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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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朝暾的晨陽透射明媚的陽光照射在澤河鎮時,將寒夜凝結下來的水露與大片籠罩在其上的朦朧的霧靄都是蒸破開,宛若一朵花枝招展的玫瑰在潮濕陰寒的環境下,脫穎而出,連的周圍同樣根紮的鮮花都是自穢形色……

    然而還在潮濕清爽的清晨,到了中午卻烈日炎炎,透射的陽光,猶如迸射的炎火,灼烤著大地……但即便如此,今日的澤河鎮上,交錯的街道裏,依舊人山人海,沸反盈天。

    澤河鎮,刑魂台。

    一座闊至到百丈之大的邢台上,站著兩位身著華麗服飾的男子,以及兩位手持鋼刀的大漢,寧夜披頭散地跪在邢台中央,此刻的他麵露饑黃,憔悴不堪,兩眼空洞無主望著天空,一夜之間,反差之大。

    下方擠滿了澤河鎮的鎮民,擦肩碰踵,目光皆是閃耀著異光,匯聚在邢台上的幾道人影,皆是街頭換耳,議論紛紛,在人海的前方,擺著數張透古木韻香的太師椅,坐著幾位同樣奢侈華麗的服飾,一看便知道身份高貴,地位高尚,他們都是其餘三大家的家主以及的嫡親……同樣,也有柳家的嫡親。

    此刻,一臉橫肉的謝家家主謝海峰怪聲怪笑地望著上方的,道:“柳家主,你這是鬧的那一出啊?”

    邢台之上,兩名華麗服飾的男子,一位正是家主柳宏天,另一位是昨日在主心堂內一直低頭看著書籍的俊郎男子,此刻的他依舊一臉的懶散,如同昏昏欲睡般。

    “今日將三位家主和眾多鎮民請來,是柳某公開處理一件家主,希望大家一同來見證。”

    聽得謝海峰的笑語,柳宏天依舊一臉冰冷,望著下的的眾多鎮民,指著一旁跪著的寧夜,淡漠道:“此人是柳家的下人,卻因欲想贖回自由之身,圖財害命……今日在這裏就是要告知大家,柳家之人,哪怕是一個卑微的下人,也絕不允許出現在我柳家之內。”

    說著,柳宏天望向東際上徐徐而起的旭日,微弱的陽光照射在邢台之上,將整個邢台照射地金茫茫一片,洪亮而冷徹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

    “……所以,在一個時辰之後,也就是晨陽徹底嶄露之時,會以絞刑之法斬決了這個罪孽。”

    話音落下,在一旁淩主管冷冷一笑,旋即拿起一根粗大的繩索,走到寧夜身前,解開腳上的枷鎖,如抓小雞般將後者拎起,將繩索套綁在寧夜頸項上,而繩索的另一端,緊綁著一條橫在其上的梁木,寧夜站在邢台的中央,腳下踩著一塊木板疊成的地麵,在腳邊同樣綁著一塊磐石。

    這是一種極其痛苦刑法,稱為絞刑,在執行之時,犯人腳下踩著的木板會突然打開,隨即這個人會連同磐石一塊掉落,頸項上的繩索會緊緊拉著,腳下連綁的磐石也會死死拉著……

    整過過程下去,雖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但垂死掙紮的過程中卻是極其嚇人恐怖,讓人全身都毛骨悚然。

    而當絞刑兩字落到下方諸多鎮民時,不少鎮民都是心頭一陣悚立,一些孺婦更是臉色一白,抱著小娃,逃似的離開了現場……

    犯人在絞刑死後的表情,足以讓的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忘去,甚至連睡覺都會做噩夢,所以不少人都是知道了如何處置,都不願去看那恐怖慘死的表情。

    但一些大漢大概清楚了寧夜的所犯之罪時,都是紛紛向著後者投去冷眼與厭惡的目光,皆覺得寧夜死不足惜。

    “這小夥子我見過,家境挺可憐的,自小便父母雙亡,為了生活到柳家打雜役,看人也老實憨厚……沒想到是這種人,為了一些錢財,竟就殺人滅口……實在該死。”

    “可不是嘛,我聽我二叔侄說,死的那人還是個挺年輕的閨女,和他還挺熟悉的咧,曾經幫過他不少……他竟下的了手,這種人就算人不治,天也容不下他……”

    “柳家這會倒真是仗了一口正氣……”

    議論之聲傳延之間,很快便有人拍手叫好,隨即如火星引爆炸藥桶般,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頓時響徹在整個邢台之上,心中對柳家更加產生好感,席座上的不少柳家人,臉上都是帶上了一絲笑意。

    一個雞蛋從人群中射出,砸在寧夜的俊秀的臉頰上,粘稠的蛋液留下後者的臉頰,腥臭難聞的氣味擴散,隨之也一觸即,下方的人群紛紛投起了黃萎的青菜,臭雞蛋,以及各種腐爛的蔬菜……

    滿天砸來的蔬菜打在寧夜臉上,但他沒有叫喊,也沒痛吟,漆黑的雙眸宛若靈魂出竅般,空洞無主地望著手上的枷鏈,仿佛這兩天已然習慣了這種汙言穢語。

    時間飛快流逝,一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太陽也已經懸掛至高空,下方的鎮民都沒有離去,那諸多的目光反而是隨著時間流逝,愈地熾熱匯聚在邢台之上。

    “準備執行……”

    座椅上,柳宏天望著天空上懸掛的烈日,站起身來,行到邢台前方,剛欲出聲,下方的人群中便有一道清朗之聲傳出。

    “等一下!”

    突兀的話音剛落,梁子肅的身影便是走出人群,此刻的他麵紅耳赤,像是剛跑了一圈,手中端著一大碗的麵條,諸多鎮民的目光也紛紛落至在後者身上,他們的眸中皆是有著異光閃爍,仿佛是期待著梁子肅幹出什麽大事來。

    見得梁子肅,邢台上的淩主管粗眉倒豎,厲聲嗬斥道:“梁子肅,你想幹什麽?!”

    梁子肅平緩了呼吸後,一雙瞳眸異常的平靜,不懼淩主管要吞人的目光,與之對視著,說道:“寧夜是我梁子肅有生之年唯一的朋友,他要離去我沒能力阻止,但我希望在他去往黃泉的路上,不要餓著肚子走……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們就一起頂受著饑荒和寒冷,一直沒飽過肚子,我希望他死後能做個飽死鬼。”

    梁子肅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地上,不少老人和孺婦都是重重歎了一口氣,他們澤河鎮資源雖充足闊綽,但一直掌握壟斷在四大家族手裏,所以……他們這些平民百姓過得並不富裕,不少老人和孩子都整天頂受著饑餓,吃了上頓沒下頓,此刻聽的梁子肅的話音,大多數的鎮民都是倍感身受。

    “你住口!”

    但淩主管卻不領情,當下怒喝,青筋在額頭暴跳著:“你根本是想救他,在找機會動手!”

    梁子肅沒說話,眸光冰寒無比,此刻見得憤懣無比的淩主管,依舊無俱,甚至……瞳孔之中隱隱還有著一絲殺意湧動。

    “讓他上來。”

    見得梁子肅的冰冷的眸光,淩主管臉龐漲得通紅,挽起手袖,剛欲要跳下去將前者擒下時,一道沙啞而洪亮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淩主管回頭錯愕地看著柳宏天,錯愕開口:“家主……”

    柳宏天擺擺手,神色依舊淡漠:“他若有這膽,便讓他救,柳伊靈在這裏,他如何劫場都是白費心機……隻是得看他有命劫這場才行。”

    聽得那沙啞之聲,梁子肅麵無表情,對於柳宏天的允許沒有多大的感觸,走到衣服破爛的寧夜身前時,他的眼中泛著淚光,但很快便被抹去。

    梁子肅輕輕將寧夜臉上的汙漬液體擦去後,將盛著散蔥花香味的麵條的瓷碗端到麵前時,聲音平靜,但卻哽咽著:“寧夜,是我害了你,沒能力幫你洗脫罪名,在你臨走之時,希望你能吃一碗我親手做的麵條,在……在路上能走好……”

    寧夜看著眼前飄著馝馛蔥香的麵條,又看向邊說邊哽咽的梁子肅,不說話也沒張口吃麵,就這樣持續半響後,憔悴慘白的臉龐上才浮現起一絲笑意:“謝了,這能不怪你……”

    寧夜的笑容極其淺淡,宛若黑夜秋風裏的一燭幽幽搖墜的明火,隨時都會在微風下熄滅而去,梁子肅望著此刻的寧夜,心中難受的猶如刀割般絞痛無比,別過臉去,閉上眼睛,深作了一下呼吸。

    而當梁子肅再度睜開雙眼時,瞳孔之中已然帶著無限寒意以及怨毒,臉上的悲痛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沉著。

    “寧夜……你不會死的,聽我說,待會你往右邊的荒林裏跑,一直跑……跑進死崖之眼裏,將這包粉末撒在身上,死崖裏的荒獸就暫時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他們不敢過去,你利用這段時間一定要逃出去,逃離柳家的束縛!”

    一個紙包裝塞在手心,寧夜剛抬起頭,便見到梁子肅不知何時已從衣袖內抽出一柄鋒利短劍,手臂一揮之下,寒光在寧夜的頭頂上劃過,繩索當下被割斷下來,又快刀將腳下的繩索割去。

    見得梁子肅的舉動,後方淩主管臉龐猙獰一笑,手中鋼刀寒光閃耀,目露凶光與殘忍,一步一步地望著梁子肅走來,神色帶著戲虐:“小子!竟還真敢救人……那你這小命也一同留下吧,你倆在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梁子肅站直身軀,目光死死匯聚在淩主管身上,望著淩主管臉上的獰笑,前所未有的殺意從他的身上散出,口中的聲音如九泉潭低之下傳上來的一般,極度陰寒。

    “這一切……都因你而起,你陷害我,嫁禍給寧夜,今天我就送你這畜生歸西!”

    “歸西?哈哈哈……”聽得梁子肅的話語,淩主管望著眼前這手持一把幾寸長短劍的消瘦少年,當即哈哈大笑,臉上的橫肉不斷抖動著,將手中的鋼刀扛在肩上。

    ……然而在他的笑聲隻持續了幾秒鍾後,便噶然而止了,當他大笑而眯起的眼睛再次睜開時,便看見一臉陰寒的梁子肅在自己眼前上下轉動起來,甚至,連同周圍的一切事物也是天旋地轉……

    數息過後,淩主管才意識到自己的頭額已經脫離了身軀,但也已經晚了……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下方的鎮民錯愕地望著邢台上的場景,淩主管的頭顱在邢台上滾落而下,無頭屍身還挺立著,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

    也是在瞬息,下方的四位家族的侍衛6續拔刀,健步踏出之餘,紛紛將自家的家主擋在身後,殺氣彌漫之間,皆是警惕地望著邢台上的梁子肅。

    梁子肅將右手的衣袖拉起,在手腕處綁著一個類似刃筒摸樣的東西,針筒內有著一條狹長的口子,裏麵隱隱有著銀光閃動,柳宏天看著那刃筒,臉上隱隱有著寒霜覆蓋,健眉微微蹙起:“這是【黑風刃】……你竟敢竊柳家的東西。”

    梁子肅沒有理會柳宏天已然蘊含怒火的聲音,行到寧夜麵前,將他扶起,沉聲道:“趁現在,快走……記住,一直往西邊跑!”

    “……你怎麽辦?”寧夜站直了顫抖的身軀,眸光不斷閃爍,神色驚愕地望著後者。

    聽得寧夜的問話,梁子肅卻是微微一笑,摸著他的頭,如同撫摸小孩一般,輕聲道:“放心,我手上有這東西,他們不敢動手……關鍵是你,身體虛弱還帶著傷,你先逃到死崖之眼,我隨後就到。”

    寧夜看著後方的柳宏天以及諸多凶神惡煞的侍衛,柳宏天的目光猶如寒風裏的一燭火光淡薄而微弱……

    即便梁子肅親手在他眼前殺了人,他那平淡的眸光也沒有絲毫變動,但在他那風燭殘年但依舊挺健的身軀中,那股彌漫出的冰寒煞氣,寧夜還是清晰感受到。

    顯然,現在的他……以及梁子肅倘若再落到柳家手裏,隻有一死。

    既然沒有了退路,那就隻有拚命向前跑,這也是唯一的生機……

    “我在死崖之眼等你,咱們倆兄弟一起逃出去,不再受柳家的束縛……”寧夜重重拍著梁子肅的肩膀,現在的他帶著傷,在層層包圍之中,無疑成了累贅,想要逃出生天,就隻能讓梁子肅掩護自己先逃。

    梁子肅眸中悄然閃過一抹暗澤的光芒,隨即也是微微一笑,看著寧夜說道:“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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