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家

    薑塵曆來自恃甚高，一身傲骨，包括劉山在內的五個人在他眼中不過是幾個戰鬥力不足一的渣渣而已，然而五個人還是將他打翻在地。

    若是拿一個恰當的比喻來形容，那麽薑塵的精氣神就像一棵傲竹被人折斷，若非常手段，那麽這根竹便已然廢了。

    薑塵的老家是在農村，純天然村，山清水秀，民風淳樸。

    那一年鄉間還是泥濘小路，之後半年便已經鋪上了水泥，不再具有鄉間韻味。

    薑塵在天擦黑後沿著小路回到爺爺家中，他的父母外出做買賣，他跟著爺爺奶奶居住。

    來到一座用石頭堆起的院落前，薑塵停下了腳步，這就是他爺爺家。

    院牆完全由石頭堆砌而成，不添加一絲一毫的粘合劑，憑著手藝人的精心挑選搭建而成，整個村落薑塵也隻見自己家裏是這種建築，現在農村順應時代潮流，很多老房子都拆了改成新式方案，像這種石頭院子已經極為罕見了。

    雖然牆體是簡陋了一些，但是院落占地麵積卻是極為寬廣，能是平常人家的兩倍以上，院裏種著各式各樣的蔬菜，蔥蔥綠綠一片。

    薑塵輕歎一聲，爺爺人老了，久病纏身，要不然這時候東邊的菜園子也該有自家的一份。

    “爺，我回來了。”薑塵的方言，“爺”是第四聲，他調整好狀態，略帶笑容，衝爺爺打著招呼。

    一座黑瓦房前，一位滿頭蒼白的老人坐在那裏，歲月留下了滿臉的皺紋，老年斑也比比皆是，即便如此，透過老人的雙目，依然能看出老人年輕時的龍虎精神。

    “好，去吃飯吧，鍋裏給你留著。”老人說話中氣十足。

    “嗯。”薑塵重重點頭。

    兩人先後進屋。

    夕陽落山後的等待，如今又有幾人等懂得那份情感。

    再好吃不過奶奶做的飯菜，薑塵狼吞虎咽的吃了三碗米飯，一盤白菜炒肉和一盤洋蔥炒蛋，尚還意猶未盡。

    “哎，小塵呐，你是不是和別人打架了，你看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奶奶是個一米五出頭的小個子，眼睛已經花了，右眼還有著嚴重的眼疾，在薑塵吃飯的時候，奶奶細心的觀察著薑塵，而後開口問道。

    “沒事，就和人吵了兩句。”薑塵笑道，打了個飽嗝。

    “哎，在外麵可別惹事啊，你爸媽不在，我和你爺說話你也聽不進去。”奶奶哀聲歎道。

    “怎麽會呢，你放心吧。”薑塵連忙安慰道，要不然奶奶順著話頭接下去又是沒完沒了了，老人都喜歡嘮叨。

    吃完飯，薑塵躺在炕上小憩，他在思索該怎樣去報複。

    趁爺爺奶奶不留神的功夫，薑塵把桌子上的水果刀裝進了書包。

    爺爺雖然年邁，但感覺依然十分敏銳，在找了一圈兒水果刀削蘋果之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薑塵身上。

    “薑塵，水果刀呢？”老人開口道，他沒有問薑塵拿沒拿，而是直接問在哪。

    “我不知道啊。”薑塵撒謊時不敢看人。

    老人沉默，坐到一旁破舊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看了一會兒，又將電視關上。

    “你是不是在外麵惹事了？”身為薑塵的爺爺，自然不是凡人，人老卻不糊塗，一語中的。

    “沒有。”薑塵依舊偏著頭。

    老人再度沉默，爺爺已經老了，要是早個七八年，老人早就上手開打了，而現在老人更習慣用說教。

    “你過來。”老人招手道，薑塵扭捏的走了過去，保持著一定距離，還是怕挨揍。

    “你遇上啥事兒了呢，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去問了，但你要記住，做事之前，想想後果，看這個後果你能承擔的起不。”

    老人說完，薑塵沉默不語。

    片刻後，薑塵從書包裏把水果刀拿了出來，遞到老人麵前。

    既然老人已經看出來了，那麽薑塵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他不喜歡讓家裏人擔心。

    老人看到薑塵把水果刀拿了出來，頗感欣慰，以為所說的話對薑塵起了作用。

    但他沒想到的是，薑塵在思量一番後，覺得自己能承擔起相應的後果，也有膽量去承擔，思索過得失之後再去進行行動的人，更加恐怖。

    盡管聰明如薑塵，對於人生的真諦卻也難以參悟透徹，他不明白一個人的存在屬於社會網的一個節點，一旦消失，崩斷的不止是一條線。

    假期中他抽出時間，來到鎮上的雜貨鋪，買了二十塊錢一把折疊式小刀，水果刀是不能從家裏帶了，避免家裏擔心，不得不說這是薑塵腦海中一條可笑的邏輯。

    劉山欺負人本已習以為常，沒想到這次找錯了目標，為此，他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最後一晚，薑塵來到鎮上的網吧，家裏有電腦，但他偏愛網吧的氛圍，三年之後網吧因為人流量太少已經關閉，薑塵從門前經過時，仍唏噓不已。

    “喲，薑塵來啦。”一位薑塵的初中同學打著招呼，他是三中的學生，而這本來也是薑塵想要去的高中，雖然隻是一所普通高中，比不上銀陌重點高中。

    “嗬嗬。”薑塵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和這人算不上太熟。

    “阿姨，開台電腦，十塊。”薑塵對著一位矮胖的中年婦女說道。

    中年婦女是網吧老板娘，外地人，一個人操持著全家的生計，男人則成天遊手好閑。

    “身份證帶了麽？”老板娘問道。

    “沒呢，開個臨時的。”薑塵說道。

    “你還不到十八周歲麽，你同學都有幾個帶著自己的身份證過來了。”薑塵是網吧的常客，老板娘也樂意和薑塵多聊幾句。

    “我啊，還早呢。”薑塵笑笑，他對這位老板娘也充滿好感。

    網吧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打架鬧事的不少，甚至拔刀相向的例子也不在少數，而這老板娘每次都迎麵而上，將鬧事的幾個小夥給趕出去。

    本來氣勢正盛的小夥剛要打起來，被老板娘一咋呼趕了出去，氣勢弱了太多，再想打起來也很難了，往往都不了了之。

    網吧是一個小江湖團夥，正經人沒幾個，薑塵當時勉強還能算半個正經人。

    “哎，薑塵，抽根煙啊？”有人向薑塵遞了根煙，薑塵擺手拒絕。

    “大興，威哥呢？”薑塵問這人道，以前他們經常混在一起。

    “他啊，去天海市了。”

    “噢。”

    薑塵微微有些失落，事實上如果當時威哥在場，恐怕就不會有日後在銀陌高中叱吒風雲的薑塵。

    打開電腦後，薑塵玩上了穿越火線，當時英雄聯盟剛剛興起，主流還是穿越火線和地下城與勇士這兩款騰訊旗下的遊戲。

    薑塵喜歡玩狙，鍛煉自己的反應能力，這起初是下意識的行為，後來就養成了習慣，他的狙沒有太多花哨，開鏡蹲點，射擊殺人就兩套步驟，卻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自己三個勾的帳號經常被誤認為五角星大神在練小號。

    平時一玩遊戲，薑塵什麽都忘在腦後了，而今天，他卻出奇的煩躁，玩了兩把後就停了下來，回到了家中。

    在這個小鎮上，到處都是他的同學，而在銀陌高中，他是孤身一人，對上劉山這一個小團體，薑塵想不通自己該如何去解決。

    這不是yy，自己一個人對付兩三個還可以，七八人自己必然不是對手，他在想，自己能夠憑什麽去降伏劉山幾人呢。

    一夜的思考之後，薑塵找到了答案，他的臉上冒出了青色胡茬，滿是滄桑，難以想象他經曆了怎樣的思想鬥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