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地獄

    君舞看了看周圍，整條街上靜悄悄的，門店不知什麽時候都已經關了門，小販也都丟下攤子，躲進了屋裏。

    “菩呐咜，帶著這三枚金幣去，買一條好褲子，然後給我帶幾根繩子回來。”

    菩呐咜接過金幣：“阿彌陀佛，君舞，我感覺這裏氣氛不對，你千萬要小心。”

    “嗯，你也是。”

    那五人還在昏迷，整條街上隻有君舞和血腥的風還清醒著。

    風中傳來一個聲音：“臭小子，竟敢管我幽冥邪神的事。”

    “嗬嗬，幽冥邪神，聽起來好像遊戲或者裏的名字，別裝神弄鬼。”

    “你在說什麽？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從地球來的人類。哈哈，卑微的人類竟然敢來管神明的事。就連天網聖老都要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這種黃毛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君舞隻聽見這聲音忽遠忽近忽左忽右，拿不準確切的位置。他說道：“隻會躲在暗處，你這位‘神’也是夠畏縮的哈，敢不敢現身跟小爺我打一場。”

    “啊！”天空傳來那幽冥邪神的一聲慘叫，一個帥氣的青年扛著大劍，腳踩一個三十來歲的人從天而降，帥氣登場，那三十來歲的人應該就是剛才不可一世的幽冥邪神。

    “幽冥邪神？嗬嗬！”青年不屑地看著腳下的俘虜。

    君舞看著眼前的青年，清爽的短發，帥氣的臉頰，穿著斬魔軍團的重甲，手中大劍耀耀生輝。

    那青年抬頭望著天空，說道：“齊幕，你這次可比我慢了。”

    一道金黃閃電從天空劈下，轟隆一聲雷響，一個人影在電光中出現，這人正是齊幕。君舞認識他，桃泠對他嗤之以鼻，然而齊幕這家夥卻還是常常厚著臉皮向桃泠搭訕，這算是他在君舞印象中最深的事，此外，君舞認為齊幕就是一個整天劈裏啪啦搗鼓閃電，愛耍威風的家夥，但現在看來，齊幕的氣質的確與以前大有不同，他白色的靈氣洶湧澎湃，君舞也感覺到了他強勢的威壓。另一個人君舞卻不認識，但總感覺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夏特，我故意讓你的而已，不然你認為你的速度可以超越閃電嗎？”

    “我想也是。”夏特笑了。顯然，兩人並沒有將君舞看在眼裏，還有那個幽冥邪神。

    “你們這群混蛋，別無視我啊！”夏特腳下的幽冥邪神十分生氣。兩隻竊靈魔從他身上鑽出來，他說道：“冥土境界！”

    “嗬嗬，這種低等級的竊靈魔想要靈氣的話就隨便它好了，我可以讓它們吸個夠。”齊幕在不遠處顯得很不屑，夏特也哈哈大笑著，毫無防備。

    可是當一隻竊靈魔鑽過夏特的身體，齊幕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夏特的笑聲突然停了下來，他僵硬的樣子好像被石化了一樣，保持著一個姿勢動也不動。他突然記起很久以前天網對斬魔軍團和九霄學院發布的一則密令：關於幽冥邪神展開的任何調查全部作廢，未經許可，所有人不得介入此事。

    等齊幕想要拉開距離時，另一隻竊靈魔已經從他的身後穿過來，他驚訝的表情在竊靈魔穿過他身體的一瞬間定格，雙眼失神，全身僵硬。

    君舞見證了這個法術的厲害，再不敢大意，他趕緊後撤幾步，拉開距離。

    “哈哈哈……”那幽冥邪神推開僵硬的夏特，從地上站起來。他拿過夏特手中的大劍，說道：“兩個狂妄自大的黃毛小子，根本成不了事，敢跟我幽冥邪神作對，就去我的地獄裏感受恐懼和絕望吧！啊哈哈哈……”

    “有本事衝我來！”君舞看著幽冥邪神手中的大劍，心想夏冬和齊幕都是天符城年輕一輩中為數不多的強者，絕不能就這麽被他輕易殺掉。為了提高速度，君舞變成了小小的絨魔，他叫囂著：“聽懂了嗎？幽冥邪神，我來做你的對手！”

    幽冥邪神猜到了君舞的想法，他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輕易殺掉他們，此時此刻，他們在我的冥界痛不欲生，我怎麽舍得讓他們輕易解脫，一死了之，不如，你也去那邊‘享受’一番吧。”

    兩隻竊靈魔追逐著君舞左右亂竄，君舞生怕觸碰到它們之後變得和齊幕和夏特一樣，所以不敢輕易出手。但是這樣耗下去，君舞也感覺沒有勝算，於是他在爪子上聚起靈氣晶體，凝成靈氣高度密集的藍色利爪狀態，他打算跟幽冥邪神拚一把。

    幽冥邪神有些驚訝：“哦？不簡單啊，竟然可以將靈氣凝集到這種程度。”

    “這還不是讓你最驚訝的呢？”君舞在竊靈魔旁邊閃過，在竊靈魔身上留下幾道淺藍色的抓痕，暗藍色的竊靈魔立即化成碎片，消散在空氣裏。

    “竟然使用物理攻擊就能將靈體魔撕碎，不得不說，你是個不錯的苗子，如果跟著本神，我必定讓你成為主宰一般的存在。”

    “你這麽熱情，我都等不及要好好‘謝謝’你了！”君舞如離弦之箭，飛速地撲向對手。

    突然，那幽冥邪神又再次從身體裏召喚出一群竊靈魔，同時激動到近乎變態地大笑著，他說道：“真是可惜，如果不成為主宰，你這隻絨魔就隻能當點心了。”

    此時君舞已經無法閃避，直直撞進了竊靈魔之中，全身僵硬，最終撞上幽冥邪神，然後滾落在齊幕的腳邊。

    君舞猛地睜開眼，他在另一個世界醒來，他發現自己全身**著，躺在一塊冰涼的石板上，手腳都被捆綁，整體呈一個‘大’字，周圍沒有人或者惡魔，隻能感覺到有很濃的血液的腥味。這裏的天空是暗紅色的，沿石板周圍看去，數不盡的屍體橫陳在地上，被無盡的血水浸泡著，他們的舌頭都被拉了出來，長長地掛在嘴上，顯得異常可怖。有的下巴都沒了，也有的臉皮和眼珠都不見了，隻有布滿血液的骨頭咬著自己被拉長的舌頭。難道我已經死了，這裏是地獄嗎？

    君舞大叫：“有人嗎？喂！”可是回應他的隻有自己的回音。

    “夏特，齊幕，你們在嗎？”君舞掙紮著，想要擺脫束縛，可是他感覺自己沒辦法運起靈氣。

    空中落下一滴冰涼的東西，滴落在君舞的臉上，它緩緩地滑下，流過君舞的耳根，流到君舞的脖子上。過了一會，又落下一滴，君舞終於看清了，那是血。

    天空下起了血雨，周圍傳來不安的氣息。浸泡在血水中的屍體慢慢都站起身來，每具屍體都是垂著長長的舌頭，他們索命地怪叫著，向著君舞移動。

    君舞有些焦急，要是沒辦法掙脫，就要被這些鬼東西吃掉了，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恐懼地看著他們走近，看著他們向他伸出血淋淋的手，然後他全身上下都被這些屍體的手覆蓋，他們撕扯著他，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他們想抓住君舞的舌頭，把他的舌頭也拉成那種惡心的模樣。

    君舞死死地閉著嘴，他看見那些僵屍那麽真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帶給他的傷害。他們的指甲抓破君舞的皮膚，撕裂君舞的血肉，君舞的臉也被撕爛。突然，一根手指戳進了君舞的左眼，這痛和血肉被撕裂的痛竟然一樣，那不應該是正確的痛覺，君舞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了這世界的異樣。

    君舞就是這樣越處於危險的境地，越能夠沉著應對的人。他忽然意識到這些傷害並不是真的，這些疼痛都隻是君舞以前疼痛的記憶，他的眼睛從未被傷到過，所以在他的記憶中沒有那樣的痛感，這裏存在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讓人恐懼。君舞調整呼吸，閉上了另一隻眼睛，他心中想著，這一切，都是幻象。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時，眼前已經是另外一片天地。君舞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臉，完好無損，眼睛也還是好好的，果然不出所料。可是，這裏又是哪裏呢？

    君舞環視了周圍，他看見天空布滿了暗紅色的雲層，又濃又厚，無數恐怖的麵孔就藏在那雲層之中。君舞所在的地方是一塊漂浮在天空的石頭，周圍和天上都是許多這樣的碎石，君舞走到邊沿小心往下望去，他驚訝，一望無際的大地上，有黃色的液體正在逐漸上升，淹沒一切，還有許多泡泡不斷地從液體中冒出來，看起來就像是沸騰了一樣。君舞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心中疑問，那正在沸騰冒泡的淺黃色液體是什麽，是燒得滾燙的油嗎？

    君舞腦中思考著對策，而滾燙的油正在迅速地漫上來，情勢迫在眉睫，君舞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看見天空中漂浮著許多破碎的巨大石塊，他不急細想，踩在上麵不停地向上跑。他一邊跑一邊思索，假如這個世界和上一個世界一樣，從這個世界出去了，又會陷入另一個世界，那麽，豈不是永遠沒有盡頭了麽？那麽度過這一關又有何意義？

    這些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麽？難道是真的地獄嗎？不可能，君舞不相信地獄的存在。

    君舞回過神來，回望天空，才發現與那些雲層中巨大的恐怖的麵容已經是咫尺之隔，那些麵容都是雲霧，時聚時散，不停地翻湧變化。

    滾燙的油已經漫到了腳邊，君舞要再上去，就必須要穿過那些惡心恐怖的麵孔。

    再逃下去已經沒有意義，這一切都是假的，君舞再次深呼吸，平靜下來，油已經漫過他的腳踝，世界在那劇痛占據神經的一刻忽然變換，疼痛也瞬間就消失了。

    君舞從一個豎直的深井中醒來，這地方在地麵十幾米以下，看起來是個下水道一樣的地方，君舞看見有淡淡的微光從頂端的井口照下來，照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是舞台劇中探照燈燈光下的演員。他被捆綁在一個砧板上，周圍都是血漿，肉末，像是被什麽沉重的東西砸成這樣的。

    不一會，那些血液和肉末滾動起來，像被煮沸了一般，君舞可以從那血漿中看見無數掙紮著的冤魂。

    在豎井的邊上，黑暗中，一道黑色的鐵門被打開，從那道門裏，漸漸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手中拿著千斤巨錘，而君舞被捆縛著，隻能看著他一步步逼近。

    君舞心中警告著自己，像先前一樣就好，閉上眼睛，冷靜下來，放空腦袋，這一切都會消失，冷靜，冷靜。然而，伴隨咚地一聲巨響，劇痛席卷了君舞的神經，君舞的左腿已經在重擊中化為一灘血水。

    那高大的身影長著一張恐怖的笑臉，他的呼吸很沉重，像是隨時都會窒息死亡，他緩緩說道：“很高興為您服務！”

    接著，他舉起巨錘，又是重重的一錘掄下。

    一錘又一錘，當君舞的身體都已經化為血水，隻剩一顆頭顱，君舞卻仍然還活著，感受著粉身碎骨的劇痛。

    “期待您下次光臨，請慢走！”

    最後一錘，君舞的腦袋像西瓜一樣，在碎裂的那一刻，濺出鮮豔的紅色。

    同時，他又在另一個世界醒來。這次，他被捆縛著，在一個裝著釘子的鐵桶裏，他不知道這裏是哪，他隻是隨意動了一下，然後鐵桶忽然傾斜著倒下，滾動起來，他意識到，他正在沿著一個陡坡向下滾。無數的鐵釘刺入他的身體，劇痛席卷著他的每一股神經，最後，君舞感覺頭頂撞上了堅硬的東西，然後他暈了過去。

    同時，君舞又在另一個世界醒來，根本沒有讓他暫時喘息的機會。同樣地，君舞還是被捆縛著，沒有其他人，也感受不到靈氣的存在。君舞忽然聽見沙沙的聲響，密密麻麻地，聽了都讓人頭皮發麻，他左右一看，無數的蟲子正像潮水一般湧過來。

    很快，他被蟲子淹沒了，他感覺這些蟲子正在齧噬他的皮膚，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當這一批蟲子退去，君舞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他顫抖著，腦海被疼痛和恐懼占據。

    很快，沙沙聲再次響起，另一種蟲子鑽進了君舞的血管和經脈中，在君舞的身體裏爬來爬去，君舞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們的存在，它們在裏麵啃食著，移動著，君舞千瘡百孔。第三次，蟲子們鑽進了君舞的骨頭，第四次，君舞被自身腐爛的蛆蟲完全吞沒……

    君舞再次從另一個世界醒來，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折磨，重複著痛苦，重複著死亡……

    這是一個強大的幻術，這裏的一切都是精神世界，不管我怎麽逃避都是徒勞的，就像一個無盡的夢魘。

    疼痛，這傷害虛假地存在於我的腦海裏，即使我千瘡百孔，我也不會永遠死去，但是，我卻不得不經曆萬般的生死輪回，在各種酷刑中受盡折磨，精神飽受摧殘，是的，這裏就是一個地獄，君舞承認了。

    他似乎明白了那些少年自爆的原因，為什麽他們寧願選擇自爆身亡，也不願意透露任何信息，因為一旦透露了關於幽冥邪神的情報，他們就會在這樣的地獄裏生不如死。

    君舞真的累了，他渴望真實的死亡，渴望永遠地睡去，渴望不會再醒來。

    這是第一百遍，這次，君舞從自己的家裏醒來，是的，在地球上的家。熟悉的房屋，熟悉的氣味，一切都是那麽溫馨，陽光照進屋子，桌上是妹妹然雨萌的可樂和漫畫，廚房裏媽媽燉的菜還在嘶嘶地冒著熱氣，玄關擺放著老爸褪去風塵的皮鞋。君舞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喜悅，他激動地叫道：“媽媽！雨萌，你們在嗎？老爸！”

    沒有人回應，隻有廚房裏水汽的聲音還在繼續。君舞慢慢地走進廚房，輕輕推開門，他在門縫中看見了一具枯骨，他的瞳孔突然擴張，他看見那枯骨穿著媽媽的衣服，圍著媽媽的圍裙，君舞仿佛一下子掉進了黑暗的深淵，他嘴裏著魔一般地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跑上樓，站在然雨萌的房門前，剛想敲門，可是一灘血卻悄悄地從底下的門縫裏流淌出來，他呆住了，眼中布滿了恐懼，他跪在地上，眼淚不住地滴落，他抱著頭，張口想要呐喊，可是心中的那份疼痛幾乎要令他窒息。

    突然間，所有的一切都在腐朽，門把手鏽蝕掉落，木門木地板迅速地在幾秒之內化為爛泥，房屋消失了，天上風雲變幻，君舞在腐朽的風中長跪，這是地獄。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君舞的視線，她如夢似幻，君舞認識她，他淚眼朦朧地看著她，輕喚：“妮娜！”

    妮娜蹲坐在君舞身前，揮舞著白色的大尾巴，湛藍的眼眸中還是那無暇的純真，她靜靜地看著他，像個美麗的天使。

    君舞伸出手想要觸碰妮娜的臉，可是一陣微風掠過，妮娜化作塵埃，隨風消散。君舞又想起了在迷霧荊棘中的一切，妮娜死去時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腦海重現，君舞崩潰了，心中的疚痛將他的精神撕裂。

    世界灰暗了，一切都被冰冷的海水淹沒，君舞飄在深海，散亂的頭發長到了腳踝，胡子長到了胸口，君舞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年，他已經遺忘了呼吸……直到有一天，一隻巨鯨遊在他的身下，巨鯨的嘶鳴在海底回響，從天空往下望去，可以看見它大得像一座島嶼。

    它將君舞托出海麵，於是君舞忽然從僵死中複蘇。君舞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觀察著這個世界，他努力地想要記起所有的事情，但是他絞盡腦汁，腦中隻有空空一片，他明明感覺自己似乎擁有許多美好，可是他記不起來，他慌亂，他哭泣……終於，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隻有一瞬間，那是一個女孩，他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知道她對他非常重要，他寧願為她付出生命和一切。可是，她是誰？她是誰？君舞希望想起來那一幕，但是已經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他感到惶恐和絕望，他的眼淚泛濫，他呐喊著聲嘶力竭。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然小子！不要哭了，然小子，快醒醒。”

    君舞終於想到了她的名字，他欣喜若狂：“桃泠，桃泠！”

    “快點醒過來啊，笨蛋！”君舞恍惚中聽見桃泠的呼喚，然後啪地一聲，君舞感覺臉上一陣火辣，一個巴掌將君舞帶回了原來的世界。

    君舞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記起了所有遺失的記憶，桃泠美麗的容顏就在他的麵前，君舞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黑色明亮的美眸，他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君舞才發現自己還是絨魔的模樣，他被桃泠用雙手捧著。桃泠此時麵色飛紅，嬌羞無限，君舞剛才一直叫著她的名字，尚英，海雲和菩呐咜都聽到了，她尷尬中拍了君舞一巴掌，這才把君舞給打醒了。

    “好久不見！”他又注視著桃泠的眼睛，平靜地對桃泠說。

    尚英用手指敲了敲君舞毛絨絨的小腦袋：“你是傻掉了吧？我們和你分開還沒到一個時辰。”

    “什麽？”君舞驚訝，他已經在那個幻術中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輪回，而在這裏竟然隻是短短一個時辰。君舞見桃泠麵上緋紅，好奇問道：“桃泠，你為什麽臉這麽紅啊？”

    “沒，沒什麽！”桃泠側過臉去看著街口的牌坊。

    君舞甩了甩腦袋，感覺還是有些暈暈沉沉。他又問：“那個幽冥邪神呢？”

    “在這裏呢，阿彌陀佛。”菩呐咜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屍體。君舞看見菩呐咜被燒壞的褲子已經換成了新的，他手中拿著君舞讓他去買的幾根麻繩。

    君舞跳下桃泠的雙手，化作人形。君舞的旁邊，齊幕和夏特倒在地上，都是昏迷狀態，但是君舞能感受到他們的靈氣，他去探了探鼻息，發現他們呼吸均勻，身體應該並無大礙。

    另一邊，六具屍體陳列著，其中五人是那群自殺沒有成功的少年，君舞打算將他們捆回去審問的，但現在看來，菩呐咜買來的繩子已經用不到了，另外一具屍體就是那個自稱幽冥邪神的人，他沒有任何外傷，死的莫名奇妙。君舞充滿了疑惑，他問周圍的幾人：“發生了什麽？”

    桃泠保持沉默，尚英上前說：“我們和你分開之後，桃泠兒察覺到你的靈氣突然變得很微弱，所以我們就又返回來了。然後，到這裏之後，我們看見齊幕一動不動地站著，夏冬倒在地上，你也變成了絨魔躺在地上，跟死了似的。然後菩呐咜盤腿打坐，雙手合十，念出一個咒語，將那個壞蛋的幾隻竊靈魔瞬間就驅散了。沒想到菩呐咜的驅魔法術這麽厲害，本萌妹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君舞又疑惑地問：“那幽冥邪神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死掉？”

    “這個我也不明白。”

    “菩呐咜，你的法術有殺人的效果嗎？”君舞回頭問道。

    “沒……沒有啊，阿彌陀佛，那個人為什麽會死我也不知道，我絕對沒有殺他，阿彌陀佛。”

    這時，一顆太陽鑽出雲層，光芒將長街上所有東西的影子都拉得很長，很詭異，君舞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結束，也許，這隻是噩夢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