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恃強淩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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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別墅。

    房間裏,盈盈安穩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頸部纏繞著一圈圈雪白繃帶。

    窗戶旁一個高挑的身影手環在胸前,倚著牆,麵無表情地看著窗戶外。

    房間門開了,一個有著綠短發,長著胡茬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盈盈,目光很快就移開,徑直朝窗戶旁的紫發女走去。

    “盈盈沒事吧?”男人問道。

    “我沒事,盈盈就沒事。”紫發女頭也不回說道。

    男人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根煙來點燃,叼在嘴裏,說道:“你太魯莽了,昨晚那種情況本就不應該讓她出去。”

    麵對男人頗為語重心長的話,紫發女用手摩擦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在想,要不要將盈盈昨晚的記憶除掉。”

    “最好不要!”男人幾乎是下一刻就斬釘截鐵道,“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了,到時候會很麻煩。”

    “那就殺了!”紫發女也回答得直接幹脆,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裏是錦陽,我們的行事要小心謹慎,不要驚動了那些人。”男人勸道。

    紫發女依舊摩擦著下巴,似乎在慎重思考,突然眼角一個身影闖了進來,從窗戶往下看可以清楚地看見,一個紅發少年輕鬆翻過圍牆的場景。

    “紅發小子?他還敢來。”紫發女有些微怒,扭頭對男人道:“李竹,盈盈你照顧一下,我去去就來。”

    被叫李竹的男人點點頭,目視著紫發女氣勢凜然地離開。

    謝炎一覺醒來匆匆梳洗了一番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不知道盈盈怎麽樣了,昨晚自己滿腦子都在想著她,想著想著入睡後還做了個噩夢,盈盈說再也不要見到自己。什麽朋友,什麽夥伴,這些遐想都變成了炮灰。

    脫落的兩顆獠牙處早上醒來又重新長出來兩顆牙齒,就像斷了尾巴的壁虎,能很快長出新的尾巴一樣。

    謝炎是個怪胎,無論什麽傷都能以驚人的速度回複,有時候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自我恢複能力。

    草坪還是跟上次一樣,那堆石頭在,樹下的坑在,行走過的足跡在,唯獨大黑狗不在。

    那條死狗呢?怎麽沒像上次那樣撲來?謝炎有些失落。

    他抬起頭默默注視著盈盈所在房間的窗戶,還是老辦法,當他身體壓低,膝蓋彎下,正想起跳之時,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就是謝炎?”

    聲音響起很突然,謝炎能確定在之前沒有發現任何人靠近,自從遇到山水間那幫人之後,強者一個一個出現。

    謝炎猛地轉身,立即向後退開三步才去認清來人。

    此人一頭橙色短發,身材適中,給人一種靈巧的感覺,用一種專注的眼神認真地看著謝炎,臉上泛著酡紅,身上一股酒臭味。

    見謝炎擺出一副警惕的狀態,忍俊不禁道:“我長得很可怕嗎?”

    雖然對方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但是看得出很危險。他是誰?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橙發男人像是猜出自己的想法一樣回答:“哦,我叫蔡則靈,盈盈跟我提起過你。”

    是盈盈!眼前這個實力高深莫測的男人是盈盈的家人嗎?

    蔡則靈突然眸光一沉,雖然現場隻有他們兩人,還是生怕被人聽見壓低聲音,嚴肅道:“別把動靜鬧大,悄悄地走,因為你是盈盈唯一的朋友我才好心提醒你,那女人不好惹。”

    那女人?紫發女?

    “就是長著一頭紫發的女人,她給自己取了個很俗的名字,**娜。”蔡則靈每次都像看穿了謝炎的想法一樣道明。

    這個人好像非敵非友,管他是什麽人,隻要不是敵人就行。

    “謝謝你的好意,抱歉,我不打算走。”見不到人他是不會走的。

    蔡則靈裝出來的嚴肅一掃而空,氣急敗壞道:“你……不識趣的臭小鬼,都說了春娜那女人不好惹……”

    嘩!一股冰寒的氣流襲來,蔡則靈頓時大感背脊發涼,全身汗毛根根豎起,他不是在為自己害怕,而是謝炎,畢竟他是盈盈唯一的朋友。可是今天看來他是走不了了。

    與昨晚一致的凜然氣息,是蔡則靈口中**娜的紫發女,正用一種充滿不屑、冷冽、殺意和傲氣的眼神看著謝炎。

    謝炎心中生出從未有過的恐懼,因為觸及對方的目光他才明白,自己是多麽的弱小,不遇到這些人,他的眼光會永遠停留在小小的錦陽城,或許在錦陽城他是強大的,但是相比這世界上的強者,他是多麽微不足道。

    令人充滿畏懼,冰冷的聲音幽幽傳來:“紅發小子,記得我警告過你,別試圖出現在盈盈麵前,否則,會死!”

    同樣的話語,今天在春娜口中說出來又狠絕了幾分,仿佛說這種話是家常便飯,殺一個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這就是屬於強者的傲骨,隻有足夠強大才有資格說這種話。

    這無疑又讓謝炎明白一個道理,恃強淩弱!強者生來就可以欺負弱者,甚至剝奪弱者的生命。

    謝炎本來想說,在沒見到盈盈之前他不打算走,轉念一想,紫發女不是蔡則靈,再以那種語氣和態度說話恐怕行不通。

    如果蔡則靈知道自己居然被小看,一口血得噴死。

    “對不起。”謝炎單膝跪倒在地,今天之前他可從沒想過有下跪的一天,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的膝下同樣有男人的尊嚴,但是為了盈盈,在所不辭。

    一旁的蔡則靈目瞪口呆,他可是明白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麽,沒有吭聲,靜觀其變。春娜是謝炎惹不起的女人,他同樣惹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你對盈盈所造成的傷害?”春娜戾氣十足,冷哼了一聲,“想見盈盈,癡心妄想!”

    還沒等謝炎反應過來,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驚人的速度朝前飛去,緊貼著草地,讓原本完好的褲管生生割破,膝下青草飛射,帶起泥土與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