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女桃泠

    那大蜘蛛屁股向前一翹，咻地一聲，一縷輕飄飄的蜘蛛網搭在君舞的肩膀上。君舞聽見咻的一聲響，嚇了一大跳，然後看見肩膀上輕飄飄的蜘蛛網，突然想笑，你這是在逗我麽。那大蜘蛛晃了晃身子，重重地撲倒在地，隻有幾個蜘蛛腿還抽風似地掙紮。

    咦？發生了什麽？君舞頭上三個大問號。難道這蜘蛛大姨媽（女孩子的生理期）來了？

    “紮西，食物就在你的麵前，動手吧，你不是餓了麽？吃了他！”神秘人哄寵物似地對那蜘蛛說。

    君舞這才明白，原來這蜘蛛是餓趴下了。事不宜遲，君舞操起獵槍，對著那蜘蛛頭上的八隻黑眼睛就是一頓猛砸。那蜘蛛受傷，竟然狂暴起來，長滿尖刺的蜘蛛腿亂掃亂打。

    什麽，這要死的鬼蜘蛛竟然還能動？君舞急忙往旁邊閃躲。

    神秘人對那蜘蛛憐憫得要死，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厲聲道：“你竟然傷害我的紮西？你必須要死！”伴隨著幽藍色的靈氣，他對著君舞猛地撲了過去。君舞側身想閃開，可是還是慢了點，隻覺得背上一股熱流湧動，白T恤已被鮮血染紅。

    那蜘蛛張開黑色的牙，從側麵瘋狂地朝君舞襲來，君舞側身一滾，躲過了攻擊，可是背上被抓出的傷痕竟然變得出奇的疼，汗水已經將全身濕透。神秘人剛想再追擊，嘣一聲，大蜘蛛紮西撞上了大樹，腦袋整個給撞沒了。

    神秘人驚慌失措地抱著腦袋，用君舞聽不懂的語言說著：“不不不，紮西，你怎麽變得這樣脆弱？快給我起來殺了他。”

    君舞趁他注意力在大蜘蛛身上，逃出了十幾米，本以為這次有機會可以逃掉了，可是他一回頭，卻看見神秘人仍然飄在空中，而且緊緊地跟在身後。君舞緊張的血液一下子湧上了腦袋，突然，眼前的樹木變得搖搖晃晃，月亮也變成了好多個，頭上有好多星星冒出來，好暈，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君舞的背上還在血流不止。好累，我不行了……

    迷迷糊糊中，隻聽見神秘人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你害死了我最可愛的戰士，我要將你千刀萬剮。”說完手上變出一把匕首，一刀向君舞紮去，君舞舉手一擋，匕首直接將手臂刺穿，君舞吃痛，悶哼一聲，然後神秘人滿意地將匕首拔了出來。君舞捏住正在流血的顫抖的手，萬念俱灰，想不到要葬身在這荒山野嶺了嗎？都怪我這該死的好奇心，但是，不甘心呐！君舞咬著牙。

    神秘人詭異地笑著，將匕首拿在嘴邊把血液舐去：“這血液的味道，真是美妙極了，就像我以前吃掉的同伴的血液。我決定了，我要把你的肉一點一點地削下來，一口一口地吃掉，哈哈哈。”神秘人說著，舉起了匕首。君舞迷糊中還想要拚死一搏，他像野獸一般喘息著，眼中閃露著不屈的鋒芒。

    神秘人感受到君舞瘋狂的不屈和殺意，忽然停了下來：“哦，慢著，你得變得更美味才行，你的眼睛就像混沌界的惡魔一樣，就像絨魔，對，我要把你變成絨魔，嗬！那是混沌界最美味、最昂貴的食物了。你得感謝我！”

    靈氣在神秘人的雙手凝結，那是就像大海一樣深幽的藍色，他對準了君舞，把手中的力量全部釋放。

    一股熱流將君舞籠罩，君舞感覺背上的傷竟然不那麽疼了。他看見神秘人一下子變得很大，像巨人一般，慢著，為什麽連我的衣服也變大了？難道……是我變小了！

    君舞還來不及適應突然的改變，神秘人的利爪已經抓了過來，君舞啊一聲慘叫，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神秘人的指甲插在他的肋骨之間。

    難道我然君舞今天真要命喪於此？而且還是被當做食物吃掉，然君舞啊然君舞，都怪你這該死的好奇心。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法術消耗太大，神秘人幾乎氣都喘不過來，額頭上直冒冷汗。

    君舞可不是會安靜等死的人，就算隻剩一口氣，他也不會陷入絕望。他揮舞著雙手，想從神秘人手中掙紮出來，可是他看見自己的“手”時，也真的是被嚇到了。媽媽咪呀，我的手，我的手怎麽變成了貓爪子？為什麽我有這麽多毛？為什麽毛是藍色的？一堆問號擠滿了君舞的腦袋。

    “怎麽，很驚訝吧，吉澤大神我可是餓得急了，就不跟你廢話了。”吉澤說完就要將君舞撕裂，可是絨魔的肌肉又緊又結實，一時半會撕扯不開，倒是把君舞弄得撕心裂肺的疼。君舞也是終於被逼得發狂了，吉澤隻覺得手上一陣劇烈的痛，左手大拇指竟然被咬了下來，到手的好肉也從手中溜走。他再聚集了靈氣，漸漸地，靈氣構成了他的骨頭，然後一絲絲地再形成了他的血肉，被咬掉的地方竟然又長了回來。

    他倒也不擔心君舞這塊鮮肉會離開自己的手心多久，這香噴噴的肉啊，嗬！在他看來，不過是多了幾分餐前的樂趣而已。

    君舞現在的情況的確很不樂觀，背上的抓傷還在流血，現在肋骨間又多了幾個窟窿，沒疼死已經算好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那條“大魚”旁邊，讓靈氣治愈自己身上的傷。

    君舞才進入那巨樹構成的宮殿，忽然腳下一空，一個咕嚕沿著斜坡從花草間一直滾一直滾，滾到了隕石坑的中間，最後倒立著一屁股撞上那金屬大魚，君舞這才看到自己原來有一條這麽大的尾巴，比整個身體要大出一兩倍，像一把大刀似的。他晃了晃腦袋，努力讓恍惚的視線集中一些，這才發現，原來大魚身上的鱗片都刻著許多文字，君舞一個字都不認識，隻覺得看起來有點像象形文字。

    這鐵魚是外星飛船還是什麽奇怪的鬼東西，那叫吉澤的家夥又自稱是神，呃，感覺亂糟糟的，越想越頭大。

    “哈！我看到你了，小東西。”吉澤很快發現了君舞。然後君舞一直圍著“大魚”轉，引著吉澤兜圈子。

    君舞被變成了絨魔之後，速度變快了很多，吉澤雖然也不斷地恢複體力，可是麵對絨魔的速度還是有所不及。吉澤心中大罵，這貨竟然和混沌界的絨魔一樣快，早知道就先卸了他兩條腿了。

    君舞感覺身上不那麽疼了，神智也清晰了不少，現在逃跑正是最好時機。誒，慢著，有什麽不對，他停下腳步。那瘋子吉澤呢？周圍靜悄悄的，隻有自己伸著舌頭排汗的沉重喘息。

    突然，周圍的靈氣湧動起來，那鐵魚好像活過來了似的，微微地晃動著。君舞瞪著眼睛，左右轉著腦袋觀察四周，突然，嗖地一聲，一隻透明的大手像橡皮一樣從鐵魚身上彈出來，君舞還沒反應過來，又嗖地一聲，大手穿透鐵魚，君舞已經被拉進了鐵魚裏麵，啪一聲，君舞整個身體貼在了冷冰冰的金屬牆壁上，然後無奈地下滑，下滑。眼前金星亂冒，君舞心想我然君舞今天怎麽就這麽倒黴，要在死亡線上掙紮這麽多回。

    “這次你總逃不掉了，跑來跑去的多累，不如好好歇著，我會很快結束你的痛苦。更何況，活著，本來就是痛苦的。”

    君舞聳起腦袋左右瞧，誒，吉澤這家夥在哪？這鐵魚的肚子裏十分幹淨，四周都是牢固的金屬結構，光線也很好。君舞所在的這裏似乎是一個環形通道，他想了想，不會是腸子吧？慢著，這看起來更像什麽高科技的東西。

    吉澤的聲音從通道兩邊傳來，分不清他的位置在哪。

    君舞忽然覺得背後陰風陣陣，趕緊往旁邊一閃，吉澤幹柴似的身體立馬飛撲過來，沒有得手。

    再撲，君舞再閃。君舞自己都覺得神奇，被變成小動物後，自己的反應和速度都變得出奇地快。

    三番兩次讓一個人類從手上逃脫，這對吉澤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氣得他心中發毛，氣到腦抽。他終於失去了鎮靜，身上幽藍的光影洶湧泛濫，他折下自己左手的四根手指，那指甲又長又尖。君舞眼看不妙，趕緊往通道的另一邊逃跑。

    嗖嗖嗖嗖，四根利爪破空飛來，正中君舞左肋，讓他再次體驗了一把無情的刺痛。

    “我不客氣了！”吉澤貪婪地笑著，張口便咬。

    千鈞一發，君舞偏轉了腦袋，毛絨絨的大尾巴一下子甩過來，塞進了吉澤的嘴裏，承受了脖子的致命傷。而君舞的爪子則深深嵌在吉澤的脖子裏，嘴巴凶狠地撕咬著吉澤的喉嚨，頓時鮮血噴濺。

    此時，吉澤身邊幽藍色的靈氣更甚，不斷地聚集，可是喉嚨被撕開使他非常地恐懼和不安，凝集的靈氣砰地一聲，像藍紫色的玻璃突然崩開潰散。

    君舞怕他會很快愈合，不停地咬，不停地咬。

    僵持了一會，吉澤終於倒下，他含著血，拚盡最後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會……讓你……活著。”

    吉澤死了，君舞還緊緊咬著不敢鬆口。周圍開始變得模糊，就像處於一片恍惚的夢境，一種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使他頭疼欲裂。

    君舞感覺這鐵魚像是活了一般，在遊動。

    剛才吉澤說不讓我活著，他幹了什麽？現在這鐵魚的異象一定是吉澤搞出來的，不行，我要趕緊逃，可是，要往哪裏逃？來不及了，看來必須要把這破東西停下來。

    君舞現在全身是血，尾巴無力地拖在後麵，感覺全身都痛，非常疲憊，而且頭暈想吐，忽然腦海裏又一陣嗡鳴，直接把他疼暈了過去。

    清晨曉霧不散，天空又灰蒙蒙下起了小雨。君舞從昏迷中醒來，推開壓在身上的金屬板，發現身上裹挾著一層聖潔的光，向前走了兩步，那光輝自己遊走飛散，與周圍的氣息融在一起。

    發生了什麽，這鐵魚怎麽破碎了，我為什麽沒事呢？哦，對，一定是那層光輝使我免受了傷害，這又是什麽高科技，以地球的文明根本就無法解釋。

    君舞發現自己還是處於隕石坑的中央，但是周圍的景色卻完全變了樣。

    鐵魚呢？那大鐵魚怎麽不見了，隻有滿地豔麗的彼岸花，就像紅色的烈焰正在燃燒，而鐵魚的金屬板和支架散落在這花叢裏，已經布滿了雜草和青苔。

    不遠處，隕石坑的外圍，本來昨天是很多青翠的巨大樹木，而現在，卻是滿眼的紅，全是長滿了紅葉子的楓樹，但是也不像新長出來的，倒像是從幹枯中重新生長起來的那樣。

    不僅眼前的景色全部變換了，君舞感覺還有什麽地方不對，君舞凝視著眼前的景色，繃緊了神經。

    對了，是光線，這裏的光線比較偏紅，比殘陽餘暉的那種紅還要紅，天空的雲朵有的明亮有的暗淡。

    聯係眼前的一切，君舞想到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這裏，已經不是地球！君舞這樣一想，心下頓時就緊張了，忽然想起吉澤臨死前說的話：我也不會讓你活著！

    看來這裏不可久留！

    他小心翼翼地在彼岸花花叢中摸索，突然，他看見前麵有一個黑色的東西，他往前去，撥開花草一開，頓時哇地一聲大叫，被驚得跳了起來，原來那是吉澤的屍體，布滿血絲的眼珠子還在惡狠狠地瞪著，訴說著他臨死前的不甘，幹枯的胡子上和臉上都是凝結的血漬，盡管屍體還沒腐爛，然而青苔已經向他的屍體侵襲，這些植物生長得太快了。

    君舞忽然想起來，那揮散著靈氣的鐵魚已經徹底破碎，所包含的那些能量應該都融入了這周圍的環境裏，所以這些植物才會生長得這麽快，也正是這散布的能量，喚醒了枯朽的楓林。

    君舞不再看那幹枯怪異的屍體，他離開了滿是彼岸花的隕石坑。看著迷霧中略顯陰森的紅色楓林，君舞心中泛起了憂傷，這是哪裏，我要怎麽回家？我現在要活下去，而且可笑的是，我如今要作為一隻小動物活下去。

    紅楓林飄起了小雨，霧氣在林間彌漫。

    真是很久沒有這樣好好散步了，桃泠心中感歎。她漫步在細雨中，步調很悠閑，若是要擋雨，她大可撐起結界，可是這蒙蒙的細雨讓她覺得很滋潤，很愛。桃泠身穿一件簡短的黑色連衣裙，裙角點綴著幾片零散的桃花瓣，很有複古的華貴氣息。而這身衣著的主人，玉骨冰肌，有著神女般的容貌，特別是微翹的娥眉，透露著心靈的倔強，而澄澈的眼眸，是少女的清純。

    桃泠看著眼前沒有邊際的楓林，黑色的發絲在風中輕舞，為什麽枯朽的楓林會突然複蘇，還有這流轉在空氣中濃鬱的靈氣是怎麽來的？不過，不管怎麽回事，這樣祥瑞的征兆該是好事吧，喚醒了沉睡的楓林，還帶來了這美麗的微風細雨。

    哇~哇~哇~，寧靜的楓林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桃泠向後翻身一躍，站在一根纖細的樹枝上。

    沒過多久，一團黑霧從白霧裏洶湧地鋪展過來，還伴隨著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從那黑霧和嬰兒的啼哭來看，應該是一隻惡靈，可是惡靈怎麽會有腳步聲？難道，除了靈體惡魔，還有實體惡魔麽？沒想到楓林才剛剛恢複，就有這麽多鬼東西進來搶地盤了。

    突然，一隻絨魔衝出黑霧，在楓樹間左右亂竄，而一隻暴食魔熊流著口水，緊緊跟在後麵，把楓葉撞得飄飄灑灑滿天飛。一隻藏在黑霧裏的暗藍色竊靈魔纏繞在它倆的周圍，時不時竄過它們的身體，將它們體內的魔氣一點點吸走。

    那絨魔為什麽不偽裝呢？要知道，絨魔可是魔物中的偽裝大師啊！要逃過這兩隻蠢魔的追捕，對絨魔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麽？桃泠覺得非常奇怪。

    那絨魔滿身傷痕，竊靈魔還不斷地竄進它的身體，貪婪地偷走它的魔氣。

    暴食魔熊對著竊靈魔一聲震怒，將黑霧震散，竊靈魔隻得退卻在後。暴食魔熊為了追絨魔也是吃了不少虧，頭上已經被撞出了裂痕，鮮血直流。

    桃泠看著這一幕，心想，這隻絨魔雖然不會偽裝，但是卻能巧妙地運用環境，聰明。

    突然，竊靈魔的黑霧分成幾股，凶猛地逼向那絨魔，勢必要一擊將絨魔擊垮，結束這場狩獵。桃泠見狀，飛身下樹，落在絨魔身後，她從胸口摘下護符，將靈氣注入，一道聖光閃耀，將那竊靈魔瞬間點燃，黑霧頃刻間便被燒為灰燼。

    暴食魔熊雖然懼怕桃泠手中的護符，但是也不肯輕易舍棄眼前的美食，它怒嘯一聲，把林子裏的各種飛鳥全都驚得飛了起來。

    糟糕，我不擅長對付實體魔。桃泠見暴食魔熊沒有罷戰的意思，美麗的小臉變得煞白。

    算了，還是趕緊離開為妙，它剛才的怒吼會引來更厲害的妖魔鬼怪，到時候想逃都逃不掉了。她側臉一看，小小的絨魔早已暈倒，就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她把它捧起抱在懷裏，撐起結界，腳尖一點，飛身而去。

    桃泠纖細的小腳輕點在樹冠的楓葉上，宛如一隻美麗的黑色蝴蝶，在紅色的樹海之上翩然若舞。那笨熊還在地上氣衝衝地追著跑，桃泠一個優雅的飛旋，宛如一片輕鴻乘風，她對著暴食魔熊微微一笑，下次見咯！

    楓林之南，是一片廢墟，斷壁殘垣之間早已長滿了雜草，隻有巨大的石柱還在屹立著，訴說著昔日的輝煌。

    這裏到處都是泉眼，差不多整片廢墟都是浸在水裏的，因為是被舍棄的地方，所以人跡罕至，魔物也相對較少。

    這裏有一個像尖帽子的廢墟，覆壓在碎裂的斷壁之上，那是一個巨大建築倒塌後，僅剩的一角，這座廢墟的邊上，有一個小小的缺口，清澈的泉水從裏麵靜靜地流淌出來。從缺口進去，裏麵還算寬敞，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一眼清泉在中央咕嚕咕嚕不斷地翻湧。在頂上有一個不大的缺口，像一個天窗，光線從缺口照進來，映著泉水，在傾斜的牆壁上蕩漾著波紋。

    君舞從昏迷中漸漸醒來，他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縷既沁人心脾，又讓人癡迷神醉的幽香。

    咦，我怎麽蓋著女孩子的衣服，而且這衣服好香好好聞呀！於是幹脆一股腦鑽進了裏麵，狠狠地吸了幾大口，腦袋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糟糕，發生了什麽，我不是在楓樹林被一隻大熊和一隻鬼纏上了麽，怎麽現在在女孩子的衣服裏？而且身上的傷也不痛了，他看了看爪子上還有些濕潤的毛發，恍然驚悟，竟然，有誰給我洗了澡！

    君舞從衣服裏猛地探頭出去，瞪著大眼睛左右瞧。這一看可不得了，鼻血差點就從鼻孔裏噴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