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露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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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仙見狀,一齊擊掌叫好。

    何仙姑伸出了大拇指,左右搖了搖:“觀音大士真是法力無邊,我們八仙一齊動手,也無法將這家夥從洞穴裏挖出來。幸而今日您到來,略施小法就將她束手就擒。”

    呂洞賓指著已被混天綾捆綁住的九尾狐狸精,問觀音:“看來這家夥修道不淺,變法又是如此厲害,究竟是何方妖孽?”

    觀音蹲下來,伸手往狐狸精身上猛地一拍,已被混天綾捆綁的狐狸精在屁股處“咕嚕”地伸出了九條尾巴來。

    觀音指著被混天綾捆得牢牢實實的狐狸精,說道:“這孽畜本是棲霞山上的九尾狐狸精,修煉已有九千年,用媚狐之術害了不少人,弄得天怒人怨。但是,十年前她已被太上老君所收伏,困在玄虛觀後院的囚籠中。”

    藍采和:“既然這狐狸精已困於囚籠中,為什麽又跑到這裏來了呢?”

    觀音:“據我所知,在太上老君外出雲遊時,她伺機掙脫了捆妖索,趁看守的天將不備,從囚籠中逃了出來,還盜取了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三昧真火,潛逃到下界,隱身起來。”

    呂洞賓這時才明白:“難怪她噴出的火焰那麽厲害,原來她是盜取了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

    觀音:“太上老君曾經到四海與九州各地,搜尋這九尾狐狸精,卻徒勞無功。想不到她潛逃藏匿到這鐵爐山中,不但劣性不改,反而變本加厲,為害當地的黎民百姓。”

    曹國舅:“這妖精真該千刀萬剮!”

    “這也好,今天我與觀音菩薩路過這裏,將她逮個正著,為天上與凡間除了一大禍害。”紅孩兒抬起頭來,問觀音,“我們該如何處置它?”

    “當然是物歸原主啦,”觀音舉頭望了望天空,“啊,天時不早了,我要將這孽畜帶回仙界天庭,交還給太上老君處置。”

    八仙:“謝謝觀音大士。”

    觀音向八仙道別後,再向紅孩兒一招手,道:“走!”

    “是。”紅孩兒應聲後,用八丈火尖槍往混天綾與九尾狐狸精的空隙一挑,往上一舉,將這勝利品扛在肩上。

    何仙姑眼看觀音即將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麽,揚手止住:“觀音大士,等一等。”

    觀音轉過頭來,問道:“何仙姑,還有什麽事?”

    何仙姑:“這鐵爐山被九尾狐狸精盤踞後,四周鄉村的田地,變得荒涼寂寞,寸草難生,這是缺水的緣故。方圓百裏的老百姓盼望水源,如大旱之望雲霓。”

    觀音:“你們八仙不是個個神通廣大嗎?”

    何仙姑:“我們各仙雖然盡施法術,但隻得涓涓小流,未能解他們燃眉之急。”

    呂洞賓:“是呀,我們八仙雖然有些法術,但比起觀音大士您,有如小山丘見泰山。要讓這鐵爐山永遠有豐富的水源,我等是有心無力了。”

    何仙姑:“觀音大士,您法力無邊,何不灑下甘露,讓這荒山野嶺大變樣,讓四周百姓同獲福蔭。”

    觀音點了點頭:“何仙姑,你這提議正是我的心意。為黎民百姓解困除厄,這是我責無旁貸的。”

    觀音言罷,帶著紅孩兒躍上鐵爐山上的雲頭,望見腳下這個情景,柳眉輕挑,念念有詞。雷公、電叔、風伯和雨娘,聽到觀音的指令,快速而至,前來配合行事。

    觀音右手拿著楊柳枝,蘸著左手羊脂玉淨瓶裏的甘露,往下揮灑著,揮灑著……

    觀音的甘露,集天地之靈氣,蓄日月之精華,乃是萬物生長之源。

    隻見得風雲突變,電舞銀鞭,雷鳴戰鼓,雨借風勢,風助雨威,傾盆大雨挾著甘露,猶如銀河倒瀉,直落天露山。

    集雨成溪,溪水“嘩啦、嘩啦”地在峽穀奔流而下,越流越猛,水源越來越大,匯聚成層層的飛懸瀑布,轟鳴聲在山穀震蕩,蔚為壯觀。

    受到多年幹旱困苦的新州百姓見天上突降甘霖,紛紛跑到田地上,欣喜若狂地仰麵對天,舉起雙手,大聲歡呼。

    “天上一日,地下千年。”本來光禿禿的山嶺田野被瓊漿玉液般的甘露淋灑滋養,枯木逢春,枯黃的草根很快轉綠,花草樹木“刷、刷、刷“的生長聲音充盈耳畔。

    何仙姑笑靨綻開:“觀音大士,您的甘露灑下,這裏變得水源充沛,此山就不會似鐵爐般騰起縷縷熱氣,它的名字就不應該是鐵爐山了。”

    呂洞賓也是興奮地說:“得觀音大士的甘露滋潤後,這裏以後將會是水土肥沃,樹木繁茂,溪水長流。這山將是一座寶山。”

    鐵拐李:“那麽,以後這山該改什麽名字好呢?”

    觀音在雲頭上說:“這條山脈,山巒重疊,雲遮霧湧。這鐵爐山,巍然聳峙,上淩霄漢,有摩星摘月之勢,如在天際露出,依我所見,這山以後就叫天露山了。”

    “天際露出?”呂洞賓琢磨一番,叫道,“好詩意呀!”

    何仙姑擊掌叫妙:“此山如天際露出,其勢成天露,加上如今得觀音大士羊脂玉淨瓶灑出的天露滋潤。所以將鐵爐山改稱天露山,就更有雙重涵義了!”

    其他眾仙都交口稱讚觀音這個提議好。

    觀音指點著這裏的山山嶺嶺,說道:“我看這山佛氣重重,有拔地摩天之勢,亦有虎踞龍蟠之局。那邊的山峰有佛祖坐禪之形,左邊青龍拱衛,右邊白虎護駕。以後,這裏當是一處令世人矚目的佛門福地。”

    何仙姑:“觀音大士妙語連珠,令我等愚蒙頓開。”

    觀音見時候不早,向紅孩兒道:“我們先將這孽畜帶回天庭交給太上老君處置,然後再返回東海普陀山!”

    紅孩兒應聲道:“好的。”

    觀音說罷,與紅孩兒押著九尾狐狸精,直上雲霄,駕雲馭電,飛速馳行,沒有多久,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曹國舅由衷地欽佩:“觀音大士法力無邊,把九尾狐狸精降伏了,又讓這鐵爐山變成了天露山。”

    藍采和臉上是快慰之色:“這一回新州的老百姓可得福蔭了。”

    何仙姑站起來,舉目四眺,道:“這裏樹木繁茂,綠蔥蔥的一大片,可惜姹紫嫣紅的鮮花少了一些。”

    漢鍾離習慣地搖著芭蕉扇:“藍采和,你的花籃裏不是有很多我們仙界的百花嗎?你何不在這裏也種植一些。”

    藍采和點著頭:“來到這裏,我正有這個意思。如果隻有樹木,缺少百花,那就是美中不足了。”言畢,他將花籃的鮮花取出,往上一拋,各種鮮花便在天露山各處飛散,插在地上,眨眼間百花盛開,爭奇鬥豔,。

    八仙望到如此美麗的景色,興之所至,又喚來了一群鳥雀,唱歌助興。

    呂洞賓:“這天露山綿亙數十裏,今得觀音的甘露,變得生機勃勃,我覺得與此地有緣,大家不妨在這裏的山穀澗溪各處遊曆一番,飽覽這裏的秀麗風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漢鍾離首先響應:“好呀!”

    其他仙人也表示讚同。

    八大仙在這裏爬高山,下深澗,涉溪水,鑽樹林,悠轉了一圈後,返回山巔,覺得有些疲倦,便各自躺在大石頭上歇息。

    長空萬裏,藍藍的天上,白雲似小舟般悠然自得地飄浮著。

    眾仙歇息了好一會,鐵拐李想到了什麽,對其他幾位仙人說:“諸位,這天露山跟天上的玉宇瓊樓相比,獨有一番天然的野趣與韻味。我見諸位近年來都沒有如此高興,我們何不趁著這原始雅興,在這裏以天為帳,以地作座,設下百果宴,再盡興一番?”說著,他舉起了自己的酒葫蘆,揚了揚。

    “好,好,以百果為宴,讓我們在此暢飲一番,實在妙極了。”漢鍾離還是搖著他手中的芭蕉扇。

    其他仙人紛紛表示讚同。

    曹國舅雙手往外一攤:“拐李老兄的提議雖然是好,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我們並沒有隨身帶有百果呀!”

    何仙姑笑了笑:“這有何難?!蓬萊那邊的花果山上,各種奇果異珍應有盡有。”

    曹國舅臉有難色:“這裏到蓬萊花果山一去要三千裏。”

    鐵拐李舉起拐杖晃了晃,十分無奈:“百果宴是我提議的,本應是我前去花果山取果。隻可惜我行動不便。”

    張果老年邁資格老,敲擊了幾下他的魚鼓,道:“是呀,我也是年紀老邁,行動遲緩。”

    呂洞賓自告奮勇:“長途跋涉之事怎好勞煩你們老人家呢?待我去!”

    曹國舅含笑道:“純陽老弟,你來去的速度我並不懷疑,但中途不要留連太久,害得我們在這裏睜大眼睛幹等呀!”

    呂洞賓將手中寶劍一揮,劃過一道耀目的寒光:“哼,有哪些妖魔鬼怪膽敢不在我這寶劍下低頭呢?!”

    曹國舅舉起他手中的玉笏,往呂洞賓的腦袋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故意把臉一沉,作出嚴肅之狀:“純陽老弟,以前你三戲白牡丹的風流軼事傳遍了仙界,我們是怕你去花果山途中被不知從哪裏來的女色所困,遲遲不肯歸來,害得我們在這山上白等。”

    何仙姑大聲地叫了起來:“敲得好!”

    呂洞賓紅著臉:“這……”

    還是藍采和這和事佬上前替呂洞賓解了圍,道:“國舅老兄,你不要倚老賣老。純陽兄雖然風流倜儻,但三戲白牡丹這事已成過去,我們不要再挖他的老底了!”

    “呂洞賓三戲白牡丹”這件事情在仙凡兩界鬧得沸沸揚揚,難怪曹國舅給呂洞賓敲響了警鍾。

    呂洞賓初時臉露尷尬,現在有台階下了,連連說:“對,對,還是藍采和老弟講得對。”

    曹國舅仰臉大笑:“喲,你敢做的事還怕人家講,我剛才隻不過是跟你開一個玩笑、警醒你而已。”

    這又引起眾仙的大笑。

    眾仙向呂洞賓囑咐道:“快去快回!”

    “是!”呂洞賓應聲後,騰空而起,踏上雲頭,駕馭長風,飄然而去,直往花果山,很快便不見其蹤影。不到半個時辰,他已從花果山摘了一大堆鮮果回來,品種繁多,足有上百種。

    張果老麵對著那一大堆鮮果,發現了什麽:“喲,呂洞賓,你采摘回來的這些果子怎麽以青梅為最多呢?”

    呂洞賓:“我剛才到蓬萊那邊的仙山,見到青梅樹上,果實累累,壓彎枝頭。孫大聖說今年的青梅特別好,我便采摘多些回來。”

    漢鍾離指著那一大堆的青梅:“今天的百果宴看來是以青梅宴為主了。”

    “這太好了,太好了,”鐵拐李的口氣充滿了讚溢,“我平日最喜歡吃的果子就是青梅,酸中帶甜,甜中又帶酸,別有風味,既開胃,又消滯,還解酒。”

    “解酒?”漢鍾離拍了拍鐵拐李的酒葫蘆,“你呀,又要喝青梅酒。”

    鐵拐李拍打著寶葫蘆:“青梅酒有益身體嘛,所以,我的葫蘆裏常盛的是青梅酒。”

    呂洞賓笑著說:“哎,這青梅酒成了你鐵拐李的專利了。你倒不如在仙山上開一間專賣青梅酒的店鋪。”

    鐵拐李樂嗬嗬地:“哈、哈!純陽老弟,你的主意好,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開一間專賣青梅酒的店鋪。”

    八仙在山巔巨石旁邊的草地上擺開百果宴,一邊津津有味地品嚐著青梅和其它的果子,一邊談論凡間的美景軼事。

    八仙吃完了那一大兜從花果山摘回來的各種鮮果,何仙姑指著那些果核,提議道:“這些果核是很好的種子,不可浪費,我們就將它們分散種植在這天露山上吧。”

    藍采和首先響應:“何仙姑講得對,我們這樣做,也算是替當地的老百姓做一件好事。”

    “好!”其他仙人也表示讚同。

    這時,鐵拐李擺出老資格,吩咐道:“你們看,這些青梅果核特別多,何仙姑、呂洞賓,你們兩個跟我一起種這些青梅果核吧。”

    何仙姑笑著說:“好,鐵拐李,你是長者,我們聽你的。”

    呂洞賓揶揄道:“行,不過我有言在先,日後這裏的梅樹開花結果,你浸了青梅酒,要給我多品嚐品嚐。”

    鐵拐李舉起那根拐技輕輕地敲打呂洞賓的腦袋:“哈,我鐵拐李什麽時候跟你討價還價的呢?以後你想飲我的青梅酒,就盡管開口。”

    這番話,引得其他仙人的陣陣大笑。

    八仙分頭行動,把品嚐百果後剩下的果核種在天露山上。

    這些果核,采自蓬萊仙山,又得眾仙嘴裏的仙液浸潤,沾有仙氣,經天上的甘露滋潤,長勢自然與眾不同,遍布山上各個角落的果樹生機勃勃,而以青梅樹為最多。

    後來經人們的移植,春去秋來,歲月滄桑,天露山滿嶺遍野都長出了青梅。

    天露山成了瀑布溪流不斷、滿山花果飄香、百鳥爭鳴的風景名勝之地。

    以後人們給這裏起了個美名,叫“天露仙源”,而且還流傳著一首詩:

    集名山之果,

    匯聖地之泉。

    八仙曾聚首,

    天露有仙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