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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大家都忙著還債,戶部的官員雖然忙的厲害,可心裏確實是歡喜壞了,畢竟戶部有錢,他們這些當官兒的底氣也覺得足啊,不跟以前似的,戶部從上到下,隻要聽見要錢,簡直就跟要命的一樣。

    現如今可倒好,有了這些銀錢,田莊鋪子的入了戶部,大家覺得腰杆子硬仗了,抬頭挺胸的,一個比一個驕傲和歡喜。

    至於具體的三位負責人,那自然是更加地了不得,北靜王水溶這些日子成為了皇帝麵前的紅人兒,三不五時地皇帝就要讚上幾句,似乎自己是得了肱股之臣一般地器重著北靜王。

    可水溶到底不一樣,並未跟別人似的張狂,反倒是更加地低調了。

    不過他府上死的妾也是越來越多了,不過是個小妾而已,死就死了,暴斃也就暴斃了,到底也無人會追究這小妾到底是為著什麽死的。

    妾通買,所以縱然是北靜王直接打死她們,似乎也不大犯法,更何況這位自來便是個有情有人的人物,別說是死個妾了,就是死隻阿貓阿狗的,他都要傷心的什麽似的,所以大家隻會覺得這北靜王府似乎有些流年不利,而不是去懷疑別的這些有的沒了。

    水溶作為最後唯二的沒有被皇帝收拾的異姓王,如今又是這般地受當今重用,按理來說,真心是該高興才對,可水溶卻是惴惴不安極了。

    他本來就是個嘴皮子厲害些而已,至於其他的,可真心是沒有那些個賊膽賊心的。

    以前為了自保,水溶便學著那些禮賢下士的把戲,籠絡些讀書人,時常地舉辦個文會啊,詩會的,為的就是傳揚他愛才的好名聲。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為了爭權奪利,反倒是為了自保。

    可現在,水溶發現,這名聲太好了,反倒是能為累贅了。

    自從自己受到了皇帝的重用之後,他就一直惶恐不安。

    東平郡王府穆家一直都很低調,而且他們家也是一向都不摻和那些有的沒的,可是水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他是不想摻和啊,可也得別人放的過他啊。

    之前是忠順,因為顧忌上皇,又因著他勢大,所以水溶就稍微地做了些有的沒的,雖然事情他都做的極為地巧妙,後來都推到了忠順王妃娘家的老大人的頭上,可到底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留下了的。

    水溶現在這麽受到重視,自然是心病出來了,要知道當今可實在不算是個大度的。

    之前收拾那些人,用的可不就是現在的這種法子麽?

    “捧殺”啊!

    多麽高明的手段,相比於以前的刻薄,現在底氣十足的皇帝自然是更願意用柔和的手段來料理這些人,為的就是個名正言順和理直氣壯。

    瞧吧,並不是朕這個帝王刻薄,實在是臣子太過分了些,所以逼著朕才不得不下狠手,收拾了他們,否則的話,隻怕國家不穩,國將不國,百姓受苦啊!

    不得不說,皇帝這一招兒高明了很多,這幾年又因為牛痘的推行,幾樣良種的推廣,外加上風調雨順,百姓能填飽肚子,所以當今在百姓心目中可算是大大的好皇帝,既然皇帝這樣好,他還要殺了誰,那肯定是對方的錯。

    裹挾著這樣的民心,皇帝在一步步地鏟除這些毒瘤,為太子鋪路。

    皇帝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身子骨兒一日不如一日了,這個國家遲早要交到兒子手上的,難得作為一個父親,他想要替兒子講這些有的沒有都弄的幹淨,給他留下一個穩固的江山。

    太子在朝堂上的存在感一直都不高,可是如今卻是不同了,但凡是太子提出來的,皇帝就一定不會否決,都一定會高調地執行。

    為了兒子,皇帝也是費勁了心思。

    至於北靜王水溶,收拾他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前幾年和忠順走的近,而是這兩年,他又和自己的幾個兒子黏黏糊糊的,皇帝不覺得是自家的兔崽子有問題,反而是覺得水溶是個奸猾的,將自家兒子給帶壞了。

    再者說了,水溶在宗室皇親中間的名聲也太好了些,當然,更別提是士林了。

    作為一個異姓王,要那麽好的名聲做什麽?

    這不是擎等著皇帝收拾呢?

    可惜的是,盡管水溶因為之前收繳戶部的債務問題而得罪了不少人,可到底沒有其他的把柄,他這樣滑不溜丟地擺出了一副情種的模樣,皇帝一時之間還真心有些不好下手。

    戶部尚書已經加封文華殿大學士,工部侍郎也是官升一級,成為工部尚書。

    這下子,李紈在家裏的日子更加地不好過了,可到底為了兒子的前程,她也隻能忍著,賈蘭可不知道母親如今過著什麽樣的日子,看著她一天天地瘦下去,心疼壞了,吩咐自家妻子多給老娘些滋補食物,其他上麵多注意些,再不然就請了太醫過府,有病治病,沒病也調養調養。

    大著肚子的賈蘭媳婦兒挑挑眉,一臉羞愧地應下了,都怨自己,如今身子重,倒是有些沒顧上婆婆那頭。

    賈蘭聞言,急忙地寬慰妻子,現在她是該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母親那兒,自己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哪裏就說到什麽不孝上去了。

    第二日,這些話,加加減減地就傳到了李紈的耳朵裏,她心裏頭實在不是滋味兒的很,心中不暢快,便病倒了。

    可惜的是就算是賈蘭知道母親病了,聽說妻子已經請了太醫,下了方子,吃上兩幅就不要緊了之後,忙著鑽營的賈蘭便丟開不去理會了。

    李紈的病越發地重了,一度太醫說了不好了的話之後,賈蘭媳婦這才將婆婆的病情透露給了丈夫,賈蘭這下子總算是傻眼了,可是看著全身浮腫,一臉愧疚的妻子,責備之言,他又說不出來,可到底心裏頭有些怨怪自家母親,既然身體不好,為何不早說,這樣藏著掖著,非得鬧到這個地步了才肯幹休。

    李紈聽著兒子或明或暗的抱怨之言,心裏委屈的慌,憋的慌。

    這難道就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兒子嗎?

    娶了媳婦兒,忘了娘的兒子啊!

    她一直為了兒子,為了他的前程,忍著兒媳的刻薄,這下子李紈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地對著賈蘭說了這些年內宅的事情。看著兒子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李紈心中絞痛,

    “即便當初我在賈家,日子雖然過的艱難,可也沒有受過這樣的磋磨,臨老臨老,到了你媳婦兒身上,反倒是這百般的滋味兒都嚐遍了,我也是命苦的,也沒有想著要拖累你們,我自己有私房,以前供養著你,如今我自己用私房也能養活的了我自己,既然你覺得你媳婦兒人好,她娘家也是顯赫,那就你們小兩口好好兒過,我回賈家去,跟著你祖父和三叔過,我合該就是一輩子看人眼色過日子的……”

    這話一出,賈蘭還哪裏能受的住,當即地跪地求懇,母親為了自己,操勞算計了半輩子,自己如今這樣,已經算是極為地不孝了,還哪裏能讓母親老了老了去受那份兒罪?

    可到底對於母親之言,還是有幾分不信的,畢竟妻子也是高門大戶出身,也從來都不是刻薄的性子。

    因著婆媳是天敵,所以賈蘭總覺得母親是將自己的委屈誇大了十分的,心裏頭本能地替著妻子開通。

    自己腸子裏爬出來的孩子,李紈還能不了解了?

    他既然不願意相信,那就讓他看看真相事實好了。

    打定了主意之後,李紈也不在多說,讓賈蘭回去了。

    忽而三五日過去了,家中也總算是恢複了往日的溫馨,賈蘭心中也就痛快了,這日下午,家中的小廝突然來了衙門,說是家中有事兒,老奶奶吩咐了自己,要請老爺回去。

    賈蘭心中著急,也顧不上其他,急忙地找了上司告假。

    如今他的嶽父是兵部尚書,是聖人跟前的紅人兒,別人自然是不會與他為難,痛快兒地準假了。

    賈蘭騎著馬,一路飛奔回家,卻是被小廝一路神神秘秘地帶到了母親的院子,立在外間的賈蘭聽著裏頭婆媳倆的口角,麵色發白,聽著自己以為的端莊賢淑的妻子滿嘴的汙言穢語,聽著自家母親的委曲求全,他還哪裏能忍的住,可想想自己的前程,想想自己的嶽家,賈蘭邁開的腳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顯然現在,他還不能為母親出頭,還隻能讓母親受著委屈,可是不會太久了,想想前些日子自己和貴人的會麵,想想他們之間即將要做的納西大事兒,賈蘭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麵色鐵青的賈蘭聽完了這一場婆媳爭執之後,瞧瞧地離開了母親的院子裏。

    出門上馬,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長隨小廝地急忙追了上去,可茫茫天地的,京城這麽大,實在是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可大家也不敢回去,隻能在外麵繼續地找他。

    賈蘭不辨方向,胡亂地跑了一圈兒,覺得將心中的鬱氣都給撒了出來之後,這才算是好了一些,可此時夜色略略地有些發暗,城門隻怕是快要關了,所以賈蘭再次地回轉,可到了城門口之後,剛棱箭支隻撲他的胸部而來。

    麵對這種危險,賈蘭徹底地懵逼了,一支接著一支的箭支,直接地將他和他的馬,射成了篩子,馬匹吃痛之下,揚起馬蹄,丟掉主人,往前跑了幾步,這才徹底地倒下了。

    可是賈蘭呢,此刻已經血染透了官服,身子漸漸地開始發冷。

    “賈蘭,你振作點兒,先忍忍,馬上請大夫!”

    駱辰逸看著這樣的賈蘭,說道。

    “林姑父,留子,休妻,照顧我母親!”

    賈蘭看著駱辰逸,說完了之後,瞳孔已經開始擴散了,可仍舊是一臉急惶和倔強地盯著駱辰逸。

    “好,你放心。”

    駱辰逸自然是知道依著他的這種傷勢,肯定是救不回來了,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

    他腦袋一歪,徹底地沒了氣息。

    很快地便有小校官上前,要收回賈蘭和馬匹身上的箭矢,駱辰逸盡管不知道賈蘭到底犯了什麽罪過,竟然讓這些人毫無顧忌地開始殺人了,可到底也是怒氣難忍。

    可那小校官丁點兒也沒有懼色,上前見了禮之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麵令牌,對著駱辰逸晃了晃,看著駱辰逸沒有什麽意外之色,心中雖然略略地有些驚訝,可麵色不改,將那些箭矢收了起來,扔下了血肉模糊的賈蘭,揚長而去。

    通政司的大名朝堂上聲名赫赫,大家都知道這是皇帝養的鷹犬,可到底以往並未似今日這般肆無忌憚過,所以這個賈蘭,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皇帝連半點兒的顧忌也沒有了?選擇了直接殺人震懾。

    可賈蘭不過是個位卑官小的工部郎中而已,五品的官員,到底能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駱辰逸想不明白,也是無心探究這些事情。

    這樣的王權社會,一切的榮**都隨著帝王的喜好,駱辰逸忍不住地從頭到腳地泛著寒氣,也許,自己也該是時候考慮考慮退路了。

    賈蘭的小廝和長隨們總算是找到了自家主子,還是通過別人的告知和引領之後。

    可是看著自家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主子,再看看如今死的透透的,眾人還哪裏能不慌神?

    “駙馬爺,我家主子如何會成為這樣?如今可該如何是好?”

    有個略顯老成之人過來請示一臉陰沉地駱辰逸道。

    “我已經使人去衙門報官了,很快就會有人來了,你們也打發個人回去,跟你們奶奶和老奶奶說說這事兒吧。”

    那人聞言,麵上帶著幾分悲戚和氣憤,似乎是對於駱辰逸的平靜表示不滿,可到底人家是主子,吩咐下來的事情自己也沒有置喙的權利,所以那人腳步沉重地回去了。

    聽了小廝之言,曉得自家兒子出去的李紈並沒有因為兒子的不作為而惱火生氣,反倒是坐臥不寧,總覺得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了一般,各種地不自在呢。

    聽說是太太那邊兒要生了,李紈也是慌了神兒,顧不上和兒媳婦才剛剛地鬧了一場,急忙地趕去了前麵主院。

    賈蘭媳婦兒被丈夫身死的消息刺激之後,直接地發動了,才八個月身子,雖然產婆,奶娘啥的早有準備,可到底也沒有直接地住進府上,所以這會兒賈蘭的院子裏已經徹底地亂套了。

    好在李紈還算鎮定,穩住了局勢,眾人這才按著她的吩咐,雖然還慌亂著,可也不像剛才那樣沒頭緒了。

    這裏奶奶都早產了,底下人也實在是不敢再將主子的凶信告訴老奶奶了,生怕她再有個萬一,這個家,隻怕是要徹底的完蛋了。

    黛玉聽了丈夫的傳言之後,急忙地趕往賈蘭這裏查看和幫襯,當然也是沒忘了使人往並不是尚書家送信兒過去。

    畢竟是賈蘭的嶽家,這該幫襯的時候也是決不能袖手的。

    產房這頭孩子的啼哭聲剛剛響起,駱辰逸帶著賈蘭屍身也到了大門口。

    黛玉和兵部尚書王家的家眷也一起地到了門口。

    這下子,大家自然是已經徹底地亂套了。

    李紈看著黛玉和親家母一起來了,奇怪的同時也是歡喜,

    “親家母,林妹妹,快來瞧瞧,孩子生了,是個大胖小子,孩子可好看了,和他父親生下來時一模一樣的。”

    可不管事林黛玉和王太太,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老太太,老爺的後事可該咋辦?前麵林駙馬已經吩咐掛白了。”

    內院的管事對著李紈請示道。

    “什麽身後事,你可別是歡喜壞了,開始胡說八道了,是不是?這樣明明白白的一件大好……你說什麽掛白?什麽身後事兒?”

    李紈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孩子,一臉不可置信問道。

    “老爺身死,是林駙馬送回來的,前麵已經吩咐掛白了,咱們如今可該如何?”

    內管家再一次地請示道。

    李紈身子搖搖晃晃,差點兒地就將懷中的孩子給扔了出去,可到底還帶著幾分清明,顫顫巍巍地問道,

    “你說什麽?我兒死了?可不是胡說!我的兒啊——”

    她扯著嗓子這麽叫了一聲,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黛玉和王太太一個攙扶住了李紈,一個急忙地將孩子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賈家的兩位老太爺,並著三老爺賈環一起地出現在了賈蘭府上。

    二房的嫡長孫啊,竟然走到了眾人的前頭,賈家人的神色悲愴,駱辰逸看著主兒家終於來了,上前道了聲節哀,將事情加加減減地低聲說了。

    當然,機密一些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可賈政卻是變了臉色。

    雖然天色暗,可是賈政的麵色變的太難看,所以還是讓駱辰逸發現了些蛛絲馬跡,看來賈家人也並不是完全不知情的。

    賈蘭的身後事辦的很是簡便,畢竟上麵祖父,母親都還活著,自然是無法大辦。

    外加上賈蘭死的蹊蹺,所以更是令人驚疑,這不明不白的,大家就帶著幾分顧忌和小心,往來的也都是賈家往日的親戚,至於同僚之類,反正是一個都沒有出現便是了。

    賈蘭的身後事了了之後,王家人便心疼他們的閨女了,畢竟閨女還年輕,二十歲都不到,難道要活生生的守著後半輩子嗎?

    可是在賈蘭孝期,王家人提出了要帶走自家閨女,未免太過涼薄了些。

    李紈自己守了一輩子,自然是知道這守寡的苦楚,以前的自己還有賈家人的庇護,還有老太太的憐惜和眷顧,可到底大宅門子裏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是如今呢?

    賈家敗落了,兒子如今也沒了,如今她又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樣子,放了兒媳婦走,自己的孫子可要如何長大?

    李紈雖然將兒子拉扯成人了,可她真是沒有信心能將孫子也拉扯承認,如今這樣的賈家,任誰都能欺負,李紈死咬著不鬆口,就是不讓兒媳婦兒走。

    王家人雖然不忍欺淩她一個老婦,可到底自家閨女更重要,所以隻能硬著心腸行事了。

    王家人將賈家人,林家人請到了賈蘭家,準備協商一下這事兒到底該如何。

    賈蘭的遺言駱辰逸已經告訴了李紈,可李紈並未按著兒子的遺言做,駱辰逸也是明白她的顧慮

    至於最後如何,反正都要讓雙方大體上滿意才行。

    眾人坐在了一起,李紈哭訴了一圈兒自己的不易,孫子還小,自己可該如何才能將孫子拉扯大?

    可王家人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自己的閨女還小,總不能真的就這麽守著吧。

    若是賈家人能退讓自己一步,王家人願意放棄閨女的嫁妝,都留給他們外孫子。

    畢竟這個孩子身上也留著閨女的血脈,他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王家人這樣說,李紈就更不想放兒媳走了,畢竟要是有兒媳婦在,王家人還會看在兒媳婦的麵子上,多多地疼惜和照顧孫子,以後孫子的前程也不用發愁了,可若是兒媳再走一步,改嫁了的話,那麽王家人到底能顧慮自己的孫子多少?

    李紈話說的很難聽,王家人臉上青青紫紫,隻怕也是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思。

    駱辰逸聞言一歎,對著李紈道,

    “大嫂子,若是擔憂這個孩子的前程,倒也不必,即便是賈家護不住孩子,可總還有我們這些當親戚的在呢,實在是沒必要,王家想使蘭哥兒媳婦再走一步,也屬人之常情。”

    他這麽一開口,便是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黛玉對於丈夫不喜賈家人的事實很是清楚,現在聞言,倒是挺驚訝的,不過想想倒也正常,丈夫本也不是什麽狠心之人。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李紈似乎也不好堅持,王家人很是大方,再度聲明,嫁妝他們是真的不要了,孩子日後在能力範圍之內,也會好生地照顧的。

    事情就這樣地定了下來,賈蘭的百日之後,他媳婦兒就自己一人空著手,直接地回了王家,至於她身邊的陪房,都留給了兒子,日後能幫襯到兒子多少算是多少了。

    她雖然也是傷心丈夫的離去,可到底活人要比死人重要,她知道婆婆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所以完全不想自己也過上這種日子,所以才會有王家人的堅持。

    他們本也心疼自家閨女,現在閨女自己不想留下,自然是更加地支持她了,不惜得罪了賈家和林家,這樣的一番作為,不僅說明他們疼愛閨女,也說明他們是底氣十足的。

    倒也是,如今王大人可是一品大員,又深受皇帝信任,未必就比林家弱。

    賈家的這一樁事體結束之後,駱辰逸也終於弄明白皇帝為何要直接殺人了。

    害死了自己的孫子,也不知道賈政會不會夜夜噩夢,他也算是害死賈蘭的凶手,害的賈家二房差點兒斷後的凶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