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雷洋沉吟著。

    他也不知道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能不能搞得定，按道理來說，它既然能把金屬、木頭、玻璃等等垃圾分解成基質儲備起來，這些油汙該當也可以才對。

    不過，他還是需要去確認下才行。

    雷洋掏出手機，哢嚓哢嚓，先來張室內的全景，然後對著地麵上的油汙，打開閃光燈，拍了好幾張照片，走回到唐主任身邊說：“我還得先確認下才行！對了，這個清掃清理十分麻煩，費用會比較高點。”

    唐主任是個瘦高個子的中年人，煙不離手，牙齒都被熏黃了，戴著一副老式的近視眼鏡，瞅著雷洋說：“什麽價？”

    雷洋作為冒牌清潔工，再次抓瞎，琢磨了好一會兒，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還沒開口，唐主任就皺著眉頭吃驚地問：“兩萬？！”

    雷洋心裏大吃一驚，麵上卻什麽表情都沒有，隻是平靜地看著唐主任，指指廠房裏的遍地油汙，“唐主任！這些油汙清掃起來十分麻煩！這個價，基本沒人願意接的！”

    這倒是大實話，唐主任已經找過幾撥人來看過，每一個都要麽根本不報價，根本就不接這個單，要麽報出一個離譜的價格，讓唐主任無法接受。

    相比較而言，雷洋報出的這個價格，還算是比較靠譜的。

    不過實情歸實情，唐主任當然不可能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猛吸一口香煙，還價說：“1萬6！這個是最高價了！”

    “我先確認能不能搞定吧。”雷洋淡淡一笑說。

    這個價格，其實遠遠超出他的心理預期，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本意是覺得2千塊也是可以的，畢竟如果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能夠搞定，對他來說除了耗費的電費，基本沒什麽成本投入，他攬這些清掃清潔的活兒，主要目的還是為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找個能快速充電的地方。

    他跟唐主任留下電話，回到桑塔納車上，把手機通過數據線連接到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身上，打開剛才拍攝的幾張照片，問它：“這個廠房裏的這些油汙，能清掃分解嗎？”

    “能！”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在彩色觸摸屏上很幹脆地回了句。

    雷洋一下子愣住了，看來剛才自己是想多了，總是以他的視角和經曆來看待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覺得這種程度的油汙很難清理，沒真正認識到，在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麵前，這些物質都是等同的，沒有什麽區別。

    他不自覺地伸手撓撓頭，問道：“你能清掃分解哪些物質？有哪些是你無法清掃分解的？”

    彩色觸摸屏上顯示一行字：“這顆星球……地球上的所有無機物和有機物，都可以清掃分解。”

    “所有”兩個字，深深地刺瞎了雷洋的雙眼，所有！所有！瑪德！這個功能，太逆天了！雷洋心裏已經沒覺到欣喜若狂，而是湧起一股對未知東西的恐懼，地球上的所有無機物業和有機物，也就意味著沒有什麽是它不能清掃分解的！

    觸目所及的一切，鋼鐵，混凝土，玻璃，鋁合金，泥土，河水，油汙，燃油，汽車，武器，乃至於人類，都能清掃分解！

    如果能量足夠，它說不定還能把地球給清掃分解了！

    瑪德！這玩意兒，到底是哪個變態製造出來的？！

    雷洋撓著頭，心裏在不停轉著念頭，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則在一旁緊張地關注著他，如果它是小狗小貓之類的，此刻一定是縮在座椅一腳，正在簌簌發抖，而實際上，在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體內的超維空間裏，諾瓦一族的18位長老，外加一個諾瓦公主，此刻正在屏息靜氣地看著他，心裏緊張得不得了，諾瓦公主的確是在輕微的簌簌發抖，不知道這個惡魔般的年輕人類，到底是在想啥，到底是要幹嘛！

    不能看透這個年輕人類的內心所想，是他們看來最為恐懼的事了！

    雷洋哪裏知道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內部還內有乾坤，撓頭好一會兒，把這些腦洞大開的念頭給拋諸腦後，拿起電話，對唐主任說：“唐主任！就你說的那個價吧！今後還請唐主任多多關照！”

    唐主任在電話那頭很爽朗地笑著，連口答應下來，問他什麽時候能搞定，雷洋琢磨一下，回複說三天就可以，今天等會兒就會來開工，末了裝作不在意地提了句，清掃過程中要用到電器，希望廠房裏頭能有電源插座。

    得到肯定答複，雷洋沒有急著去幹活，而是駕車去附近的超市，先購置點清掃清潔必要的東西，大拖把，清洗劑，等等諸如此類的，當然都是些裝點場麵的，實際上真正幹活的，就隻是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而已。

    中午簡單吃過飯，雷洋就駕車回到陽山工業園區，這個時點，工業園區裏頭到處都是靜悄悄的，待維修的工程機械，挖掘機，起重機，泥頭車，像是一頭頭巨大的怪獸，身上髒兮兮的，油汙和泥土混在一起，十分難看。

    進入廠房，雷洋轉身把鐵卷簾門拉下來，回頭看到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還跟在他的腳邊，不由得氣惱地低喝一聲，“還愣著幹嘛？快去充電呀！記得比較一下，這裏充電的效率跟美容店裏相比要高出多少？”

    智能納米美容機器人很準確地找到電源插座，直奔過去，雷洋則不得不忍受著廠房裏麵的廢機油味兒，把大拖把什麽都擺好，就是為了做做樣子。

    這裏就像是個被遺忘的角落，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任何人過來打攪，隻是在雷洋準備收拾東西下班的時候，唐主任過來看看情況，當他看到廠房裏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什麽動靜時，眉頭緊皺在一起，很不放心似的，問道：“小雷，你的人呢？怎麽還沒開始幹活？”

    雷洋很自信滿滿地說：“唐主任！你盡管放心！三天一定會把這裏清掃清潔得幹幹淨淨的，效果滿意，我也才敢找你要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