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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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為何我們要身先士卒,冥界畢竟是由玄爵看管,有異動不應該是大哥先派人來嗎?”
之言和雀兒此時已到了玄爵與冥界的交界處多時,在暗色的冥河草和奈何橋的掩護下仔細察看著。
“兄長,都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見大哥派一個人過來。”
“語兒說的果然不錯……”
龍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後,雀兒不禁背後一涼,乖乖的閉嘴了。
“大哥……”
之言怔怔的看著奈何橋的那頭,又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看龍麒,隻見一個與龍麒相貌一般無二的人正在地府緊閉的大門前環顧著數以萬計的鬼魂,眼神隨意掃過,在如此混亂的場麵下居然可以對上之言難以置信的眼神。
“來者是客,再怎麽說,玄爵與我冥界也做了上千年的鄰居,遠親不如近鄰,既已到門口了,哪有不進門喝茶之理,這不是顯得我冥界怠慢不成!”
地府門前的“龍麒”高聲說著,可傳到這一頭的聲音微乎其微,或許是嘈雜的厲害,“龍麒”大袖一揮,麵前熙熙攘攘的鬼魂瞬間都不見了蹤影。
“二哥還是老毛病,一把年紀還喜歡玩甕中捉鱉的戲碼。”
語兒換了一身青色的衣衫,甚是清爽,頭發隨意用一支不起眼的玉簪束起,發尾係著幾個不大不小的銀製鈴鐺,整體小家碧玉,但又不是仙界身份,帶著傀蠱款款前來,暗暗示意龍麒一眾人不論發生什麽事都按兵不動,路過龍麒身邊輕輕耳語了幾句,便徑直走上了奈何橋。
“欲過此橋,必飲了我老婆子的這碗湯,不記今生,不問來世。”
空無一人的奈何橋,衣著素淨的孟婆端著冒熱氣的湯茶,苦口婆心的勸語兒喝著。
“婆婆,我就不必喝了吧,您這湯茶,對我無用的。”
“喝了它…喝了它…”
孟婆顫顫巍巍朝語兒走來,手中的碗劇烈抖動著,但是碗裏的孟婆湯卻絲毫沒有灑出。
語兒從孟婆手中接過碗,一股異香隨鼻息飄入腦海,孟婆湯真的有魔力,原本說著無用的語兒,竟不受自己控製,將碗緩緩放到了嘴邊。
“喝了它…喝了它…”
孟婆眼角浮出了笑,表情駭人極了。
“婆婆,這湯還是老味道,但物是人非,二哥現在怎麽會如此縱容你。”
孟婆湯一飲而盡,語兒的耐心也到了極點,看了看身旁的傀蠱,輕輕動了動念,手中的碗粉碎如塵。
“孽障!孽障!”
孟婆氣的渾身顫抖,不停地說著孽障二字。
要知道裝著孟婆湯的碗可是個寶貝,不知見證了多少鬼魂的愛恨情仇,聚集的靈氣多了,這碗自然也就成了個寶貝,近一段日子還能時不時幻個人形,陪孟婆聊聊天,也算是個伴。有多少癡男怨女不想忘卻前程往事,想下輩子再續前緣,這碗也不知被摔了多少次,沒想到今日語兒直接將碗化成了末,連同那剛剛滋生出的靈氣也焚了個幹淨,也難怪孟婆會如此生氣。
“早在十萬年前婆婆已經說過我是孽障了,就不必再勞婆婆費心記著了。”
“你明知孟婆的脾氣,卻還這樣氣她,你呀,也白活了這麽久了。”
玄羽站在奈何橋的另一邊,生的與龍麒一般無二的臉,笑的格外燦爛,還好有眸子裏的花瞳做區分,否則估計連語兒真的都會認錯。
隻見玄羽一身玄色的羅衫合體的穿在身上,衣衫上麵繡著暗色的神獸,雖不明顯,但模樣卻十分凶狠,到也配冥王這個身份,腰帶上繡著一團一團暗紅色的彼岸花,繡工技藝精湛,那花跟一旁真的花相比一般無二,長發整齊的束在腦後,說是整齊,卻又有些許披著,嚴謹不失風度,是比龍麒會打扮多了。
橋下陰風陣陣,暗流湧動,兩岸的彼岸花與冥河草隨風擺動的厲害,橋上孟婆早已不知了去向,地府與玄爵兩邊的人馬摩拳擦掌的候著,準備隨時聽令攻上,爭個你死我活。
冥界與玄爵的恩恩怨怨,倒不如說是冥界與天界之間,當年冥界不甘在天界與凡界之下,想要翻雲覆雨,自立為霸主。天界為保護天、凡兩界,派了之言與罄下界鎮壓,將最好的法器全部交由之言,希望之言斷了冥界反叛的心思,回歸正途,各司其職。沒成想當年冥王就如現如今這樣,將數以萬計的冤魂扣押,既不轉世輪回也不去十八層地獄受懲,一時間怨聲載道,冥界幽冥氣息超出了平日,這樣一來,冥王不僅白白得了一批優秀的兵將,還有了十分強大的結界,罄一時氣不過,帶了幾人當先鋒,卻未料想,之言早已偷偷遞了降書,不但害的罄遭了反噬,還假裝被偷襲,拉龍麒下界,想乘機讓冥界滅了龍麒,結果不但沒有如願,反而讓龍麒鎮壓了冥界換來幾千年的和平共處。
“上萬年不見,過得可好?”
玄羽這簡單的幾個字,語氣裏盡是寵溺,看來在他眼裏,六殿下一直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要扮君主實則不難,君主的長相與仙君相似,好在仙君眼中也有花瞳……”
“那這傳說中的六殿下脾氣秉性如何?平素喜歡什麽?最愛用的飾物是哪些?”
“君主平素喜穿素色的衣衫,發飾不喜華麗,但發尾愛係著鈴鐺……”
吃飽喝足的傀蠱講著語然要假扮的人,大同小異,還好與語然平素相似,否則還真的拿捏不準。
“我現在是天族六殿下,先去冥界探探,你們見機行事。”
語兒伏在龍麒耳邊說完這幾句,記著傀蠱說的六殿下的特質,一步一步走上了奈何橋。
“欲過此橋,必飲了我老婆子的這碗湯……”
“二殿下會用孟婆來試探你,如果你不敢喝,那整個玄爵都將毀於一旦,若是你喝了還碎了孟婆的碗,估計第一關就算過了。”
“小月兒,見到二哥怎麽一點都不開心,這上萬年間見得美男子多了,漸漸將二哥忘了?”
小月兒?這六殿下不是和語然一樣,單名一個“然”字嗎?怎麽這冥王會叫她小月兒?難道是這傀蠱是漏了什麽嗎?
“二哥,我都多大了,再怎麽說也大小是神尊,這麽叫多讓小輩笑話。”
語然猜到“小月兒”可能是六殿下的乳名或者兄妹間的昵稱什麽的,這二殿下可以當冥王,可見天族人人都是在仙尊之上的,比天界的仙翁、伽洛王位分高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你可知騙我是多大的罪嗎?”
玄羽輕輕在語然耳邊說著,順帶看了看語然身後的龍麒,語然也曾試著想探探玄羽的心境,可天族的人生性多疑,並且個個都是窺探心境的高手,語然在他們麵前隻能算小巫見大巫。
“二哥這話我怎麽聽不懂?難道說我這一世的皮囊不好,二哥視不得我了?”
既然冥界與之言有淵源,就應該知道她與之言有轉世之約,並且語仙分了影子替天界立了汗馬功勞,凡界有沒有人知道不清楚,可墨兒是跟著龍麒經曆過大戰的,冥界的人應該會忌憚些吧。
“二哥,我們還要在奈何橋上多久?兩邊的兵將都像上了弦似得,幹脆我們做個好事,讓兩邊的人都散了吧,這虎視眈眈的,再把我的肉蟲子嚇壞了。”
話音剛落,傀蠱化作了原形,跳到語然手上瑟瑟發抖。
“這肉蟲子又圓潤了些,上萬年了,也成精了。”
玄羽說罷,轉身示意手下退兵,冥界一切照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你去見二殿下必須要帶上我,一來可以在你露馬腳的時候幫你,二來天族人人都知道六殿下身邊有一隻成了精的肉蟲子。”
“那是誰將你放在雀主的臉上的?”
“我不能說……”
既然已經做了戲,就是戳穿也要演完,首要任務是探探冥界的虛實,若大隊人馬都去了天界,那冥界肯定是一座空城,如果真的是這樣,龍麒大舉進攻,冥界將老巢不保,之言再配合著雙管齊下,同時進攻天界,到那時冥界捉襟見肘、朝不保夕,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屬下恭喜冥王與六殿下重逢……”
玄羽的心腹齊齊跪了下來,恭喜喊得山響,可見第一步,真真成功了。
“溯,讓龍麒撤兵回去,不多時,我脫了身就會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不許私自出兵。”
語然轉身示意撤兵,平靜的看著龍麒,用心境命令著溯,給了所有人一個淡淡的笑,那樣子似乎在說“放心”。
“兄長,那肉蟲子不是讓語仙摔死了嗎?”
“閉嘴……”
雀兒一句多嘴,讓原本暗色的彼岸花重新恢複了鮮豔,大片大片的朝著他們蔓延開來。
“啟稟冥王,花靈剛剛探聽到,這個六殿下是假的,連傀蠱都是他們冒充的。”
“你要記住,如果有人識破了你,一定不要急於狡辯,而是不說話,將體內的氣息聚在一處,靜靜的看著說話的人。”
玄羽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靠在奈何橋一側,看著瘋長的彼岸花將龍麒一眾人逼得走投無路。
“這話說的……可有依據?”
語然朝前走了幾步,發尾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臉上的黑色紋路淺淺的冒了出來。
“還不給我退下,今後若是誰在質疑六殿下的身份,就提頭來見,聽懂了嗎?”
玄羽的語氣凜冽了不少,一把抓著語然的手,頭也不回的朝地府大門走去。
“哐當”一聲,地府厚重的大門關閉,威脅著龍麒眾人的彼岸花也恢複到了冥河兩側。
------題外話------
我說話算話吧!堅持第二天啦!懶癌患者康複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