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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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位道:“透過六祖慧能的傳奇一生,我們清楚地看到六祖慧能成為一代禪門宗師的人生脈絡:廣東新州是他的出生地、圓寂地;湖北黃梅縣是步人法門地,廣東懷集、四會是修悟地,廣州光孝寺是剃度地,廣東曲江曹溪南華寺是弘法地。”

    “韶關南華寺是六祖祖庭,南華寺山門前牌坊對聯是:曹溪淨域法乳流天下禪風從此播,寶林道場慈雲彌布筒消息自西來,山門對聯是:庾嶺繼東山法脈,曹溪開洙泗禪門;廣州光孝寺山門對聯是:五羊論古寺,初地訪柯林,寺門兩邊的對聯是:祗園暉百粵,光孝耀羊城;新州龍山國恩寺是祖庭之祖庭,寺門兩邊大理石刻下的對聯是:清磬一聲山月白,慧燈四照海天空,國恩寺的門聯是:百城煙水無雙地,六代風幡自一天。”張柬之憑著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引用上述名寺的對聯曆數六祖慧能對世人的影響。

    張柬之認為:六祖慧能是一位難行能行、難舍能舍、難忍能忍、難成能成、難得能得的佛門祖師。在中國的曆史殿堂裏,六祖慧能和老子、莊子、孔子、孟子都是同一流的偉人,盡管他們各自占有不同的高位。

    老和尚道:“六祖慧能創立了無相為體、無住為本、無念為宗的“頓悟成佛”修禪方法實屬自成一派.徹底打破了坐禪苦修的繁瑣修行方式,裏麵充滿了勸善與警世的文句與哲理,其主要思想,佛學精髓主要體現在他的《六祖壇經》上,成為禪林的一部經典名著,被後人視為傳承祖門的宗經法典。”

    張柬之一聽到老和尚說到《六祖壇經》,如暗得燈一般,隻覺得眼前一亮。早在未遭貶,在朝為宰相時,他就聽聞有一本唯一被稱為經的《六祖壇經》,裏麵弘揚的都是六祖慧能提倡“直透心源”、“見性成佛”的頓悟法門,隻是苦未能見到真本拜讀而每每有遺憾之感。張柬之急問:“大師,可見過《六祖壇經》?”

    老和尚見問,答道:“《六祖壇經》是六祖紀念堂的鎮堂之寶,老納自然見過,隻是老納才疏學淺,其中多有不便之處。”

    張柬之道:“可否請出來拜讀拜讀,以慰平生所願?”

    “好!三位施主請隨老納移步入內室。”

    張柬之、杜甫、杜位隨老和尚進入後堂內室,老和尚從神台抽屜拿出那本《六祖壇經》,恭敬地放在神台上。

    張柬之淨手後,上了三柱香,在神台下虔誠地行了個三跪九叩之禮後,老和尚把《六祖壇經》奉送張柬之,“請施主為老納開示。”

    張柬之不愧是宰相之才,《六祖壇經》一經打開,他便過目不忘,熟記於心……

    張柬之奉讀完後,向著老和尚和杜甫、杜位說,“《六祖壇經》共有十三品,且容老天與諸君分享。”

    第一行由品

    唐高宗儀鳳二年春天,六祖大師從廣州法性寺來到曹溪南華山寶林寺,韶州刺史韋璩和他的部屬入山禮請六祖到城裏的大梵寺講堂,為大眾廣開佛法因緣,演說法要。六祖登壇陞座時,聞法的人有韋刺史和他的部屬三十多人,以及當時學術界的領袖、學者等三十多人,暨僧、尼、道、俗一千餘人,同時向六祖大師禮座,希望聽聞佛法要義。

    六祖對大眾說:“善知識!每個人的菩提自性本來就是清淨的;隻要用此清淨的菩提心,當下就能了悟成佛。善知識!先且聽我惠能求法、得法的行由與經曆事略:

    我的父親原本設籍範陽,後來被降職流放到嶺南,於是作了新州的百姓。我這一生很不幸,父親早逝,遺下年老的母親和我相依為命。後來遷移到南海,每天隻靠賣柴來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困苦。

    有一天,有位顧客買柴,囑咐我把柴送到客店去。客人把柴收下後,我得了錢退出門外時,看見一位客人正在讀誦佛經。我一聽那位客人所誦的經文,心裏頓時豁然開悟,於是問那位客人說:‘請問您誦念的是甚麽經?’

    客人答說:‘《金剛經》。’

    我再問他:‘您從那裏來?如何得以持誦這部經典?’

    客人答說:‘我從蘄州黃梅縣東禪寺來,那是弘忍大師住持教化的道場,跟隨他參學的門人有一千餘人。我就是去東禪寺禮拜五祖,而聽受此經的。大師經常勸出家、在家二眾說,隻要持誦《金剛經》,自然就能夠見到自心本性,當下就能了悟成佛。’

    我聽了客人的這一番話,也想去參拜五祖。由於過去結下的善緣,承蒙一位客人給我十兩銀子,教我備足母親的生活所需,然後就到黃梅縣參拜五祖。我將母親安頓好了以後,辭別母親,不到三十多天,就到黃梅禮拜五祖。

    五祖見了我就問:‘你是甚麽地方的人?來這裏想要求些甚麽?’

    我回答說:‘弟子是嶺南新州的百姓,遠道而來禮拜大師,隻求作佛,不求別的。’

    五祖說:‘你是嶺南人,又是獦獠,如何能作佛呢?’

    我說:‘人雖有南北的分別,佛性根本沒有南北的分別!獦獠身與和尚身雖然不同,但是本自具有的佛性又有甚麽差別呢?’

    五祖還想和我多談些話,但看見徒眾隨侍在左右,於是命令我跟隨大眾去作務。我問:‘惠能稟白和尚!弟子自心常常湧現智能,不離自性,這就是福田。不知和尚還要教我作些甚什麽事務?’

    五祖說:‘你這獦獠根性太利,不必再多說,到槽廠作務去吧!’

    我退出後,來到後院,有一位行者叫我劈柴、舂米,就這樣工作了八個多月的時間。

    有一天,五祖到後院來,看到我就說:‘我想你的見解可用,隻是恐怕有惡人對你不利,所以不和你多說。你知道嗎?’

    我回答說:‘弟子也知道師父的心意,所以一直不敢走到法堂前來,以免引人生疑。’

    有一天,五祖召集所有的門下弟子,‘我向你們說:世間的眾生在生死苦海裏沉淪,如何解脫生死,這是亟待解決的一件大事。你們整天隻知道修福,不知道要求出離生死苦海。自己的真心本性如果迷而不覺,隻是修福,又如何能得度呢?你們各自回去觀照自己的智能,看取自己本心的般若自性,然後各作一首偈頌來給我看,如果能悟得佛法大意,我就傳付衣法給你,作為第六代祖師。大家趕快去!不得延遲停滯!佛法一經思量就不中用!如果是覺悟自性的人,一言之下自能得見。這樣的人,即使在揮刀作戰的緊急關頭,也能於言下立見自性。’

    大眾聽了五祖的吩咐後退下,彼此互相商量說:‘其實我們大家也不必去澄靜思慮,費盡心力地作偈子,因為即使呈了偈子給和尚看,又有甚麽用呢?神秀上座現在是我們的教授師,不用說,一定是他中選。如果我們輕率冒昧地去作偈子,那隻是枉費心力罷了。’眾人聽到這些話以後,全都止息了作偈子的念頭,大家都說:‘我們以後就依止神秀上座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去作偈子呢?’

    神秀也暗自在想:‘他們都不呈偈的原因,是因為我是他們的教授師,所以我必須作偈呈送給和尚看;如果我不呈偈,和尚如何能知曉我心中見解的深淺呢?我呈偈的用意,如果是為了追求佛法,那就是善的;如果是為了覓求祖位,那就是一種惡行,這和一般處心積慮地貪圖聖位的凡夫心又有甚麽不同呢?如果我不呈偈請和尚印證,終究不能得法。這件事實在是教人為難!教人為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