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

    “……看見了。”

    “那你就打個招呼呀。”

    “唔……你好。初次見麵……唔，也不是第一次。應該是……初次見到你的本來麵貌，請多關照。”

    茶渡泰虎，接近兩米的黝黑軀體蹲下來，低頭對著身下顯得非常渺小的鳥籠子，目光凝視著鳥籠子上方的某處區域。在他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帶著些乳白色的人影，是一個天真懵懂、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小男孩。

    準確的說，是一個四五歲小男孩的幽靈。

    他們，葉雲森、露琪亞、黑崎、茶渡，當然還包括這一隻裝在鳥籠子裏的小鸚鵡，一共五個生靈，如今正在空座第一高中那人跡相對比較罕至的樓頂上。

    剛才的一番吵鬧過後，為了避免旁人的圍觀（因為剛才的連番爆裂炸響，已經有附近居民和接到報案的警察往草坪空地上趕來了），葉雲森帶著他們一起回到了學校裏。

    等他們慢悠悠走到學校以後，發現上午的課程已經結束了，現在剛開始進入午間休息時分。

    “啊~瀛洲的高中課程果然真是太輕鬆了呀~~~”——葉雲森就開始這麽感慨著，一邊拍了拍茶渡泰虎的肩膀，朝著樓梯口一指。

    “你不是想要看見靈體嗎？好好地跟這個小家夥道別吧。”

    接下來，茶渡泰虎默然跟著葉雲森，露琪亞和黑崎一護也跟著好奇地趕了過來，他們一起到達了這片樓頂區域。葉雲森手裏的瓶裝“牛眼淚”已經攥著很久了，他給茶渡的雙目抹上些許。

    接著就出現了剛才的那一幕。

    清幽的感覺滲透雙眸，緊跟著就發現雙目視野當中、小小鳥籠之上，多了一個瘦弱純真的小男孩。茶渡泰虎知道，這還是因為剛剛開眼、能力還比較弱的緣故，所以看到的小男孩會是這樣半透明模模糊糊一團。

    像是黑崎一護，自小看到的靈體都跟真實存在的活物一樣沒有絲毫分別——那是他在旁邊自己說的。

    不過隻是這樣，隻是這麽對這一團淺淺的、白乎乎的小男孩影像，茶渡泰虎已經很知足了。他對著小男孩，對著這些天來自己不計傷勢拚命保護的小家夥，努力在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可惜總感覺怪怪的。

    “謝謝你，大叔！”終於，他也能聽到小男孩的聲音了，不是通過那隻鸚鵡，而是小男孩自己笑著說出口的這句話。

    “……說了我是哥哥，不是大叔。”茶渡說著，卻終於發自內心笑了起來。

    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隨著小鸚鵡，不，小男孩跟茶渡泰虎的交談，基本上是弄清楚了。跟動漫原著裏的情節差不多，小男孩叫做“柴田勇一”，媽媽為了保護他，被窮凶極惡的連環殺人犯殺死。殺人犯卻也因為被柴田勇一奮力抓住鞋帶失去平衡，意外地跌落陽台，最後因為心有不甘，而化身成了那頭可以吐出水蛭炸彈的惡虛。

    惡虛殺掉了幸存的小男孩，並且還將他的靈魂裝入這隻小鸚鵡當中，欺騙他——隻要保持鸚鵡狀態三個月內不被抓到，就可以幫助他的媽媽複活——實際上這當然是不可能，那不過是這頭惡虛捉弄男孩、誘捕靈魂的伎倆罷了……小男孩自己也早就隱約知道，可是心裏的一絲希望仍然驅使著他上了惡魔的當，變相充當了導致許多人傷亡的幫凶，甚至這個過程中有兩個發現不對勁的現世死神趕過來，也被那惡虛吞噬到了嘴中……

    聽著這樣的故事，露琪亞沉默良久。黑崎一護也是想到了什麽，咯咯作響捏緊拳頭，突然狠狠地砸在身旁欄杆上。成為死神後，他人類身份的軀體力量也已經今非昔比，這一拳頭砸下去，將樓頂鐵欄杆也砸出了一個深深的窩洞。

    “嘛……因為看不見死亡，不知道死亡的意義，人類才總是心懷著希望……原來是這麽一個意思呀。”反倒是葉雲森的情緒最為淡定，背靠著天台欄杆雙手環胸斜斜站著。

    雖然聽著小男孩流著淚的現場講訴要比看動漫更富餘感染力，但他是知道整個情節走向的，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感歎完畢，也是葉雲森當先站直了身子，從話題中轉移了出來：“好了。話已經說完，你也該走了，勇一小朋友。”

    “是……”名為柴田勇一的靈魂輕輕點頭，從小鸚鵡的身上掙紮抽離出來，飄起在眾人身前。他臉上有一些怯懦，顯然對即將要去到的地方有一些恐懼。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不能不去，以靈魂狀態在這個現世呆久了的話，遲早會變成虛的。

    變成殺了媽媽和他的那種惡劣的家夥。

    所有人都站好了，仰頭看著他稍顯稚嫩的臉蛋。這樣的靈魂，就算去到屍魂界也是最純粹潔淨的那一批人？希望他能夠分配到最靠近靜靈庭的那幾條流魂街，過上安穩的生活吧……眾人默默地想。

    “葉大哥，請您來對他進行魂葬吧。”露琪亞也頗為傷感，對著葉雲森沉聲請求著。

    “……好吧。”葉雲森點點頭，伸手一揮，憑空抽出斬魄刀來——他現在一副現代學生打扮，而且還能夠被普通人看到，自然沒可能像之前身著死霸裝那樣，再將斬魄刀斜插到腰間了。幸好熱血傳奇係統功能強大，能夠將斬魄刀也收攏到物品空間裏邊。

    至於魂葬，葉雲森當然做過，每個真央靈術學院的學生，可以斬術不強、可以瞬步不快、可以白打鬼道都掛科，卻必須要學會魂葬這門課程。畢竟對現世普通魂魄進行魂葬、維持屍魂界和現世之間的靈魂平衡，這才是作為死神最基本的任務。

    葉雲森將斬魄刀調轉刀頭，刀柄底部對準了柴田勇一小朋友的額頭。

    接下來，隻需要灌注些許靈力，並用刀柄底部輕輕戳一下額頭，柴田勇一就將接受地獄蝶的引導，去到屍魂界。

    “等我死掉後也去了那邊……還能夠帶著你帶出跑嗎？……”

    “行啊，當然可以……”茶渡泰虎和柴田勇一，做起了最後的告別。

    葉雲森突然將斬魄刀收了回來。

    “我改主意了。”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