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胖子知道楊幻有點力氣，但還是把楊幻當普通學生來看，現在為此付出了無言以對的代價。

    “不跟你扯這個了，因為我們之前有過接觸，狗四讓我來帶你。你覺得你‘上崗’之前，有沒有接受訓練的必要。”

    “訓練？你們的訓練是不是很殘酷？”

    “哦？你怎麽知道？不過你不一樣，因為你的身份，你反而是編外人，倒是沒有必須接受那些訓練。”

    “意思是我可以直接上崗？”

    “額，要是你想的話。”

    楊幻這時心情好了許多，幹這種活即便是楊幻，想想都覺得興奮：“好！告訴我，我要去幹掉誰？”

    胖子眨了眨眼睛：“你……既然你這麽著急，我倒是有個……好差事。”

    “別賣關子啊。”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王莊村追查的那股日本軍隊嗎？”

    “哦？記得。”

    “經過我們的偵查，這些鬼子不是本地的部隊，也不屬於任何華北地區的日軍作戰序列，更不是東北甚至南京那邊的，極有可能是從日本本土過來的。最近我們有一份資料表明，那個領隊的身份很不一般。

    他們的目的可能是偷襲斬首行動，但也有他國勢力摻雜其中，更有可能是其他目的。不過這都不重要，這家夥非常不穩定，是個隱患，不管他要幹什麽，上麵都決定直接消滅他。”

    “哦。”

    “他上一次出現是在費縣後麵的一個日軍據點，那裏駐著新來的一個中隊規模的步兵隊，整日龜息城內，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意思就是讓我去那個費縣，然後幹掉那個鬼子。”

    “對。”

    “好說，有沒有地形之類的線索給我，保證藥到病除。”

    胖子咳咳兩聲：“今天也不早了，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吧。”

    楊幻點點頭：“哦，好吧。”

    要下地洞，胖子卻攔著他：“狗四在下麵談話呢，咱先別下去。”

    楊幻這是才記起狗四下去有好一會兒了，而地洞裏隻有環傑，顯然是他們兩個在談話。

    “他們談啥呢？這麽久？”楊幻覺得自己已經跟胖子扯了好半天了。

    胖子看楊幻的眼神有些複雜：“你可能不知道，張眼有些問題，我是來接你的，狗四是來調查他的。”

    “張叔？真有人要搞他？”楊幻一下想起之前牛皮老總提醒過張眼“有人要搞你”。

    “這種話不要亂說，雖說你是編外，但話還是不能亂講的。哎，反正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就不要瞎猜了。”

    張眼年紀在中年左右，大概有四十，楊幻聽他說話也是一口地方方言口音，跟那個鬼精的陳華有些一樣，而根據方福生說陳華是山東煙台的，張叔估計也差不多。

    這麽一個人楊幻對他還是很有好心的，張叔從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很相信楊幻（盡管是因為情報工作不全麵），並且著力提攜楊幻。

    見楊幻似乎在深思，胖子似乎有些急了：“我知道你對張叔有些感情，但你現在就要把這份感情埋起來，至少要等到狗四的調查結束，結果出來了再說。”

    楊幻問胖子：“我最開始見你們時，你不也喊他張叔嗎？”

    胖子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就是派我去調查他的情況的。現在上麵形成統一戰線，但我們卻更加麻煩……”胖子又看了一眼地洞，小聲對楊幻說：“張叔也是走過長征的老同誌了，我都不敢相信上麵派我去調查他。現在據說上麵有人在處理長征期間的問題，這個事情非常麻煩。你小子初出茅廬不怕虎！但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碰了，就要……”胖子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瞪了楊幻一眼。

    “你們倆還在聊？”狗四在地洞下麵喊出聲。

    胖子趕緊擺出笑臉：“哈哈，老大，我們一直在等你呢！”

    “趕緊下來。”

    “好嘞，”胖子轉過頭對楊幻說：“不管你想怎樣，暫時閉嘴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胖子顛顛地下去了。

    胖子對楊幻是真關心。

    但楊幻總覺得自己可能去了另外一個次元，這個世界跟他簡單印象中的過去非常不一樣。

    一九三八年初，在日本人發動全麵侵華戰爭，再加上一年前的西安事變，gmd終於和gcd形成統一戰線，共同抵抗敵人。

    但現在這個基本印象，和楊幻的所見所聞卻頗有些不一樣，楊幻見過一次中小規模的戰鬥，就是環傑帶他看的那次，也見過一次大規模的戰鬥，就在環傑帶他去兗州所看見的。

    gcd的力量不如gmd，但也在努力與日本人作戰，這也是在那一路上看見的，前方戰士在戰場上浴血，也有“後方”戰士在“情報”這片戰場上效命，雖然楊幻沒遇著什麽危險，但他知道，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做情報工作，顯然不是輕鬆的事情，隨時都有危險，這些危險他都能理解。

    如胖子所說，初出茅廬的楊幻，顯然還不能理解不僅要抵禦來自敵人的危險，甚至還要抵禦來自自己人這邊的危險，所謂來自“上麵”的危險。

    張叔不知去哪裏了，他最終會如何楊幻不知道，胖子給自己的提醒也在耳邊，楊幻該怎麽辦？他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