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喂，蟹澤！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檜佐木修兵用淺打死死抵住了牛頭虛的又一次攻擊，吃力地回過頭來朝蟹澤學姐叫嚷。這時他才發現了身後的葉雲森，以及，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的阿散井三人。

    “你們……”檜佐木修兵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顯然四個一年級生的行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心！”這是蟹澤的聲音，她終於從迷茫和難以置信的情緒當中回過神來。

    另一隻蟲子臉的大型虛驀然出現在檜佐木修兵的身邊，抬起長滿骨刺的手臂向著他揮砍而來。檜佐木修兵也不愧是未畢業就被指定分配到十三番隊的人才，千鈞一發之際竟然施展瞬步躲了開來。

    說是躲開，臉上還是被劃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

    這還不算完，在他躲避的時候，越來越多的虛憑空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視野所及的天空仿佛突然間就變成了虛的海洋。這些新出現的虛雖然沒有打頭陣的大型虛那麽強大，可是勝在數量眾多，帶來的壓力又豈是兩隻大型虛能夠比擬的？

    “這……”檜佐木修兵的瞳孔驟然放大，心中已存死誌，“蟹澤、一年級生，你們快走！”

    話音未落，巨大的鐮刀又斜劈過來，這一記劈砍攜裹著狂風，竟然都吹得人臉頰生疼。顯然，最先出現的牛頭虛在這一群虛裏也屬於最強者，出招又快又狠，力度和速度兼具。青鹿掛在它的手上也不算冤。

    檜佐木修兵剛喊完話，反應慢了些，牛頭虛一雙空洞的眼裏閃過得意的神光。看樣子，它這一次又要得手了。

    一柄木劍突然從斜刺裏殺了出來，擋在鐮刀的前麵。

    骨質的鐮刀和木製的劍刃相交，竟然生出叮鐺的金屬交鳴聲。

    “學長，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葉雲森輕輕笑道，“真的勇士，敢於直麵淋漓的鮮血。”

    手卻在發抖。

    有著2級“基本劍術”的命中率加持，他一眼就看穿了牛頭虛的動作，無論是攻擊破綻還是格擋防禦，都能提前做出優秀的預判，但力量上的確輸了一大截。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雛森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被葉雲森的勇毅所鼓舞，她，還有吉良伊鶴跟阿散井戀次，三人終究是選擇了一起加入戰鬥，哪怕親眼看到了這壯觀的虛群，也沒有絲毫退縮。

    紅色的能量在雛森桃掌心聚集，噴射出來的卻是淡藍色光波。那光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衝去，直接打在了牛頭虛的麵具上，激起一片煙塵。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是比赤火炮還要高兩個番號的中級鬼道，威力自然也要更強。能夠舍棄詠唱瞬發出這一招來，連很多正式死神做起來都有些困難。

    “耶！”就連雛森桃本人也沒想到竟然一下子成功了，這幾乎是她這個一年級新生所能做到的極限。她緊了緊拳頭，歡呼雀躍著發出興奮的叫聲。

    她高興得實在有點兒太早。

    煙塵散去，露出牛頭虛完好無損的麵具。看到這一幕，興奮的叫聲戛然而止，雛森桃愣住了。

    “不管用……”吉良伊鶴發出一聲哀鳴。僅僅從聲音，都能夠聽出他心底的沮喪和動搖來。

    更關鍵的是，這些巨大的虛不斷出現，越聚越多，數量從最初的兩個已經漲到五六十個。光是眼睛看過去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身後也傳出一年級生的慘叫來，其中還夾雜著“可惡，怎麽打不開！”的咆哮。看來連穿界門也出現了故障。

    不得不說，那位將會成為超級反派的藍染隊長還真是大手筆啊。

    他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嗎？這是葉雲森一直藏在心裏的疑惑。如果說是實驗，現在成功讓那麽多虛無聲無息地降臨現世，已經收到實驗的效果了吧？又何必要製造這麽多的殺戮？

    無論如何，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蟹澤學姐也終於回過神來，一邊利用嬌小的身軀躲避虛的攻擊，一邊聚集能量使用鬼道。她的鬼道自然不是剛修行一年的雛森桃能夠比擬，同樣的一記舍棄詠唱的蒼火墜，直接將蟲子虛的麵具打出一道明顯的裂痕。而檜佐木修兵也已經重振旗鼓，斬魄刀上包裹著深厚的靈壓，與那牛頭虛短兵相接。

    與此同時，幾隻稍微弱小一些的虛找上了葉雲森。他能清楚看到它們的動作，想要格擋不是難事，防守反擊的效果也不錯，但手裏“攻擊力2—5”的木劍卻無法破開它們的防禦，隻能在虛的麵具上留下淺淺一道印痕……戰鬥一時膠著。

    身後不斷有紅色和藍色的光束射來，那是赤火炮或者蒼火墜，目前吉良伊鶴與雛森桃能夠掌握的最厲害的破道。他們雖然害怕，但也終於反應過來，一邊不停躲避，一邊不斷提供火力壓製。

    隻是……阿散井呢？

    葉雲森在格擋攻擊的間歇回轉身子看去。

    瞬間有鮮血湧上大腦的感覺，嗡嗡作響的聲音在耳腔內回蕩。

    阿散井戀次完全沒有鬼道天賦，所以他的作戰方式一定是蠻橫地短兵相接，以力搏力。所以……他虛弱地趴在地上，紅色的頭發如此醒目。不是阿散井天生的那種紅，而是融雜了血液的暗紅。

    為什麽？按照估算，救兵應該早就到了啊！藍染呢？市丸銀呢？

    葉雲森幾乎憑著直覺，瘋狂地亂砍了幾刀，想要殺出重圍朝著阿散井戀次靠攏，可是卻舉步維艱。虛這種生物智力有限，痛覺也很遲鈍，手裏的木劍反複劈砍在麵具上，幾乎使勁了渾身的力氣，他身周的虛反倒越逼越緊，根本沒有退縮的意思。這讓他有一種熱血傳奇遊戲裏，戰士被物理免疫怪重重包圍的既視感，打又打不死，撞又撞不動，簡直要活生生憋悶死。

    然後就是“啪”的一聲脆響。

    “叮……木劍已損壞。”幾乎同時響起的，還有腦海裏那生硬的係統提示聲。手裏的木劍劍刃已經斷成了兩截。

    “我擦嘞！”葉雲森簡直欲哭無淚。

    熱血傳奇裏的武器裝備都是耐久度的，有了之前道具“蠟燭”損毀的經驗，葉雲森也預感到了木劍總有用壞的一天。卻沒想到恰巧是在這樣的危急關頭。

    斷了就斷了唄，這個世界又沒有熱血傳奇裏的鐵匠，他身上也沒有修複油一類的道具，武器壞了也隻能幹瞪眼。所以他哀歎完畢，果斷地將斷劍扔在一旁，抽出腰間淺打來就準備繼續廝殺。經過熱血傳奇係統的鑒定，靈術學院配發的淺打攻擊力隻不過是1—4，比木劍稍遜，持久力5，也隻比木劍略強，這也是他之前選擇使用木劍的原因。

    “小心！”剛換好刀刃，吉良伊鶴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雲森稍微一愣才發現，不是衝著他喊的。

    一隻帶著虎頭狀麵具的虛悄然出現在雛森桃的身邊，它的兩隻手各是一根鋒銳的尖刺，宛如長槍。而雛森的注意力放在和蟹澤交戰的蟲子虛身上，她的手邊靈子劇烈波動，顯然在醞釀著另一發破道。她對虎頭虛的出現毫無所覺。

    因為，正如同牛頭虛、蟲子虛等一堆怪物突然出現而不被發覺，這些被改造過的虛都是可以隱藏自己靈壓的啊！

    糟糕了！

    “桃子，小心！”葉雲森大喊道，再也顧不得身後，催動瞬步上前。

    晚了。

    虎頭虛的一根尖刺貫穿了雛森的身體。

    反應遲鈍的雛森桃這時候還一臉茫然地扭頭朝著葉雲森看來，下一刻她的鮮血就濺滿全身。

    “雛森！不！”

    葉雲森已經趕不及，他所能做的隻是瘋狂怒吼而已。

    接著，雛森竟然笑了。她看著他，臉上漸漸洋溢起微笑，一如陽光般燦爛。

    “沒事……真的勇士，敢於直麵……唔……”

    話沒說完，虎頭虛手臂一甩，尖刺抽出，雛森桃的身體高高拋到空中，葉雲森甚至能清楚看到每一滴鮮血在半空漂浮的樣子。

    那幅畫麵好像……多麽像原版劇情裏，蟹澤被牛頭虛斬殺的場景。

    因為救下了蟹澤，所以受害者變成雛森桃和阿散井戀次了嘛？這就是命？

    不，不是的。什麽宿命，不過是力量不足的借口。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太弱小啊。葉雲森緊咬著牙，格格的聲響裏，上下兩排牙齒幾乎要碎裂掉了。

    “啊啊啊！”吉良伊鶴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看著雛森飛在空中的軀體，雙手抱著腦袋，淒厲地尖叫起來。那抹傳承自貴族家庭的金發淩亂地扣在頭上。

    葉雲森這時候才趕到，跳往空中，單手抱住雛森桃。嬌嫩柔弱的軀體拉入懷中，帶著體溫的暖意和鮮血的腥氣。

    無數次格擋中被震裂的虎口，不小心被虛打到的擦傷，到了這個時候才驟然煥發出疼痛感來。但這股疼痛和心裏要裂開的感覺相比，又實在可以忽略不計。

    葉雲森咬著牙，在半空中發出一陣“嗚嗚”的哀鳴。是因為他太弱小，連身邊的夥伴都保護不了啊！哪怕是提前知悉了劇情，卻還是讓悲劇在眼前上演！

    “叮……宿主精神力增長，觸發新手任務·天尊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