七七還在。”
他用了一種幼稚的方法逼她現身,得到的卻是絕望。
安曉麗長出了一口氣,抿唇,垂在兩側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再次握緊,“去找她吧,她現在跟我住在一起。”
霍啟政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全身的血液直衝頭頂,指尖顫抖,“你說什麽?”
“快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她辭了醫院的工作,要離開洛安。”
霍啟政猛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一段時間沒像樣的走路,一觸地,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整個人都激動的不行。
七七——
等我。
知道她還活著,他腦子裏完全是一片空白,這一刻,他唯一能抓住的重點就是。
留住她。
至於她為什麽活著,為什麽不見他,為什麽不回裴家......
這些,都不重要了。
安曉麗租的房子他知道,以前送七七去過。
下了樓,直奔停車場,手在身上摸了一圈兒,車鑰匙沒帶。
正準備折回去拿鑰匙,安曉麗就將一把黑色的車鑰匙扔了過來,“霍啟政,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笨?上戰場居然連槍都不帶。”
霍啟政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謝謝,曉麗,謝謝你,如果追到七七,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快去吧,再磨蹭真走了。”
霍啟政一輩子沒將車開的這麽快過,車子停在小區樓下,甚至沒放進車位裏,就直接衝上樓了。
安曉麗的家在四樓。
他上去的時候,鬱七七正拉著行李合上門。
是她。
即使戴著墨鏡和口罩,他也能一眼認出她來。
霍啟政眼前一片潮濕的白霧,“七七。”
鬱七七渾身一震,倉促的抬頭,見霍啟政站在樓道口,拉著行李箱拉杆的手一鬆——
‘噠——’
樓道裏響起了清脆的回響。
“七七,”霍啟政微笑著朝她伸出手,聲音幾度哽咽,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順暢的話:“我們回家。”
鬱七七急忙低下頭,手緊緊的按著自己的口罩,“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霍啟政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七七,鬱七七,你以為我是瞎子嗎?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你?就算你戴著口罩和墨鏡,我也不會認錯你。”
鬱七七轉身,掏出鑰匙開門。
自從出事以後,她就沒想過再跟他見麵。
這種觸不及防的事,讓她連一絲一毫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霍啟政衝過去抱住她,鬱七七本來就顫抖的手抖的更厲害了,她拽著他的衣袖哭著求道:“啟政,放我走吧。”
“不可能,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找到你?你不在的這一年,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每一天,我都過的行屍走肉,你現在讓我放你走,鬱七七,我告訴你,不可能。”
“可是我毀容了。”
鬱七七突然回頭,額頭撞到霍啟政的下顎,她就像個輸紅眼的賭徒,窮途末路之下,扯下臉上的口罩和墨鏡。
將那張連她自己看了都厭惡的臉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自己最愛的男人麵前。
這種感覺,更像是親眼看著有人拿刀挖她的心髒。
霍啟政早就猜到她不見他,也不回裴家,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並沒有露出太大的驚訝。
甚至還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看中外貌的膚淺男人?你是不是對自己的眼光太不信任了?”
見鬱七七半點都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鬆緊繃的身子,他傾身,捧著她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你不在的一年裏,那麽多美女我也沒動心啊。”
鹹澀的淚水流進他們的唇齒間,“可是我的手也毀了,我再也不能當醫生了。”
“我是娶老婆的,又不是找私人醫生的,七七,其實是你陷入了自己的怪圈走不出來,你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意見?我敢拿我未來的人生跟你賭一份傾世之戀,你為什麽就不能呢?”
......
“蘇桃,三月二十八,我和七七的婚禮,記得來參加,請柬過幾天給你補上,還有謝謝你。”
乍然收到這樣一條短信,蘇桃一連看了好幾遍,才確定真的是霍啟政本人發的。
七七?
婚禮?
他找到七七了!
這估計是她在年底一堆糟心的工作中,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恭喜你,終於心想事成了。”
她配了個羨慕的圖像。
回完後,就扔到了抽屜裏,起身去了經理辦公室匯報工作。
霍啟政這種冷清的人,她是不指望他回信息的!
等下班的時候拿出手機,看到信號燈在閃,一打開,發現居然有三條未讀短信,而且都是出自同一個人——
霍啟政。
“打開社會版新聞,你會看到一堆出車禍的、腦溢血的、突然死亡的,人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蘇桃,珍惜眼前的,別像我一樣,失去後才懂得後悔。”
“顧予笙很愛你,一直放不開的人,是你。”
“如果你的心不打開,即使他在外麵開個洞,你也會自動將它縫上,不要一味的比較過去,蕭隨心是他的童年,這是你在跟他交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事實,他沒辦法擯棄,更沒辦法讓人生重來一次,但他為了你,已經舍棄了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了。”
真看不出來,霍啟政還有這麽能說會道的時候!
她抬手按住胸口的位置,真的像他所說,她在心裏豎著一麵拆不倒、破不了的牆嗎?
她沒回信息,收拾好東西下樓。
顧予笙在樓下等她,依然是那輛黑色的賓利車,他站在門邊,靜靜的看著慕森的大門。
看到她——
他眸子裏的光像是被點燃的燭火,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
“蘇姐,再見,”安寧跟她擺手,擠眉弄眼的看著顧予笙,無聲的說道:“真幸福。”
顧予笙走過來,想去牽蘇桃的手,但又怕會嚇得她好不容易從龜殼裏伸出的頭又縮了回去。
“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車。”
“蘇蘇......”
蘇桃停住腳步,“予笙,讓我靜一靜。”
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霍啟政說的話!
顧予笙伸到半空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笑容落寞,越發顯得身材單薄,“好,蘇桃,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給你時間。”
......
蘇桃一邊吃泡麵一邊翻偶像劇看,她就想知道,像她這樣的在心裏豎了麵牆最後是怎麽不攻自破的。
正看的來勁,手機就響了,她斜著腦袋掃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喂,媽,怎麽了?”
“蘇桃,聽媽講,如果有人找你,不管對方說什麽,你都不能答應他。”
蘇媽媽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還有絲絲的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