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招呼的代價是挨了一頓毒揍，念桑下手可不敢有絲毫猶豫，身為太守，他知道像這些天天在刀尖上打滾的使徒候選人有多可怕，這些人殺戮重，動不動就是徒手碎屍，即使還是半大的孩子也小瞧不得。

    他下手那叫一個狠，被打的人那叫一個慘。

    何已辛、周自橫分別被打飛了七顆和八顆牙齒，咬著滿口碎牙、血和泥土，爬起來無數次，在他們腦海裏沒有“輸”這個字，輸對應的是死，他們不想死。

    沒想到兩個半大的小孩有打不死的小強精神，這等毅力也是絕了，今天遇到自己算他們倒黴，他念桑是什麽人？毅力也不賴啊。

    “初次見麵，我是首席太守念桑，剛才那三個美女看見了？人走都走遠了表演給誰看啊！還害我留給她們一個打小孩的壞印象，這賬怎麽算？”

    “得得得，別這麽看著我。小小年紀就想著英雄救美……是是是，我是想偷窺來著，不過偷窺也是光明正大地偷窺，管得著嘛！”

    “什麽深仇大恨非要置我於死地？殺不死我不罷休了。”

    “老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你們肮髒齷蹉無恥下流，毛還沒長齊就跟老子搶女人，哼！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是誰，周自橫、何……什麽什麽的。”說不出名字，念桑尷尬地撓撓頭，“算了，放你們一條生路也行，以後別來招惹我，拜拜，明天見。”

    地上兩個人聽著念桑喋喋不休半天，渾身都是血，一聲都吭不了，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嘶——下手還挺重。”念桑轉動肩膀，揮舞拳頭，又捂了捂肚子，再次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掉頭走去。

    因為有何已辛在身邊，周自橫心裏踏踏實實的，何已辛的心卻在抽搐，他們現在誰都不能動彈分毫，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讓他們馬上去死，明天的培訓不會因為他們的重傷而暫停，拚死活到現在不容易，想到明天就是死期，他不甘心。

    “已……辛……”周自橫艱難地說著，“就……這樣……結束了……”

    是啊，垂死掙紮終於結束了，也算是解脫吧。何已辛覺得，如果有下輩子，他寧願做一條狗，也不要擁有一副貴族血脈的身體。

    周自橫看著天空和樹間嘰嘰喳喳的鳥兒，羨慕不已，“下輩子……我要做……鳥，已辛呢？”

    “我要做十輩子狗。”何已辛很快速也很自然地回答，並不像周自橫那樣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周自橫愣了好一會兒，道：“那我也做……狗。”

    談話結束，有人正在朝他們走過來，雖然做好了立刻死去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麽快，他們的視線都被血弄得有點模糊了，隻知道有個人正站在旁邊看著他們。

    “如果放著你們不管，很快就會沒命的吧？那我不是間接殺人？真麻煩。”

    這個聲音，是念桑，他又回來了。

    念桑分別把兩顆藥丸塞到二人嘴裏，驅動氣體包裹他們全身，為其治療。

    第二天，他真來了。

    第三天，他也來了。

    第四天……

    第五天……

    麵對何已辛和周自橫的連番進攻，念桑不厭其煩地周旋，每次安然無恙的都是自己，有幾次打架被三女看到，他總是嚇到怔怔愣愣，也不知道在乎哪個女人。

    總之，一回生二回熟，何已辛兩人每次與人廝殺過後基本上都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去到那裏，念桑看他們可憐，又總會花費藥物和力氣為他們治療，長此以往……

    時間將兩人心裏的倔強都磨平了，是念桑讓他們首次放下內心的戒備，是念桑讓他們看到地獄中的那縷曙光，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中尋找到一絲快樂。

    “我說你們，每次來見我就不能別帶著傷來嗎？給，這是今天的藥。”念桑萬分嫌棄地甩去兩顆墨綠色藥丸。

    “你每天給我們吃的都是什麽？好難吃！”周自橫表情很痛苦地在嘴裏咀嚼，這些藥吞到肚子裏見效很快，渾身暖融融的，還發麻發癢，小一點的傷口很快愈合了，嚴重的傷也能得到溫養，加上貴族天生的超強恢複能力，第二天會精神百倍，達到最佳狀態。雖然好處多多，就是難以下咽。

    何已辛的表情就好多了，好像吃的不是藥，而是一塊美味的糖果。

    “嘿！還嫌棄了，都是我自己種的藥，不要還我。”

    “那可能得明天拉還給你了。”周自橫咽下嘴裏的東西，感覺身體好多了。

    “嘿你個臭小子！”念桑輪著胳膊，人還沒打成，聽何已辛這麽急切地說道：

    “噓，她們來了，藏好。”

    她們當然就是山水間的三大美女，夢雪欠、閱女還有綠女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何已辛也跟著念桑偷窺經過這條路的女人們。看誰？當然是看三人中最最引人注目的閱女了，夢雪欠氣質最好，可是看不到臉，而綠仙的光輝被閱女遮擋了。

    等到女人們走遠了，周自橫才弱弱地對著還在遠眺的兩人說了句，“你們在看誰？”

    此言一出，念桑、何已辛皆是心神劇震。

    “喲~小何，你在看誰呢？”念桑歡快地拍著何已辛的腦袋，哈哈大笑。

    何已辛瞅都沒瞅他一眼大步走開，“關你屁事！”

    “怎麽不關我事了？你要是看了我的女人我跟你急！”

    此時此刻，周自橫心裏隻想著一個人的名字，於是就脫口而出了，“我在看閱女！”

    念桑急忙湊過來摟住他，嗬嗬傻笑，“聰明的男人，看閱女就對了。”

    當時聽到這段對話的何已辛知道，周自橫喜歡上了最吸引人的閱女，而念桑一直看著的人不是閱女，同時他也明白，以後女人們經過這條路時他所注意的對象不能再是閱女了。他雖然也幻想過抱得美人歸，但僅僅是幻想罷了，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即將到來的生死戰，生死戰場上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好好活著，自橫。

    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下定決心放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