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摸金校尉之山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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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教授愁眉苦臉的樣子令人心裏極為不舒服,我說你老教授倒是拿個主意啊?三個人裏麵有你倆親戚,反正我們是準備前往吐魯番尋找文成公主古墓,我方才提出的要求你到底能不能幫忙?
田教授仔細觀看著麵前的兩幅地圖,一直遲遲不肯開口。近代印刷的新疆版圖,吐魯番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一個地級市,地處天山東部山間盆地,又叫“火洲”,是新疆和中亞、及南北疆的交通樞紐。古時的吐魯番一直控製著西域疆土,從西漢開始,吐魯番名為“姑師國”、“車師國”,是古絲綢之路的一條重要走廊。羊皮卷地圖是從文物博物館借出來的,據說是姑師人收藏的版本,對於尋找文成公主的墓葬非常有參考價值。近代地圖紙質發黃,應該是民國之前印刷的,按照現在也屬於文物。
田教授仰頭說道:“你們先到青海,然後直達吐魯番,我問過當地文物局,根本無法提供唐朝時期的版圖,明朝時期的西域戰火頻頻,吐魯番好幾次脫離王朝政府的控製,地域版圖很多時候沒有吐魯番這個名字。所以你們隻能深入當地居民中查找,看民間是否保存元朝以前的疆域地圖,姑師族保存了千年不變的生活方式,希望還是有的。從漢至今已有千年曆史,雖說無人知曉文成公主藏於何處,但總之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否則失之交臂而遺憾終生。”
我無奈歎了口氣,還遺憾終生呢,小命基本就撂那了,暢談什麽古往今來、從今往後的。文成公主墓葬留下來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民間流傳的大多是她功績,以及為了紀念她為西域和唐朝的繁榮立下的汗馬功勞。
田教授搖頭說:“按照記載所說,文成公主是死於天花的,此病在當時上層社會視為禁忌和不光彩,她死後秘葬之事也就不奇怪了。幻魔血鑽的詛咒已經應驗,你們此行不管結果如何都勢必前往,我想千年魔珠的封印被無意之中打破,文成公主活的時候愛民如子,想必也會提供一些蛛絲馬跡給後人,畢竟幻魔血鑽禍國殃民。”
我點頭說,教授說得有道理,田七手裏有一本關於記載文成公主軼事的野史,裏麵記載了一副她死後被祭祀的場景,如果找到那段時間的地圖相互參照,我們一定容易找到墓葬地址。
田教授說道:“昨晚一夜沒睡好,我半夜為你申請考古經費和出訪邊塞的通行證,淩晨四點半才傳回信函。此次考古的專項經費由北大聯營的一家企業提供讚助,你們發現墓葬後要第一時間通知國家考古隊。當然,我們將派遣兩名考古隊員加入你們的行列,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接過國家頒發的大紅考古通行證,田教授又給了一張銀行卡,這是所謂的活動經費,大概十萬塊錢,說隻要有重大發現,讚助費還會繼續追加。我想了想說:“吐魯番野山老林中生活著原住居民‘姑師人’,他們擅長巫術,靈山大澤中往往有狼群野獸,沒有槍支彈藥,我們的人身安全無法得到保障,你看能不能提供槍支?”
田教授嗬嗬笑著說:“槍支可是明令禁止的,你小子想到的,我早已替你想周全了。新疆兵團有一個哨兵所,你隻要拿著考古證件和這張申請書,他們會給你提供的,而且還會派兵護送你們。”
我說這太好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啊,要我說你跟著一同前往豈不更好?
田教授直搖頭說,李佳珠和我被邀請參加埃及金字塔的一個考古研討會,時間上衝突了,按照我的性子,恨不得跟你們一塊尋找文成公主墓葬,對於研究大唐盛世和西域繁榮極為重要。金錢豹有三至五個月的緩衝期,你們找到了,我基本就回來了。
我苦笑著說,還有更壞的消息,沒準你們回來,等到的是我們奄奄一息的屍體。文成公主墓葬隻是一個傳說,萬一湮滅於荒原大漠,我隻能給她陪葬了。
田教授比較樂觀說,凡事往好處想,自古邪不勝正,幻魔血鑽橫空出世為患人間,她的主人文成公主不會坐視不管的,冥冥之中會給你們一些點化。你是青烏傳人,賴半仙的千年後裔,他老人家也會庇佑你化險為夷的。
我急衝衝地奔往京寶齋,心想但願教授的祝願能成為現實。京寶齋的大門緊緊關閉,事先說好的,這個時間應該是送行的時刻,此時哪有一番送行的熱鬧?我敲了一下門,裏麵走出一個胖子,看著挺結實,他露出驚喜之色說,賴天寧哥,你來了?
我一怔,心想並不認識你,他卻一口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打量了幾眼,心中有了不離十,他想必就是海爺和田七口中的大牛。他果然自我介紹說道,我叫大牛,伯伯和妹妹在地下室等你呢,我等這半天就是為了等你。
我顧不得多想,跟著大牛走近了屏風後麵的地下室,屏風是可以移動的,不知根底的人根本猜不透這後麵是地下室的入口。下麵空氣很清爽,沒有絲毫的濕悶,大概通風良好的緣故。通道四壁亮著電燈,視野很清楚。拐個彎,來到了一個廳室,門是開著的,裏麵傳出一陣香燭和焚香的味道。
我跟著大牛走進去,裏麵果然隻有海爺和田七,沒有其他閑雜人等。堂案上亮著兩支紅燭,一個金色香爐內燃燒著小一搓供香,抬頭看見案幾上麵掛著一副色澤豔麗的彩繪,上麵端坐著一位頭戴高冠,身著官服打扮的人,麵色紅潤,膚色白晰,神態微胖,一看就是富態之人,富家子弟在廳堂供奉著祖師爺,這點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人左手舉著一個羅盤,右手直直的指向我們幾個人。
我故意不露聲色,彩畫中的人一看就是摸金校尉,因為右腰下麵別著一塊金牌,那個形狀極為特別,一看就是當年曹操頒發的金牌,由此判斷,京寶齋就是倒鬥世家了,難怪田七品評這行頭頭是道,敢情人家是祖傳。
海爺嚴肅說:“賴天寧你過來燒三根香火吧,就算我不介紹,你也已經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了。一條船上的三條命,我們就不刻意隱瞞了。這是我祖師爺,隸屬摸金校尉特務營,此番尋找文成公主墓葬,自然少不了祖師爺的庇護。”
摸金校尉雖然幹著倒鬥之事,但跟盜墓賊截然不同,同一時期下的產物,一個官方認可,一個違法。我倒是很崇拜摸金校尉的,他們的陰陽秘術和尋龍點穴功夫天下無敵。想到這裏,我一臉敬仰地焚香叩首,態度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意。
我心思靈動,指著大牛說:“想必這位大牛兄就是摸金校尉中的卸嶺力士了吧?祖傳的不僅是血脈,還有千年不絕的傳承。”
海爺點頭表示我說對了,田七拉開香案的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三樣東西,像是紅繩子掛著一枚大銅錢,細看之下才發現銅錢發出金燦燦的金光,銅錢是金幣更準確。海爺將每枚金幣掛在田七、大牛和我的脖子上,每次嘴裏發出嗡嗡咒語,三枚金幣剛才還金光四射,自從海爺念完咒語,它們竟然收斂金光,跟普通紅銅錢幣沒什麽區別。
山鬼錢俗稱花錢,古時人們為了避邪免災而佩戴身上的飾物,上麵大多刻有八卦和太上老君的圖案,文字多為道家斬妖除魔的術語,但我不知道脖子上的山鬼錢到底有何奧妙。
海爺說,這是祖傳山鬼錢,據說當年曹操設立摸進校尉的時候,把人員細細分出了三六九等,佩戴穿山甲的都是普通官員,而佩戴山鬼錢的才是大內高手,但享此殊榮的人鳳毛麟角,所以世人對他們基本一無所知,我們的祖師爺就是山鬼錢之摸金校尉。
我脖子上的山鬼錢忽然入肉生肌,我被嚇得駭然失聲,田七和大牛倒是一臉平靜,好像這件事情事先知曉一樣。海爺哈哈大笑說:“果然不出所料,你身上的山鬼錢既然也能入肉生肌,恰恰說明你也是摸金校尉的血統,賴半仙是你祖師爺沒錯,但他會陰陽秘術和尋龍點穴的技能也是事實,自古傳言,懂陰陽者多為摸金校尉之後裔也。”
我和田七、大牛一起跪拜了祖師爺,山鬼錢是倒鬥世家的摸金符,出門做活時佩戴,完活回家就藏起來,至於為何入肉生肌,我想這是合二為一的奧秘吧,千年神物皆通人性,更何況還是一脈相承?
慈禧太後的玉如意,幻魔血鑽,京寶齋,金錢豹詛咒,山鬼錢的摸金校尉……這一切仿佛在夢中,而我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名摸金校尉的後裔,看看滿心歡喜的海爺,看看激動萬分的田七,再看看嘿嘿傻笑的大牛,我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該慶幸還是該慶祝。
我們三個背負著行囊,踏上了遠去青海的火車,火車上碰頭的兩位是考古隊員,一個四十歲模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小夥子,廋高個,臉上一臉的稚氣。簡單交談中得知,王教授是田教授的助理,此行帶著實習學生小李出來曆練,按照他的意思這叫什麽長江後浪推前浪。我說大家都是圈內專業人士,金科玉律的規矩我就不再贅言,總之就一條,遇到事一起商量,不允許單獨行動,更不允許擅作主張。
王教授再三保證說,出門前田教授有所交待,一切聽從你的安排。文成公主墓葬可是考古史上的日月星辰,我們幾代人的努力發現都功敗垂成,如果此行能有所發現,我這一輩子都值了。
實習生小李是典型的書呆子做派,王教授跟我談話的時候,他基本是執筆狂書的一種態度,恨不得在厚厚的筆記本上寫下萬千世界,我覺得這個同齡人挺有意思的,至少比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強多了。或許有所察覺,小李停止忙忙活活的書寫,赧然說道:“賴天寧老師讓你見笑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十多年的習慣一時改變不了,但我保證不泄露大家的,材料純屬筆記範疇,備查備用。”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比他大不了多少,他竟然一口喊我老師,那態度堪比豈止是無比敬仰,哎呀去,這股子孔夫子的酸味太濃烈了。
田七也被逗樂了,憋著嘴,酸味十足地有樣學樣說,豎子可教也!正所謂他人‘曲不離口’,你謂之‘筆不離手’,活到老學到老,一歲也不老,三好學生的好習慣呀,你盡管碼子落金磚,我們不是明星,哪來的可泄露的?
實習生小李一臉的窘迫,我們幾個卻是自娛自樂,相互學說逗唱,竟然其樂融融。
窗外不再是令人乏味的灰色城市的建築,取而代之的是田野、高山、河流、樹林……連綿起伏的大山啊,流淌不息的江河呀,還有那不知道是福是禍的墓葬探險,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我暗暗流下了幾滴淚水,文成公主你到底在哪裏?找到你不是為了打擾你的安寧,而是為了破除幻魔血鑽的金錢豹咒語,希望你保佑我們一路順風吧,畢竟我們也是你的子民,我們愛戴你如同愛戴自己的親生父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