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蠱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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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隻知她是一個女子……”

    之言沒有說出後半句,臉上掛著愧疚之意。

    “女子?”

    龍麒走了過來。

    “之言,你確定是女子?”

    之言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塵雲,你可見過與我相貌一致的人?”

    龍麒忽然想到那個與自己長相一般無二的人,也自知在冥界多年有些許事還是不知的,但莫塵雲一直在仙翁左右,必定見多識廣。

    “會認錯我二人的,自古以來隻有你——冥王。”

    蘭伊的話忽然湧上心頭,龍麒急忙派人叫來了洛晨。

    “速去查明冥王的來曆,還有他的畫像,總之能弄到的,統統拿來。”

    “龍麒殿下既已知道,又何須問我。”

    說話間,眾人到了浣花鏡月,現在此處不失為談論大事的好去處。

    “現在頭等重要的是要知道冥王的目的何在?對了,蘭伊怎麽沒隨你們一同下來?”

    蘭伊一貫閑散慣了,為了不讓眾人起疑,語兒還是隨口問了問。

    “看樣子,蘭伊似乎和冥王的舊友,沒準你也認識。”

    “算了,還是不要認識了。”

    龍麒立刻否了之前的話,頭搖的如撥浪鼓般。

    “哦!為何?”

    語兒好笑的問著龍麒。

    “怕你再認錯,又像當年一般。”

    “……?”

    溯看到語兒原本微微轉好的心情瞬間暗淡了下來,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明明……”

    “若在多管閑事,我會將扇骨全部拆了,諸位稍候,龍麒親自為各位準備住所。”

    龍麒臉上浮上了不悅,打斷了溯的話,看了看之言和語兒,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當然也順便帶走了溯。

    “他終究是介意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原本研究天界之事也就鬧得不歡而散了。

    “看了這麽久,打探的如何?知道怎麽回去複命嗎?”

    語兒帶著原本暗淡的心情,忽然走到雀兒麵前,拿出了墨玉匕首在雀兒眼前晃著。

    “語然,你這是做什麽?”

    “膽子不小嘛,竟敢叫我的全名!”

    語兒輕輕動念,定住了雀兒。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墨玉匕首快速挑破了雀兒的臉頰。

    “啊!”

    或許是劇痛,瞬間讓雀兒回了神,掙脫了語兒的禁錮,花容失色的大喊著,迅速跑到之言身後捂著臉,戒備的看著語兒,那血一滴一滴的落著,倒也看著可憐。

    “語兒?”

    之言習慣的去護在自己身後的人。

    “之言,現在護她不是明智之舉,再遲幾分,怕是連著最後的淨土都保不住。”

    之言原就愧疚,又聽到剛剛龍麒的話,傻子也明白龍麒的意思,任自己再有理,現在也得乖乖讓開。

    語兒見之言走到了一邊,迅速將手中的匕首扔在半空,眸中花陣閃出,匕首正在花陣花蕊中央。

    翻轉雙手,意念推動花陣,沒有了之言的庇護,自己又重新被定著,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巨大的花陣朝自己襲來。

    “哎,醒醒!醒醒!”

    雀兒在墨兒叫喊中漸漸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定了定神,又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臉。

    “雀兒,還好嗎?”

    都不記得之言多久沒有像剛才那般溫柔了,可見是真真擔心自己了,天界危機算什麽,破相又算什麽,隻要能一點一點奪回之言的心,才是要緊的。

    雀兒自顧自的摸著臉,一抹小嬌羞竟浮上了臉頰

    “臉沒花,連疤都沒有,再怎麽說你也算天界的少主,怎麽被人下了傀蠱都不知道。”

    “傀蠱?”

    雀兒立刻起了身,看見語兒正坐在浣花鏡月的一低矮樹幹上,手中把玩著一隻五色的毛毛蟲。

    “遠古時期,為了讓自己的戰俘和奴隸乖乖聽話,變成供自己差遣的工具,部落中的通靈人會用百草鍛造出一種極具陰毒的物種——傀蠱,平時看就像是草編的螞蚱,通體透綠死物一般,可一旦接觸到異靈,就會瞬間變成五色的,且顏色越鮮豔,證明被控製的時間越長。”

    語兒看著手裏的蠱蟲,用心境喚起了溯。

    “龍麒,萱兒喚我過去。”

    “我聽說你曾經將之言喚作主人,就連語兒也是你的小主人,可偏偏對我直呼名諱,你可知在天界隨意喚名諱是要處以極刑的。”

    “可這裏是冥界,你不是最頭疼天界的條條框框,這是怎麽了?”

    龍麒在小木屋前停了下來,與溯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起了嘴仗。

    “是時候給你立些規矩了,免得有一天……”

    “我鍾意於萱兒,你不會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亂的如麻,我也懶得去管,不論最終萱兒選誰,我都會認可,但若你兩兄弟有負於她,我就是拚了這條命,焚了所有扇骨,將自身異靈耗個幹淨,也會護她周全。”

    “萱兒有事喚我,我先去了。”

    扇自古隨意,或是沒見過讓自己傾心之人,亦或許是扇沒有絕對臣服龍麒,總之一席話說的龍麒啞口無言。

    “萱兒,何事?”

    溯一踏進浣花鏡月,就看見語兒手中把玩著一隻五顏六色的蟲子,甚是肥碩。

    “看這蟲子,應該是已經吸了六七日的異靈,還好在雀主臉上位置不深,否則既吸了異靈又飲了鮮血,雀主就真的變成傀儡了。”

    語兒看了看溯,沉穩的說著。

    “不就是個肉蟲子嗎?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它爬進你的臉嗎?”

    雀兒平複了剛才的驚嚇,滿不在乎的看了看語兒手中的肉蟲子,抬眼正好對上語兒鄙棄的目光。

    “問她有何用,給那肉蟲子一滴血,立刻就能幻了人形,不但肝腦塗地,而且還心甘情願的當你的忠仆。”

    龍麒隨意扇著無畫的扇,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麵上是氣消了,但語兒卻看的出來,龍麒這是在警告溯和自己保持距離。

    玄爵外都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情介意這些。

    語兒深深皺著眉頭,輕輕歎了一口氣,使勁將手中的肉蟲子摔在了麵前,任其化為一潭血水。

    “今天晚了,都回去休息吧,不論事情現在發展的如何,都明天再議吧!”

    語畢,語兒拿了身旁一盞燭台,辟出了一片幻境,隻身走了進去。

    “溯,帶他們去各自的住所。”

    龍麒似乎知道語兒去了哪裏,同樣沒有後話,也是辟出一片幻境走了進去。

    “各位都不是外人,都請隨我來吧!”

    不必再多吩咐,溯和墨兒有序的將幾位大人物安排妥當。

    玄爵恢複了往常的寂靜,與天界一樣,玄爵也是不分晝夜的。

    “你不去你的寢殿好生歇著,來此處做甚,來找我回去給你暖被窩嗎?”

    語兒在自己設的幻境裏,沒有安置過多的陳設,隻是一處極簡的擋風避雨之所,屋內擺著極簡的桌椅板凳,還有一張看起來極舒適的床榻,語兒環顧一番,甚是滿意的將燭台放在桌上,瞬間黑暗被燭光吞噬,稍稍緊繃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這幻境,每次都是同樣的,你倒也不嫌膩。”

    話雖這麽說,但龍麒也已有上千年沒有在踏入語兒的幻境,這唯一一個隻有他二人知道的幻境。

    語兒不知何時已安安穩穩躺在床榻上了,聽著龍麒說話閉著眼睛在床榻上翻了個身,給龍麒一個背影。

    “睡得安心便好,有什麽膩不膩的,你若想睡,我分你一半便是,若不想,回你富麗堂皇的寢殿去。”

    “何必如此麻煩,你我早已拜了天地,隻是還未圓房,不管在何處,你我都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龍麒將身上堅硬的盔甲卸了,掀起被子一角,與語兒側身躺在一起。

    還是以前的習慣,語兒不喜綢緞被拒人千裏之外的涼意,就算提前暖過,也會感到有陣陣涼意,不論是在天界還是幻境,語兒都要將厚重的棉被放入,也正是應了她那句:睡得安心。

    “我今日那樣說,你生氣了?”

    語兒將放在被子裏的手伸出輕輕一晃,瞬間兩人籠在黑暗中。

    “怎麽會……”

    半晌,語兒才回了龍麒的話。

    “如今虎落平陽,天界一眾人都落腳在玄爵,大局為重,不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生氣的。”

    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龍麒沒有再說話,隻是深深歎了一口氣,滿滿的無奈。

    又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耳邊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語兒心無旁騖的睡著,龍麒望著漆黑的屋頂,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龍麒,冥界似有異動,大批怨靈聚在玄爵結界外,洛晨派去奈何的細作也傳回消息,孤魂野鬼都滯留在冥河,地府大門緊閉,不知在搞什麽名堂。”

    溯急匆匆傳來的心境,可見情況的確不妙。

    “之言和雀兒在哪?”

    龍麒依舊處亂不驚的保持著躺的姿勢,生怕吵醒了語兒。

    “玄爵無主,誰讓他倆地位不俗,不過也怪,他倆沒帶一兵一卒,單槍匹馬的去打探了。”

    “對了,你和語兒在哪?”

    將大致情況說明,溯這才想起來,辟出的幻境是相似的,說不準龍麒和語兒真的在一起。

    “不要驚動語兒,我馬上就到!”

    “可我已經告訴語兒了……”

    “你!”

    龍麒最後一個字喊出了聲,立刻回頭看了看,語兒依舊安穩的睡著,頓時鬆了口氣,輕輕披上了盔甲,準備躡手躡腳的離開。

    “不許受傷,若應付不了,記得讓溯通知我。”

    簡單的幾個字有分量的擲來,這讓準備離開的龍麒稍稍一頓,回頭看了看,語兒翻了個身繼續睡著,一抹笑浮上了龍麒的嘴角。

    “溯,寸步不離的保護龍麒!”

    聽到龍麒離開後,語兒睜開了眼睛,用心境命令著溯,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主,那蟲子活了,要問什麽嗎?”

    “不急,好酒好菜招待著,千萬別怠慢了!”

    冥界異動,龍麒沒有帶上墨兒,果然和語兒之前猜想的一樣。

    看來今夜又是個不眠之夜,語兒不情不願的離開了剛剛跟自己熟絡的被窩,坐在床邊打了一個響指,燭台重新點燃,幻境消失,語兒安穩的坐在墨兒設宴的主位,氣定神閑的端起墨兒早早準備好的香茗,細細品味著。

    “咳咳!咳咳……”

    原本被語兒摔在地上的肉蟲子,這會正狼吞虎咽的吃著一切可以送進嘴裏的東西,不過在看見語兒的一瞬,還是被嚇得不輕。

    “君主恕罪,屬下冒犯了。”

    ------題外話------

    諸位見諒,許久沒冒泡啦,本人懶癌發作,最近稍有好轉,爭取一日一更,歡迎各位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