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數聲風笛離亭晚,君向瀟湘我向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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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琉璃瓦鋪頂的長廊,轉過瘦漏秀透的太湖石,望見一片青碧葳蕤的竹林,聽見隱隱約約潺潺的水聲。紅鸞突然停下腳步,紅裙微漾,宛若帶水初放的紅蓮,美豔醉人。

    小姐,”,她用恭敬的詞匯帶著些隱隱的不服氣對我說,“穿過竹林,便是少爺的住處了,奴婢就送您到這兒吧。”她微微一笑,衝我盈盈行禮,紅裙翩翩間,媚態渾然天成,真是個尤物,不知這少爺是何方神聖,竟也舍得讓這樣的美人為奴為婢。美人多見,可這似有著些武功底子,又這般嬌媚有靈性、有小性子的,還是十分難得,禮儀又如此端莊標準,說是大家小姐也不為過,我若是不見她在我房中發小脾氣,怕也不知她對我心懷不滿,也聽不出她語氣間隱隱的不滿,可見她雖是帶刺卻不愚笨,還知道在人前不該為難“小姐”。

    奴婢尚且如此不凡,不知這少爺該是何等風華,他讓我做個不知真假的小姐,竟令美人如此“爭風吃醋”。

    禮儀似是我從前的家常便飯,我不用刻意,隨意一走,便是標準的端莊清麗姿態。緩步輕移,白裙依依,我步入翠綠清冽的竹林幽溪間。

    這竹林有些不對勁,這其中的煙霧應不是尋常熏香或水氣,應該是布大陣用的稀有靈石產生的幻氣,我停下腳步,靜一下心神,這樣的靈石布下的陣法,若是走錯了,便再也走不出去,隻能做這些綠竹的花肥了。

    哈哈,少爺居住的地方真是特別啊,一般的世家大族不是很忌諱死人嗎,他布下這樣的陣,不怕死於陣法的人太多,陰氣太重嗎?

    夏風吹來,竹葉飛舞盤旋成一條巨蛇,吐著信子猛然像我衝來。這是一字長蛇陣,應該不是很難破。

    不,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用靈石布下的陣絕不會這樣簡單,難道是連環套陣?我撿起腳邊的一片竹葉,用指尖夾住,運用起法術。我應該過去經常運用法術,可以明顯感覺到我自己動作的流暢熟稔,忽覺丹田處有一絲痛楚,咬牙一忍,暗暗使力,竹葉上便凝出一層冷藍的寒光,讓人感覺葉子如千年玄鐵般堅硬。我便將葉子向蛇頭出拋去。

    絲絲,絲絲……哧!”大蛇陰森的絲絲吐信聲突然變得淒厲尖銳,葉子碰到蛇頭後驟然化為冰藍色的粉末,隨風飄散不見了。難道是都化為灰燼了所以才不見屍骨嗎?

    呼呼,呼嗚。”詭異的風中傳來陰森的聲響,突然蛇尾向我甩來,衝到我前麵突然幻化成龍頭,蛇頭也化成龍頭向我衝來。

    二龍汲水陣!果然是陣法套陣法,我使出風係法術向後撤去。

    這種陣法,我在記憶中還有些許印象:若是使中間向前,便可形成天地三才陣;兩頭回撤,就形成四門兜底陣;互相穿插,便變成五虎群羊陣;如果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陣;要是一半拉成線,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即北鬥七星陣;環繞一圈,按八卦陣布陣,若是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即八門金鎖陣;按九宮排列,每格幻化兵將或是魔獸穿插,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即九字連環陣,最後變成十麵埋伏陣。這十陣變化無窮,很多高手都難以抵擋,一招不慎,便會殞命陣中。

    該怎麽破呢?

    生門,死門,天、地、風、雲、龍、虎、鳥、蛇……有了!

    我猛地向竹葉中衝去,將袖子中尖頭還泛著冷藍光芒的銀簪拿出,握在手中,在空中畫出繁複華麗的符文,須臾,符成。

    我將法力注入符文中,將銀簪擲入其中,使出法力時我的小腹有一陣激烈的刺痛,不禁令我冷汗直流,我身上的是禁製還是封印,這不是有重罪的人才會被下的嗎?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定了一下心神,輕嗬一聲“破”,風便驟然停止,竹葉圍成的陣、兵將、魔獸也突然消失,竹林又變得清幽翠靜,空氣中還微微殘留著剛才破碎的竹葉的清冽香氣。

    迷霧慢慢散去,我順著卵石狀白玉鋪成的小路蜿蜒前行,不一會兒,就看見黛瓦的小閣,抬頭一看匾上寫著寒碧軒。的確,雖是炎炎夏日,這裏卻清冽涼爽,可稱“寒”;竹色青翠怡人,青碧漫漫,竹葉似和田碧玉般晶瑩,可稱“碧”。名字倒是很貼合此情此景。

    寒碧軒的門未關,我便咬牙忍住疼痛,提裙邁入。

    軒中的窗是學者苦讀時慣用的寒窗,三角形拚出這常見卻充滿妙思的圖案,再用透明的水晶拚成一整塊窗,雖是寒窗,卻不是寒門的清苦,而是超出一般宮殿的奢華。偏偏這種奢不會讓人覺得沒有品味、低俗,這樣的奢,在一群爭相攀比包窗用的絲綢的貴族之中,倒是顯出幾分不凡與新意。

    軒中的地麵是有些年頭的玉,黑白交錯間顯出水墨畫中山水的朦朧美感。

    這應該是少爺的私人書房,軒中的家具都是黃花梨的,並不按傳統的書房來擺設。軒中隻有幾架書,書不多,都是零零散散地擺在架子上;還有兩個個低矮茶幾,一個茶幾上擺著棋盤棋子,旁邊放了兩個蒲葦編的墊子,因為家具的樣式還算清新,這兩個墊子倒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另一個茶幾上放著一套紫砂茶具,茶壺很精致,而茶杯隻擺出了一隻,茶幾的桌角上有一個青花瓷的小缸,大概是專門用來養水仙的那種,現在夏天沒有水仙,便培了幾株碗蓮。這蓮花正是含苞微放,更使得這書房添了幾分清傲高潔的氣息,我不禁幻想冬日若是養一株水仙,那水中仙子會不會更加飄逸靈動,再折幾隻紅梅擺在案上,然後取來雪水烹茶、賭書調香……那真是閑適極了。

    寒碧軒中的窗很多,有沒有用遮擋光線的絲綢,即使不點燈,一天中的多數時間,都適合來讀書。紅鸞口中的少爺就靠在窗邊的躺椅上,慵懶地閉著雙眼,並沒有理睬突然進來的我,柔和的光透過窗外的竹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睫毛密而長,在光中的少爺清雋俊逸,我看著他放鬆而平靜的嘴角,不禁想象,要是他笑一下該是怎樣的絕代風姿。他這不笑便快令我看呆了,要是笑了我會不會花癡啊,會不會被嫌棄啊……我有些理解紅鸞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了。

    我收斂了一下自己打量好奇的神情,凝神靜氣,這才發現我的額角有些涼涼的,剛剛以疼的流下了冷汗。“呼……”,輕輕長舒了一口氣,我開口來和這謫仙般的少爺對話,“少爺,我……”

    突然,我的眼前的世界變得發灰,閃起金星,接著就是猛然一黑,我失去了意識……

    摔在地上會不會更痛啊,我本來就不是很聰明,會不會摔得傻了啊?這便是我暈倒前最後的意識。

    沒想到俊逸的少爺,可能是我潛意識裏並不覺得,那個宛若天神的少年,會睜開雙眸,來管我這個弱女奴吧……後來想想,既然潛意識中覺得他不會管我,那我當時為什麽不想想,躺在冰涼的玉石上會不會得風寒?

    *****作者的話(因為這個不能超過500字,但是夭夭話多,so就發在正文部分啦,反正又不收費嘛,哈哈~~~):

    對紅鸞的分析!!!(~~~*必看*~~~)

    (***PS:建議下段先讀沒括號的,再順讀)

    紅鸞雖然因為資質好,而且是少爺內侍中唯一的女性,受一群又帥又武藝高強的男性內侍對待妹妹般的照顧,難免被慣壞,可還是沒有太為難女主(沒給她梳一個繁複華麗但是不合時宜的,讓她的發型和衣服不搭),還是給她梳了一個清秀靈動的可愛發髻,所以女主並不恨她用銀簪搞的小動作,反而覺得她真性情、有靈性(真性情的在人前搞小動作,心機大boss在背後搞,但是女主還是比較單純才會這樣覺得,紅鸞的心機還是很深的,她其實是想讓女主向少爺告狀啊,畢竟自己與少爺相處了數年,還是很得少爺信任的,有新人來貿然告狀的話,一般情況下還是會信任熟人的,而且男女大防在那裏,少爺一定不會親自看,就算少爺讓別的侍女來驗傷,以紅鸞自己的影響力和根基人脈,侍女一般不敢說實話(除了沒腦子的以及和紅鸞有仇的),就算被發現了隻要說不小心就好,再加上認錯誠懇,不過是受些小罰,還能顯得女主斤斤計較、恃寵而驕,這樣諸人便會嫉妒或嫌棄女主......再說這種小事少爺會管的可能性極小,很大可能會不管真偽,直接讓紅鸞認個錯便過去了,紅鸞再適當在熟人前委屈一下,自然有人去折騰女主。所以,女主的單純和不惹事讓她躲過一劫啊),但是肯定也不會喜歡(被紮了一下,能喜歡上對方就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