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行也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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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鴻自從認識青顏之後,便時常和她探討各種修行法門。青顏乃是五百年的老妖精,跌過的跟頭都比元鴻走的路多。對於修行也有非常多的心得。比如說她就十分看不起元鴻畏首畏尾的做派。修行為什麽?不就是為了自在逍遙嗎愛不敢愛,恨不敢恨。修行又是為了何來?隻是為了那悠長的壽命,那何不將自己冰凍在雪山之中。修行原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是為了掙脫天地牢籠。如果事事循規蹈矩,那還談什麽掙那一線生機故而青顏這位五百年的老妖精,雖然還是一位處女妖,卻是積極的慫恿元鴻涉足情場。甚至還拿出了呂洞賓和白牡丹的事情來做樣板。
元鴻就無語了。呂洞賓和白牡丹的事情且不論真假。就算那是真的,也得看呂洞賓是何人不是。那可是上洞八仙的老大,前世更是東華帝君。東華帝君又稱東王公乃是曾和西王母同掌天庭的人物。那是元鴻這個剛剛踏足修行之路的小菜鳥所能比擬的。不過青顏所講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心動劫緣生,誰又知道如今他的際遇不是那次見到洛神時起了欲念所帶來的呢?反正如今水月卿這丫頭對他纏得很。與其處處回避,不如順其自然。
轉眼之間,元鴻便在快遞公司幹了兩個年頭。他將所有的收入都折現,然後也利用網絡時代的便利采購了許多的材料。中途運送材料回無名峰時,又多次改良了聚靈陣。同時在方圓百裏內布置了許多法陣。如今的無名峰在日漸集聚的靈氣下,已經有了幾許仙家福地的氣象。那株馬桑樹葉漸漸有了幾縷道韻,看來通靈化形也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青顏已經從原來的居所搬到了無名峰,成了這百裏之內的女主人。雖然元鴻至今還沒有克服和一個五百年的獅子精雙修的心理障礙,但青顏還是忠實的履行著她當初的諾言。替元鴻打理這百裏範圍內的大小諸事。此處是元鴻的生養之地,他的所有牽掛都在這裏。
水月卿無疑是一個十分執著的女孩。當確定元鴻不會會時不時的從身上冒出火苗,也不會吃玻璃之後。去掉了擔心,便就隻剩下仰慕了。當發現元鴻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成熟霸氣的絕色女子時,她的心情無疑是十分失落的。不過要她這樣一位從小就被冠以天之驕女的人認輸放棄,那也是不可能的。麵對青顏霸氣的宣稱:“這是我的男人,你別打錯了主意。”水月卿毫不示弱:“是你的男人又怎麽樣?就算結了婚,照樣可以離。”青顏聞言就笑了:“我們這種人是不受俗世禮法約束的。你要是非得嫁給他也可以。不過你要做小的。”水月卿以為這是激將法,當然不會認慫:“做小的,就做小的。你可別後悔!”元鴻在心裏苦笑‘這是什麽世道,做小三還理直氣壯了?’就這樣,元鴻白日做夢一般,破天荒的被女孩追求了。是幸福來得太快嗎?不是,是因為他如今有了擁有這種優待的資本。
盡管這樣,元鴻還是不願意招惹水月卿。修行的道路漫長而又不可預測。水月卿無疑是一個好女孩。可一旦踏上修行之路,便意味著要失去很多。元鴻乃是過來人。當他從三十年的修行之中醒來,至親之人已經全部辭世。他的心中焉能沒有遺憾,焉能無悔世人皆知得道成仙之人有著無盡的歲月,可以逍遙無限。卻是忽略了這種自在逍遙是用割舍親情,孤寂落寞換來的。那些仁人君子口誅筆伐出家人:“自私自利之徒,無君無父之輩,無情無義之流。”誠為實言,無可辯駁。天道至公,給你無盡的優渥,必伴有無盡的折磨。沒有任何的選擇是簡單的。真是心中愛護水月卿,元鴻才不願意讓她踏足修行路。人世雖然很多浮華虛偽,卻也自有它的精彩紛呈。長生久視看似逍遙,卻也難逃它的諸般無奈。即使已經有了一定道行的元鴻也無法讓他死去的至親複活過來。他即使心中愛極了無名峰四周的山山水水、花草樹木,卻也無法讓他們都得道化形。各人自有各人緣法,逆天也得看能力才行。
但是元鴻越是冷淡,水月卿反而越是上勁。元鴻實在不忍心傷害她,便將修行需要付出的代價通通都告訴了她。水月卿雖然有所遲疑,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她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等她外祖父和母親過世之後再入山潛修。如此元鴻也隻得隨她。元鴻如此能夠如此精進乃是仙子傳功之時偷天之巧,留了一絲仙力之故。水月卿要修行便不是那般輕巧了。她必須從頭做起,先從基本的吐納開始。好一點的話十年可以練出真氣,再十年可以打通經脈,再十年才有望產生元力。三十年過後才有望開始築基。這還是她如今年紀尚小的緣故。如果情況差上一些,時間就會更久。所以佛家才說‘佛度有緣人’。並不是如何人都有望成仙的。修行實際看得是機緣。水月卿無疑還是有些機緣的,她遇到了元鴻。這就是她的機緣。實際元鴻下山的目的原本是想給他是洛神和女神送這一份機緣的。可惜二位女神的機緣不在元鴻的身上。
三年合約期滿,元鴻便辭去了工作。帶著他這些年準備的材料進山修行去了。一番布置之後,元鴻和青顏便開始了新的修行之路。元鴻自然還是在馬桑樹下跌坐。而青顏自從從元鴻這裏得了妖修的修習法門之後。便在馬桑樹旁的一塊大青石上修行。平時化作龐大的青獅原型打熬肉身,隻於子午兩個時辰吐出內丹采集日月精華修習道法。轉眼十年過去,元鴻的法力和道行又有了很大的提高。仙子傳授給他的那些法門都有了很大進步。例如先前一直沒有掌握熟練的煉丹和煉器術,如今也能運用自如了。元鴻深感自己在打鬥方麵神通的不足。便從青顏哪裏要了許多武技,做完每日必修的課程之後參悟練習。青顏乃是霸氣的獅子女妖修,所會武技多是以威猛霸道著稱的刀術。而且獅子女很是看不起溫吞水一般性格的元鴻,不斷慫恿元鴻練習刀術以求改變不溫不火的個性。元鴻自然從善如流,修習刀術。又才百裏內的精鐵以煉器之術煉就厚背長刀一把。每日於無名孤峰與青顏切磋道法和刀法神通,日子也自在逍遙。忽一日修煉中的元鴻心生警兆,一算之下卻是水月卿遇到了麻煩。
原來水月卿在元鴻傳授築基修煉之法後,日日勤勉刻苦。加之她原本聰慧,如今已經疏通全身經絡,正在轉換真氣凝練元氣。參禪悟道之下,原本靈秀的水月卿更具出塵的飄然之姿。這便落入了有心人眼中。如此根骨和聰慧的女子自然有很多人打她的注意。世間修行者,如元鴻這般的隻能稱之為散修。除了散修之外,還有青顏一般的妖修、魔修和佛道兩大係統各教各宗的門派組織。修行者的世界也不是風平浪靜的,依舊有著光怪陸離的爭鬥算計。如今正有一僧一道和一妖為水月卿起了爭執。道士要收水月卿為徒,讓其拜入她門下。和尚修煉的乃是歡喜法門,是要和水月卿結成道侶。妖修是個女子,卻相對仗義一些。她純粹是不滿和尚和道士的霸道行為,出麵為水月卿鳴不平。
和尚細皮嫩肉,寶相莊嚴。隻聽他滿含慈悲又極具誘惑的對水月卿說道:“女施主!貧僧觀你靈秀鍾靈。而且水月卿之名與我佛門大是有緣。佛度有緣人。還是跟貧僧回山門,和貧僧合集參歡喜。今後也可得個菩薩果位,成就不壞金身。”
那道士聞言,麵露鄙夷:“你這花和尚好不要臉!貧道不敢非議你那佛家八萬四千法門。然你歡喜門中也是要講機緣的,可對?你如此強拉凡人為道侶是何道理?名字叫水月卿便與你佛家有緣呢?笑話?天下叫觀音者也不少。你可要盡數渡入你歡喜門中。也不知你頭上哪位尊者菩薩對此有什麽看法沒有?”那和尚聞言,連忙合十默念:“罪過罪過!還望道友口下積德。阿彌陀佛!”
那道士也不管他,轉而對水月卿說道:“姑娘!修道可得長生。然而修道不易。沒有好得途徑難成正果且不說,若沒有丹藥輔助,要想精進更是艱難。若沒有門派庇護,也會讓其他道行高深的人吃得精光。尤其是你這樣年輕貌美的女修士則更加危險。搞不好就會被人搶去做了那爐鼎,生不如死。還是跟我去巫山吧!巫山是個久不出世的修行大派。足可為你提供修行至金丹大道的丹藥。以巫山十二峰的強大,你也不會被欺負。我也不收你為徒,我巫山神女峰、飛鳳峰、翠屏峰和聚鶴峰都是門中女修士的道場。你可拜入她們門下。姑娘放心,我巫山乃是上古聖人道場。絕對是玄門正宗。”水月卿對這位道士麵色還算歡喜一些,但是對於加入巫山她也不置可否。
此時那一頭斑斕彩發的女妖修占了出來:“你二人好沒道理!這姑娘不願意跟著你們去。你們何必強求於她。哪有那和尚,你趕緊遠遠滾開。本姑娘見著你那模樣就渾身不自在。”和尚聞言怒道:“好你個扁毛畜生!你不過是一隻青色大鵬借人間信仰之力得道,有何本事。竟敢屢屢懷佛爺好事。要不是看你身上功德深厚,必收了你!”和尚一怒,那莊嚴之像盡去,代之乃是滿臉猙獰的本色。那青鵬傲然而立,並不懼怕和尚的威脅之詞。是的她雖是妖修,卻屢屢行善積德。在人間多處地方教門之中都被封為鴻妃娘娘享有香火供奉。身上信仰之力和功德深厚,是以並不懼怕那和尚。那道士也接口道:“鴻妃道友!你五百年修行不易,何苦要與我巫山作對呢?”鴻妃怒哼一聲:“道不平有人踩!這事我遇上了,就要管上一管。你那巫山雖強,我卻不懼。”此時和尚一揮手中禪杖,大叫道:“如此!我們便手底下見真章。這姑娘何去何從?各憑本領。”和尚使禪杖,卻也虎虎生風。道士乃是一柄古樸的長劍,舞起來也是狠辣不已。鴻妃卻是拿出一把珠光寶氣的長劍,用起來也足見飄逸灑脫。
最為這一切爭鬥中心的水月卿。此時卻茫然無措。她的心中自然更加親近與鴻妃這位替她出頭的女子,哪怕她是其餘二人口中的妖精。但是她麵對三人這種層次的爭鬥,卻是無能為力的。這些都是當日元鴻曾經給她講過的,一旦踏足修行路就不再平淡的諸多無奈之一。但她豈能就這樣放棄?絕對不會放棄。其祖父已經九十三歲高齡,依舊沒有放棄他的事業。其母親寡居三十年,一直堅守自己的操守,從未失德。而她也必定不會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什麽正果金身,什麽金丹大道?對於因傾慕而踏足修行的水月卿來說不過是浮雲而已。她的初衷不同,自然選擇就不同。甚至她在此時已經做出決定,如果鴻妃落敗。她寧肯就此自絕於此世,也不順從他人。這便是她水月卿的執著和堅守。雖死也初衷不改。此心此誌,天地共鑒。
任誰也沒有想到,水月卿在如此環境之下。由於堅定了心中執念,居然一下子將所有真力全部轉化為元力,具備了築基大道的條件。那一瞬間水月卿恍若雲中佇立的仙子,蓮台端坐的菩薩。聖潔莊嚴,恍惚有華彩萬道發於周身。打鬥之中的三人同時一愣‘此女果然有大造化’僧道二人更是加劇了爭奪之心。鴻妃也陡增了維護之意。打鬥更加激烈,連立身遠處的水月卿也有波及。鴻妃維護不及,情況已經十分危急。就在此時元鴻持刀而來。將水月卿護在身後。
變數陡增,三人也瞬間住手。異口同聲:“你是何人?”元鴻在遠處已經看得分明,大聲回道:“我乃水月卿之夫元鴻是也。那和尚道士,你等欲奪我妻,是何道理?如果不就此退去。我必不和你等幹休。鴻妃道友!在下多謝你相護之情。稍後必有重謝!”和尚聞言十分不服:“哼!哪裏來的野人。佛爺今天便超度了你!”道士卻是看出了元鴻道行不在他之下,於是暫時服軟道:“是貧道魯莽了。不過,我巫山廣大道門。道友若有心,可隨時來訪。我等灑掃以迎。”此話明為服軟,暗含硬骨。意思是我巫山道門勢力廣大,並不怕你。元鴻豈會不知,但心中卻也不怕:“在下得空一定上山拜會。不送!”道士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那和尚尚且不知死活,叫囂著要與元鴻見個高低。元鴻轉身對鴻妃交代了一聲‘內子有勞道友暫為看顧。’便揮刀而上。
元鴻道法得自青顏所收的前朝秘籍。凶猛霸道,大開大合。加之元鴻法力道行乃是苦修得來,要比投機取巧的和尚凝實很多。和尚在元鴻的打壓之下是節節敗退。要不是他跑得快,幾乎命喪元鴻刀下。
要說陰陽法門自有神異,乃是天地之至理。除佛門大多另辟蹊徑之外,道門中修行都要調和龍虎而求陰陽相協。而合集乃是最原始的法門。但是這也隻在道行相近又情投意合的修行者之間才算是正途。如果憑借此法拔苗助長或是隻采不給,則都是投機取巧,不為正途,成就有限。那和尚所修乃是取巧之術,雖有佛法補救,終究不如苦修的法力來得凝實厚重。故和尚敗得幹脆。
元鴻敗退了花和尚,回頭見水月卿還在鞏固修為。鴻妃在一旁靜立相護,便來到鴻妃的身邊。也是和青顏一起的日子久了,渾然忘記了男女有別。很是自然的貼近鴻妃的耳邊,就將那妖修內丹和肉身修煉的法門細語相告。鴻妃雖然知他無心,卻免不了一番心動羞惱。好容易回過神來,才嬌羞無限的向元鴻道謝。元鴻見鴻妃滿麵羞紅,暗道不好。無形之中他又結下一份因果。恰在此時青顏不放心元鴻,正好趕到。見到了這一幕,又和鴻妃是百年對手。新恨久仇聚在一處,天雷勾動了地火。兩個幾百年的老妖精瞬間就劍拔弩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