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番隊隊長室出來，碎蜂說還有一大堆公務待處理，葉雲森就跟隨她直奔二番隊而去。

    在屍魂界的漫長歲月裏，十來天時間不過是白駒過隙般短暫，而且相對於現世的人類，屍魂界魂民們擁有近乎於無限的悠長生命，每天的生活都過得很慢，好像沒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們感到急迫的，一天到晚發呆睡覺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

    但這也隻是底層魂民的生活狀態。對於正式死神們來說，每一天都是應該是充實而忙碌的。普通隊員們自然是被要求日夜刻苦修煉，不說非得努力奪取席官之位，至少是要確保在戰鬥中不會戰死當場——現在護庭十三隊裏的人才資源可是很珍貴的。而作為席官特別是隊長副隊長來說就更要忙碌些，他們除開必須更大量地刻苦訓練、保證自己的戰鬥力之外，還要處理一係列隨時可能出現的問題，有的事情簡直是讓人絞盡腦汁、身心疲憊。

    比如最近一直沒有平息下來的，虛圈異常動亂和虛們突然出現襲擊死神的緊急事態——葉雲森記得十多天前他跟碎蜂剛剛去到四番隊，很是被那“綜合救護所”裏人滿為患的景象嚇了一跳。而他昏迷了十多天後，救護所裏的傷患依然沒有減少，足以側麵印證事情有多麽嚴峻。

    甚至葉雲森醒來後都一直在想，難道這麽大動靜，真的是藍染那家夥實行虛圈製霸戰略而搞出來的嗎？按照現在的形勢發展，護庭十三隊肯定是會下大力氣去調查原因的，藍染大boss就不怕被抓到證據？

    與此同時，葉雲森的心裏也更多了一絲愧疚和溫暖。屍魂界遭遇這些變故，隱秘機動的擔子不可謂不重，各類事務顯然會大大增多。在這種情況下，碎蜂還堅持每天探望守候、對他這位二番隊新人投入巨大精力，的確是讓他又感動又慚愧。

    所以，當碎蜂要回二番隊的時候，葉雲森拒絕了繼續留在“救護所”療養，堅持要跟著碎蜂一起回來。四番隊雖然分析出他的病根來自於精神，卻也不可能知曉他精神空間裏的事情。現在，他的精神空間裏又出現個反對私鬥的戰聖拉克絲，魔法師莉娜和道士玄姬也暫時停火了，應該是打不起來了，他也不會再“發病”了。

    葉雲森想，哪怕是幫著隊長大人批閱兩份文件，那也算略微報答她的關心了，那也是極好的。

    可能是為了照顧“病患”，這一程碎蜂的瞬步速度很慢，葉雲森也就不緊不慢在背後跟著。當他們走進二番隊隊長室的時候，葉雲森看到那張熟悉的辦公桌，桌麵上果然已經又一摞一摞地堆碼上了密密麻麻的文件，隻看一眼都讓他頭疼。

    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文山會海嘛……一個戰鬥番隊哪兒來的這麽多公文需要處理？就算不能像十一番隊那群肌肉男一樣個個大字不識，但也不能非把武職當作文員來整吧？

    葉雲森歎了一口氣，但旋即又振作起精神、擼起袖管：“來來來，請碎蜂老大上座。咱們端正作風把活幹，為社會主義新屍魂界的發展做出更多更大更好的貢獻咧！”

    葉雲森鬼使神差一個老大脫口而出，把隊長叫做老大算來也沒錯，不過這顯得痞氣了點，在護庭十三番隊裏幾乎隻有十一番隊的人這麽喊。他心裏有些失笑也有些懷念。在真央靈術學院的時候，向來都是別人叫他“葉老大”，沒想到他這個老大還有稱呼別人為老大的一天。

    搖搖頭拋開思緒，葉雲森當先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很熟稔地盤腿坐在地上。直到把文件翻過兩頁後，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他又抬起頭來。

    碎蜂沒去坐在隊長專座上。她還站在進屋時的位置，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葉雲森一挑眉，沒來由的，心裏有些發虛。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瞞著我？”碎蜂猶豫了一下，才終於還是問出來。

    “呃……隊長老大，您老人家是指哪個方麵？”葉雲森心裏更是發虛，迎著碎蜂的目光有些閃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我不可能連一周打幾次飛機都跟您坦白唄？”

    碎蜂不太清楚什麽是“飛機”，所以對葉雲森奇怪的表述沒再深究。她隻是又斟酌了一下措詞，然後問：“我們以前認識？在你進入真央靈術之前。”

    “……沒有啊。”葉雲森懵了一臉，碎蜂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那我怎麽感覺你跟我好像挺熟悉似的……特別是你看我的眼神。”

    “哇塞，老大……”葉雲森簡直震驚了，堂堂隊長大人，一天到晚不理公務，反倒很認真地在思索這些問題。真的大丈夫？“你連眼神這種細節都能觀察這麽仔細？”

    而一說到怎麽觀察辨別眼神的問題，碎蜂又洋洋自傲起來：“那當然，隱秘機動可就是靠這些技術吃飯的！往往一個眼神就代表殺機，那必須得心細入微。你還是要多學學。”

    “切……還殺機呢，你不會是也暗戀我吧？”

    “滾！”

    葉雲森被碎蜂氣急敗壞的怒吼嚇得一哆嗦，他心裏還是有些打鼓的，碎蜂的直覺並沒有錯的，他的確是早就認識碎蜂了，隻不過是通過看動漫的方式……沒想到這都會被覺察到。不得不說，隱秘機動出身的人都有股敏銳勁兒。

    他不敢再亂說什麽，低下頭裝作認真研讀文件的模樣。然而隻是過了會兒，他就聽到腳步聲和悉悉索索的衣衫摩擦聲，碎蜂朝他走過來了。

    葉雲森循著聲音再次抬起頭來，發現碎蜂那張精致的麵孔正在距他不過一寸的位置，嘴鼻中緩緩送出的幽蘭氣息噴在他的身上，又是香甜又是癢癢的。碎蜂平蹲在他身前，一臉都是狐疑和審視：“你為什麽要說‘也’？”

    “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