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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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宏業將丹藥捧在手心裏,做出隨時都要捏碎的架勢。

    這時,晴朗的天空突然被烏雲遮蔽,天空中烏雲壓頂,崢嶸而起,迎麵一陣涼風撲來,吹得他心裏一陣冰涼。

    林秋離立在遠處,陰沉著臉,卻很平靜。

    孫宏業了解她,林秋離越是平靜,其實接下來她發作的就越厲害。

    “你果真要如此?”林秋離用極其壓抑的聲音說了出來。

    “徒兒該死,隻要您能放過範妍洋,徒兒願意一命換一命,還請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她。”孫宏業半跪著,低著頭,也不敢看她。

    範妍洋卻冷笑道,“不過是個欺善怕惡,專找軟柿子拿捏的主,有什麽可威風的!”

    “妍洋,你受傷了,不要再說了!”

    孫宏業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這次就算是為了我,低個頭不行嗎?”

    “低個頭?”範妍洋一聽這話,眼圈立刻就紅了,“這兩年來,我低眉順眼的還不夠嗎?若是還能忍下去,我又何必去反抗!宏業,我知道你對我好,但這次,你還是算了吧,讓我死好了,左不過一條賤命罷了!”

    林秋離左側的一個青袍女護衛,冷笑道,“範姑娘,在我們少宗主麵前,就不要再裝下去了,你如今是什麽的妖孽,你自己不清楚嗎?我們少宗主為什麽要對你倍加留心,你心裏難道不清楚?”

    範妍洋咬了咬貝齒,心裏想,既然實情已經掩蓋不住了,也無需隱瞞了,“是,我是練了邪門功法,現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自作孽,但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外人無關!”

    林秋離怔怔的看著她,“原本無關,但你毒害了我的玲兒,你必須回去,算是對玲兒有個交代!”

    “我是殺了她,那又怎樣,既然你們這麽咄咄逼人,我連你也殺!”說罷,範妍洋立刻遁地而起,飛躍向半空中。

    “什麽,你殺了玲兒?”

    孫宏業囁喏著,突然,一道明閃劃過天空中的烏雲,像是要將天空撕裂成兩半,接著轟隆的炸雷聲轟然響起,如同巨輪碾壓著橋梁。

    這驚天的炸雷,叫人心裏一陣,狂風撲麵而來,孫宏業感覺心都要炸裂了。

    林秋離見範妍洋撲了過來,握緊拳頭,冷冷的望著半空。

    孫宏業驟然醒悟,趕緊飛向前方,哀求道,“師父,不要呀!”

    又一聲炸雷響起,林秋離一掌襲來,一股道氣立刻卷起驟風彌漫開來。半空中的範妍洋立刻中招倒下,孫宏業在極重的拳風中墜落,這時,天空簌簌的雨點落下。

    孫宏業躺在草地上,無聲的歎息間,看著陰森森的天空,豆粒大小的雨點落入眼簾,他想要起身,卻一下也動彈不得。

    全身都痛,每一寸經脈都像是斷了似的。

    大雨傾盆而下,地麵上很快就有沒足的汙水,林秋離看著雨中橫躺在地上的範妍洋,命令道,“把她帶走,不要以為她死了,事情就完了!”

    青袍女侍衛又問道,“那個小子怎麽辦?”

    “別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說罷,一行人架起不知死活的範妍洋陡然消失,隻留下傾盆大雨和昏迷的孫宏業。

    等到他再醒來時,大雨早就掀走了,他躺在一間昏暗的木屋子裏,側耳傾聽,屋外有清脆的槍聲,一陣槍聲過後,便會有林間飛禽刷的一下抓狂飛躍的聲音。

    幹咳了幾下,孫宏業吃力的從床上起身,他扶著牆壁走到門口,看見眼前是一片開闊地,開闊地周圍又被樹林環繞。

    看來自己所在的木屋子建在樹林的中心,門前的一片空地上,被人支起了一個火架子,火架子上靠著一隻羊腿,羊腿被烤的流油,黃流順著油光的皮膚滴下,滴在火焰中,冒出吱吱的青煙。

    “你醒了,年輕人,我還以為你真的回天乏術了呢,”遠眺去,張正撿著地上的兩隻麻雀走了過來,他另一隻手端著一杆手動的獵槍,“要說,林秋離下手可真狠,你畢竟和她師徒一場,臥槽!別說我挑撥你們師徒情感,作為一個外人,我講一句公道話,是個人都下不去那麽狠毒的手。年輕人,我救你的時候,你他娘的經脈全都紊亂,我是連續三天三夜,拚了命的給你輸道氣,才從閻王殿裏把你給拉了回來!你小子準備怎麽感謝我?”

    “你為什麽要救我?”孫宏業陰森森的看著他。

    張正被他瞪得的發怵,“你我同病相憐,殊不知我心愛的女人也是被林秋離殺了的,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救你了吧!”

    說著,張正仰望著天空,唏噓之間,一抹熱淚竟然留下了下來,“蒼天啊,我都說過要忘了這件事的嘛?怎麽又被我提起來了。”

    孫宏業對了行了拳禮,“謝了,不過在下還有事情,得先離開了,告辭!”

    說著,孫宏業像一陣風似的要抽身離去,張正趕緊扔了麻雀和獵槍,攔在他的麵前,“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幹嘛,但你看看自己這幅熊樣,你能打得過林秋離嗎?告訴你,那個母老虎,吹口氣,你就灰飛煙滅了!留下吧,不要意氣用事,我們從長計議好不好?”

    孫宏業心裏本來就煩躁,再聽張正這麽囉囉嗦嗦的,更加惱怒,“我現在就知道範妍洋怎麽樣了,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張正看他跟倔驢一樣,心裏卻更加喜歡這個年輕人了,“你這個想法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但作為過來人,我就請你聽我一句勸,我能幫你把範姑娘給救回來,而且毫發不損的救回來,你冷靜一下好嗎?”

    孫宏業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也顧不上說出的話好不好聽,直接問道,“你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來我的麵前指手畫腳!”

    這話一出,張正的心裏碎的一片一片的,但他還是忍住了心裏的怒火,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但你和我不一樣,你知道嗎?林秋離她不喜歡我,她喜歡你,所以我的這一招對你有用,對我沒用!”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差點死在她手裏,還喜歡?”

    張正輕哼了一聲,有些羨慕外加嫉妒的意思,“她不喜歡你,你早死了,她親自出手,你以為你能活下來是你的運氣呀!”

    張正一會說林秋離心狠手辣,一會說林秋離手下留情,孫宏業聽得稀裏糊塗的,但在內心深處,他是知道的,林秋離的確留了自己一命,但範妍洋現在到底怎麽樣了,他真是心急如焚。

    張正遞來一壺酒,道,“把它喝了,你才能緩一緩,然後我才能跟你說事情!”

    孫宏業現在確實很煩躁,看到烈酒,一骨碌的就喝了一大口,但酒勁太烈,他平常又不喜歡喝酒,所以剛喝下去,就又都噴吐了一些出來。

    張正看著心疼,“暴殄天物呀,這可是天庭進貢的竹葉青,你怎麽能這麽浪費呢!”

    看他的架勢和神情,恨不得跪在地上,伸出舌頭在地上把酒水都舔幹淨,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張正嘀嘀咕咕的坐在火架子旁邊,向孫宏業眉飛色舞傳授經驗,道,“要我說,你想要救範姑娘,其實也很容易;林秋離修為高,人又絕頂聰明,但有一條,她沒談過戀愛,難得你是她喜歡的人,隻要你把自己弄得風流倜儻一點;戴上冠帽,穿上一身飄逸靈綢的長衫,腰間金黃色的臥龍束帶一係,掛上香囊,再配一個漢白玉的玉佩,手握一把湘妃竹扇,趁著半夜走近她的閨房,紅燭之下,風月暢遊,一番魚水之歡之後,把她伺候的舒服了,你說什麽她不答應呀,女人嗎,一開心,什麽事都好商量!”

    他剛說完,孫宏業一口酒水全噴在他的臉上,給他臉上開了朵水花,質問道,“你這也叫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