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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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說,這個家夥是把空氣打碎了!?”

    非衣曰文心中一驚,他看出來了,麵前的這個人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而麵前的這一招也不是自己能夠接下的,便是二話不說立刻讓高台上的兩名劍者離開,自己也是縱身一躍,跳到一邊去,高聲叫道:“兩位,是我非衣曰文有眼無珠,衝撞了你們。鳳舞樓就是那邊,二位請自便!”

    他的話音方落,連山流的那一拳的威力才完全地被施展出來,隻聽一聲輕喝,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爆發出來,有如山上的泄洪,毫無保留地傾注到麵前的高台上麵,接著便是伴隨著轟然的巨響,高台被那一拳直接毀掉,碎石紛飛,沙土漫天。

    非衣曰文看著眼前的破敗景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該慶幸自己沒有螳臂當車地強出頭,在如此強大的人麵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還是該怨恨對方把自己監督的高台毀掉了。

    連山流和連山雄關開啟護身氣罩,走進了那一片塵土飛揚的地方,緩緩地來到了鳳舞樓前。

    鳳舞樓的迎客小廝早已經是被嚇破了膽,見到那兩個凶神一般的人朝著樓走來,一個個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腦海裏都是方才的恐怖景象,完全沒有主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慌什麽!”眾人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一個身著金絲鍛繡衣服的中年人從鳳舞樓中走了出來,對那些小廝們教訓一番,便抬頭看向塵土中顯出身影的連山流和連山雄關,目光凜然,黝黑的眸子裏是不斷的計算該怎麽應對才好。

    對方可是連論劍堂的麵子都不給的人,連飛光電劍這樣的高手都不敢接下一拳,實力和背景,全都令人忌憚。

    連山流和連山雄關在鳳舞樓門前停下,中年人恭敬地行禮問道:“二位,不知道來我鳳舞樓所為何事?”

    連山流冷冷地回答道:“找人。”

    聽到連山流的回答,中年人有些不解,他原本以為對方是來尋鳳舞樓的麻煩的,現在看來,似乎是對住在鳳舞樓裏的一名客人有想法。如果是其他的客棧或者酒樓聽到自己的客人得罪了別人,尤其是對方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肯定會立刻就把人交出來,平息對方的怒火,息事寧人。可是,鳳舞樓不是這樣的。

    中年人恭敬,但是卻一臉嚴肅地對連山流說道:“不好意思,雖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客人得罪了二位,但是,既然客人住在我鳳舞樓裏,那麽他的安危就全係於鳳舞樓之上,除非客人主動離開,否則,我鳳舞樓就要保證他的安然無恙。”

    連山流沒有想到一個客棧酒樓居然會這麽有責任心,見識到了自己的實力之後,依然還是選擇了與自己為敵,也不知道鳳舞樓的背後是誰在撐腰,但絕對不簡單,看來還真的是自己低估了這些做生意的人的決心。

    連山流和連山雄關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他步法一動,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眾人眼前一花,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就看到連山流出現在那中年人的身前,一對劍指輕輕地點在那人的額頭眉心處,冷冷地說道:“我不會在乎鳳舞樓會怎麽樣,我也不會在乎你的命。我很想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所以你們最好是給我讓開一條路,否則我會先殺了你的。”

    中年人麵不改色地質問道:“難道你們就不怕來自鳳舞樓的報複嗎?”

    “報複?”連山流笑道:“區區鳳舞樓,我還沒有放在眼裏。”

    “很好,很好。”中年人連說了兩個“很好”,然後擺出一副準備英勇就義的樣子說道:“那麽,尊駕請動手吧,隻不過,今天尊駕殺了鳳舞樓多少人,他日鳳舞樓會加倍奉還的。”

    連山流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倘若我告訴你,我是白玉京的人,你還會如同方才那般自信嗎?”

    聽到“白玉京”的字眼,中年人的表情的確是有一瞬間的震驚,但是緊接著他便是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一副等待屠戮的樣子。

    連山流朗聲說道:“既然你想死,那麽我就成全你!”

    指尖上微微一點,一道靈力瞬間就貫穿了中年人的腦袋,後者頹唐無力地倒在地上,依然是沒有了氣力。

    中年人一死,隻聽見鳳舞樓中的人們皆是發出了一陣呼天搶地的哭泣聲音,聽得廣場中的人們是心神欲碎,多少人的心中皆是燃起一股無明業火,連山流那般濫殺無辜的行為實在是令他們感到憤怒,但是考慮到對方的可怕實力,他們隻能沉默地看著,悲憤地目擊著一切。

    原本以為殺死了一個中年人,作為殺雞儆猴的象征,鳳舞樓裏其他的人就會識趣地做鳥獸散,然而事與願違,連山流看著眼前一雙雙噴吐著悲憤火焰的淚眼,愣住了。方才還被嚇破膽了沒有主見的小廝們此刻臉上寫滿了決絕,站在他的麵前,擋住了通往鳳舞樓的路。

    在他們看來,隻要他們不死,鳳舞樓就不會倒下。就算今天是鳳舞樓的末日,但至少不是現在。

    麵對著眼前的血肉之軀組成的障礙,連山流皺著眉頭,往高處看了看,朗聲喊道:“炎弟,不出來見我嗎?”

    沒過多久,一個聲音從鳳舞樓的三樓傳出:“大哥,你如果想要見我,直接開口就好,何必殺人呢?如今你得罪了鳳舞樓,事情的性質就變了。我不會出來的,同時我奉勸大哥,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大,趕快離開吧。”

    非衣曰文聽得出來,這是連山炎的聲音,看來這個強者應該是連山炎的兄長。想到這裏,非衣曰文心中暗暗歎息,不管連山炎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如今他的大哥得罪了鳳舞樓,怕是以後難以善了。

    連山流是真的看出來了,那連山炎是打算躲進鳳舞樓裏,當個縮頭烏龜。今天自己想要見到他,把事情問個清楚,怕是不得不先想辦法把周圍的這些人解決掉才行。

    想到這裏,連山流已經是殺意四起,雙手的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在廣場上久久地回蕩著。

    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連山雄關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提醒道:“不必多造殺孽,既然正門走不了,那就直接飛上去找人即可。”

    連山流同意他的提議,二人雙腳點在地上,施展身法,一躍而起,徑直向三樓飛去。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飛出幾個身影,連山流定睛望去,那些人的手裏都拿著鎖鏈和短棒,看上去就像是官差一般。

    “月氏城中哪裏來的官差?”

    原本納悶不已的他看到那些人衣服上的鳳凰圖案的刺繡,這才明白過來,那些人應該是鳳舞樓的私兵武裝,心想區區一個酒樓,就算是有厲害的修真者,也拿自己沒有辦法,因為在他的身後可是有一把刀在保護自己。

    那些官差高高躍起,對著身在半空中的連山流和連山雄關扔出手中的鎖鏈。那些鎖鏈力量十足,不偏不倚地纏住了連山流的雙腳,而後那些官差齊心協力,奮力的拉扯,竟然是將連山流和連山雄關直接拽了下來!

    連山流的雙腳踏在地麵上,這才意識到事情有古怪,那些官差的實力全都不強,但是他們的行動整齊劃一,配合得天衣無縫,手上的動作和腳下的步法進退有度,一看就知道是平日裏沒有少訓練,連山流和連山雄關的實力強大,卻被他們的鎖鏈死死地困住,難以突圍。

    一時間,鐵鏈橫飛,呼呼的破風聲音打在地麵上,激起片片碎石,讓眾人連忙讓開一片大大的空地。麵對著詭異的鎖鏈,連山雄關選擇了保守的方法,隻依靠著步法和精確的走位,一次次地躲開鐵鏈的攻擊,順便想要一探鐵鏈陣的虛實。而年輕氣盛的連山流則是蠢蠢欲動地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突圍出去,眼睛死死地盯著周圍的官差們,想要找到一個機會,就將他們全數殺死,一個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候,連山雄關突然發現鐵鏈陣有些不穩定,似乎是哪裏出現了問題。就在同一時間,連山流動手了,他看到了一個官差的動作和其他人的不行協調,便二話不說向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讓你嚐嚐我的拳頭!”

    連山流叫囂著出現在官差的身前,毫無保留的一拳擊出。

    就在這個時候,連山雄關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他開口叫喊道:“小心,這是陷阱!”

    連山流心神一凜,接著就看到一支短棒出現在他的眼前,照著他的頭頂便是狠狠地砸下!

    “嘭!”“嘭!”“嘭!”

    連山流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並非隻有一支短棒,而是有三支,隻不過除了他眼前的那支之外,另外兩支短棒出現在他的背後。短棒甫一出現,便是狠狠地砸在連山流的身上,將他直接打趴在地上,一抹鮮血從嘴角流出,顯然那三下重擊可並不好受。

    “這一下是給你的教訓。”一個官差在揮下手中的短棒的時候,冷冷地說道:“鳳舞樓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就死的,你放心吧。”

    連山流知道自己做錯了一些事情,但是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他沒有走進鳳舞樓,在這片青石地板鋪就的廣場上昏死了過去。

    連山雄關依然還清醒著,這一點看來他比連山流要好一些。但有僅僅如此了,周圍的鐵索陣已經把連山雄關團團困住,動彈不得,既不能對連山流施救,也不能脫身離開戰圈。連山雄關看得出來,麵前的鎖鏈組成的乃是一個符陣,隻不過和平常的符陣不同,這個陣是靠那些官差模樣的人組成的。憑借著符陣的加持,讓這些原本實力平平的人們可以手持鎖鏈,發揮出比他和連山流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下子麻煩了。”

    連山雄關意識到,自己若是不能夠盡快堪破鎖鏈陣中的弱點,恐怕他也會和連山流一樣,被對方輕易地就抓住。

    “隻不過,不知道鳳舞樓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有如此強力的符陣,區區幾名尋常實力的人,就能夠靠著這鎖鏈符陣,和實力強大無匹的我相抗衡,鳳舞樓背後的實力,絕對不能小視。”

    連山雄關明白,此刻著急是沒有用的,他需要做的是冷靜下來,找出破綻才行。

    在鳳舞樓前的這片空地上,鎖鏈交織著砸向符陣中間的連山雄關。在方才的交手中,連山雄關發現了符陣中的許多破綻,隻不過那都是和之前引誘連山流的時候一樣,都是故意做出來,想讓連山雄關輕舉冒進的陷阱罷了。不為所動的連山雄關,如同一個老辣的獵人,耐心地等待著機會的到來,一隻手死死地握在背上的刀柄上麵。

    就在這時,一個官差的腳下突然一滑,原來是踩在了破碎的石頭上麵,導致他是一個趔趄,手中的鎖鏈也是登時砸在了地上,連山雄關瞅準機會,背上的長刀悍然揮出,隻見一道血色刀光一閃而過,幾點血水飛濺,刀與鐵鏈摩擦著,火花四濺,一名官差被迎麵而來的大刀直接擊飛!

    “血神霸天下!”

    血色長刀猛然揮出之後,也不做停留,直接向兩邊揮砍。那名官差的一個小小的失誤,導致了自己被擊飛,原本渾然一體的符陣中少了必要的一環,之前的環環相扣的緊湊與不可抵擋如今就蕩然無存。隻見長刀所向,數名官差的身體如同草芥一般被攔腰砍斷,連山雄關已經殺紅了眼睛,完全不收斂自己手中的刀勢,任由長刀來控製自己,大肆殺戮,不過眨眼之間,原本還身處險境的他局勢完全倒轉,連山雄關斷然沒有放過機會的理由。

    鎖鏈符陣,破!

    一番快地看不見刀光的屠殺之後,連山雄關停下了腳步,一滴血從刀鋒上滑落。他提著血色長刀,向著鳳舞樓緩緩地走近。

    原本他不知道鳳舞樓的厲害,所以才沒有出手去阻止連山流的舉動。可是,鳳舞樓的這幾個官差和他們組成的符陣點醒了連山雄關,他意識到了鳳舞樓的背後必然是一個可怕的組織,這個組織甚至是在知道了連山流的身份之後,依然可以毫不留情地出手。想通了這一點,在黑暗世界裏混跡多年的連山雄關懂得,如今想要善終是不可能了,當務之急不是和鳳舞樓握手言和,而是救回連山流,順便將月氏城的鳳舞樓屠戮一空。

    既然已經是破罐子了,那就破摔吧。反正摔一下和多踩一腳沒有任何的不同。

    就是連山雄關準備再度大開殺戒的時候,突然他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從鳳舞樓中傳出。連山雄關作為黑暗世界中的殺手榜之首,實力本就非比尋常,距離神聖領域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在感受到那股靈力波動的時候,他還是心中一顫,當即二話不說施展身法,背起連山流,頭也不回地紮入人群中,向月氏城外逃去。

    此刻,在鳳舞樓裏,一個老者睜開了眼睛。他真的太老了,身體坐在椅子上,稀疏的頭發垂到地麵,白色的胡須也是。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鬆垮的皮膚仿佛下一息就會熔化掉一般。

    他望著身邊椅子上坐著的那人,謙卑地問道:“需要追殺他們嗎,主人?”

    那名被叫做“主人”的人搖了搖頭:“不用,會有人替我們殺死他的。”

    連山雄關急提體內的靈力波動,腳下重重地一踩,奮力一躍,飛上房頂,而後大步一跨飛躍到另一個房頂的脊梁上,就這樣一跳一跳地遠離鳳舞樓,最終有驚無險地離開了月氏城,但連山雄關沒有就此感到輕鬆,而是繼續背著連山流一路狂奔,直到看到那棵孤零零的樹,他的心才安定了不少。

    等到連山雄關和連山流來到樹下準備休息的時候,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地平線上突然冒了出來,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來。一個是帶著短鉤劍的中年人,一個是背著長槍的大漢。

    明槍易躲,暗劍難防。

    “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連山雄關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那兩個人的到來,難道說他們知道自己會出現在樹下麽,亦或是他們是靠著守株待兔的方法,死等著自己狼狽逃回的時候,給予自己一計殺招?

    他們出現的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之後的過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連山雄關的手再度搭在刀柄之上,中年人的手搭在短鉤劍上,大漢停下了腳步,取下背上的槍。

    “既然你們想對我們下手,那麽就要有被我們狙殺的準備。”

    暗劍如是說道。

    “作為殺手,既是殺人者,也有可能會變成被殺者,所以殺手很忌諱自己在殺人的時候被黃雀盯上。你是黑暗世界的人,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開始的時候,連山流說要懸賞暗花,沒想到會被你們兩個人接到。”麵對中年人的話語,連山雄關說道:“如果你們能夠做到,拿走暗花還自罷了。但是你們沒有做到,按照黑暗世界的規矩,你們該死。”

    暗劍冷笑道:“是你們先破壞了規矩。”

    連山雄關回答道:“是誰的錯,現在說這個,有必要嗎?”

    沒有。

    已經到了逼命的時刻,誰對誰錯,不重要。

    唯有活著才重要。

    暗劍走到連山雄關麵前十丈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你的必殺範圍是三丈,但凡走進三丈之內的,都會被你的刀風覆蓋。”

    連山雄關挑眉,自己作為那把刀,會被人拿來研究並不稀奇。

    “可是你我現在相距十丈,我的確殺不了你,但是你也碰不到我,不敢走進三丈之內,你拿什麽殺我?!”

    “劍。”

    連山雄關疑問道:“劍?”

    亦或是,箭?

    暗劍微微一笑,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張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的本來就是箭。

    中年人的手中隻有一張弓,沒有弓箭,他的手指搭在弓弦上,用力一拉,引弓如滿月,而後鬆開手指,隻聽“噔”然一聲嗡嗡的響動,連山雄關瞳孔緊鎖,立刻揮出血色長刀擋住自己的麵門,隻聽“叮”的一聲巨響,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從刀上傳來,連山雄關雙腳死死地踏在地上,擋下了這一箭。

    直到這個時候,連山雄關才明白,所謂的暗箭不僅僅說的是箭,而且還是一支看不到的箭。

    “是靈力?!”

    連山雄關看了看自己刀上殘留的靈力波動,皺著眉頭問道。

    中年人沒有開口告訴他答案,而是再度拉開長弓,讓連山雄關自己去體會一下沉重的答案。

    相距十丈,例無虛發的箭,還是看不到的箭,連山雄關想要破解眼前的危局,唯有嚐試著靠近暗箭才行,不然他就隻能繼續被動的挨打。

    可是,有兩個問題擺在他麵前。其一,暗箭的身邊還有一杆大槍。連山雄關聽說過那個人,印象中,他從來沒有說過話,一直都是沉默著的,如同他背上的槍,永遠都被放進布袋裏麵包裹著,輕易不示於人,輕易不施於人。可是那並不意味著它不可怕,而他則是一個比暗箭還要可怕的人。

    有明槍在身邊保護自己,暗箭不用分心於其他的瑣事,也不用擔心會有人能夠進自己的身,心無雜念地調動著體內的靈力,將麵前的敵人擊殺。

    所以,連山雄關如果想打倒暗箭,首先要麵對的就是先解決掉明槍。在那個過程中,暗箭也會隨時隨地的偷襲他,冒著箭雨和另一個高手交戰,想要全身而退,難,太難了。

    其二的原因是,在連山雄關的身後,連山流依然昏死地躺在地上。明槍暗劍明白,那才是連山雄關真正的軟肋,隻要連山雄關擔心自己侄子的安全,就絕對無法毫無忌憚地展開廝殺。正如在月氏城中一樣,如果連山雄關隻有一個人,那他大可以和鳳舞樓拚個玉碎瓦全,也在所不惜。

    可惜,他身邊還有一個連山流,偏偏此刻後者是個任人宰割的家夥。

    連山雄關此時是心急如焚,他知道溫水煮青蛙的道理,若是繼續維持著現在的狀況,那麽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對麵的明槍暗劍活活耗死。

    “罷了!”連山雄關一聲輕歎,他已經下定決心,生死有命,若是自己不反抗,那麽最終的結局就是自己力盡而亡,連山流也會被人輕易地殺死,如果鋌而走險的話,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兩人雙雙殞命,倘若能夠拚死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皇侄,自求多福!”

    一聲輕喝,連山雄關一步踏出三丈,而後血色大刀猛然揮出,將一支襲來的箭擋下,接著又是一步踏出,飛躍了整整五丈,隻是一息的時間,明槍暗劍就出現在了連山雄關身前的三丈之內!

    “不好!”暗劍心中高呼不妙,引弓連射,連山雄關則是看也不看地一刀揮出,強烈的罡風直接劈開周圍的靈力,暗劍的箭完全發揮不了威力。

    眼看著血色大刀逼命在前,暗劍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旋即一杆大槍猛然刺出,紮出了一個槍花後,和血色大刀悍然對上。

    “鐺!”

    隻見大漢手中的長槍如同靈蛇吐信,赫然刺向三個方向,銀色的鋒芒將連山雄關完全壓製在其中。然而,一道血色從中殺出,連山雄關長刀一揮,便是破了大漢的槍法。

    “血龍破群山!”

    連山雄關又是踏出一步,手中血色長刀開始輪轉起來,刀路有如連綿不斷的山峰,高高低低,前突後進,打得大漢是連連退後。

    眼看著自己就要取得勝利,將明槍斬於刀下,連山雄關心中豪氣頓生的同時,一道弓弦震動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七星連珠箭!”

    隻聽“咻!”“咻!”“咻!”的破空聲音在四周響起,暗箭連連射出七箭,勢要將連山雄關擊殺。再不濟,也是要為明槍解除現在的危機。

    本以為連山雄關會遇難而退,然而,出乎暗箭的預料,連山雄關對那逼命而來的七箭卻是置若罔聞,仍然是舉起手中的血色大刀,狠狠地揮下,看來是非要和明槍拚個兩敗俱傷不可。

    “住手!”

    暗劍一聲怒喝,旋即鬆開手中握著的弓,抽出腰間的短鉤劍,便是要和明槍聯手對抗連山雄關。

    “哈哈哈”

    聽到這陣囂狂的笑聲,暗劍心呼不好,卻看到連山雄關大喊一聲“來的話!”手中的血色長刀立刻調轉了方向,一刀橫削,暗劍隻顧著去救下明槍,絲毫沒有想到連山雄關的目標居然是自己,竟然是毫無準備地被後者一刀劈開了胸腔肋骨!

    “噗!”暗劍口吐鮮血,雙手頹然無力地垂下。

    連山雄關一經得手便是二話不說,直接舉起血色大刀準備將暗劍直接殺死,卻聽到一聲怒吼,眼見著暗劍負傷的大漢一槍橫掃,槍杆重重地打在連山雄關的腰間,他立刻吐出一口鮮血,而後陰冷地一刀砍下了暗劍的頭顱。

    “啊啊啊啊!”

    暗劍身死!大漢陷入癲狂!

    連山雄關冷笑道:“不用這麽悲傷,等一下我就送你去見他!”

    “死!”

    一刀一槍,此刻再度對上,殺意和悲憤在原野上隨風飄送。

    。。。

    因為高台已經被毀掉了,所以論劍大會不得不暫時中止。非衣曰文帶領眾人抓緊時間重新搭建高台,一直忙到深夜才離開廣場,回到論劍堂裏。走進自己的房間,就看見紫微垣、公子寒以及元吉三人正一言不發地坐在房間裏,非衣曰文疑問道:“你們是在等我回家吃飯?”

    三人中,唯有紫微垣的心情還算可以,說道:“想多了,等你回家吃飯。”

    “哈哈哈”

    房間裏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非衣曰文坐下來取了熱水,開口說道:“今天在鳳舞樓前發生了一件事情,你們知不知道?”

    見那三人沒有任何反應,非衣曰文自顧自地說道:“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去找連山炎的麻煩,然後被鳳舞樓攔下了,接著那個年輕人就和鳳舞樓打了起來。那可是鳳舞樓,能夠開遍整個妖界的酒樓,背後的實力肯定非同小可,他們居然敢觸黴頭,真的是自找罪受。”

    他回憶起那些官差打扮的人共同施展出來的陣法,威力的確是相當驚人,連實力如此強悍的那個少爺公子都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更不要說最後那一道強大的靈力波動,盡管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但是在廣場上有數百名修真者,他們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那道靈力所散發出來的震懾力。

    “高手,絕對是高手。”非衣曰文暗暗地。

    卻說那一邊,公子寒聽到他話說一半,便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鳳舞樓就派出了幾個人,把那個年輕人給打昏了,接著中年人也被困住了,好不容易才突圍,帶著年輕人一起逃出月氏城了。”

    公子寒凜眉一挑:“打昏了?鳳舞樓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

    盡管他今天與連山流他們挑明了彼此的態度,但說到底那隻不過是白玉京裏的內鬥,若是有人敢對白玉京裏的人下手,連山流與連山寒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聯手的。

    非衣曰文說道:“嗬,鳳舞樓能夠在第六天裏屹立多年而不倒,背後的實力怎麽可能會弱,你要是把它當成是軟柿子來捏,那就大錯特錯了。至少在月氏城中,長老塔和論劍堂都得給鳳舞樓麵子。”

    公子寒冷然道:“我倒是想去看一看鳳舞樓有多厲害。”

    非衣曰文趕忙攔住他說:“別去惹這個麻煩,今天那個拿著血色大刀的人本想屠戮鳳舞樓,結果從樓裏傳來一道強大的靈力波動,竟然是直接讓那個人嚇得落荒而逃了,鳳舞樓裏有這樣的人物,你去了也是送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