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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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元鴻三人閉關悟道,眨眼便是二十七年。在三人靜默參玄的時候,山外也早就變幻了天地。與元鴻有關者。十年之前,水月卿之母辭世,水月卿在守孝期滿也進山避世潛修。不久前洛神也終於壽終正寢,終其一世沒有對元鴻生出過任何牽掛。此間因緣也就了了了。如今世界除了哪位已經淪為花和尚明妃的花綽,便再無誰個是元鴻的相識了。元鴻更是了無牽掛,與三女一道修行參玄。或是煉丹煉器,或是和合雙修,日子還真是逍遙快活。

    要說花綽的確別有機緣。本身隻是花朝的明妃,然而機緣巧合,卻得到花朝的成就。不但踏上了修士的道路,反而逆轉了法門和命運。一躍而成了主人,反而使花朝成為了仆人和爐灶。法力大增,十幾年時間得意返老還童,再添了幾百年壽數。這便是雙修之法的神奇和不同。雙修就如一場交易,主導者往往獲利更多。可一旦主導者心神失守,失去主導地位,那邊就是形勢逆轉大敗虧輸。慘烈者就是血本無歸,一無所有。花朝本來就不是良善之輩,多行入多出少之事。體內集聚了許多未及消化的元陰之精,心神失守之下便一瀉千裏,盡歸花綽。花綽便如一朵枯花,突然得到甘露滋潤。瞬間便得以將原本虧空的精氣補充盈餘,還借此功法一舉突破,勢力瞬間大進。此消彼長,花朝便再無主導的地位。而花朝一旦迷失,便更加迷戀花綽。故而花綽得以做得養蜂人,花朝反而變成了勤勞的蜜蜂。之後花朝便帶著他那十幾位明妃和花綽一起閉關參禪了。

    二人十年參禪歡喜,終於脫胎換骨。花綽終於達到極於情、極於性、極於禪的初級大成之境。隻要她再破於情、破於性、破於禪便可得正果飛升。此時的花綽看上去寶相莊嚴,宛若神女菩薩。也具備了無上的法力。而花朝就差上許多,他心生奢望、欲求不滿。也是機緣巧合,花朝的師父花期和尚與巫山派一位道法高深的道姑玉鏡仙子鬥法,失敗後被自己的禪功反噬。已經油盡燈枯的花期和尚便把一身修為傳給了花朝。花朝也得以晉升到大成之境。花期敗於巫山而身死,自此原本不對付的歡喜門便與巫山派仇恨更加深了。巫山上那些原本道行不高的男女弟子,被歡喜門的和尚、明妃誘騙度化了不少。兩派之間的矛盾越積越深,雙方爭鬥不斷漸成不死不休之局。各自邀請幫手,隱隱已經是佛道之爭的態勢。

    巫山和歡喜門百年相爭。人世百年已降,靈氣依然回升。天下修行門派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除了原本就暗中存在的昆侖山、中南山、武當山、五華山和大雪山外,神州之地又出現了五嶽各派。隨著五嶽各派之後,東瀛、遼東和海外諸島也有佛道妖魔各類修士開宗立派。後來現世的修行門派之中尤以奉長生大帝為祖的南海派勢力最為雄壯。其次便是與之相鄰的妖修門派碧波宮次之。位於其後的東海人族劍派、和東海黑水幫,勢力也是不凡。黑水幫乃是無惡不作的妖修聯盟,被世人稱之為魔修。佛道妖魔紛紛登台亮相,互相製衡又互相爭鬥。靈氣回升的同時,人間天道的威力也在壯大。有人間天道在,但凡有些道行的修士也不敢在紅塵中作亂。故而爭鬥殺伐也隻在修士之間展開,對於人間凡人的生活卻沒有多少影響。

    人間修士界,風雲突起。原本對於元鴻這類散修影響不大。怎奈他於很早以前就於無名峰百裏內布下聚靈陣。天地靈氣近兩百年滋養,已經將無名峰滋潤成了一塊人間福地。雖然他用了陣法加以隱蔽,但是靈氣流動的異狀還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最早發現此處不同的乃是臨近的巫山玉鏡仙子。

    玉鏡仙子是巫山神女峰的首座。和歡喜門的百年爭鬥正是由於她打傷花期和尚而起。百餘年來巫山和歡喜門在爭鬥中死傷無數。兩派都曾邀請同道助拳,結果讓佛道雙方貌合神離。而且世上並沒有便宜的午餐,要他人出力,不付出一些代價怎麽行。神聖的巫山也被同道們鬧了個烏煙瘴氣。好不容易和歡喜門達成停戰協議。又花費了不少代價送走了那些名義上前來助拳,實際上前來打劫的同道。巫山十二峰的首座們終於認識到一條,自身強大才是立足的根本。他們終於不再因為傳承的悠久,道統出身的不凡而自以為是了。決定苦修道法,壯大自身。玉鏡仙子正是在神女峰頂參悟修煉的時候,發現無名峰處靈力波動的不凡的。

    無名峰有聚靈陣,靈氣到此隻進不出。在遠處看去就像一個靈氣旋渦,給人的感覺此處必有天材地寶。玉鏡仙子的法器乃是一麵玉晶寶鏡。此鏡可照萬裏,可靜神魂;戰時也能攝人心魄,吸人之神魂。玉鏡仙子用玉鏡一照之下但見五彩斑斕的陣法紋理,期內隱隱似一朵青蓮不是很分明。玉鏡仙子大喜,根據古老傳說,大凡稀有靈寶都有法陣相護。這玉鏡之中的蓮花影響會不會和創世青蓮有關係。和創世青蓮有關係的,無一不是具有非凡的用途啊。像十二品功德金蓮、十二品業火紅蓮、十二品滅世黑蓮和三十六品淨世青蓮。想到這裏她不由一陣心潮澎湃。即使不是那些蓮花一般強橫無匹,但凡蓮花寶物也從來沒有平凡的。莫不是她玉鏡的成道機緣已到?如此一想,玉鏡仙子更加按耐不住,飛速向著無名峰飛騰而去。

    玉鏡仙子帶著洶湧澎湃的竊喜來到無名峰的法陣之外。忙不迭掏出玉鏡來觀看法陣的紋路。可玉鏡仙子終究不是元鴻這種受過陣法大家傳授的人,無法破解元鴻所布置的陣法。但玉鏡仙子實在是按耐不住心中對於寶物的向往,隻好用最笨的辦法來破陣。

    元鴻與三女不理世事,在山中修行。百餘年歲月的靈氣洗禮,此時山中草木禽獸也有許多化形出來。最早化形出來的乃是峰頂馬桑樹旁一株翠竹。這株翠竹化形為一女童。翠竹之上有一隻鳴蟬也在機緣巧合下得道化形,變成了一個歲男童模樣。這兩人被元鴻收歸門下,翠竹被賜名丹青;蟬則喚作丹蟬。這是峰頂道行較高的兩位童子。其餘生靈則因為道行尚淺,並不能完全脫去原形,大多隻是半人半物之形。這日元鴻正給這一班生靈講解妖族修行法門,忽然山下傳來法陣遭受硬闖的強大波動。元鴻吩咐柴桑和靜嬋帶領一幹生靈隱蔽好,便瞬間前往查探究竟。

    待元鴻手持長刀來到山下,隻見一位麵容姣好、神采照人的白衣道姑正揮舞著寶劍野蠻的劈砍著法陣。元鴻心道‘看著一個好好美人,咋地就這麽野蠻呢?’。元鴻打開法陣一揮手中長刀喝問:“道友何故闖我護山大陣?”還未等玉鏡仙子回答緣故,元鴻後麵三女已經趕至。水月卿一見是個美女道姑,一拉身邊的鴻妃道:“完了!肯定是夫君在外麵欠下了風流債,別個打上門來了。”玉鏡仙子本來正愣神,聽得此言心頭火起:“混賬!你這女子好無廉恥。我乃神女峰首座玉鏡仙子,豈能受你如此汙蔑。看劍!”巫山修士常以高潔自詡,自然是受不得這樣調戲一般的言語。要不是巫山修士也不會和歡喜門結怨了。

    玉鏡仙子揮劍便向水月卿砍去。元鴻忙揮刀相攔。刀劍相逢便是一通好殺。隻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玉鏡仙子見在道法神通上難以抵擋元鴻,便將寶劍還鞘,拿出那玉鏡來。元鴻正自愣神,不知這女子收劍何為?不防她拿出寶貝來。身後青顏眼尖,知曉玉鏡仙子拿出來的必定不是凡物。連忙一拉元鴻,兀自出刀迎上。這玉鏡雖是寶物,無奈卻還要以道行為基礎。玉鏡仙子無法用玉鏡攝取青顏的神魂,卻也看出來她乃青獅得道。雖然知道自己必敗無疑,卻還是嘴上不饒人:“果然是一群妖人!本座今天必定收了你們!”青顏哪裏會和她廢話,揮刀就是一通猛打。玉鏡仙子原本就不敵元鴻,如今換做青顏,疲憊之下更是難以抵擋。結果一個白衣飄飄的雲中仙子便給青顏折騰得灰頭土臉。幾個回合之後,更是難以支撐。此時活波可人的水月卿再次開聲了:“獅子女!你可別把夫君的情人給打壞了。千萬別把那俊俏的小臉給弄花了。不然夫君生氣了,我們可幫不了你。”青顏沒好氣:“就你事多!我有分寸!”玉鏡仙子眼看今日凶多吉少,也顧不得寶物的事情。連忙向外發出呼救信號。

    元鴻見其發出信號,心知不妙。卻是阻攔不及,此時青顏已經將這女子繳械擒拿。元鴻隻得吩咐四人之中最弱的水月卿將其押到一旁看押起來。果然沒有過多久,山外便飛速而來了五位女子。除了一位乃是中年道姑模樣,其餘皆和這玉鏡仙子一樣是妙齡女子的容顏。都是一般的風姿綽約,飄逸出塵。俱是手持寶劍和各類法器。那中年女子見玉鏡仙子已經被擒住了,便沒有魯莽攻打,而是拱手相詢:“貧道巫山掌教巫雲見過幾位道友!不知我徒兒玉鏡哪裏冒犯了幾位道友,還請分說明白。”其實巫雲心中也是驚訝莫明,那玉鏡是她得意弟子之一,居然就這樣被擒住。仔細一看,更是驚訝‘巫山附近合適出現了幾位如此厲害的人物?’以她的道行自然不難看出,青顏和鴻妃都是異類修士、至少五百餘年的道行。而元鴻雖然修行較她們為淺,卻也與她巫雲相距不遠。唯一弱一些的水月卿,卻也足夠在她徒弟們手下自保。更何況如今她投鼠忌器,是以她不敢來橫的。

    巫雲如此一問,水月卿就按耐不住了:“這你可要問問你那寶貝徒弟。何故無故硬闖我們的修行之所?有為何出劍要取我性命?我等再次潛修,從不與人為敵。她無故相犯,是何道理?”水月卿卻是絲毫不提自己言語戲弄玉鏡仙子的事情。此時玉鏡仙子早已冷靜下來,已經覺察是自己魯莽了。巫雲掌教見玉鏡仙子不與辯駁,心知理虧於人,又變了態度。隻見她再次躬身行禮:“我待劣徒向諸位賠罪了。個中定有誤會,還請道友高抬貴手。”如此一來,元鴻也不好端著了。巫雲的年紀雖然比不上青顏和鴻妃,卻也是他祖奶奶級的修行前輩。作為一派之主,能給他誠懇道歉,其胸襟氣度已經可以了。再說巫山派是他近鄰,他也不想與之為敵,元鴻還禮之後便讓水月卿放人:“月卿放了玉鏡仙子。這件事情,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錯處。我娘子也有出口無狀的地方。但在下實在不明白,玉鏡仙子何故硬闖我等清修之地?還有,我這二位娘子雖然是妖修,卻從未為禍人間。還望仙子可以等同對待。”玉鏡仙子見問,心中理虧。不覺就漲紅了臉,可事到如今也隻能坦言。便將如何發現無名峰的靈氣異象,如何在玉鏡中見到陣法和青蓮影像一一說了出來。

    元鴻聽了玉鏡仙子的講述隻能無奈苦笑:“如此還真是仙子誤會了。諸位雖在下上山一看便知究竟。”巫山六女自然想探尋一個究竟,欣然前往。這一路上,可是驚掉了巫雲的眼睛。隻見沿路皆有靈智初開的生靈,來到峰頂還有兩位剛剛化形的童子。須知以她如今的道行尚且不足以點化草木。元鴻比她的修為必定不足,居然可以開生靈之靈智,點化其化形。這是造物神通,其法門不知高級了多少。

    元鴻招呼大家在那株粗壯的馬桑樹下入座,命童子丹青丹蟬獻茶。然後一指方圓百裏道:“在下於百年前在此布下聚靈大陣。一來是為答謝此株馬桑樹對我往日三十年悟道的遮蔽之情,二來是為我等修行提供充沛靈氣,三來也隨便惠及一下這百裏內的眾生。故而玉鏡仙子所見的靈氣波動異象不過是聚靈陣在作用而已。至於玉鏡仙子所見的青蓮影像,我卻有一個解釋。諸位請看我這無名峰四周山勢。”眾人一看,可不是嘛。那四周山巒錯落相連,不就像一朵盛開的青蓮嗎。這無名峰恰似那青蓮之中的蓮台。如果沒有這山峰上半段形似烽火台一般的凸起,那就是妥妥一座蓮台。眾人在大歎造物之神奇的同時,也暗中笑話玉鏡仙子的魯莽行事。心中迷霧解開,玉鏡仙子更加不好意思。當即就恭恭敬敬向元鴻等人賠禮告罪。卻是不打不相識,巫雲也邀請元鴻等人隨她去巫山做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