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地獄。

    葉雲森當然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靜靈廷地下監獄的最下層，第八監獄“無間”，關押著屍魂界百萬年曆史上最為十惡不赦人物的牢籠，動漫原著裏藍染惣右介最後的歸宿。

    當藍染惣右介被押解到無間地獄後，他沒有再細看過後續的死神動漫，因此也不知道無間監獄究竟長成什麽模樣。更不知道這大名鼎鼎的無間監獄，竟然就在一番隊隊舍的地下。

    是藏身在山腹裏的空間嗎？好像並不是這樣。

    葉雲森還在往下墜落，他已經不知道往下墜了多久了，但墜落的距離顯然遠遠超過了一個山體的高度，也超出了他自身的預計。從總隊長室的這個洞口往下，他們仿佛是掉到了一個無邊無際的空間裏。

    頭頂的光線是早就已經被漆黑掩蓋了的，四麵八方一開始還有陰冷寒風的嗚嗚風聲，到後來就逐漸變得一絲風勁兒也沒有了。除了漆黑，什麽也沒有，沒有聲音、也沒有其他生命的氣息。

    然後，葉雲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狀態了。墜落感已經消失，可是腳下也沒有踏著實地的感覺，他感覺整個人還是虛飄飄的，仿佛浮在真空裏的隕星。

    再向頭上、向左右張望，依舊全是漆黑，連藍染的身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這種狀況讓他心裏有些發虛，第一個瞬間還以為自己也被陰了，被困在了類似於東仙要卍解“閻魔蟋蟀”結界裏那樣的空間。

    幸好，雖然周圍隻有漆黑，但他的視覺嗅覺聽覺都還在，靈壓感知裏也能隱隱覺察到藍染的靈力。

    “藍染隊長？藍染同誌？”葉雲森皺著眉頭喊起來，這裏的漆黑終究讓他感覺很不適應。聲音傳出來，卻悠悠地傳開了好遠好遠。

    讓他想起了從現世前往屍魂界斷界時，在“夢”裏經曆過的那個空間。還有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沒有回答，隻是乒乒乓乓地響了幾下。好像是打鬥的聲音。

    “藍染惣右介！——你丫死哪兒去了？！”

    終於，身旁傳來藍染有些無奈的回答：“行了，別喊了。我們已經到了。”

    隨著這聲回答，葉雲森突然就有踏上土地的實在感了，而眼前也突然一亮。漆黑退散，藍染的身形就出現在他麵前，還是那樣笑盈盈仿佛不將萬事縈繞於心的神態。

    葉雲森看了他一眼，又觀望起周遭的環境來。他們正身處在一間鋪著條石地板的房間裏，或許也不能叫做房間，因為他沒有看任何牆壁。一條條一塊塊大理石板鋪成平整的地麵，一路向四麵八方延展開去，直到眼界追尋不到的遠方。

    黑暗的確淡去些了，但並沒有消失，他們蜷縮在石板地麵的盡頭，在目力所及的最終處。黑暗之後究竟是什麽，也還是未知。

    除了地板和黑暗，這個空間裏就隻有他、藍染以及好多個橫七豎八躺在藍染腳下的人。

    那些人不是死神，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沒有穿死霸裝，而是裹著一身輕薄的白袍，把臉部也給完全蒙住了。看起來，剛才的打鬥聲正是藍染和他們過招發出的。

    “這些人？……”葉雲森愣愣地看著這些躺在地上已經徹底沒有了氣息的家夥們。

    在他的印象中，這些人是獨立於護庭十三番隊之外，專職負責對罪大惡極的犯人開展行刑處罰的隊伍，平素裏很少出現。這些家夥完全隸屬於中央四十六室，跟護庭十三番隊裏的“牢獄隊”九番隊有些交集，但地位和權力還要超過九番隊的死神們。

    “隻聽命於中央四十六室的專屬行刑隊，他們按照級別，分別鎮守八層監獄，在‘無間’這裏鎮守的乃是行刑隊最強的幾個人……嘛，但比起護庭十三隊的隊長來說，還差得遠了。”藍染低頭瞥了一眼地麵的屍首，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果然是這樣。

    葉雲森皺了皺眉頭：“現在的屍魂界正處於動蕩混亂當中，他們也算是有生戰力……”

    “嗬……”藍染直接打斷了葉雲森的話，“蛆蟲就是蛆蟲，再多也是無用，我已經說過，這一場戰爭屍魂界必敗……其他人，不過都是這虛幻世界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什麽意思？”葉雲森依舊緊皺起眉頭。

    “……看來果然你不知道的東西也還很多呀。”藍染聽著葉雲森的疑惑，卻搖起腦袋，“你知道嗎，我一度以為……你會是靈王的又一完全血脈。”

    靈王的……完全血脈？

    葉雲森愕然地瞪著眼睛，半晌後，他反應過來：“呸呸呸，老子跟友哈巴赫那個大胡子長得哪點兒像了？”

    “……”藍染沉默了片刻。

    當他們兩個都不說話的時候，這個空間裏也變得安安靜靜的，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接近於死寂的程度。

    然後，藍染輕輕歎了一口氣：“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靈王的完全血脈，不是說要真的跟他有血緣關係。就算是真央靈術學院的曆史常識也講過吧——三界皆由至高無上的神、靈王維持著。”

    “靈王是維持三界穩定的楔子，一旦死去，三界就會崩潰。可是就算是神，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等到靈王將死的時候，一個到數個不等的新靈王承繼者就會由一種更加詭異莫測的能量機製隨機產生，替代舊神，掌控世間所有的變化。而新神的標誌就是——預知。”

    “預知……”葉雲森呢喃著這樣的字眼。

    他終於明白藍染為什麽從他還在就讀真央靈術學院開始，就一直對他青眼有加了。

    什麽“火球術”呀“誘惑之光”的具體技能縱使變化多端，自己就自帶研發天賦的藍染**oss也很難看上眼。真正讓藍染感興趣的，是因為他以為葉雲森具備預知能力！

    “不錯，預知。正因為掌控著這世界運行的所有機製，所以可以清晰地預見到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並且對那個所見的未來進行修改。這，正是友哈巴赫最強的能力，也是每個神繼者或多或少具備的能力——”

    “全知全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