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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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水果湯圓

    因為食物中毒的事情,豆包他們學校暫時停課協助調查,田蜜不太想把豆包從那個國際學校裏麵轉出來,那邊條件好很多,如果那樣的學校都不能保證孩子的安全,她也不知道還有其他什麽地方可以。幼兒園不像小學中學那樣,孩子大些,懂事些,出了什麽問題自己會說。像豆包他們這麽大的小朋友,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師身上。所幸,這段時間學校停課,豆包暫時不用去學校,田蜜還不用去想這些事情。

    田蜜把混合了少量米粉的糯米粉加入水,揉成團子,把早就準備好的果肉放進去,包成一個個的小丸子。豆包自從上次食物中毒之後,脾胃都比較虛弱,她不敢給豆包吃水果,怕冷到了胃,就想了這個辦法,做成水果湯圓,滿足他平常的需求。糯米粉因為加了一半的米粉,要比純粹的湯圓粉好消化許多。

    田蜜做小食品的時候不喜歡進廚房,她在院子裏支了一口鍋,把小鍋就放在上麵,正等著裏麵的水燒開,院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田蜜抬頭一看,霧蒙蒙的水汽中,透出一個朦朧的人影。那人走近,原來是舒葉輝。

    田蜜看到他愣了一下,這還是那天在醫院遇見他之後,他第一次出現在她麵前。原本田蜜對他都多有不滿,那天豆包出院他都沒能來看一眼,現在找上來,她當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眼見著水開了,田蜜把做好的湯圓倒進去,冷淡地說道,“要吃飯的話先預定,不過今天已經滿了,隻能挪到明天了。”

    舒葉輝笑了一聲,走到田蜜麵前,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我是不是來吃飯的,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田蜜連眼神都不想給他一個,“我這裏是私房菜館,你不吃飯,到這裏來幹什麽?”

    大概從來沒有人跟舒葉輝這樣說過話,他臉上先是現出幾分怒氣來,但隨後就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我來之前,曾向隅找過我。他說,我如果想要要回孩子,就好好跟你說,別耍少爺脾氣,免得到時候雞飛蛋打,什麽得不到。現在看來,他說的是著的。”

    曾向隅原話根本沒有這麽好聽,他原話說的是,“你如果還想要回那個孩子,就最好把身段兒放低點兒,那什麽以錢壓人的架勢少來,你還真以為你自己在拍腦殘偶像劇啊,要不要天涼了讓人家破個產啊?”

    田蜜聽見曾向隅找過他,有些驚訝。那天曾向隅那副模樣,明明就不像是要幫她的樣子,沒想到轉過身,還是先跟她搭了個橋。

    “別驚訝。曾向隅對你的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我雖然不知道他喜歡你哪裏,也知道他那樣說大半都是為了幫你,但好歹我也是受益者,這份人情我要還給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讓田蜜知道曾向隅為她做過什麽。“我的來意,你清楚。你說......”

    “豆包。”田蜜幫他補充,“那個孩子,叫豆包。”

    舒葉輝點頭,“你說豆包是我的孩子,我怎麽能確定那就是我的孩子?”

    田蜜拿蓋子的手一頓,抬起頭來看他,“你這麽說,是不信蔡一一了?”

    “不是。我沒有親眼看到她,怎麽知道不是你們聯手起來騙我的?況且,她媽媽一直恨不得我去死,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想要不知道從哪裏弄個孩子出來報複我?”

    “那你想怎麽樣?”田蜜放下蓋子,“做親子鑒定?”不等他說話,田蜜就說到,“你如果願意,我也同意。雖然現在孩子名義上的監護人是魏姨,但是其實家裏的大小事情都是我在做決定。豆包不是我的孩子,但做鑒定什麽,我還是有權發言的。”

    舒葉輝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幾分譏誚來,“我有點兒想不通,你養豆包養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想到要把他給我?是你自己不想養了,還是想從我這裏拿到點兒什麽?”他環視了一圈兒田蜜的院子,“不知道你的私房菜館一年賺錢怎麽樣。你一個年輕姑娘,帶個小孩子在身邊,不好找對象吧?”

    田蜜衝他翻了個白眼兒,看來曾向隅對這人的尿性還是清楚得很。但是很遺憾,預防針提前打了也沒什麽作用,這人依然自我感覺良好,處處都是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被迫害妄想症。“舒葉輝,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現在不是‘突然想要把豆包給你’,而是我想要跟你接觸一下,看看你是不是一個合適的父親人選,如果我覺得你合格,我才會讓豆包回到你身邊。在這個過程當中,需要我們兩個相互配合的,尤其是你來配合我。豆包身邊都是女性,他一個男孩子,需要一個男性在他的成長當中擔任引導的角色。我覺得他回到你身邊,對他的成長更有利。而且我也不是突然想起來的,這件事情我考慮很久了。我不會把豆包突然放到你身邊的,你現在需要做的是經常出現在他麵前,慢慢跟他溝通,讓他先熟悉你。等到將來他接納你了,我們再談孩子的歸屬問題。當然,你如果從一開始都不想要這個孩子,或者覺得這樣做很麻煩的話,那我們兩個也就不用浪費時間了,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舒葉輝下意識地反駁她。田蜜連頭也沒抬,看著鍋裏的湯圓,“你如果想要,那就要聽我的安排。可是現在,你很明顯不相配合。”

    “在配合你之前,我要先確定,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行。”舒葉輝話音剛落,田蜜就掏出電話來,給魏玉琳打了過去,“誒,魏姨,我給豆包做了湯圓,你帶他過來吃。”田蜜說完掛了電話,“我等下把你要的拿給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出現在魏姨麵前,更不希望她知道你拿豆包去做鑒定的事情。你如果不放心,覺得我會換,你可以上樓,從上麵看下麵,一清二楚。”

    舒葉輝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轉過身,徑自朝著樓上走去。

    田蜜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輕輕歎出一口氣來,這種略帶侮辱性的要求,要是蔡一一還在,一定受不了吧?田蜜有點兒懷疑,舒葉輝對待豆包的生母都尚且是一副輕慢的模樣,不知道豆包真的有一天到了他身邊,他對豆包很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豆包吃完飯,魏玉琳就帶著他出去遛彎兒去了,田蜜把從豆包頭上拔下來的幾根頭發交給下來的舒葉輝,“如果不能做,你可以繼續過來找我。”舒葉輝從樓上下來之後,眼睛一直沉沉的,好像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霾,但是田蜜沒心情理會他那麽多,把東西交給他之後,就轉身朝著廚房裏走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顧奕之今天兩台手術,田蜜之前就跟他說好了的,要趕在他下手術的時候給他把吃的送過去,那個時候食堂已經關門了,往常顧奕之都是隨便湊合,今天正好田蜜有空,她就給他送飯去。況且,她現在也很想見見他。

    雖然時間算得嚴絲合縫,但還是趕不上事情的變化,原本預計是到下午三點鍾左右就能出來的,田蜜硬生生地在那裏等到了將近六點。在多出來的那幾個小時當中,她一直忍不住要去想蔡一一和舒葉輝的事情。這兩個人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已經不可考了。蔡一一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提過舒葉輝一個字,她死了更加沒人知道了。魏玉琳對她跟舒葉輝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蔡一一不會在她麵前提,魏玉琳當然也就不知道了。在她看來,蔡一一就是那個被舒葉輝的皮相和花言巧語蒙騙的無知少女,還拚著一條命,傻乎乎地給舒葉輝生下來一個孩子。到頭來,舒葉輝還不承認,現在還要去dna鑒定。

    她對舒葉輝的仇恨顯而易見,對於她來說,她不會管舒葉輝和蔡一一之間,或者更準確地來說,她不會管蔡一一對舒葉輝究竟有多深的感情,她能看到的隻是蔡一一因為舒葉輝死了。是舒葉輝害死了蔡一一,魏玉琳隻需要記住這個一個就夠了。

    舒葉輝是魏玉琳心中一道永遠不可能愈合的傷口,田蜜當然不可能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去問她。對蔡一一和舒葉輝之間發生的事情,田蜜猜過很多次,但不管過程如何,無一例外的都是,蔡一一很愛舒葉輝,要不然她也不會拚了一條命,還要把豆包生下來。如果不是對孩子的父親愛如骨髓,田蜜覺得,母愛再偉大,也不能比她生命更重要。在沒有見到舒葉輝之前,田蜜也猜過很多次,他應該也很愛蔡一一,要不然,蔡一一那樣的性子,也不會為了一個不愛她的人拚上自己的性命。

    她以前對這樣的猜測是毫不懷疑的,然而今天看到舒葉輝的種種作為,她又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如果真的是愛如骨髓,難道不是見到豆包那一刻,已經衝上去了嗎?愛讓人頭腦發昏,哪裏來的那麽的理智去想好不好,是不是真的。為什麽還要等到幾天之後才來,還是要做親子鑒定?

    她一個外人見了都覺得寒涼,如果是蔡一一本人,看到這一切又會如何呢?

    蔡一一啊,那個爽朗大氣的蔡一一,那個充滿俠氣的蔡一一,像個女俠一樣出現在她麵前給她無數幫助的蔡一一,如果她知道,舒葉輝認豆包之前還要去做個鑒定,她心裏會是怎麽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