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露仙泉醉八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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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露山成了八仙常到之地。

    盛夏時節,八仙來到天露山,玩得不亦樂乎。

    豪雨過後,鐵拐李今天喝了不少青梅酒,渾身發熱,醉醺醺的,望著溪流從山巔唱著歡歌奔流而下,一個念頭在心中倏然而生,說道:“我們當日從蓬萊渡過東海,馭風而行,是那麽愜意與快樂。今天,這峽穀中,溪流水位落差如此大,我們為何不換一種方式,痛快地玩一下呢?”

    何仙姑指著鐵拐鐵的腦袋,道:“你呀,酒喝多了,就盡出奇想,你現在又想到什麽鬼點子呢?”

    鐵拐李抹了抹嘴角殘留的酒液:“世人常說,有酒會有詩百篇。我喝過酒後的想法大多是奇妙至極。”

    呂洞賓:“今天你的奇想是什麽?不是叫我們從山巔懸崖往山下直跳蹦極吧?”

    “不!”鐵拐李將手擺了擺,然後做了一個向下滑的動作,“我們來一個漂流如何?”

    “漂流?”隻聽過在大海裏有漂流,卻從來都沒有聽過在山上可以漂流的。飲酒半醒半醉的鐵拐李突然說出的這個提議確實新鮮。

    張果老不屑道:“鐵拐李,你今天是不是酒喝得太多弄得頭昏眼花,亂了方寸,變成癡人說夢話?須知,這裏是大山,並不是大海呀!”

    鐵拐李見話尚未講完,卻被張果老指責,扳起臉:“喂,張果老,我一向尊重您老人家,但今天您一開口就得罪我,憑什麽平白無故說我是癡人,還說我講的是夢話呢?”

    張果老堅執地說:“我們在蓬萊時,東海一望無涯,才可以漂流,如今在山上你也說要漂流,這不是夢話,又是什麽呢?”

    曹國舅一向為人正統,指著“嘩啦、嘩啦”作響的林濤,搭上話來:“果老兄說得對,這裏又不是大海,難道要我們在林海上麵去玩漂流嗎?”

    鐵拐李聽到張果老與曹國舅對自己的提法有異議,不滿地:“你們兩個老人家呀,腦筋總是不會轉彎,難道不可以想點新點子嗎?”

    呂洞賓插話進來:“鐵拐李,你快說出你的新點子吧。”

    何仙姑眨著那雙亮晶晶的明眸,問道:“鐵拐李,你打算怎樣漂呀?”

    “我用嘴巴來爭辯,你們就會說我在發酒瘋。不如讓各位開開眼界吧。諸位請看!”鐵拐李見到眾仙那種愕然的神情,仰麵朝天大笑一番後,順手將他的酒葫蘆往上一拋,扔到溪流裏,隨即一聲厲喝“變!”那酒葫蘆馬上膨脹變大,成了一隻大葫蘆。鐵拐李拿起他的拐杖,往地麵一點,身軀騰空而起,雙腳一分,“嗒”地穩穩當當坐在像黃河皮筏艇的酒葫蘆上,回頭朝著眾仙招了招手,叫了一聲:“我去了。”

    往下直瀉的峽穀急流推著坐著酒葫蘆的鐵拐李順勢而下,激起陣陣白色的浪花。峽穀中清涼的山風在鐵拐李耳畔呼嘯。兩邊奇岩怪石、綠樹紅花在他眼簾前一一飛掠而過,身上的悶熱一掃而光。鐵拐李酒興未盡,快樂地將酒葫蘆拍得“咚、咚”作響,大聲叫了起來:“痛快!痛快!真是比喝了兩斤青梅酒還要痛快!”

    漢鍾離見鐵拐李騎著酒葫蘆在峽穀裏的溪流中漂流而下,顯得如此愜意,心中像被小蟲啃齧一樣癢癢的,忍不住拍了拍大肚腩,朝著遠去的鐵拐李,大聲叫道:“鐵拐李,等等我!”隨即把大芭蕉扇往溪流裏一扔,喝了一聲,芭蕉扇瞬間變成了一葉扁舟。

    漢鍾離雖然身軀肥大,但是動作一點也不遲鈍,隻見他一個縱跳,淩空飛躍過去,袒胸露腹端坐在芭焦扇所成的扁舟上。變大了的芭焦扇順著山勢往下飛竄,不時激起的雪浪花撲到他的身子上,陣陣清涼直透心脾,他興高采烈地用雙手猛地拍打大肚腩,連聲說“夠刺激!爽!********!”大芭蕉扇載著漢鍾離似箭般在溪流裏往下飛馳,追趕鐵拐李而去。

    呂洞賓是個風流才子,追求玩樂從來都是不甘人後的,如今見鐵拐李和漢鍾離相繼乘坐自攜法寶興奮地從山巔向下漂去,玩興被撩起,自言自語地:“這麽好玩的漂流,怎少得我呂洞賓呢!”言畢,他邁步朝山溪走去,正想將手中的寶劍擲到溪流裏去,卻被何仙姑伸出的荷花把他擋住:“且慢!”

    呂洞賓不滿地:“怎麽啦?你要阻攔我去漂流?”

    何仙姑:“不。”

    呂洞賓不解地:“那麽,你為什麽不讓我去漂呢?”

    何仙姑粉臉含春:“我見鐵拐李與漢鍾離開他們玩得如此開心。我也要漂一漂。”

    呂洞賓無所謂地:“你去漂,好呀,你跟隨著我的後麵吧。”

    “不,”何仙姑玉手急擺,露出嬌嗔之態,“我們八仙當中,隻有我是女的,這一回該是優先我了。”

    呂洞賓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這……”

    曹國舅有意要整一整呂洞賓:“純陽老弟,你平日對女子都極其關懷體貼。你不能對外麵的女子嬉皮笑臉,大獻殷勤;而對我們內部的女子卻冷若冰霜,無情無義呀!”

    張果老趁機要熱鬧一番,搭上話來:“好男不與女鬥。純陽老弟,平日這句話你講得最大聲。這一回該落實諾言,讓何仙姑先漂吧。”說著,他拉了拉他旁邊的藍采和的衣角。

    藍采和領會了張果老的意思,一本正經地向呂洞賓說:“曹國舅和張果老說得對。純陽老兄,你曆來自我標榜是女權主義者,如果你這一回還要爭搶頭位,不肯先讓何仙姑,我這個老好人,也會說你是重色輕友的。”

    連一向的“和事佬”藍采和也開腔了,呂洞賓隻好裝作高姿態,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位置來,指著麵前湍急的山溪,向何仙姑說:“好呀,何仙姑,這一回是女士優先,就讓你先上吧。”

    “既然你先讓我,那麽我也就不客氣了。”何仙姑走前幾步,將手中的荷花往溪裏一拋,頓時似一朵紅雲散落,放射出萬道霞光,罩住了溪流。何仙姑蓮足輕點,嬌軀一躍,倩影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雙腳佇立荷花之上,隨著猛瀉的溪水往下漂流。

    五光十色的野花,鬱鬱蔥蔥的樹木,千奇百怪的岩石在她的眼簾飛掠而過。山風在耳畔“嗚、嗚”作響,掠起了她的鬢發。何仙姑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涼爽與愜意,忍不住轉身回首,向眾仙招手道:“喲,從未有過的消遙自在,爽極了!”

    呂洞賓望著鐵拐李與何仙姑等消失在溪流的轉彎處,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高聲叫道:“何仙姑,等等我,我呂洞賓來也!”言畢,將手中寶劍往溪流裏一丟,立刻幻變成了一隻小筏。呂洞賓雙腳往地麵一點,淩空飛起,雙腳穩穩地站立在小筏上,任溪流將其送往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