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破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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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炎嚇得怔怔愣愣,一時竟忘記言語,很久才憋出這麽一句話,“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為什麽我的性命牽係著太陽族的命運。”
老頭一愣,是啊。
他沒回答,現在也不能回答,他道:“魂石的確是不詳之物,但是現在這個魂石小瓶隻有你能使用,我當年還是喬白虹的時候,用了自己的精血培養了它五萬年,除了喬白虹的血脈,其他人基本不可能掀得開那片蓋子。而且,魂石小瓶對你有用處,你想想盈盈,一般靈魂狀態的人最多隻能存活三天,而她堅持了十年,可見其背後之人的強大,但是,再強大也應該有個極限,盈盈的靈魂狀態或許已經到了那個極限。”
魂石封存靈魂,盈盈的現狀就是一具靈魂,隨時都有可能消散,謝炎從何已辛那提前得知消息,再次被提及,心裏還是很不好受。
不對啊,扯遠了!
還沒等謝炎出聲,攤主老頭急忙又道:“這些年我也看開了很多,隻要年輕人能讓戰爭有個結局就行了,這也是你父親的願望。”
“就不能讓別人接管?我還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沒那麽大公無私。”
“估計不行,你就放心吧謝炎,到時候老頭輔佐你。”
被繞進去了,謝炎額頭上開始冒黑線,他對攤主老頭是自己祖宗的事絲毫不驚訝,莫樞肯定見過他,而且他也不相信有人能把喬白虹的故事編得那麽精彩,有條有理,雖然有理無據,但是也沒從中找到一絲不妥,這就足夠了。
“老頭,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就不想知道盈盈的身世?”
“想!”莫樞給謝炎講述的是有關於自己的那部分往事,對盈盈卻隻字不提,之前去風雲壁他已經猜到了,就是不知道盈盈現在去哪了,他更關心這個。
攤主老頭心裏小小埋怨了他一下,罵了句有異性沒人性,才將盈盈的事說了出來,並且看穿謝炎心思般表示不清楚盈盈的去向。
“你還是沒回答!”謝炎很不耐煩。
攤主老頭妥協道:“等你讓戰爭真的有個了結,老頭一切都告訴你。”
謝炎久久看著他,最後爆了一句:“誰稀罕!”
“本來是要你滅了雪花所有人,念在你那小女友也是雪花的份上才減去這一條的,還不知道感激!”
“老頭不是我說你,你現在已經不是喬白虹了,用攤主老頭的身體還能做什麽?連最起碼的太陽之力都沒有,還不要臉不要皮……”
攤主老頭一拳頭抄在謝炎頭上。
“老頭你幹嘛又打我?很痛誒!”
“叫你這麽跟老頭子說話!”
攤主老頭說不說就是不說,他對這件事情似乎達到嚴重的強迫程度,隻要謝炎不給這場戰爭劃上句號,他就打算打死不說。
謝炎也不是鐵石心腸,老頭已經明確表示過如果自己不接管山水間,等同於讓他們自生自滅,而且雪花對當年被滅族的恨之深,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如果能在自己手中讓千萬年來硝煙不斷的戰爭做個了結,他很願意這麽做。反之,他將是山水間和太陽族的罪人。
重擔突然落到肩上,謝炎拒絕了攤主老頭所謂的輔佐,戰爭之所以會持續不斷,很大的原因是喬白虹和蘇千秋兩人的死磕,如果再讓他插足,後果不堪設想。
後來謝炎也曾經這麽問過攤主老頭,“你是因為知道我是誰才對我那麽好的吧?”
而攤主老頭的回答無疑就是:“當然,我憑什麽對一個外人好?”
哼哼,果然是親祖宗!
送走了老子,來了個祖宗,謝炎在大起大伏的情緒中悟出了一個道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就像他要接管山水間一樣,戰爭的走向同樣有無限種可能。攤主老頭的妥協無疑不再讓戰爭火上澆油,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讓它盡量往好的方向發展,比如說……太陽和雪花和平相處。看似很困難,有誌者、事竟成。
謝炎感到無盡的落寞,雖然身邊有攤主老頭,但是這種落寞深深影響著他。
盈盈,你到底在哪裏?
謝炎故地重遊,再次來到一眾雪花們曾經居住過的別墅,尋覓盈盈留下的痕跡。無一例外,靈魂狀態的盈盈沒留下任何氣息,至於痕跡,時間都過去了那麽久,再多的痕跡也有消失的那天。
盈盈房間的那個窗戶的玻璃上,曾經被自己用石頭砸過的痕跡還在,裂痕像蜘蛛網一樣,整塊玻璃看起來一碰就碎。
記得上次來還在床上找到幾根頭發,他看了看,頭發還在。抱著僥幸的心理,拈起一根頭發絲,掀開沒有絲毫阻力的薄片蓋子,將發絲靠近瓶口。如果盈盈不是靈魂,那麽發絲就不會被吸進去。
可是……
發絲在還沒真正靠近瓶口時,隔得老遠就被吸進瓶子,在瓶內化為七彩的光點,其餘落在床上的發絲也開始晃動,謝炎立即將蓋子蓋上,心裏說不出地難受,不斷告訴自己即使真的如此也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盈盈失蹤會不會因為此事呢?看得出盈盈對春娜很重要,春娜不可能不管她,既然當初選擇了那麽做,一定會想到一切的弊端和解決的辦法。
謝炎不擔心盈盈在他們手上的安危,他擔心的是盈盈的記憶是否會被動手腳,十年前山崖上也是,丟失的記憶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要是他們相處的全部記憶都沒了怎麽辦?他要再次失去盈盈了。
盈盈,你到底在哪裏啊?
……
風雲壁,囚樓地下實驗室。
地道出口還在,幾條遮住柱子的黑布掉落在地,現場保持著上次被闖入時的原狀。
女人依然安靜懸浮在靈魂溶液中,身體隨著氣泡產生輕微晃動,橙色長發在水中拂擺,更加襯托出她身體柔美的線條。
地下安靜得無一絲聲響,光線一如既往的暗淡。
女人毫無征兆緩緩睜開眼睛,讓她的臉更加富有美感,然後動了動身子,緩緩下沉到底部,手掌輕輕按在玻璃缸柱上,狠狠一推。
水花破缸而出,嘩嘩嘩流了滿地,柱子破了個大洞。
女人帶著濕噠噠的身體,白皙的腿先後跨了出來,腳掌踩在滿地的水和玻璃碎片上,一步一步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