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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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秋季的微風猶如烈日的清泉,既沒有夏季的悶熱,也沒有冬季冰寒,而當大片地微風搜刮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上時,大片飄落在矮小草叢裏的落葉和散碎的草屑紛紛吹起,滿天飛舞著。
一片鬱綠的邊際處,一顆歪脖子樹下,正靠著一個瘦小的少年,抬頭望著天,嘴角叼著一根草根,兩眼空洞無神,他叫寧夜,是澤河鎮裏一個幸運而又時刻被黴運籠罩著的人。
澤河鎮是坐落在東邊之境荒山裏的小鎮,雖說在澤河鎮鎮口有著一條通往雪燕國的馬路,但居住在鎮裏的百姓終年也隻見過一兩次行過的旅者。
澤河鎮內有著四個大家族,家業龐大,資源闊綽,鎮內的霸權也基本掌握在他們手上,同時也壟斷了澤河鎮的經濟命脈。
寧夜的母親是四大家族之一柳氏家族的卑女,一家本是鎮內一戶雖貧窮但溫馨安謐的家庭,而這種溫馨卻隻是持續了不久,便是被突如其來的噩耗打破地支離破碎……寧夜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之中,英年早逝,失去家庭的頂梁柱,寧母為支撐起這個家庭,為寧夜的生活,從而簽下賣身契約,入了柳家,當起身份卑微的下人。
但噩耗如同劈落的雷電,能將人的精神徹底擊垮,在寧母進入柳家兩年後,一次在打水洗衣時,也失足掉入了水井……
而寧母的屍體是在三天之後才被現的,那三天除了寧夜一人外焦急尋找外,柳家依舊無事而過,期間不曾叫過任何一位下人尋找,在得知寧母的噩耗後,柳家的人也隻是眉宇微蹙間,便掀過了此事,似乎死的隻是一隻螻蟻。
雖說柳家人不在意,但寧夜的命運卻是徹底墮入深淵,父母6續地離開人世,留下悲痛欲絕,身心撕裂的他,由於寧母的賣身契約未到期限,寧夜不得不進入柳家,當起了下人,剝奪了十年餘長的自由。
呼呼……
一陣疾風席卷過來,盤旋而起,將幾絲碎草卷起在疾風之內,像一道小型龍卷風呈現在眼前……
半響,寧夜吐去草根,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微風吹起他額前的碎,顯露出俊秀還帶一絲青澀的小臉來,眸光眺望著天空上柔潔的白雲。
“十年,十年光陰,受盡柳家的冷眼與嘲語,或許這段時間可以隻是在一眨眼之間便可度過,但那之後的我又能如何,在這個深荒的城鎮內,又與柳家這個囚籠有什麽區別……”
“我想去外麵,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而不是束縛在這裏,不甘受柳家的控製。”寧夜望著天際上的一片湛藍,喃喃自語,眸孔中精光閃爍不定。
“爹,娘……你們在天之靈,告訴我該如何做?”
一團白氣從口中呼出,靉靆的白雲在天穹上緩緩遊動,將一縷炙熱的陽光,切割,透射而下他眨了眨眼,腦海之中不在去回憶那些逝去的灰色畫麵……
隨即轉身向著山腳下走去,下方是一片擴及到數百丈之大的城鎮,樓房高低起伏。
……
柳氏家族,卿閣南門。
悠長的由磐石砌成的行廊上,寧夜輕輕踏著步伐進入,向著遠處堆織十丈之高的的柴房行去,這是他每天的休閑時間,雖然隻有數十分鍾,但卻是寧夜一天之中最愉悅的時候。
為避免被主管的人看到,寧夜輕輕挪動腳步,而在後者小心翼翼之時,迎麵跑來一位少年,臉上漲紅如充血一般,寧夜眨眨眼睛:“梁子肅,怎麽了?”
梁子肅,是寧夜進入柳家後和他最為要好的兩人之一,同他一樣,前者也是柳家的下人,兩人都在一個柴房工作,平時互相照顧著,在經常被其餘下人欺淩的情況下,兩人自然而然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此刻的他氣喘籲籲,胸口不斷起伏著,在平息呼吸片刻之後,才急聲說道:“是……是紫綾姐……她不知道怎麽了,神神叨叨說著糊話,你快去看看吧。”
寧夜臉色當即一凝,李紫綾同樣是他另一個最為親近的人,她的遭遇與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家庭窮困潦倒,其父常年留下的病根愈嚴重,最後被迫無奈,買入柳家才取得一些銀兩幫其父脫離鬼門關,比寧夜進入柳家更早一些,規矩自然也比寧夜認識的多,因此在他剛進柳家時,李紫綾常常幫助他解決一些不懂的規矩和麻煩,在父母離世後,李紫綾可以說是他父母雙亡後最親的人。
“在哪裏?”寧夜眉宇緊蹙,望著梁子肅焦急的眼眸問道。
“就在陵房裏躺著……你快去看看吧……我現在抽不開身,要急著去給柳家的人抬家具。”梁子肅指著後方說道。
寧夜點點頭,當即頭也不回地向著那邊跑去。但在旋踵之間,梁子肅仿佛想起什麽,急忙叫停了他:“哎……等等……這是淩主管叫我給你的。”
梁子肅從腰間拿出一個紙袋,裏麵透著泛白,也不知是裏邊是什麽,寧夜微蹙眉宇,他與梁子肅的主管關係本就不熟,而且隱約還有著冷眼相對,怎麽突然要送東西給自己?
當下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梁子肅搖搖頭,道:“不知道,隻是叫你不能現在打開。”
寧夜建眉微眺,也沒管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一手抓起便向著陵房跑去。
在跑出數十米外,便見一棟簡陋的陵房的屋頂在遠處展露,寧夜加快了腳步,而在轉角之際,突然撞在了一麵宛若石牆般僵硬地物體上,將寧夜反震地一屁股蹬在了地麵上。
“該死的家夥!沒長眼睛麽?!”還未等寧夜揉著屁股傳來的劇痛,便聽得一陣宛若雷鳴般的巨吼,一抬頭便見得一個一臉橫肉凶像的男子。
見得男子的凶戾的臉龐,寧夜心中暗叫倒黴,不敢站起身來,聽著男子的訓斥,一聲怒斥之下,男子蠻橫地一腳踹了過來,踢在了後者的小腹上,寧夜當即按著腹部,低聲痛吟起來。
見得身軀微微顫抖著的寧夜,男子狠狠啐了一口,才在罵聲連連中離開。
寧夜跪在地麵上,雙手捂著小腹,冷氣不斷倒吸著,須臾後才艱難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扶著石牆向著棱房走去。
西大院,棱廂房。
“紫綾姐……我聽子肅說你不舒服……你現在怎麽樣了?”
在擺設簡陋但井然有序的霜房內,寧夜撐著屋門,右手按著腹部,咬著牙,輕聲向著裏麵喊道。
但回應他的隻有空氣,屋內闃了無人,寂靜無比,房窗都是緊閉的,顯得裏麵有些昏暗,隱隱有著奇異的木香彌漫在屋內的空氣中,聽得屋內的寂靜,寧夜輕步走入霜房,望了望四周,最後目光便停留在裏麵的一張木床上。
“紫綾姐?”寧夜輕聲問道,木床被一層淡薄朦朧的紫色床帳覆蓋著,隻能隱隱見到裏麵微微隆起的床被,很明顯是躺著一個人。
輕聲回響之下,依然死寂一片,死寂地甚至能聽到自己平緩規律的呼吸聲,眼前那木床內模糊的躺著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
……這氣味……怎麽有點古怪?
寧夜忽然端倪到異處,房內飄逸這一股奇特的香味,隱隱有著一種麻醉之感在他身心蔓延,察覺到這一點,他俊秀的臉頰當下一變,快步上前一把將床帳掀開……
木床內,一位嬌瘦的少女背對寧夜靜靜躺著,床被蓋在其上,看起來像是安謐熟睡著的紋絲不動……甚至……熟睡的連胸口那規律的起伏都停下了……
“紫綾姐……你……你別嚇我……”寧夜臉色煞白,口鼻的呼吸急促地將欲窒息,心中愈惶恐之下,劇烈顫抖著的手掌伸向熟睡’中的少女。
顫抖的手掌搭在了少女的香肩上,寧夜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晃動了幾下少女……然而,隻是輕微地晃動了幾下,少女便是慣性下,翻過了身來,少女那樸素而秀麗的臉頰也隨之顯露在寧夜的視線中。
李紫綾說來也有幾分豔麗,曾經在她剛入柳家的時候,柳家的二少便對後者垂涎已久,幾次對她動手動腳,隻是後來被柳家主現後,當即將柳二少關入冰室一個月,並且將他訓斥了數天後,柳二少這念頭自然也就不敢再打了……柳家主認為自己的兒子竟對一個卑女產生感情,若被傳出去,實在大大有損柳家的顏麵。
此刻李紫綾那秀麗的臉頰蒼白無比,宛若失去了所有血色,雪白的肌膚上也隨即顯得更為慘白,兩隻眼睛瞪的極大,仿佛見到極其恐怖的東西,瞳孔之中隱隱還倒映先前的畫麵,眼角、耳朵、嘴角以及挺翹的鼻子皆是流下條條殷紅細長的鮮血,
整個秀麗的麵龐已經扭曲的極為嚇人恐怖……
寧夜雙腿一軟,宛若失去所有知覺,倒退幾步後,直接坐在了地上,惶恐地望著眼前七竅齊齊流著鮮血的李紫綾,瞳孔收縮之餘,腦袋轟鳴著。
“……不不不……一定是幻覺……幻覺……”
隻有一臂之間的距離,李紫綾那充斥著無比怨毒與讋恐的眼眸,顯得極為的切實,直直與盯著寧夜的瞳孔對視著,像是死前極其怨毒的永不瞑目……
而在寧夜腦袋嗡鳴的一刻,霜房的門外忽然響起高呼叫喊:“殺人啦,快來人……凶手就在屋內!”
在聲音驟起的刹那,寧夜的心髒瞬間如墮深淵的冰窟,徹底冰涼了下來,強烈的恐慌與不安直直衝撞著腦海。
因為當他下意識轉過頭去時,已然見到五六位魁梧大漢破門而入,手中持著粗大的鐵棍,目露凶光與暴戾,向著寧夜走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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