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丹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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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男寡女在隱僻的廂房裏又抱又親了好一會,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分開之後,範妍洋不認識的打量著孫宏業一眼,說,“你好像變黑了?”其實這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

    在烈日炎炎,風吹雨打下,度過了三年,不黑才怪。

    孫宏業不以為然道,“我黑一點有什麽,你白就好了,出去走走吧,這裏太悶了;師父剛送了我一匹天馬,我騎著它帶著你出去兜風!”

    範妍洋有些的擔憂的說,“還是不要那麽張揚的好,天馬是何物,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坐騎的!”

    孫宏業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嗔怪道,“你在我眼裏就是無尚至寶,什麽天馬地馬,能夠馱著你這麽個大美人,都是無上的榮耀,那些有眼無珠、說閑話的世俗人都該閉嘴。”

    範妍洋舒展了愁眉,說,“有你這話,這三年我便沒有白等了!”

    孫宏業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心情格外的舒暢,出了窄巷子,到了一處空曠的園子裏,兩人在水榭亭子裏欣賞了一會搖曳的荷花。

    這個時候一個家丁牽著雪白的天馬走了過來,孫宏業興奮地跑過去,塞了幾粒金瓜子給他。

    家丁眉飛色舞的道謝之後,樂滋滋的把韁繩遞給了孫宏業。

    孫宏業搖了搖手中的銀鈴鐺,馬兒溫順的半跪下,他又折返過來將範妍洋抱上了馬背。

    範妍洋在半仙界有五年了,卻還沒有騎過一次馬,在馬背上,她緊緊倚在孫宏業懷裏,像極了依人的小鳥。

    駿馬飛馳,耳邊的風溜溜的響,即使頭頂烈日,兩人也不感到有一絲暑氣。

    來到一處荒原闊土上,飛奔的馬蹄在幹裂起卷的塵土上濺起了一溜煙的黃色長龍,兩人遊玩的盡興,直到傍晚天色陰暗才意猶未盡的返回。

    將天馬奉還,孫宏業又要興高采烈的帶著範妍洋去逛一逛——未央城繁熱的街市,掌燈之前,那裏街市早已經人滿為患。

    飲了一些水,吃了些點心,兩人正要邁出廂房,卻聽見門外雜亂的腳步聲匆匆而至,一群穿著葛紗袍子的女人,懸著寶劍向院子裏圍了過來。

    望去,足有十七八人,她們站滿了院子,個個黑眸裏泛著青色的殺氣,冷麵的盯著從廂房裏出來的兩人。

    孫宏業和範妍洋嘻嘻哈哈的剛邁出門外,一看到這個陣勢,頓時嚇了一跳。

    其中拿著青色寶劍的女頭目宣布道,“奉少宗主之命,前來羈押狂徒孫宏業!”

    此時,蒼穹上黑沉沉的烏雲壓了過來,一陣陰風吹來,激的孫宏業身體一顫。

    隨後他又緩過神來,說,“各位不必劍拔弩張的,我束手就擒就是,不過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先讓我把範姑娘送到未央城外,交給一位故人,讓他帶著範姑娘回家!”

    孫宏業想起了林秋離之前說過的話,她讓自己留下來為她辦件事情,可沒想到會這麽快,現在隻好和範妍洋暫時告別了。

    他轉過身來握住範妍洋的手,說,“你先回去,等我辦完承諾的事情就去找你!”

    範妍洋有種數不出的擔憂,說,“沒有你,我能去哪裏呀?”

    孫宏業正想安慰她,女頭目送來一抹冷笑,揶揄的說,“二位不必擔憂這個問題了,我們是來押解狂徒孫宏業的,範姑娘仍然得住在這裏,哪也不能去。”

    此話一出,孫宏業頓時感到五雷轟頂,全身的血都倒湧,他質問道,“你說錯了吧,少宗主明明答應我放過範妍洋的,怎麽會出爾反爾!”

    女頭目說,“少宗主說你朝三暮四,心猿意馬,故意試探你是否對她忠心如一,結果你太讓她失望了,現在是你接受懲罰的時候!”

    孫宏業舒了口氣,望著陰沉沉的天空中烏雲攪動,電走金蛇,他再沒有耐心爭辯下去。

    說了一聲得罪了,他握拳頭,召喚出十道黑色劍氣便和眼前的女侍衛打了起來。

    範妍洋也趁機幫忙,天空已經落下零星的雨點,雨點如同黃豆大小,砸的青磚地板嘩嘩的響。

    昏暗中青光一閃,電照長空,孫宏業看見那些泛著慘白劍氣的劍刃上有些刺眼的淤青色。

    他心裏一沉,這劍刃上有毒,隻要被割傷,身上的道氣便會在頃刻間被抽幹;再看看女侍衛葛紗袍上的雪雁圖案,他便知道這是林秋離手下一支絕密的殺手隊伍。

    為了羈押自己,林秋離可謂是下了血本。

    孫宏業更不敢大意,縱橫的黑色劍氣旋起旋落之間,已經有幾名女侍衛倒下,他再用起神魔決掌法,即使對手個個卓爾不群,劍法高超,也難免在強大的攻勢下敗下陣來。

    “住手!”漆黑的月洞門裏,走來了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後麵的人影提著白色的風燈,那人影便是玲兒;走在前的便是林秋離,她的臉色在黯淡的風燈下,慘白的可怕。

    聽到命令,女侍衛們紛紛退下,紋絲不動的站在雨水裏。

    孫宏業護著範妍洋的手臂上都是血跡,豪雨入注,他衣服也全濕透了。

    林秋離揶揄的看著他,說,“你終於不再掩飾了!”

    孫宏業反問,“師父,為何出爾反爾!”

    林秋離說,“不要叫我師父,到了這個份上,就不要再虛偽下去了,聽著叫人惡心!”

    孫宏業說,“既然如此,我便直說了,少宗主,今天我必須帶著範妍洋離開!我才不管這是誰的命令,誰的計謀!”這句話讓一旁的範妍洋頓時熱淚盈眶。

    林秋離說,“太好了,長誌氣了,我現在真的好後悔,三年前我本就一掌打死你,算是我瞎了眼,才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範妍洋說,“我們今天就算一同赴死,也不要在你的爪牙下繼續苟且偷生!”

    孫宏業說,“對,也許這件事三年前就應該有個了結!林秋離,出招吧!今日我見了心愛之人一麵,死也滿足了!”

    林秋離越發的憤怒,“好一個同生共死!”她說著,早已經擊出一掌。

    孫宏業以一道黑色劍氣反擊,劍氣穿梭在雨夜中不久後,被一道淡黃的光暈擊碎。

    孫宏業狼狽的後退,又是極其刺眼的閃電,將漆黑的夜照的如同白晝。

    孫宏業的臉像是石刻一般,看得讓人驚恐可怖,閃電逝去,那猙獰的麵孔隨即又消失在昏暗裏。

    豪雨入注,所有人都淋的像是水雞似的。

    林秋離一握拳,天空頓時一聲驚雷炸裂,震得紅瓦、窗柩震顫不已。

    孫宏業看準了天空的明閃,他默念咒語,一道電鞭子隨即被引下,殺雞不用牛刀,殺牛豈能不用。

    驚雷下的電鞭子抽打向林秋離,林秋離卻不躲閃,竟然一把握住了那電鞭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孫宏業更是目瞪口呆。

    林秋離從刺目的閃電從抽出一把冒著火花的寶劍,孫宏業也不敢落後,從雨水中也抽出一把水劍。

    兩人一躍而起,飛入半空,做生死一戰。

    水劍和電劍相撞,浩瀚的道氣如同驚濤駭浪般湧來。

    林秋離一腳揣在了孫宏業的腹部,一團人影頓時像個炮彈似的墜了下來,砸在了一片青磚紅瓦的廢墟之中。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孫宏業從廢墟之中站起,抹了口嘴上的鮮血,目光幽幽的盯著半空中握住寶劍的林秋離。

    衝天一吼,突然,空中的雨水驟然停頓,變成了一把把透明的寶劍,伴隨著孫宏業的手勢,俯衝向林秋離。

    四麵八方的雨劍衝來,過於密集,林秋離召喚出一道綠色光暈,將雨劍擋在了外麵。

    一道霹靂撕裂雲層,雨水驟然停下,一切歸於平靜,林秋離撤出綠色光暈,隨後稍稍運氣將衝入體內的些許雨水從體內運出體外,匯聚於掌心之中,成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

    看著掌心中的水球,林秋離的眉梢皺了起來,臉色蒼白如紙,突然,水球化成一灘水滴,又重新融入她的身體。

    孫宏業帶著揶揄的冷笑從廢墟中走了出來,看著她說,“丹劫滋味好受吧!”

    林秋離感覺腹部一陣惡心,突然一幹嘔,吐了一口鮮血,隨後,她像個折斷的花徑似的倒了下去。

    周圍的女侍衛哪會想到這麽一幕,頓時心驚肉跳的圍了過去,一個個焦急的哭喊著,“少宗主,少宗主!”

    孫宏業趁亂趕緊拉著範妍洋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