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居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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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存在狗屎運嗎?
以前存不存在終衡不知道,但現在音箱裏的話卻讓他忍不住想要說一句話:
我去年買了個表!
“不好,那家夥沒暈!”從裏屋剛剛走到大堂的井田驚呼。
熊誌所在的位置本來就比較靠裏,距離井田最遠,而且先前黑燈的時候,一個無意的舉措居然救了他一命。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眾混混抓瞎,極度的驚慌讓其中的幾個碰到什麽都以為是鬼,然後一通好打,而熊誌赫然又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他被椅子拌了一跤摔倒在地,他的腿又把一個驚慌失措的混混絆倒了,不偏不倚地撲在他的身上,然後拳頭就雨點般地砸下來了。
麵對一頓暴打,多年積累下來的老道打架經驗讓熊誌條件反射般地用雙臂護住了頭部,兩隻張開的手窩起,將耳朵恰好捂住。
離得遠,捂耳朵,又是因為趴下避開了大部分的音波,各種陰差陽錯中熊誌竟然作出了一套效果不輸職業士兵的規避震撼彈的防備工作。這使得他沒給震得不省人事,隻是感覺腦袋懵了一下,不過數秒便恢複了意識。
模糊的視線中仍然是一片黑暗,但先前可怕的女鬼似乎不在了,嘈雜的小弟們的亂喊亂叫聲也沒了,隻剩下門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偶爾不知道是哪個地上躺著的倒黴蛋發出的呻吟。
“轟!”
又是一聲爆炸,不過不是井田扔在廁所裏的硝基四唑銅胺,而是天空劃過的一道驚雷,讓熊誌不禁一個激靈:
不用去思考現在的情況,因為是個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憑借著直覺和對酒吧結構的熟悉,熊誌摸著有些眩暈的腦袋,愣是摸黑來到了大門前,摸開門鎖,一瘸一拐地衝入了雨夜。
“博士,這怎麽辦,要不要阻止他?!”從小倩的視角那看見了這一切的終衡焦急地問。
說實話,別說熊誌現在殘血狀態,就是全盛狀態,眾人想阻止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單是隱身的tx上去拌一腳再補一電棍就足夠了。
可那樣,接下來的後果呢?
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不留下證據,這樣做勢必會留下能夠被警方找出的證據,比如傷痕。就算背後有所謂的“鬧鬼”轉移視線,可無疑突破了底線:
雖然一直在裝鬼,但眾人可從來沒讓“鬼”留下任何實質的痕跡。
“都別動手,不然會留下證據。”艾科學一如既往地冷靜“給他身上放個機械蜂,那東西自帶微型定位器,然後我們跟上去!”
“明白!”
tx悄悄跟了上去,將一隻機械蜂輕輕放在了熊誌的背上。
雨下得很大,被風吹著打在臉上都會有微微地痛感,熊誌完全沒有意識到後背上多出來的轉瞬即逝的碰觸感。
“博士,接下來怎麽辦?”完全沒料到這個插曲的井田走出酒吧,站在一片狼藉的門口問。
離製造震蕩爆炸還不過一分鍾,但周圍民居能亮的燈幾乎都亮了,已經有個別膽子大的人走出房子拿著手電筒來探查了,遠處,“味兒捂味兒捂”的警笛聲也開始在雨夜中回蕩。
“還用問,先撤,然後跟上去,找機會動手!”趙誠搶著說“警察快來了,再不撤找死啊!”
……
五菱宏光車在雨幕中緩慢地行駛著,趙誠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一個箭頭正在約莫位是於眾人一公裏外的路上移動著——剛才,熊誌找上了一輛停在對麵屋簷下的摩托車,連雨衣都顧不得找就騎上車跑了。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個結果,若是其他混混跑了,也就罷了,可眾人這麽多天的行動完全都是繞著熊誌這條大魚轉的,他要跑了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所以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四人也會窮追不舍。
終衡:怎麽辦?是殺還是喊人抓?
艾科學:先跟著,雨這麽大,他那車跑得再快也跑不過我們。看這家夥要做什麽了,如果他去自首,那咱就讓他多活幾天,如果他想跑,那我們恐怕就得作最壞的打算了。
聽到這話,三人不禁咽了口唾沫。
“博士,就沒有其它的辦法嗎?”終衡遲疑了一下,問。
“沒有!”
……
走上國道,駛出市區,再轉入偏僻的甚至地圖上都沒有的鄉下小道,大概一小時後,代表熊誌的點停下了。
眾人開著車悄悄地靠近,發現他停下的地方是一個已經廢棄的自然村。
村子約莫十幾戶人家,坐落於一片荒草之中,周圍可以看出曾經是田地,但已經撂荒多時了。每一件屋子很破舊,普遍隻有一層高,暗紅色的磚頭牆上刷著的還能依稀看見的“xx大革命萬歲”、“一胎不紮,全家該殺”等標語,也不知廢棄多少年了,它們那被劃過的閃電帶來的光亮照出的舞動扭曲的怪影,配合村口一棵歪斜的早已枯死的樹更顯猙獰。
嗯,恐怖片裏鬧鬼的鬼村一般都是這種地方。
村裏村外,一大堆就連收破爛的也看不上的雜物垃圾隨意堆放著:廢舊的農具,敵敵畏瓶子,幹草樹枝,破塑料袋,碎釘子碎木板……
好在這個小村子雖然廢棄,但還有一條車子勉強能走的土路進出,在井田這位老司機的驅動下,五菱宏光車小心翼翼地駛了過去,在距離熊誌停放摩托車二十米的地方——往前數去第三間房屋的屋簷下。
“這地方陰森森的,這家夥想幹嘛?”看著周圍的環境,膽小的趙誠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tx,悄悄過去看看……”
……
誰也不曾想到,這廢棄的村子,竟然是熊誌為自己留下的一條後路,裏麵藏有這些年他跟王坤奎一起混社會賺取的贓款。
黑道上混的,雖然當麵問起都不願意承認,但是潛意識裏都知道,這條路走到底的沒有幾個人,而且自己百分之九十九不是那幾個之一。所以大多數混得久了,有些江湖經驗的人都會在還沒出事的時候給自己在江湖外找條後路,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作準備。
王坤奎這個有文化的想著搖身變成生意人洗白上岸,熊誌這個沒文化的則想著賺夠了卷錢找個偏僻地方躲起來,在老婆孩子熱炕頭,又有一些本錢做後盾,談不上好也算不上壞的生活中過完餘生。
這個計劃在他剛跟著表哥混的時候就開始實施了,除了現在還在服刑的王坤奎,誰也不知道。
當初,他拜托王坤奎找到了這地處偏僻的破村子,一點一滴地將自己賺的贓款運進來,藏在床底下的一塊地磚下的保險箱裏。
總數大約有200萬。
“等雨停了以後,我就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難道,真的是那倆下賤娘們兒……”
嘀咕著,拿出一個沾滿灰塵的編織袋,熊誌推開床,搬開地磚,將紮成捆的錢一把一把地往裏麵裝。一邊裝錢,一邊心有餘悸地回頭望著背後,一米九多,強壯的熊誌抖得如幼稚園裏怕黑的小姑娘,生怕後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也許以前他還相信“鬼怕惡人”的說法,這信仰也支持他沒心沒肺地過了這麽多年,可現在親眼“見鬼”的熊誌再也抬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了:猙獰的女鬼,眨眼間“全滅”的弟兄,突如其來的爆炸……每一個,都絕非他的綿薄之力所能抗衡!
現在的熊誌,用一句話形容,那便是恨不得回到娘胎裏去,什麽黑道往事,發財大夢,一統江湖統統都沒了,他僅存的如狂風中的燭火的希望,便是那些髒東西別再纏著自己了,平平安安地了卻殘生。
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院外,天更黑了,雨更大了,風也更強了,發出瘮人的“嗚嗚”地哀嚎,在偏僻無人的山野間回蕩。破爛的門窗被吹得來回晃動,一陣“啪嗒啪嗒”地亂響。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雪白的閃電劃空而過,將破敗的小樓的陰影照得猙獰,在瞬間的閃爍中如幽冥中的鬼府。
將大地都震得也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的轟天雷聲中,大作的狂風將屋門吹開,來回晃蕩著發出腐朽木頭摩擦的“吱呀”刺耳聲。
“誰?!”
回過頭去,什麽也沒有發現。
“哦,是風啊,嚇我一跳。”熊誌輕撫著胸口鬆了口氣,剛才的驚雷著實把他嚇得不輕,眨眼間加速跳動的心髒幾乎都要從嘴裏蹦出來了,現在緩過來了仍有一點微微地絞痛殘留。
“哎,老了。”
哀歎一聲,裝錢的工作恢複。
電閃雷鳴中,風與雷,愈發地狂暴了。
接下來該去哪呢?
熊誌一邊幹活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他計劃先跑到桂省邊境,找個蛇頭偷渡出去,再花個幾萬在那頭找個老婆,最後利用剩下的錢做些小買賣,以度殘生。
越南妞,聽說都挺火辣的,到時候……
沉浸在讓他的恐懼稍稍減輕了一點,各種姿勢的意淫中的熊誌突然感到後脖頸子一涼,似乎是有什麽金屬物件貼在了那兒,濕漉漉地還向下淌著水滴。
“什麽東西?!”
熊誌的手摸向了腰間,那裏是他的另一個底牌——一把54式手槍,王坤奎留給他的。
來不及拔出槍來,他隻覺得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