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血色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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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還有這種事情?”這一次說話的人紫微垣。

    他是見過連山雄關的,雖然沒有機會交手,但連山雄關的實力他是認可的,即使是不如他,但也相差不遠。隻靠靈力波動就能夠將連山雄關嚇走,那份實力,隻有一種可能。

    神聖領域。

    妖族裏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神聖領域的強者了,對於紫微垣來說,神聖領域一直以來都是個傳說一般的存在,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神聖領域強者的實力到底有多可怕。被非衣曰文這麽一說,不僅是沒能阻止公子寒,反而是激起了紫微垣的好奇心。

    “寒兄,我陪你走一趟鳳舞樓。”

    二人抄起長劍,便要走出房門,非衣曰文趕忙出來拉住他們,紫微垣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論劍堂的人,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非衣曰文此刻是欲哭無淚,他可不是要為他們助拳,不過見他二人意已決,非衣曰文也不好再攔著,隻希望他們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公子寒則是回頭讓元吉在論劍堂裏等著。

    “公子,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元吉乞求道。

    “不行,你的實力太弱,去了隻會讓我分心保護你。”公子寒嚴厲地拒絕道:“你在論劍堂裏等著,有什麽事情,曰文兄都會照拂你的。”

    公子寒拱手道:“曰文兄,元吉就麻煩你了。”

    “好的好的。”

    “走吧。”

    兩道衣襟破空聲音響起,紫微垣和公子寒二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可一定要安然地回來啊。

    留在論劍堂的二人望著黑色的夜空,不約而同地祈禱著。

    。。。

    鳳舞樓。

    入夜的鳳舞樓,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人聲鼎沸,更勝之前。白天的那場風波沒有對鳳舞樓造成任何的影響,門前的血跡早已經是蕩然無存,被清水刷洗幹淨了。鳳舞樓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震懾在場觀看論劍大會的群雄,也再一次讓原本就住在鳳舞樓的巨賈豪商們感到異常地安心,讓他們可以更加無所顧忌地飲酒作樂,醉生夢死。

    然而,公子寒與紫微垣來了,他們的夢,注定要醒了。

    最先發現他們兩個人的,是一個小廝。為了防止白天的事情再度發生,鳳舞樓加強了對周圍的戒備,但凡是可疑的人,一律進行盤查,然後將危險悄無聲息地解決掉。

    小廝見公子寒與紫微垣二人麵生,且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趕忙去通知樓裏的人,於是,公子寒與紫微垣二人在距離鳳舞樓還有兩百步的時候,被一群地痞無賴圍了起來。

    為首的無賴頭頭一臉橫肉,饒有興趣地把玩著自己手裏的短刀,打量著麵前的兩個人,露出一抹險惡的笑容。

    “兩位如果是來找鳳舞樓麻煩的,我勸你們先問一下我手中的刀子,看看它”

    “錚!“

    一聲劍鳴,無賴頭頭驚愕地發現,他的刀落到了地上,他的手也落到了地上。

    “問過了,他說行。”公子寒看著飛濺的鮮血,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想死的,滾。”

    無賴們雖然對他的劍法感到恐怖,但是卻並沒有因此就離開,而是紛紛拿出兵器向中間的紫微垣和公子寒衝了上去。

    “他們隻有兩個人!大家一起上!”

    “不用怕,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

    “殺啊!”

    “”

    “”

    公子寒的手再度搭在劍上,然後輕輕地放下。沒有人看到他的劍是否出鞘,周圍眾人的眼中映入的,唯有漫天襲來的劍光。

    殘破的肢體四處橫飛,血水染紅了整條街。公子寒與紫微垣在這片血雨之中再度前行,身上沒有沾染一點鮮紅。

    前行一百步,出現在二人麵前的,是一支由十幾個人組成的巡邏隊,他們和那些無賴不同,他們是訓練有素的護衛。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修真者,盡管實力並不如白天的那些官差們,可一旦結成戰陣,一般的修真者完全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巡邏隊的隊長握著手中的刀,對麵前的二人說道:“方才的那些人隻是警告,你們若是再向前一步,就是鳳舞樓的敵人。”

    公子寒準備再度出手,紫微垣笑著製止了他。

    “剛剛是你大出風頭,現在輪到我了。”

    一道劍光,巡邏隊的眾人來不及結成戰陣,便全都死掉了,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公子寒和紫微垣繼續走著,他們都很好奇,先是無賴,然後是巡邏隊,接下來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會是什麽呢?

    走了一百步,鳳舞樓就在前方,二人卻是再度停下腳步,眼神都是不由自主地亮了起來。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群官差模樣的人,身穿短小的暗色服,頭上帶著方形平頂帽子,手裏拿著鎖鏈,腰間係著短棒。

    “這就是非衣曰文說過的官差吧,連山流就是被他們製住的。”紫微垣暗暗道。

    沒有說一句話,公子寒走上前去,拔出照雪劍,周身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官差們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恫嚇,沒有威脅,他們有條不紊地開始了行動,將二人圍在戰圈裏,手中的鎖鏈同一時間全都扔了出去。

    “起陣!”

    公子寒手中的長劍揮灑,將襲來的鐵鏈一一擊退,不時地還會在鐵鏈上施加一些靈力,侵擾著鎖鏈那頭官差的靈力。

    紫微垣則是雙手背在身後,用小碎步調整自己的位置,將襲來的鎖鏈全數避開。不管怎麽說,連山寒的大哥都是被這些官差們打敗的,雖然有可能不是同一批人,但全都是白玉京的敵人,連山寒自然是想要親手解決掉。

    “夜月照晴雪!”

    “擋!”

    公子寒連連出招,攻防一體,進退有度,施展出來的劍法令紫微垣讚歎不已。然而,鎖鏈陣卻是堅不可摧,無論公子寒如何作為,看上去都是在做徒勞無功的掙紮罷了。

    紫微垣見狀,便是立刻長劍在手,對著公子寒說道:“合攻一處,快些脫身,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

    公子寒點頭,旋即長劍一凜。

    “快雪黃昏落!”

    “碎劍,一夕食塵!”

    二人極招連發,雙劍合一,刺在襲來的鎖鏈上,強大的威力順著鎖鏈衝擊到幕後的官差身上,震得他是心血激蕩,氣力難以為繼,便是直接一口鮮血吐出,癱倒在地上。

    “陣破了,速速殺敵,不能留一個活口!”

    紫微垣一聲怒喝,旋即極招上手,覷見身前的一個官差正要準備將手中的鎖鏈扔出,冷笑一聲,便是直接一劍將對方刺死。

    而那一頭,公子寒手中的照雪劍更是舞的虎虎生風,毫不留情地斬斷迎麵而來的鎖鏈,周圍的眾人身形皆是一滯,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鐵鏈居然能夠被如此輕易地斬斷,要知道,連山雄關的血色大刀同樣是一柄神兵,對他們的鐵鏈卻是無能為力。

    公子寒也是頗為驚奇,剛剛還堅不可摧的鐵鏈,怎麽會這麽輕易就被自己斬斷?

    就在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的時候,紫微垣卻是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影響,隨風潛入夜,手中的長劍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毫不留情的殺死數個官差,公子寒也是看到了機會,二話不說殺死了剩下的人。

    一番血戰之後,偌大的長街上隻剩下兩個人孤零零的站著,手裏拿著染血的長劍,沉默不語地望著身邊倒下的一堆屍體。

    紫微垣看了看手中的劍,然後看了看公子寒手中的那柄照雪劍,低聲地說道:“我不明白,剛剛到底是你的劍變快了,還是我的劍變鈍了,為什麽你能夠輕易地斬斷他們的鐵鏈?”

    公子寒有些驚訝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是知道原因的,所以才會那麽快的反應過來,將對方殺掉。”

    “開玩笑,我又不是神,怎麽能夠知道所有的事情。”紫微垣無奈地揮了揮手中的鐵劍,“不多說了,我們繼續吧,鳳舞樓就在前麵了。”

    是的,鳳舞樓就在前麵了。

    攔截他們的人也在前麵。

    公子寒與紫微垣二人擦掉劍上的血跡,繼續向前走去,離開了這片修羅地獄一般的地方。

    官差已經如此地強了,憑借著符陣的威力,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們二人困住,倘若不是紫微垣想出“雙劍合璧,同擊一處”的對策,以及公子寒突然斬斷了他們的鎖鏈,現在到底是誰勝誰負,結果還未可知。

    然而接下來去並沒有敵人在前方等著他們,二人一路平安無恙的走到了鳳舞樓的門前,門前的一名小廝看到他們兩個人,恭敬地迎了上來,說道:“我家主人等待兩位許久了,請二位跟我來。”

    有人在等我們?

    公子寒和紫微垣麵麵相覷,然後紫微垣開口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小廝微微一笑:“這個問題,等到二位見到之後就知道了。”

    紫微垣想了想,指著後麵的長街說道:“是鳳舞樓的人在阻攔我們?”

    小廝的臉上依然是笑容滿麵,他開口說道:“我什麽也沒有看到,所以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紫微垣回頭望去,月光灑在長街上,有如銀色的河流,安安靜靜地流淌著。

    紫微垣和公子寒的眼睛都是一陣緊縮,因為他們驚奇地發現,屍體不見了。

    “是什麽時候”紫微垣回憶著方才的所有細節,發現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在收拾殘局。他知道公子寒也是一樣的。兩個如此強大實力的修真者都沒有意識到,足可說明,鳳舞樓裏還有底牌沒有拿出來,因為那個底牌可以在他們不知不覺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抹去,讓人無法根本想不到就在不久之前,在那條寬闊的大街上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紫微垣和公子寒皆是感到一陣冷意,對於鳳舞樓的實力,他們真的是太小視了。

    “兩位,到底要不要來?”

    小廝走在前麵,笑著回首問道。

    紫微垣和公子寒二人交換了眼色,決定不管怎麽樣,先去看看再說。

    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入了鳳舞樓,跟在小廝後麵上了華貴的樓梯上。走到三樓的時候,公子寒突然停下了腳步,紫微垣突然想到公子炎的房間就在三樓,莫非是公子寒他們兄弟同心,感受到了什麽?

    “怎麽了?”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公子寒拍了一下劍柄說道:“之所以能夠斬斷鐵鏈的原因。因為那本就是極為普通的鐵鏈。”

    “不會吧?”紫微垣有些心不在焉的應道。

    公子寒有些奇怪,雖然和紫微垣相遇的時間並不長,但後者絕對是個極為聰慧的人,怎麽可能會如此傻乎乎地就開口詢問,也不多想一想。

    他覺得可能是鳳舞樓給的壓力太大,導致紫微垣心憂懼意,便也沒有往多處想,直接說道:“那些官差的實力和我們的差距甚大,但是他們還是能夠把我們困住,你覺得是因為什麽原因?”

    “因為他們是用的陣法?”紫微垣有些不自信地說道。

    “不錯。”公子寒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們是組成了陣法,陣法能夠對他們的實力有加成,同樣的,對於他們手中的鐵鏈也有加持。”

    紫微垣陷入思考,久久之後才說道:“你說的對,我隻注意到符陣的威力,並沒有想到對於鐵鏈來說也是同樣的好處。”

    二人一邊說一邊走,來到鳳舞樓最高的第七層的一個房間門前,紫微垣還要說什麽,卻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拍掌的聲音。

    “二位不愧是人中龍鳳,居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堪破鳳舞樓的陣法玄機。”

    兩人錯愕之際,就聽到那個聲音命令道:“請二位貴客進來吧。”

    “是。”小廝恭敬地說道:“二位,我家主人有請。”

    原來剛剛說話的人就是鳳舞樓的主人。

    紫微垣和公子寒進入房間裏,看到一名中年人坐在裏麵,身前的書桌上堆滿了卷宗。在他的身旁,還坐著一位老者,正一臉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紫微垣和公子寒不約而同地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很強!”

    紫微垣暗道:“不,應該說是非常地強。”

    聯想到在出發之前聽到非衣曰文說的事情,紫微垣明白了,能夠把連山雄關嚇走並不是誇張的事情,因為現在那名老者隻是坐在他們麵前,沒有動用一點靈力波動,就能夠讓人感受到那人身上散發的強大氣息和攝人實力。

    “二位,請坐。”那中年人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案卷,站了起來走到兩人的麵前,那名老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紫微垣心中暗道:“這個老者的實力強悍,但是如果我與公子寒二人聯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難事,畢竟拳怕少壯。可是中年人依然毫無顧忌地走在前麵,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看來和這名鋒芒畢露的老者相比,深藏不露的中年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能夠降服如此的強者,怎麽想中年人都不會是一般人。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公子寒最先開口說道:“我是連山寒,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

    鳳舞樓的勢力遍布整個第六天甚至妖界,他們手中的情報網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嗯,妖界的二皇子,白玉京的天才劍者,久仰大名。”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麽就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的了。”

    中年人淡然地說道:“大皇子無故挑戰鳳舞樓,鳳舞樓隻是出手懲戒了一下,二皇子不用道謝。”

    道謝?公子寒憤怒地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鳳舞樓今日的所作所為,是在挑釁王權!”

    紫微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公子寒久居白玉京,看來是並不知道鳳舞樓的行事風格。

    中年人挑眉說道:“妖界皆知,人敬我鳳舞樓一尺,鳳舞樓敬人一丈;人犯我鳳舞樓一尺,鳳舞樓十倍奉還。今天的事情是大皇子不聽鳳舞樓的勸解,執意與我鳳舞樓過不去,還打傷了樓裏的許多人,鳳舞樓若是不回應一下,以後還怎麽在妖界立足?”

    行走天下,講究的就是個言而有信,鳳舞樓能夠在妖界中屹立多年,自然是有些手段和底線的。公子寒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此事的根源是自己的大皇兄因為某個事情,而必須進入鳳舞樓。憤怒的他迅速冷靜了下來,質問道:“不知道,大皇兄是因為什麽事情和鳳舞樓起了爭執?”

    中年人開口說道:“大皇子是想進樓裏找人。”

    “找人?”公子寒眼睛一亮:“找誰?”

    中年人笑著搖了搖頭:“保護客人的安危,以及保護客人的身份,是鳳舞樓一向的準則,恕我無可奉告。”

    接著,他轉而對紫微垣說道:“我聽說,今天和大皇子一起來到鳳舞樓的,是一把刀。”

    紫微垣不解地說道:“所以呢?”

    “在黑暗世界裏,一把刀號稱是最強的殺手。”中年人頗有趣味地說道:“可是,在我看來,還是半柄劍更勝一籌。”

    紫微垣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

    半柄劍是個極為神秘的殺手,一共隻接了十單,但每一單都是極為艱難的任務,半柄劍都是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完成了,也正因如此,黑暗世界將出手極少的他排上了殺手榜第三的位置,僅次於於一把刀和明槍暗箭。

    中年人在這個場合裏對紫微垣說了這句話,似乎是另有深意,紫微垣毫不猶豫地起身說了句:“告辭!”然後就拉著公子寒離開了鳳舞樓。

    二人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公子寒對於方才紫微垣的反應和表現頗為不解,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連山流和連山雄關有危險。”

    公子寒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紫微垣一臉嚴肅地說道:“那個鳳舞樓的主人口中的半柄劍,那是我在黑暗世界裏當殺手時候的名字。”

    聽到紫微垣承認了自己就是半柄劍,公子寒居然沒有感到一絲的驚訝。

    或許他已經從某些地方或多或少地感覺到了吧。

    “我之前和明槍暗箭他們交過手,我贏了。所以按照實力來說,我會取代明槍暗劍的第二名地位。”紫微垣一臉焦慮地說道:“可是,不管是我,還是明槍暗劍都沒有和一把刀,也就是連山雄關交過手,所以,正常來說黑暗世界的頭號殺手還是一把刀。”

    “可是方才你聽到了,鳳舞樓主人說半柄劍更勝一籌。”兩人飛快地前進著。

    “唯有明槍暗劍去對付一把刀了,還贏了他,根據彼此的戰績才能夠確認我比他強。”

    紫微垣分析道:“也就是說,我贏了明槍暗劍,明槍暗劍贏了一把刀,所以間接的來說就是我贏了一把刀,這就是我比他更勝一籌的原因。”

    聽到這裏,公子寒才恍然大悟。

    “明槍暗劍去對付雄關皇叔了!”

    他們二人立刻施展身法,直接從月氏城的城門掠出,守衛城門的護衛們隻感到自己眼前一花,就看到兩個灰色的身影向著城外的遠處飛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皇兄,千萬不能出事啊。”公子寒憂心忡忡地祈禱著。

    此刻,鳳舞樓,第七層。

    在紫微垣與公子寒離開之後,那名老者向中年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他不明白為什麽要把他們兩個人放走,中年人微笑地說道:“事情總是要更亂一些才好,等到潮水退去之後,才知道誰在穿衣服。更何況,這是那位想看到的”

    他起身,繼續整理那些案卷,打理著鳳舞樓的一切事情。

    月氏城外,公子寒與紫微垣二人開啟了感應,終於感應到在一個方向有數道微弱的靈力,他們立刻飛速趕往,看到了在一棵孤零零的樹下,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望向月亮的方向。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半跪著的人,沒有了一點氣息。

    “大哥!”公子寒忍不住叫了出來。

    樹下的那人轉過身來,看向公子寒,那張年輕的臉上,是說不出來的蒼白。

    多久了,沒有聽到自己的弟弟們叫一聲“大哥”,似乎是在明白了生在帝王家之後,所有人都恭敬地尊稱他為“皇兄”、“大皇子”,至於“大哥”這個稱呼,孩童的時候似乎有人這樣叫過自己。

    “二弟。”連山流看著遠遠趕來的公子寒,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紫微垣先一步趕到樹下,他檢查了那個人,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公子寒知道了結果,他看到了不遠處插在地上的血色長刀,心中五味陳雜地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是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走到連山流的身邊。

    “二弟,你看,今夜的月色真美。”

    “嗯。”公子寒低聲地應道。

    “紅色的,跟血一樣。”連山流麵無表情地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害死了叔父,但是,事情不會就這麽過去,所有的事情,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

    “你的意思是,你家公子的劍術很厲害,比白玉京裏最大的劍道館中的師傅還要厲害?”

    非衣曰文和元吉兩個人在房間裏一邊聊天一邊等待著,正巧說道了公子寒的劍術話題上。

    元吉一臉驕傲地說道:“那當然,那個人在我家公子的劍下,根本走不過三招!”

    白玉京作為妖都第六天的核心,甚至是妖界第六天的核心,其中的能人異士和強者肯定是不少的,能夠在白玉京裏開設劍道館,那名劍者的實力必然是不會差到哪裏去,非衣曰文摸著下巴上的胡茬,估計那名師傅應該是和劍秋冥靈老人的實力差不多。

    “三招?”

    非衣曰文有些吃驚,能夠用三招就打贏冥靈老人,恐怕就算是神劍門之主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吧。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隻聽見外麵一陣衣襟破風的聲音,元吉立刻跑了出去。

    “公子!”

    然而他打開門,卻是直接迎麵撞上了一個人,元吉抬起頭來看著那人,發現居然是連山流,受到驚嚇的元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非衣曰文見到迎麵走進屋裏的人居然就是白天在廣場遇到的那人,趕忙將元吉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對方,一隻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劍,隨時準備出手。

    “別動手,別動手。”紫微垣趕忙從後麵趕到前麵來,為眾人解釋道:“現在我們是一夥的了。”

    非衣曰文和元吉皆是搞不清楚狀況,連山流則是一臉鐵青地走進房間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

    公子寒落在最後,等他進入房間裏之後,元吉一把抱住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公子寒隻能摸著元吉的腦袋安慰他。

    等到元吉去睡了,公子寒、連山流、紫微垣和非衣曰文四個人坐了下來。紫微垣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非衣曰文,聽到連山雄關的死訊,非衣曰文也是頗為震驚。

    連山流第一個開口:“不管怎麽樣,一定要讓鳳舞樓付出代價。”

    紫微垣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你很憤怒,可是你不能讓複仇的心情壓過了你的理性。鳳舞樓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我和公子寒已經去過了,那名老人我們四個聯手也不一定能打贏,更不要說說還要對付鳳舞樓的主人,那個中年人可是深藏不露的,我覺得他比那個老人更厲害。”

    公子寒沉默不語,二人的說法都很對,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非衣曰文想了想,說道:“連山炎也在城裏,他不是你們的兄弟嗎?邀請他來,說不定可以有一戰之力。”

    他不開口還自罷了,他說完這話,就看到周圍的三人正盯著他,非衣曰文問道:“怎麽了?我說錯話了?”

    連山流怒道:“如果不是他在鳳舞樓裏做縮頭烏龜,今天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非衣曰文這才想到,今天在廣場上的確是連山流和連山雄關想要進入鳳舞樓裏找連山炎,才導致了他們與鳳舞樓的衝突。

    “更何況,明槍暗劍是炎皇弟那方請來的。”

    “什麽?”

    紫微垣驚呼道。他可是在論劍堂裏和明槍暗劍他們交過手的,他一直認為是其他的想要奪得嫡位的皇子,在黑暗世界裏發布的暗花,可是連山流方才的話卻說暗花是連山炎發的。

    難道,他在請人來殺自己?

    又或者,其中另有隱情。

    “你是怎麽知道的?”

    連山流說道:“父皇在開啟奪嫡之戰的時候,曾經明令禁止地說過,不準出現骨肉相殘的事情,所以我當初在發布暗花的時候,懸賞的要求是將炎皇弟打昏然後讓他消失一段時間,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接了暗花的明槍暗劍居然是打算對炎皇弟下毒手,但是當時出現了另一夥人,讓明槍暗劍他們的目的沒有得逞。那個時候我就懷疑,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現在想來,恐怕是炎皇弟自己修改了暗花,然後又派了另一支部隊來攪局。嗬,好一出自導自演的大戲,炎皇弟真是好心機。”

    對於連山流的話,紫微垣倒是沒有什麽可以懷疑的地方。暗花的內容可以在黑暗世界中查到,明槍暗劍與連山炎交手的時候,紫微垣正好是在身邊,當時他就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如今想想的確是有問題。

    “看來,無論如何,連山炎這一邊是不能去找了。”

    非但不能去找,怎麽看都該是要完全地避開連山炎才行。可是他們並不知道一件事情,紫微垣和連山炎是有交易的,雖然公子寒和紫微垣的關係更好,但是紫微垣依然會優先站在連山炎那一邊。

    紫微垣臉上麵無表情的,心中卻是無奈地說道:“出來混,總是要講誠信的,何況連山炎還做出了承諾,不管怎麽樣我都是會幫他的。至於今天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不告訴他。”

    眾人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力量太弱了,在他們麵前,鳳舞樓就是一個極為高大的巨人,隻是輕輕一碾就能讓他們粉身碎骨,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恐怕鳳舞樓根本就不用顧及什麽,直接就把他們幹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