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尾巴上麵的鱗片是一種魔力化形的結果，但不是楊幻造成的，而是那個不老泉的詛咒說造成的，把楊幻下半部分的魔力變化成魚尾模樣。

    實際上，之前在進入不老泉之前，那個不老泉的入口所在地，那個倒置著重力場的超大型地洞中，楊幻隱隱感覺到過魔力化形，當時因為某種倒置的重力原因，楊幻下半身的魚尾開始逆向，向著上半身蔓延，直到蔓延到楊幻心口的時候，楊幻鑽進了不老泉的真正所在地。

    講楊幻的身體轉化成魚，這就是一種魔力化形的過程，但至於怎麽把楊幻真實的血肉轉化成純淨的魔力，這一點還是個迷，但這是不老泉造成的效果，楊幻也沒想，他現在想的是當時自己的感覺，最外層的魔力被不老泉的詛咒轉化為魚鱗的那種感覺。

    實際上，魔力化形的過程一般是不可逆轉的，也就是說，這魚鱗的本質也不再是楊幻的魔力了，而是真正的膠原蛋白。

    能夠逆轉的魔力化形反倒隻有最低級的“進攻”和“防禦”，與這一個理論相對應的，是一般魔法的“解除”，一般魔法都具有“解法”，但也有沒有解法的特殊魔法，比如“祝福”和“詛咒”。

    現在，沒有“解法”的“詛咒”碰上了不可逆轉的魔力化形，這兩點交織過程中產生的一絲碰撞，正是楊幻的機會。

    楊幻需要兩個步驟，第一個是解開目前的魚尾外層的鱗層束縛，第二個就是轉化出雙腿的外層皮膚。

    不老泉的詛咒能夠將真實血肉轉化為魔力，楊幻就要先將自己的魚鱗轉化為魔力。

    這個摧毀的過程雖不算簡單，但也不難，花費不多時間達到這一點的楊幻明白，難點在於控製外鱗分解後束縛住裏麵的魔力。

    然後是形成新生雙腿的皮膚。

    這是一個不怎麽愉快的過程，楊幻已經好一陣子沒有使用過人類的雙腿了，盡管有張啟的腿給他做示例，楊幻也沒怎麽處理成功。

    “不要去思考它的本質！咳咳，你隻需要想你想要的結果！”那個老人終於說話了，看起來還有幾分力氣。

    楊幻的愁緒的確是寫在臉上了，讓這個老人看見了。

    怎麽用魔力形成皮膚？楊幻的確是用意識驅使意識力裹了一層薄薄的魔力，打算將其壓縮成皮膚，但皮膚是什麽？

    多層皮膚構成的外殼？什麽表皮真皮什麽的？好像高中學過？

    角質蛋白？膠原蛋白？還是什麽東西？

    老人的話喊醒了楊幻，楊幻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試著去想他想要的一層皮膚。

    不管皮膚是什麽，楊幻就是想要，這種耍賴似的想法讓楊幻成功地有了感覺。

    “厲害了，兄弟。”張啟在一邊咂嘴，齊明軒變魔術時他也是這麽一副似有興趣的樣子。

    楊幻逐漸感受著那一瞬間的靈感，用意識力束縛魔力，最終裹挾出一個雙腿的模樣。

    完成了，楊幻失去了心口以下的全部身體，換回了一具正常人類的完美身體，其中包括一雙完美的腿。

    “這感覺，真是棒極了……”楊幻剛抬腿準備走兩步，感受一下重回人類的快感。

    他發現了一件事，他心口以下從新形成的人類身體的確不錯，皮膚堅韌卻又白皙光澤，線條硬朗充滿了力量，仿佛他的身高都長了不少，這是他之前變成少年模樣之後的第一次進步，但楊幻不怎麽高興，這具新身體缺了個零件。

    老人“咳咳”的聲音又響起，他旁邊的男人捋著下巴：“唔，你……”

    “少囉嗦，我……我怎麽重新長出來？”

    男人攤手：“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麽？”

    楊幻呼出一口氣，總之，這個男人剛才給出的方法還是很有用，楊幻自心口以下雖然在外部有了一層完美的人類身體的皮膚，但皮膚下麵仍然充滿了純淨的魔力，楊幻需要再次做一番小手術。

    因為關乎男人的尊嚴，楊幻甚至比之前造腿時還緊張，從新來了好幾次，才勉強結束了。

    站起身，楊幻扒下張啟的外套稍微撕拉幾下就做成一件長襠褲，穿著實在舒服。

    楊幻重新得到了人類的雙腿，而代價不過是在這個過程中損失了相當於原來一半的魔力，這實在算不得什麽，魔力借由意識力自主催生，傷不了筋骨。

    “你果然很了不起，小夥子，但你關閉不老泉能夠得到的獎勵還不止這個。”

    老頭第一次沒有咳嗽地說完了一整句話。

    “怎麽了，老爺子，唔……”楊幻這會兒心情很好，看著老人，意識到他可能就是那個安傑麗卡口中出現過的“龐塞·德萊昂”，所有海妖的源頭就是因為他帶船發現了不老泉引起的。

    他旁邊的男人之前所說“靈魂受到的壓榨結束”，意思很明顯，在來這裏之前，他也在承受壓榨。

    “我那愚蠢的船長試圖通過改造自己的身體來擺脫詛咒，雖然他成功地將一部分封印轉移到物品之上，並且成功地長出了人類的腿……”

    “但他最終失敗了，一百多年前我見過他一次，人不人，鬼不鬼，甚至不能算是活著，那可真是悲慘……”

    這是以前海妖祭司騙楊幻進詛咒轉化陣時說過的話，這話裏麵的船長恐怕就是現在楊幻眼前的老頭子了。

    這是一個駝著背的老頭，身材本來就不高大，年老帶來的衰弱和駝背讓他更矮了，他抬頭看著楊幻：“我在冒險過程中無意發現了這裏，當時這裏還有明顯的警示標誌，可我當時年輕氣盛，不管不顧地打開了大門……咳咳，後來理所當然地獲得了報應。”

    老頭咳咳聲中，伸手扒拉開衣服。

    張啟張大了他的嘴巴，就連對楊幻一直無動於衷的左冷玉也從石頭上爬了起來：“天呐，你這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