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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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行必有妖!
    王座上,闔眼休憩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微微垂視的下方,看到來人他也不驚,或者是對方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中。
    幾排魔兵魚貫而入,將來人包圍,長矛相指,而待看清方才闖進去的人是誰時,表情愣了愣,不知該如何是好。
    惡靈王擺了擺手,“還不滾下去。”
    一瞬間,魔兵又如潮水般褪去,殿內隻餘二人。
    惡靈王看著對方手裏的劍,眸光暗了暗,“怎麽了這是?氣勢衝衝的。”
    而祭禰也不跟他廢話直言,“小兮呢?”
    “哦,原來那個凡人小姑娘。”惡靈王語露迷惑,“她不在是凡界嘛,尋我做什麽?”
    “氏澤,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說過,她是我的底線,誰動她就得死!”玄天劍似乎察覺到主人的情緒,發出陣陣的低吟,殿內的溫度宛如被冰雪凍住了般,而那雙紫眸就這樣平靜地看著上方,一張薄唇如染了血般的猩紅,三千銀絲垂立在身後。
    明明他沒有任何表情,但卻比任何表情還要恐怖。
    惡靈王仿佛從他眼神裏看到了嗜血的陰霾,而這樣的祭禰才是他最為熟悉,當年一身血衣,幽魂怨靈,他也不過是這般平靜無息,仿佛沒有什麽能擾動他的情緒,也仿佛他眼裏看到的都是死物。
    上次一見他以為他變了,變了卻也沒變,熟悉的他是回來了,可這次那般眼神卻對著自己。
    氏澤問,“包括我?”
    祭禰答,“對,包括你。”
    “祭禰,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氏澤還是那般言笑晏晏,隻是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無視他的嘲諷,祭禰淡淡的敘述,“是你違背了承諾。”
    氏澤動了怒氣,“和我一起征服這三界難道不好嗎?像之前那樣。”
    祭禰無動於衷,甚至歎了口氣,“氏澤,我劍下所指的從來都不是權力,或許是可以像之前那樣行屍走肉的活著,但是如今我有我想過的生活。”
    氏澤冷聲嗤笑,“她為人,你為妖,人妖殊途你認為會有好結果?”
    祭禰挑著唇,姿態玩世不恭,“誰知道呢,但就想試一試。”
    氏澤眸光一寒,一字一句砸了下來,“那若她死了呢?”
    祭禰與他對視,眼裏是不可摧毀的執念,“她若下了黃泉,我便從黃泉將她撈回來。”
    話裏話外都沒有和他一同征伐三界的想法。
    惡靈王低低而笑,殺意畢露,“那你就去黃泉找她吧,興許這會你趕去還能在她未投胎之前追上她。”
    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經把人給殺了。
    然而對方並沒有露出想象中的怒意,甚至表情連一絲變化都未有,他正疑惑時,就見對方抬起右手,無名指上的同心玉迎著他的視線,“它告訴我她還沒有死。”
    氏澤的臉上並沒有謊言被戳破的訕然,暗紅的眸子狂狷而又張揚,死死盯著祭禰一會,然後啟唇,“去把人帶過來。”
    空蕩蕩的大殿內就他和祭禰二人,魔兵又被他驅退在外,而這句話顯然不可能是對祭禰說的,所以……
    隻見他話音剛落,王座後閃過一道影子,冷肅的聲音道了聲‘是’,便閃身離去。
    沒多久,影子又悄無聲息地落在氏澤身後,與離開時一樣,隻有他一人,影子附在男人耳邊不知說些什麽,而男人的臉色也驟然變得陰鬱起來。
    “他人現在在哪兒?”
    影子低垂的頭搖了搖,表示不知道。
    氏澤怒斥,“廢物!”
    影子的頭垂的更低了。
    下方的祭禰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從氏澤的表情,他也能推測一二,眉微沉,紫眸裏暗波洶湧,握著玄天劍的手指也緊了幾分,“怎麽?別告訴我之言不見了。”
    氏澤略顯詫異的看向他,“你知道人是在之言手中?”
    他的表情反倒讓祭禰眉皺的更深了,心裏沒來的一種緊張感。
    闞新夏說小兮是被之言帶走的,那麽背後屬意的人是誰顯而易見,而前者的實力為何大漲也就有了解釋。
    魔界的事一完,表示著以後三界的事與他再無關係,他知道氏澤會心有不甘,他也以為對方會對他所說的話有所顧忌,可是沒想到他還是將主意打在了小兮的身上。
    三千萬年不見,不僅是自己其實連他也變了,複仇的火焰將他整個人吞滅,自己已經看不透他了,就如他這次回歸,意圖昭然,籌謀良久,一切也是唾手可得,有沒有他祭禰結果都是一樣,不知他為何還要糾結於此。
    畢竟早已不是三千萬年前了。
    嚐過感情的滋味哪裏還舍得放手?他的心中的陰暗早在遇見小姑娘時一點一點會被驅散。
    他活在當下,隻是氏澤還在執著過往。
    沒有誰對誰錯,隻有他的心已經安定下來。
    可是依氏澤的反應來看,之言所作他並不知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去找過闞新夏。”
    “所以是你殺的她?”影子回來時已經告訴他闞新夏死了。
    祭禰不答反問,“符令被奪內丹的那件事是你讓她這麽做的?”
    氏澤道,“我隻讓她有這個實力報仇而已。”
    話中之意就是闞新夏奪走符令內丹,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思。
    可是若不是他的緣故,闞新夏也不會得手,這件事如果說闞新夏是主謀,那麽氏澤便是幫凶。
    當然氏澤也不會在乎幫凶二字,他本就不是個善人。
    “那就可惜了符令的內丹又易了主。”話裏說著可惜但祭禰的語氣完全沒有可惜的意思。
    一句話也解釋了所有的疑問。
    惡靈王暗罵一聲該死,說來他也有許久沒見到之言了,這幾天忙著處理魔界的事,卻將他給忘了,出了漏子。
    身邊隱藏了一個不簡單的人,這樣的感覺讓氏澤憤怒的想要殺人。
    氣氛正陷入凝滯時,殿外出現了一些動靜,一魔兵匆匆入殿。
    “稟吾王,外麵有人求見,說是帶口信的。”
    氏澤眯了眯眸子,看不清情緒,“讓他進來。”
    隨後一青衣布衫的男人走了進去。
    氏澤的眸光打量著下方,“你要見本王?”
    換做常人被氏澤這樣的目光打量多少會露出敬畏的神情,而這人卻是不卑不亢,“有位叫之言的公子讓我帶話,說是請惡靈王和祭禰大人去九幽淵一趟,屆時二位自會解答二位的疑問。”
    氏澤和祭禰同時偏頭,視線相對。
    九幽淵,這是一個極具神秘且令六界都為之恐怖的地方,沒有人敢踏足,傳說九幽淵自盤古開天辟地時便存在,深淵下是一眼看不盡的黑暗,沒有知道九幽淵到底有多深,但卻能感受到那種吞噬生命的力量。
    有人說九幽淵下堆滿了皚皚白骨,也有人說九幽淵下是另一方幻境。
    曾經也有些不知死活的六界中人想去探尋九幽淵,後來無一人生還,這其中不乏突破神境的,種種傳說也讓九幽淵越來越恐怖,甚至它的周圍都無活物敢出現。
    連凶獸都不敢踏足的地方,它的凶險可想而知。
    但這其中也有例外。
    比如氏澤他就是那個地方爬起,也是他曾經隕落的地方,直到現在他都不敢回憶,尋不透的黑暗,是痛苦與絕望的誘惑。
    看著數丈遠的斷壁深淵,祭禰問向旁邊的男人,“凶險嗎?”
    氏澤勉強扯出一絲笑,“它無法勾起你的好奇。”
    從這裏爬出來經曆和付出的絕對是祭禰想象不到的,一時他的心中有些複雜。
    氏澤環視了一下四周,厲聲道,“人已經到了,難不成還讓本王請你出來。”
    “惡靈王的脾氣還是那麽的急躁。”之言的身影他們的背後的方向走了出來。
    祭禰看到他一人,臉色沉了下來,“小兮呢?”
    之言古怪一笑,“急什麽。”
    “我倒是小看了你。”氏澤的語氣不知道是誇讚還是諷刺。
    “惡靈王應該對這個地方很熟悉吧?”
    暗紅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淩厲的光,氏澤似笑非笑,“這就是你要為我解答的答案?”
    視線掃過氏澤看著那還有幾步就可以看到的深淵,“不知這九幽淵下麵的境況如何,是不是如傳聞般那麽凶險?”
    “你可以去試試。”
    祭禰語氣不耐道,“你讓我們來這兒就是說這些有的沒的?”
    之言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撕破喉嚨的般的笑聲,令周圍顯得越發陰森恐怖,“相當年你們二位可是風光無限啊。”
    祭禰譏誚道,“怕是你不會想去嚐試。”
    “被族人虐待,世道嫌惡的滋味我的確不想嚐試。”
    祭禰臉色一變,手中玄天劍的寒氣肉眼可見,就差破空而出了。
    氏澤嗤笑,挑釁道,“怎麽?想像當年弑殺族人那樣殺了我。”
    “我最後悔的莫過於此,饒了你一命。”
    “我最後問你一次小兮在哪兒?”
    之言仿佛沒聽到他的殺意,“你還真是緊張她,隻可惜這世道再一次嫌惡你,失去摯愛的滋味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能不能承受,我看的出她對你的感情不淺啊,不過人生不過百年,說不定轉眼間就給你忘了呢。”
    語氣到最後竟有些可憐祭禰的意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