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樣暴走的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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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洛看著擂台上繼續纏鬥在一起的兩人,突然發現一個無比恐怖的事情,那名名叫艾麗卡的女騎士,從她拿起長槍開始戰鬥起,就一直沉默不語,和剛才拿著重劍的態度判若兩人。

    這種態度的轉變不僅僅隻是表現在其言語上,她同樣用行為做出了詮釋——她的每一次攻擊,動作都標準的令人不寒而栗。無論是長槍的直刺還是橫掃,抑或是下蹲然後衝鋒的姿態,都如同對上一次動作的複製。按照漢尼的話來講“標準的動作,簡直賞心悅目!”

    凱爾現在打得很憋屈,他實在再也無法用其他的形容詞來描述自己現在的鬱悶了。最開始時艾麗卡拿著重劍和他對決,因為手中的長劍無法硬扛的緣故,他不得不一邊避讓一邊尋找出手的機會。而現在,他本以為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的時候,騎士對戰士的武器克製又凸顯出來了,他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的長劍,在艾麗卡那把騎士長槍麵前談“長度”簡直是一個笑話。他在與艾麗卡的對決之中不停的找機會左右騰移試圖突進到長槍的攻擊盲區,但艾麗卡將手中的騎士長槍舞的密不透風,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靠得太近,而自己又不能像剛剛一樣離得太遠,因為隻要距離稍稍被拉遠一些,凱爾便陷入到了一種艾麗卡打得到自己,而自己打不到艾麗卡的境地。

    這時候戰士在此階段沒有遠程攻擊手段的弊端就被無限的拉大開來。這讓凱爾恨不得現在就立刻遁入下一階,然後讓艾麗卡也嚐嚐自己現在的狼狽滋味。

    進入到下一階,無論如何轉職,不管你是走技能型的“魔劍士”路線還是走更加純粹的劍舞者,關於遠程攻擊的這一短板都會被彌補。二者都可以使你獲得遠程攻擊的手段,不同之處在於魔劍士的“魔刃斬”使用的是空氣中的魔法能量,而劍舞者則是使用自己體內的純粹的劍氣。但是騎士,他們無論如何進階,除非到聖階,否則根本不會修習任何遠程攻擊的手段。

    但現在,僅僅身為一名八階戰士的凱爾,隻能在艾麗卡的進攻之下且戰且退,雖然現在艾麗卡不再出言嘲諷,但是其打法較之她拿著重劍的時間點,簡直穩健的不像話,凱爾直到現在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綻作為突破點。

    “再多打一會兒,艾麗卡會輸的。”漢尼看了看擂台上的形式,這樣子說到。

    雖然漢尼說了這樣的話,但是僅僅從現在的局麵來看,凱爾處於完全的下風,而艾麗卡穩健的進攻姿態完全讓人看不到她有落敗的可能。

    “艾麗卡進攻動作迅捷,流暢而且像教科書一般標準,就像我說的那樣,讓人賞心悅目。”

    漢尼開始解釋自己的看法。

    “她會成就這種標準,但同樣會敗在這種標準之上。你們仔細看看便知道了,艾麗卡的每一次持槍直刺,都會有一個槍頭轉向並且先昂起40度左右然後下壓的動作。同樣,當她想要橫掃的時候,她會把槍頭直接下壓大概20度,每一次都是如此,而且姿勢幾乎一模一樣。最後,也就是當她衝鋒或者格擋的時候,雖然二者都要求一個下蹲的準備動作,但是我們可以從她下蹲的深度和下蹲之後身體的表現分辨出二者的區別——當艾麗卡下蹲的動作較大,且下蹲後身體前傾而不是後仰,槍身拖於身後而不是橫於胸前的時候,我們便可以確定她要發起衝鋒了,反之亦然。”

    漢尼停頓了一會兒,開始下出自己的定論。

    “總而言之,艾麗卡的動作由於其標準,使得每一次動作的前搖準備都有其特定標誌,這會讓凱爾知道她下一次所有的進攻方式和招式。時間久了,必敗無疑!”

    對於漢尼的“艾麗卡必敗無疑”的斷言,擂台之上的凱爾卻根本沒有往這一勝利的方向傾斜的意思。相反,他被艾麗卡抓到一次躲閃不急的機會,一記長槍的橫掃直接被他硬抗了下來,現在狀態極差。

    “漢尼,你說的都是對的。但卻忽略了一點。”羅文看到擂台上的形勢變化,開口說到“即使凱爾明明白白的知道艾麗卡的所有下一步的動作,但是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裏,依舊讓他無法逾越。”

    聽到這一句話,科洛瞬間聯想到了自己一行人現在的處境,這種明明知道自己是棄子,然後卻難以跳脫出去的境況讓人沮喪。

    凱爾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況已經到了臨界點了,他要麽再中艾麗卡一擊然後出局,要麽便殊死一搏。他一直不願意選擇後者,即使他有殊死一搏的資本,但是強行提升戰力的秘術會讓自己因為一段時間的虛弱而無緣團體賽,凱爾不甘心,即使是一場不積分不排名的友誼賽,凱爾同樣不想輸,更別說因故錯過了。所以他一直在思量,到底該怎麽辦?

    凱爾最初隻是想要抓住艾麗卡的一個破綻,然後發動反擊。但轉變成騎士姿態的艾麗卡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一定要說有破綻,那就是她的動作太標準了,標準的讓人不用猜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麽。但實力的差距和武器、職業的克製把這一點不算破綻的破綻給隱藏起來了,在擂台上,即使凱爾明白艾麗卡的下一步動作,他能做的也就隻是見招拆招而已,艾麗卡根本不給他考慮反擊的時間和機會。

    又是一輪交鋒之後,凱爾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回頭望向身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打到了擂台的邊緣。而自己的正前方,艾麗卡正在下蹲,她已經準備好了下一個衝鋒的姿態。

    “要輸了麽?”薇安望向擂台之上的兩人,喃喃自語。即使凱爾是自己的對手,即使他被法係的所有學生痛恨並稱其無恥,但現在,在一個異國,在一個不太友好的氛圍襯托之下,洛比托人這一關係再一次將所有金雀花的學生們連在了一起,讓過往的不快逐漸煙消雲散了。

    凱爾被逼到了絕境了,他望著衝鋒而而來的艾麗卡,再看了看圍繞在擂台下,已然鴉雀無聲的金雀花的學生們,他剛剛還在座位上為自己搖旗呐喊的法係的學生們的方向望去,裏麵還有將自己打敗了的那名漂亮的黑袍女孩兒薇安。他看見了金雀花學生們臉上的失落,也看見了薇安情緒低落的樣子。於是他轉過頭來,決定不為自己而戰,而為金雀花而戰。

    凱爾閉上了眼睛,站在擂台邊緣一動不動。他開始調動起自己體內的原力,並讓其以一種特定的方式運作,凱爾知道,在這套運作方式結束之後,他會在短時間內獲得自己想要力量,然後陷入一段虛弱期,但他相信,在自己的虛弱期,金雀花會給予自己渡過去的力量。

    擂台下金雀花的學生們看到凱爾的舉動之後,情緒顯得更加沉悶了。所有人都把凱爾的舉動當成了不願意點出棄權的妥協,但沒有人提前離場,他們覺得凱爾做的足夠好了,即使是敗了,但是凱爾依舊贏得了金雀花學生們的尊重。

    就在艾麗卡已經衝至凱爾的身邊,將長槍掃出,所有人都以為凱爾會被掃出擂台的時候,一直不動的凱爾揮出了一劍。

    一道劍氣斬出,迫使艾麗卡不得不將長槍收回,做出了防禦的姿態,然後,她看見了真正暴走的凱爾。

    凱爾開始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劍,一道劍氣,兩道劍氣,三道劍氣隨後是漫天而去的千萬道劍氣。凱爾已經不再去思考其他的什麽事情了,他就這麽木然的揮著劍,劍鋒直指艾麗卡,在這種重複揮劍的機械動作之下,什麽招式,階位,洛比托與伊麗爾斯,金雀花與拉伯,甚至連與他鏖戰著的艾麗卡,都已經被消融在他模糊的意識裏了,他隻是記得,自己揮劍之前,艾麗卡取下了背後的圓盾。

    凱爾一直揮劍揮舞到自己力竭為止,漫天劍氣之下,看不清楚艾麗卡的身影,直到凱爾停下來了為止。

    劍氣逐漸散去,若隱若現之中,拉伯學府的學生們已經開始歡呼了,因為艾麗卡還站著,而凱爾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

    看著那道依舊站著的身影,凱爾有些苦澀,他現在真的已經做到極限了,他轉過身去,想向著裁判示意棄權,他覺得艾麗卡值得自己的這一次棄權,然後,他聽見了身後重物倒下來的聲音以及金雀花學生們的歡呼。

    艾麗卡倒了下去,不過她強撐著沒有讓自己暈過去,她看了看已經化為碎片的圓盾,暗自慶幸,幸好自己還有一把盾,否則剛才的劍氣之下,自己可就不是重傷這麽簡單了。

    凱爾突然發現自己贏了,而擂台下“白衣凱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這種狀態之下,他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最後的記憶片段,似乎是自己走到了躺在擂台上的艾麗卡身邊,做了些什麽,然後周邊嘈雜的聲音就讓自己昏過去了。

    離場之後,科洛一行人準備去下一場觀戰,下一場正好是羅文的比賽,科洛和漢尼都有些激動,但薇安的臉色很不好看。

    薇安對凱文的那種永不言棄的精神所帶來的感動現在已經被凱爾最後對艾麗卡的所作所為給衝的一幹二淨了,薇安甚至第一次認可了凱爾的“無恥”之名,然後,即將踏上擂台的羅文對她說了一句話:

    “薇安,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嗯?”

    “那就是”羅文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關於你和凱爾的故事,到底有多少個版本?”

    薇安徹底暴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