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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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問明白了玄天宗現今在城內的人員的人數以及實力的景黎從屋裏出來後,沒有片刻耽擱的摸進了剛問出來的玄天宗在城內的據點,準備踩踩點。

    他所問話的那人不過是玄天宗內的一個普通弟子,真正重要的消息,是摸不到邊的,隻能打聽到一點皮毛,景黎對此並不滿意。

    據那弟子交代,目前他們門派在城內的有近三十之數,領頭的便是那位曾經有多一麵之緣的石煒石長老,帶著他的親信並一些普通弟子在此鎮守,以防有人前來鬧事。

    兩年多前與這位長老第一次照麵,後者的修為與明真相比,還略有不及,現在不但趕了上來,反而還超了一截,想到在秘境裏遇見的那些個修習魔功而修為一躍千裏的玄天宗諸人,這結果,似乎也不怎麽讓人意外。

    對方是化神期修士,景黎不敢冒險,為防止被裏麵的人發現,早在進來之前就先一步收回了神識,又往身上拍了斂息符,悄無聲息的躍上一株鐵木,不遠不近的盯著屋裏的人。

    他來的正巧,石煒並不是一個人待在屋裏,隻不過另一個站在內側,又有一個燭台擋住,景黎沒能看清楚對方模樣,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偷聽兩人的談話。

    石煒的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額恭敬,景黎沒忘記那時在左依依門前,這位玄天宗長老的高冷模樣,也就是說,來人的身份是高於前者的。

    快速的在腦海中羅列了一圈玄天宗的高層,一邊猜測著總不至於是他們的宗主親至,一邊支起耳朵聽牆角。

    得益於修士的耳聰目明,盡管離屋子不算太近,屋裏人交談的音量也並不高,卻還是能讓景黎聽個大概——

    “……王鬆濤那老匹夫倒是命硬,竟然又叫他逃過一劫!”

    石煒的語氣裏扼腕與惱怒並存,憑他是誰,在自以為得計的殺手鐧下,叫同一個目標一連兩次都逃出生天,心情都不會美妙。

    相比之下,占據了原主人的位置的客人,就顯得冷靜的多了。“不過是條漏網之魚的垂死掙紮,不足為懼。”隨即又話鋒一轉,“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大人放心。”提到正事,石煒的情緒就收斂許多了,“我早已安排好一切,就等九華宗那些不長眼的家夥上門來了。”

    ——有些意外,但其實也沒那麽意外的聽見了自家名頭的景黎不動聲色的繼續往下聽,如果這兩人接下來能順便將他們的計劃都討論一下,那就更好不過了………

    屋內——

    不按套路出牌的來客在聽見石煒的保證後,點了點頭,隻交代了一句了不可再出岔子之後,就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其他吩咐對方所做的事。

    石煒神色恭敬的一一作答,又等了片刻,確定對方再沒什麽要問的,但看模樣又並不是立時就要走人,臉上不由擠出一個笑容來,“大人,承蒙大人指點,自我所習功法得大人改善以來,修煉起來可謂是一日千裏,遠非過去可比………”先給對方帶了一堆高帽,拍了一通馬屁之後,才說出真正的目的,“隻是這段時日以來,修煉時偶有阻滯之感,不知道大人可能再指點一二?”

    來客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亦可能說是早有預料,說話間很是輕描淡寫,“你也差不多該到第三階段了,之前讓你準備的那些人,可以用上了。無須擔心,我等所修習功夫,亦是如此。”

    石煒聞言,眼底不免閃過一絲激動。

    第三階段……

    等自己大功告成之日,什麽王鬆濤、什麽明瀾,又還有哪一個是自己的對手,就連……一張熟悉的臉龐在石煒眼前浮現,令後者下意識的抿起了嘴角,幽光自眼中一閃而過,那老東西霸著那位置這許多年,夠久了,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石煒眼底的狂熱坐在他對麵的人自然都看在眼底,卻並不挑破,說到底,這些修士間如何爭權奪利,對他們並沒影響,甚至甚為樂見。

    冷眼看著石煒的欲-望膨脹,來客又等了一會,見對方確實沒什麽其他事後,便站起身,長長的袖擺掃過扶手,劃出一個肆意的弧度,讓一邊的燭台上的燭火一黑,又緩緩竄高。

    回過神來的石煒擺出一個恭送的姿態,將人送出了門。

    一直窩在樹上的景黎這才看清楚這人的樣子,說是看清,其實也不盡然,因為這人臉上還帶著一塊黑色麵紗,隻露出了半張臉,之前在屋子裏還不覺得如何,這會一出來,景黎注意到這人的一身氣勢,並無收斂,肆意而張狂,或許是篤定了這塊地盤已經盡在其掌握中,沒有什麽能夠撼動;又或者是對於自己的實力過於自信,一身純粹的魔氣就這麽肆無忌憚的呈現、釋放。

    蒙麵人的目光忽的向著景黎所在的位置望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一團黑氣就已經憑空出現在目標位置,“噗”的一聲悶響,整條枝椏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偌大的黑洞,然後化為一灘黑水,落到地上,連累了底下的草地,被腐蝕出了一個黑洞。

    “大人?”

    在屋裏聽見動靜的石煒走了過來,目光從身邊人身上掃過,又在圍牆邊的那株鐵木上頓了頓,隱約知道了些什麽,馬上放出神識探查,片刻後,無果。

    同樣放出神識探查了周邊的蒙麵人微微眯起眼,不確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感覺出錯。

    轉念一想,現在整座城都在自己控製之下,若是沒人倒還罷了,要是真有人送上門來,他自然是不介意好好招待對方一番的。

    ………

    *

    已到達了城西的景黎在確定身後確實沒有追兵後,才心下一鬆,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沒想到那個蒙麵人的感覺這般敏銳,若非他在對方出門之際,就先一步離開,估計這會就被人給抓了個正著了。

    從氣息上看,那蒙麵人的修為遠在司嫣之上,應該與時七不相伯仲。

    回憶了一下從司嫣那得知的她的一眾同僚的情報,地位與實力能夠和時七相提並論的人不會太多,左不過在那三四人之內,撇去一個見過的明月,究竟是餘下幾人中的哪一個,倒還真不好判別——就算剛才對方有出手,也不過隻是一個粗淺的試探,不曾用上真本事,自然是瞧不出是何路數。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還是他到修真界這麽久,第一個見到的蒙麵的人——那些特意在臉上蒙上一麵薄薄的白紗,提高視覺效果,但並沒什麽實際功效的女修不算。

    以前看電視小說的時候就很想吐槽,帶個全麵的鐵麵具什麽的也就算了,就拿塊布蒙個半張臉,還是下半張臉的蒙麵,能有什麽效果,隻要沒有眼瞎,看見那雙眼睛就能認出來好麽……

    景黎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現實裏竟然還真有這種人,隨即又想到這個蒙麵人應該隻是今晚特地過來,而非一直駐守在城,既是如此,應該很快就會離開才是。

    想到那兩人之間的談話內容,景黎莫名的對於那句“之前讓你準備的那些人,可以用上了”很在意。很顯然,石煒現在所修煉的功法是那個蒙麵人所提高的,而身為魔族,後者會提供什麽功法讓人修煉,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就不用想。

    前有羅睺屠鎮在先,後有諸多炮灰血洗在後,那蒙麵人所謂的讓石煒準備的人的用處,實在是容不得景黎不去多想。

    石煒既然開口求助,那麽這問題必然已經引起了他的足夠重視,造成了他修煉上的困擾,現在城內又算安逸,什麽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現在從那蒙麵人那裏知道了解決辦法,未必會再浪費時間,說不得很快就會采取行動。

    比如說,今晚。

    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那蒙麵人差不多應該離開了,景黎正琢磨著再溜到玄天宗據點瞧瞧石煒的動靜,身形忽的一頓,摸出傳訊符來,想著莫非是自家師兄的傳訊,飛快的點開一瞧,才發現是候在城外的施思。

    景黎略有些失望,撓了撓臉,低頭去看內容,得知山-奈已經進城了,下意識的抬眼看了圈周邊,不出意外沒瞧見人影,又垂眼繼續看,施思將山-奈在城內所見盡數告知,他心中本就有所猜測,這會瞧見了這個,便越發的懷疑起來。

    安撫了一下深覺自己沒能拉住山-奈而懊惱的施思,景黎很快就給二次進城的師弟發了個傳訊,很快就有了回應。

    山-奈在這城裏待了幾天,對於這兒的地形早就摸熟,景黎在原地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山-奈就過來了。

    甫一落地,就一臉慶幸的笑道,“這回運氣,沒遇見那詭異的時段,不然還真擔心你找到景師兄,我自己就先被人抓了。”

    景黎進來後才遇見了一次這情況,反倒是山奈,倒黴的撞上過好幾次,問清後者都是在哪些時間中招後,那個本來模糊的念頭,漸漸開始變得清晰。

    山-奈察言觀色,“景師兄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現在還不能確定。”景黎身形一動,人已從原地消失,掠出幾丈遠,一個“走”字在夜色中漸漸消音。

    “?!”

    沒反應過來的山-奈下意識跟上,隻心中納悶,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