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暴走的凱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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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人們如何惶恐或者惴惴不安,名為第二天的時間節點總是如期而至,而羅文也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最後兩天的比賽會越來越好看,越來越激烈。

    昨天科洛一行三人走到隊伍的營地裏,看到了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則已經被困死的護衛隊伍,再加上漢尼說的那句“我們是棄子”。這種種的情況,其實都已經使得現在科洛觀看比賽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再也不會認為這些比賽背後所承載的是友誼,而是開始思考伊麗爾斯人既然想要挑起戰爭,為什麽還沒有對他們這些棄子動手?伊麗爾斯人執著的友誼賽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科洛三人從營地回來以後,他們便開始著手分析每一場比賽的比賽信息,護衛隊伍的情況比他們想象的要糟糕,現在也無法為自己提供保護,而且科洛相信,如果伊麗爾斯人在哪一天突然想吃掉自己這些棄子的話,護衛隊永遠會死在自己之前。所以科洛三人決定自己動手,他們想從這些比賽之中找出伊麗爾斯人的真正意圖,就算是被拋棄的棋子,也應該在棋盤上多蹦噠蹦噠,也許一不小心,就跳到棋盤之外了也猶未可知呢。

    凱爾著一身黑衣上了場,他極度厭惡黑色,因為他認為黑色就像一頭對吃食來者不拒的安蒂亞冰原豬,它們總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吃下去,自己毫不做出改變,又如同夜晚一樣包納著一切醜陋的事物且默不作聲。所以他喜歡白色,喜歡白衣,因為一切汙垢都會在那一身白衣之下無所遁形,被人看的真真切切。但現在這身黑衣,自己已經穿了許久了,從被薇安打敗之後,自己就在再也沒有碰過那一身白衣,凱文總是想象著自己會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之後重新披上白衣,這是身為一名白袍教信徒的最大榮耀。

    他的對手是一名女騎士,但奇怪的是,這名女騎士居然沒有穿著騎士的輕甲或者是重鎧上場,甚至連盾牌也沒有拿,而是和黑袍法師們一樣的打扮。講真,看著那名女騎士穿著一身法袍拖著一把看起來就極其沉重的大劍上了擂台,科洛下意識的就向坐在左邊的羅文問到:

    “你們認識麽?”

    這句話隻是一句調侃,任誰也知道這不可能。

    “不認識”

    “那隻能說這世上的怪胎真多,還成雙成對的”

    擂台上,那名女騎士把她那把重劍立在身旁,在裁判提示比賽開始之後,並沒有什麽動作,而是衝著凱文問到:

    “白衣凱爾”

    凱爾愣了一會兒,他沒想到自己的名氣如此之高,按照對手的語氣推斷,拉伯學府的學生們肯定都知道自己“白衣凱爾”的名號,這讓他這幾天以來的鬱悶好了許多。但是這幾天以來金雀花的遭遇,讓凱文對伊麗爾斯人沒有任何好感,何況她還著了一身黑衣。

    “是的!”凱爾將頭昂起,直視著她。

    對麵的那名女騎士聽到這個回答,笑了笑,繼續說到:

    “我聽說過你,聽說你原本是一直穿著一身白衣的,你自己也是一名白袍教信徒。但是在某天的擂台上你碰見了一名叫薇安的女孩兒,是叫薇安沒錯吧?”

    “沒錯!”凱爾聽到她提起這件事,也懶得去辯解,何況這是事實。

    “然後你就對那個叫薇安的女孩兒一見鍾情,並且直接在擂台上把白袍給換了開始向那個黑袍法師薇安表白是吧?話說,你表白成功了麽?”

    凱爾沉默了,他現在有些懵。而台下的科洛一行人,在聽到這段話後紛紛把目光投射到了現在情緒激動薇安身上。

    薇安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自己和凱爾的那一次交手,傳到拉伯學府居然成了這個樣子。她本來還沉浸在前天羅文的“戰爭論”之中,但現在,她隻能手足無措的揮舞著手裏的魔杖,對著科洛三人說氣憤的說到:

    “謠言,這些都不是真的!”

    看到薇安這種手忙腳亂的樣子,漢尼第一個表態表示憤慨。科洛本來還想調侃幾句,但看到薇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同樣舉手對這種謠言表示譴責。而羅文一直沒有答話,不過他一直是這樣,也就沒有人在意了。經過一段時間後,薇安才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看著擂台上的發展。

    還沒等凱爾從懵圈的狀態裏回過神來,那名女騎士接著說到:

    “應該是失敗了吧,不過”她開始拋棄那種調侃的語氣,並將重劍雙手舉起指著凱文的方向,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成為一名“瀆信之人”啊!”

    “瀆信之人”,特指那些背棄了自己的信仰的人,這一類稱呼在大陸上的教堂裏流傳並不廣。人們出於某些原因選擇了某種信仰,又出於某種原因將之背棄。按理來說都隻是個人的選擇罷了,大陸上的大多數人和教堂都接受並認可這種做法,但是剩下的少部分,則對這一做法猛烈的抨擊——“瀆信之人”不可原諒。

    凱爾暴走了,他可以接受一切羞辱,忍受一切謠言,但“瀆信之人”這一稱呼,自己絕不背負。

    盛怒之下,凱爾出劍了。他奔至對手身旁,手中的長劍裹挾著心中的怒火,狠狠斬下。

    那名女騎士卻絲毫不顯得慌張,她輕飄飄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將重劍橫在胸前,居然用那把重劍做出了騎士的“格擋”。

    凱爾一擊完畢,那名女騎士立刻發起了還擊,她也學著凱文的模樣,毫無章法的,就這麽直直的拿著劍朝凱文斬過去,嘴裏還說著:

    “嘿,禮尚往來,怎麽樣?”

    凱爾隻能退避,迎麵而來的是一把重劍,他根本不可能用手裏的長劍像對手一樣通過格擋來抵消這次攻擊。

    但當對手看到了凱爾的避退之勢後,便拿著重劍立刻發出了下一次攻擊,絲毫沒有給凱爾做選擇和調整身形的時間,那把重劍在她手裏仿佛沒有重量一般,上下飄舞。但凱文從那把重劍的每一次斬擊所帶起的風裏可以想象的到,這把重劍,絕對貨真價實。所以現在,躲避是唯一的方法。

    但他可以躲避重劍的鋒芒,卻無法躲避來自女騎士的言語攻擊。

    “白衣凱爾,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上躥下跳的像一隻兔子。說起兔子,我家裏養了不少,你想要見見麽?不過不得不承認,你跳起來比它們好看多了……”

    “白衣凱爾,你就隻會躲麽?連反擊的勇氣都沒有麽?怪不得薇安把你給踹了,我要是薇安,我也會把你給踹了……”

    “白衣凱爾,其實你穿這一身黑衣還是很“漂亮”的,所以你還是繼續穿著黑衣吧。不過“黑衣凱爾”不太好聽,叫你“黑耗子·凱爾”怎麽樣?”

    “白衣凱爾……”

    坐在擂台之下,科洛都能感覺的到凱爾的絕望,這場戰鬥,從開始到現在,那名女騎士就沒有停止過嘲諷。偏偏她還拿著一把重劍,所有人都知道在麵對這種拿著重型武器的戰士或騎士的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先避其鋒芒,等到他們力竭之時再發動反擊,可是這段等待的時間,現在看起來對凱爾一點都不友好。

    甚至科洛在想,如果等到那名女騎士真的力竭,凱文想要反擊的時候,那名女騎士點出了棄權,凱爾會不會直接瘋掉。科洛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一情境如果出現的話實在對凱爾太殘酷了,於是立刻停止了腦海中的畫麵。

    整整十分鍾,凱爾一直在躲避對手的攻擊,而且在聽了對手十分鍾的瘋狂嘲諷之後,凱爾已經快要到爆發的臨界點了。現在他已經感覺的到對手揮劍的頻率開始降低,他知道這是對手快要力竭的表現,所以他開始暗暗蓄力。

    終於,在那名女騎士的一次攻擊沒有連上的時候。凱爾閃到了她的左側,將手中已經蓄好力的長劍朝她揮了過去。

    一道寒冽的劍光從凱爾手中的長劍裏飛出來,將那名女騎士轟飛了。

    但那名女騎士出乎意料的沒有倒下去,她從擂台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看了看身上被劍氣斬的破破爛爛的法袍,對著凱爾喊到:

    “可以啊!黑耗子,可是,”她直接撕碎了自己身上的法袍,“老娘可是一名騎士啊!”

    法袍之下,亮出了一套銀白色的騎士輕甲,從輕甲上的那道劍痕可以看出來,剛剛凱爾所揮出來的那道劍氣,都應該被這套輕甲給吸收了。而且,隨著她的話語,她手中的那把重劍也有了變化,那把重劍分化開來,變成了一杆騎士的長槍和一麵小圓盾。

    那名女騎士將那麵小圓盾背在了身後,拿起了那杆長槍,指著凱爾說到:

    “所以,你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了麽?瀆信之人。”說完這句話,她還對著凱爾行了一個騎士的“畢禮”,繼續說到“九階騎士,艾麗卡。以騎士之信仰,判你有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