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紫秋姑姑(蛇鬼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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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穀寒為了找到他,願意一試。
此時隻見懸浮在半空中的黑金鬼符由慢變快迅速旋轉著。
穀寒的心也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同一時間段,隸屬於地府範圍的地獄之中,限製了自由的陸丘陵終於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前方空蕩蕩的白色屏障之上。
“穀寒,你怎麽來了,不!你不能一個人來的!我得出去找你,我得出去!”
本來還在為了穀寒的前一世與褚天青的糾葛而鬧心,而有了魔障的陸丘陵此刻忽然一念之間便想通了。
他想照顧穀寒,一生一世如此,生生世世都是如此,就怎麽可以為了前世她與誰在一起就糾結了這麽久呢?
前世穀寒與陸丘陵還沒相遇呢,若是相遇了,還指不定誰和誰在一起。
他是誰!盡管被革職查辦,他也是地府敕封的正統陸判官,什麽時候這般婆婆媽媽過!想幹便幹啊,穀寒修的是順心道,而他陸丘陵就不能了麽?
於是陸丘陵迅速起身了,開始仔細瞧著白色屏障尋找著破解之法,穀寒一個人走陰,他可不能放著穀寒一人不管。
看了半晌,陸丘陵忽然一拳重擊砸在了身前白色屏障之上卻被一口憑空出現的洪鍾給阻止了。
洪鍾之響,鬱鬱蒼蒼,霎時間在整個地府之中傳播開來,眾鬼皆好奇地看向了地獄的方向。
而身處於地獄之中敲響了洪鍾的陸丘陵更是吃驚的說不上話來了,這不是他師傅銅太歲的鬼器麽?怎麽突然出現在了地府之中呢。
“兔崽子,你師傅托夢給我,讓我轉告你別再惹事生非好生在地府裏頭待著,等待十年拘留期滿了,自然放你出來,到時候還能官複原職,這是你師傅為你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冥冥之中響起了崔判官的聲響,聽得陸丘陵終究是無奈一歎,垂下了雙手。
十年!整整十年的囚禁啊!穀寒能等他十年麽?
而此時遠在偏遠鬼鎮中的穀寒正在嚐試性的使用招魂法術,在小心髒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黑金鬼符終於停止了轉動,符咒指向了東北方,也正是地府所在的方向。
原來陸丘陵果然是在地府之中!這樣,穀寒便放心了。
飯一口一口吃,事情一件一件的來,既然在陰界之中先遇上了周婆,穀寒就先將陰神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她也不是孤軍一人在奮戰的,她的背後站著許許多多深愛著、關心她的人,想到這裏,穀寒又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等到把自己身上的事情弄清楚了,徹底將包袱甩掉,擺脫了九陰命盤克夫之局,穀寒一定會告訴陸丘陵一個答案的。
畢竟這也是為了陸丘陵好的。
穀寒的嘴角不自覺地上翹著,竟也開始期待著接下來的遭遇了。
我命在我不由天更由不得別人!而能不能擺脫這個命運甚至說能不能逆天改命,就看燕然山的這一行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陽間兩位師兄辦起事來也不含糊,在人間天亮以前穀寒收到了滿屋子的紙錢,可以說把半個白林鎮的冥錢都搬到穀寒這來了,這把穀寒樂的合不攏嘴的,不過隻可惜紙錢不是袁大頭唉…
而在陰界之中隨身攜帶著冥錢也不是很方便,通常都是用空間鬼器收納到其中,而穀寒才來陰界頓時便束手無策了。有是有,如何帶走卻是個問題。
不過等到驚蟄回來的時候,這個小家夥竟然將五嶽錦囊給帶來了。
穀寒差點忘記了這一件空間寶器之前也是在陸丘陵身上的,之後被穀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給順來了…
“哈哈,驚蟄你還真是我的福星,我還正愁沒有鬼器裝納滿屋子的冥錢呢!”
小驚蟄昂著頭,朝天辮不斷跳動著,別提有多得意了。
伴隨著五嶽錦囊的出現,也意味著五嶽錦囊內的全部東西都帶到陰界來了。穀寒立刻將立春與小滿釋放了出來。
初來陰界,小滿本是僵屍之身,倒也還習慣,反而是立春蔫了吧唧的,就連頭上的雜草都黃了不少。
立春本是乙木之靈,沒有成仙以前確實在陰界是沒法存活的。
“看來陰界的水土不適合你呀。”穀寒又重新將小立春裝回了五嶽錦囊,之後看著驚蟄與小滿倒是對接下來的上山充滿了信心。
等到周婆再次回到院落的時候,穀寒與兩隻小家夥已經將滿屋的紙錢裝進五嶽錦囊裏了。
周婆瞧了一眼小滿,暗歎穀寒氣運了得,但也沒說什麽,“休整一下吧,我們二十分鍾後便出發,趕得巧的話趕上鬼門法陣開啟,兩個時辰便能到達燕然山腳下了。”
“鬼門法陣…”聽這名字穀寒便知道這類似於是一個傳送法陣,否則陰界土地遼闊,恐怕走個數千年都不能將其走遍。
而至於在陰界內飛,倘若境界沒有如閻羅王強悍,誰都不會嚐試著這個舉動的,因為鬼體們一上天,分分鍾便會被底下的其他野鬼們打下來,這是一種挑釁,也成為了陰界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也就隻有這個規矩是陰界公認的。
“隻是…”周婆皺著眉頭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囊中羞澀,想要運行一次鬼門法陣得需要支付巨額的冥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冥錢對於鬼來說真是太重要了…
周婆這麽說,穀寒頓時也愣神了,“額,這個紙錢的事就不勞煩婆婆擔心了,我這邊已經準備充足了。”
周婆眇了眇穀寒腰間上的錦囊點點頭,頓時便移不開目光了,“嗯,足夠了就好,足夠了好呀…”
穀寒的動作倒也利落,畢竟剛來地府也沒有什麽好收拾。
出發前,穀寒又重新將小滿裝回了五嶽錦囊內,一來是想著帶著隻屍妖上大街太招搖了二來在五嶽錦囊內正好有小滿照顧立春,穀寒也不用擔心了。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穀寒便出發了。
燕然山下原本有個偏遠的小鎮名曰艸城,雖偏遠但是地理位置特殊,正邪匯聚牛鬼蛇神更加的混雜,反而使得艸城不斷發展壯大,現如今倒也有些規模。
穀寒欲上燕然山,這第一站去的便是艸城。
而在此刻棲身的鬼鎮之中,傳送陣法設置在了鎮中心處,有一塊白石台,左右聳立著兩根鐵鏈柱子,常年有一位銅妖鬼差在此處把守著,收取過路用的冥錢。
為了省去一筆費用,穀寒將意猶未盡的驚蟄強行塞回了五嶽錦囊裏,而後想了想又把周婆強行塞進了五嶽錦囊內,隻身一鬼來到了銅妖鬼差麵前。
隻見銅妖鬼差活像一隻大水桶,尖耳猴腮卻挺著巨大的肚子,滿臉的慵懶,低著頭看都不看穀寒一眼。
“去哪裏?”
“艸城。”
話落,銅妖鬼差這才抬起頭來瞧了穀寒一眼,忽然便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姑娘家家的死的早,可不能跟著壞鬼們變壞了。”
額,看來這還是一隻話癆鬼差啊。
穀寒強行拉著笑,打岔道:“那去一次艸城需要多少錢?”
“唉!罷了罷了,”銅妖鬼差無奈搖搖頭,“兩千錢,扔入我身後的銅爐之中就可以了。”
使用一次傳送法陣就得兩千錢,無怪周婆囊中羞澀呀,不過穀寒也是有備而來的,很瀟灑地掏出了一遝冥錢扔入銅爐之中。
銅爐頃刻間嗡嗡作響。
“好了,傳送法陣即刻開啟,你就此上路吧。”鬼差又重新恢複成了慵懶的模樣耷拉著腦袋,在鬼來鬼往中好似孤獨又好似對著世間所有事都不上心的樣子。
穀寒從鬼差身上拉回了思緒,站上了傳送法陣,等到眼前的場景驟變的時候,穀寒便來到了艸城。
鬼鎮的布局居然大抵相同,在穀寒看來基本上沒有什麽變化,穀寒還愣神了一會兒,看著來往的鬼魂們都稀少了不少,有來去的皆是穿著奇裝異服都好奇地盯著穀寒,看一看哪隻鬼這麽闊氣居然有閑錢乘坐法陣。
而左側艸城銅妖鬼差的聲音忽然響起,“艸城到了,你可以下來了。”聲音同樣慵懶好似對著世間所有事都不關心。
穀寒迅速下來,在一個沒有鬼的小巷子裏將周婆和驚蟄給釋放了出來。
對於穀寒如此投機取巧的行為,周婆隻想說一句,幹的漂亮!不過這事也就隻有穀寒能做的出來哈!
“好了,這就到艸城了,你看到北城外的那座高聳入天的山峰了沒有,那便是燕然山了。”
穀寒回頭望了一眼,艸城的布局雖然與其他鬼鎮的大抵相同,但是城外的環境是有所區別的,在艸城的四周都是低矮的山丘,而在北方不遠處,燕然山占據著一番天地,高聳入天,穀寒仰著頭都瞧不見山頂在哪裏。
天地間的景象還真是鬼斧神工,遠方寒氣襲來,不禁都讓穀寒懷疑這整座燕然山是不是哪位鬼神從哪裏搬運過來或者是用神力劈開的,就這樣呆呆地望著,都有一股子磅礴氣勢撲麵而來,令萬鬼臣服。
“好了穀寒,咱們要說正事了,我要介紹給你的這位長老不知道活了幾千個年頭了,大家都叫她一聲紫秋姑姑。
這位紫秋姑姑據說生前是一條成了精的紫色大蟒蛇,蠻力驚人能活生生的將一棵臉盆口粗的槐樹給絞得粉碎,可惜的是她在渡劫前卻活生生的被茅山道士給打死了,於是心生怨恨便下了陰界遊蕩,機緣巧合據說她做過鬼母娘娘的坐騎,但事情太過久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你稍後要是見到她了,可千萬不要提及你是五鬥米道傳人的事,否則紫秋姑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周婆知根知底的清盤吐出,穀寒都一一記在心裏。
而這位蟒蛇鬼化身成了紫秋姑姑便居住在艸城之中,倒也有些名氣。
於是周婆領著穀寒回到了鬼大街上,朝著一處較大的府邸走去,走了半刻終於在一處豪門貴宅前停了下來,朱紅大門上掛著兩盞骷髏燈籠,發出幽幽藍光,並沒有掛上牌匾。
而陰宅的範圍越大也意味著鬼魂生前後死後的地位受到尊崇,才會有如此待遇。
“你在這等我一下。”
隻見周婆彎著腰畢恭畢敬地登上了台階站在了門前,輕輕扣動了銅環。
“紫秋姑姑可在家?老身是前些天找過您的聽蘭。”周聽蘭是周婆生前的名字。
“有在,進來吧。”半空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聽得穀寒頭皮發麻,而後隻見朱紅大門嘎吱著打開了。
周婆回頭瞧了穀寒一眼,“真是鬼母娘娘保佑,紫秋姑姑在家,你隨我進去吧。”
隨後周婆背著手就這樣一步跨過門檻進入府內,穀寒打了個冷顫立馬跟著進入鬼窟之中。
府內甚是昏暗,穀寒仍能看清楚一切,院內草木假山所有的擺設都很正常但一切的景象就好似虛幻,眼見的不一定為實。
唯獨在院子中間有一口破舊的老枯井,發著寒光,引起了穀寒的注意。
周婆適才說過,紫蟒被活生生的打死之後,屍體被道士扔進了一口枯井之內,還采來泰山石敢當將這口枯井給封印了,可惜那位打死了蛇妖的道士的下場可不太好,十年之後幽怨的蛇鬼僥幸逃了出來,找上了那位垂垂老矣的道士將其攪成了肉泥,生吞了他的鬼魂,聽得讓人唏噓不已。
而眼下這一口枯井不會便是紫秋姑姑的藏身修煉之所吧?
果不其然,枯井之內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鑽了出來。
而後穀寒便看見井壁之上正坐著一位姿態端莊的女子,穿著紫色花紋錦袍,撚著一塊手帕,竟也有幾分顏色。
穀寒反應過來的時候正看見紫秋姑姑滿臉笑意地盯著穀寒,狡黠而自負。
“小姑娘,別害羞呀,你站得那麽遠作甚,我都看不清你了。”
“穀寒,不得無禮,還不過來見過紫秋姑姑。”
穀寒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失神了有失了禮數,立馬幾步朝前,向著紫秋姑姑行了個晚輩之禮。
不曾想紫秋姑姑忽然皺起了眉頭盯著穀寒,越看越是心驚。
“小姑娘,你說你叫什麽?你快快抬起頭來讓我瞧一瞧。”
“回姑姑的話,我叫張穀…暖。”穀寒差點就要如實脫口而出,幸好話到口邊反應了過來。
看著抬起了頭的穀寒的真容,紫秋姑姑頓時愣神搖著頭連連稱歎道:“像,真是太像了,尤其是這股子神韻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模樣倒比娘娘還要再俊俏上三分。”
“嗯?姑姑你說什麽?”穀寒立馬低下了頭,扯開了紫秋姑姑的話。
紫秋姑姑頓時也反應過來自己貌似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啊,沒什麽沒什麽,我說了兩句胡話而已,不用掛在心上。”
隻見她頓時捂著嘴輕笑,一條等腰粗的黑鱗紫底蛇尾頃刻間從枯井內冒了出來,打在地上不斷地蠕動著。
穀寒撇了一眼看得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卻強行的忍住了,不過她再也不敢亂瞟了。
“我本不打算收徒,不過看你這小女娃長的倒是伶俐像是我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便留下來做我的關門弟子吧。”
哈?她說什麽,關門弟子!穀寒頓時愣神抬頭,可沒人告訴她要做蛇鬼的弟子呀!講得她想招弟子,穀寒就很想認一樣!
蛇鬼的語氣立刻從憐憫轉變為了冷漠,她可不喜歡穀暖(穀寒)的這個反應,“怎麽?你不願意麽?”
“啊,願意願意,”見著空氣漸冷,周婆立馬跳出來了,“女娃娃家家的沒見過世麵,能拜姑姑你為師是她天大的福分,方才是她太激動了,不說她就連老身都嚇一跳呢!”
“哼!”紫秋別過臉去,滿臉的傲慢不再說話了,周婆的這個馬屁她倒是很受用。
不過誰又能想到紫秋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有了收徒之心。
“穀暖穀暖,這個名字越叫越不順口,倒是叫穀寒更為合適一點。”
“咳咳咳咳!”穀寒頓時怪異著表情猛咳個不停。
這陣猛咳又惹來了紫秋的鄙夷,“怎麽著不喜歡麽?我和你說,隻要你把名字改成了穀寒,我立馬便收你為徒!”
這還真是一隻蠻不講理囂張跋扈的蛇鬼啊!
這種鬼留在了九子鬼母的身邊,九子鬼母能好到哪去呢。
不過一想著隻要接近了蛇鬼紫秋便有機會靠近聖女宮見到九子鬼母,穀寒就默默的忍受下來了,何況她改個名字張穀寒還是張穀寒,她也沒損失什麽…
隻是要拜蛇鬼為師這件事,穀寒實在無法苟同啊。
這一刻穀寒的大腦快速著轉動著,尋找著破解之法,若是被師兄們、爹爹娘親甚至是祖師爺知道了她竟然拜一隻蛇鬼為師,回去之後肯定會打斷腿的哇!
不過眼下也不是沒有轉移紫秋注意力的方法。
穀寒立馬抬起頭來,滿麵陽光燦爛。
“小女子此處前來,不好意思空著雙手便來了,倒是準備了一些冥錢來孝敬姑姑。”
果然,聽到‘冥錢’二字,紫秋便來了精神。
“哦?一些冥錢,那是有多少?是來給我添磚加瓦的還是塞牙縫的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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