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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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元軍破城時王德正好不在泉州,當時的他對這個回回小商人也沒太留意故不認得金冕,到後來得知有色目人背後接應元軍入城一事但當時他也是把目光盯在那主事的大奸賊身上,這些跟著後麵的還真沒怎麽注意,畢竟當時泉州城色目人太多,又都跟著造反,但除了那個大奸賊也沒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哪能花那麽多的功夫看著他們,但其後的幾年,這個回回金冕倒是把生意做的越來越大,一下子成了回回商賈之首,富冠泉州被那位大奸賊引為臂助才開始關心起其來,自然對這金冕樣貌秉性著實了解了一翻,在王德看來這金冕如今雖然在這泉州勢力龐大,但是做生意倒也公道,這強取豪奪之事倒也沒聽說過,在生意場中口碑很好,人也機靈,生意是做的有生有色。隻是最近交了很多重要的生意給他兒子,少管事,當然這隻是原來的印象,通過這次林文的事情,誰能覺得他回回金冕是個善茬,說其狠毒那還是輕的。
對於救出林文那是肯定的,不為了他也的為了自己,金家為了這點事便幹出能殺人奪命勾當,能放過自己嗎,借口隨便找就能有一大堆,到時官府衙役便能找上門。在說雖然今時不同往日,可自己昔日是何等人物,自是不會懼這個回回,也容不得他們欺到頭上,再者自己留在此地也無什麽大作用,舍棄此地也沒什麽可惜,也許別處還真的能絕處逢生,自己與金家在官家的力量上是沒的比,這些回回在泉州當真是權勢熏天,想找官府放人那是不可能,在說他們剛開個殺局不會隻想嚇嚇人吧。
可是王德還是來了,他要弄清楚這金家的態度在做最後的決定,如果金家肯放人,便是有什麽條件都很好,那樣畢竟不需要冒什麽風險,至於帳,要算的話時間有大把,自己等了這麽久也不在乎這麽點時間,當然若是----那也隻能這麽辦了。
王德倒不覺得這金冕會不見自己,平常不好說,但是這件事,這金冕是一定會見自己。
王德被金府的下人引到了偏廳,金冕正在品著茶,這在漢地待久了,這回回倒變成了個假漢人,這漢人上流社會喜歡玩什麽他便玩什麽,活脫一副“名士風範”。這有人說過其實是希臘征服了羅馬,而不是羅馬征服了希臘,這理放在這個大元朝還不是一般。
金冕見著王德笑嘻嘻的迎了下“王老板,久仰大名,幸會,幸會,今日光臨寒社,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來來來,快上座,看茶。”這金冕笑嘻嘻的拉著王德的手向多年未見的朋友般,請王德坐下。
王德瞧著金冕的模樣,若是外人還道二人是知交好友,誰會想到二人卻關係著一件生死的大事,心中卻不由讚道“這金冕果不愧是個在商場上打滾的人物,麵上功夫能做到此處,這泉州商界第一不是蓋的,要知道自己在生意上的地位和金冕是不能比的,這金冕即能做到麵無傲色,待人如故交,不容易,這個回回是個天生的生意人。”
金冕並不認識王德,以前甚至沒聽說過,這泉州的生意人多了去,自己哪裏能一一認識,隻是最近這王德的雲鄉絲綢莊鬧的這麽大的動靜。才略有耳聞,隻是金冕知道這王德能把一個小小的絲綢莊生意想那麽多花樣出來,弄那麽大的動靜,在金冕看來這王德起碼也是個腦瓜靈活的人。王德做自己的生意,金冕本來也沒什麽意見,好與不好全憑他自己的本事,何況在怎麽也威脅不了自己的生意,那樣何苦去為難他,富貴到了自己這個地步,錢都是數字了,反正也用不完,當然要留個好名聲,這漢人的地方要講究個富人需修橋鋪路,開棚施粥,博個善人的名號,再說自古飛揚跋扈之人少有善終這個道理金冕是明白的,所以當自己的大兒子為了個可笑的理由要對付王德的雲鄉絲綢莊的時候,金冕當然是不讚成的,這自己的兒子氣量終究是小了些,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如此跋扈,竟然把整個泉州的生意當成了自己的,這王德不屬於色目人一派,鬧出了些動靜,賺了些錢,便瞧其不順眼,要故意打壓,這本就沒必要,可打壓就打壓吧,怎麽便成了直接要人命,欲使其徹底消失,這如何使得,莫說本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即便有衝突亦不可輕取人命,在外邊做事太狠太辣的人能有好下場?
想到此處金冕的心未免蒼老許多,生子若此,還有什麽值得高興的,看來是自己太嬌縱他了。讓他至此,若不早管教,他日必給金家帶來滔天的大禍,看來自己這個孩子未必能接金家的大業,自己的好需思量翻。
王德即來了也不打算著遮來遮去,昔年自己也是個一言而決的人物,不能在這上麵浪費精力,是與不是都有打算,抱拳道“金老板,您是泉州麵上的大人物,雖以前王某不曾有機會識得金大老板,可金大老板的高風亮節在下還是久仰的,今日冒昧前來是想請金老板看在都是泉州生意一脈,金老板有實際為泉州商家龍頭的份上幫幫王某。”
“王老板客氣了,都是做生意糊口飯吃,什麽龍頭這真是折殺老朽了,倒是王老板最近在泉州有好大的動靜,金某甚是佩服。”這金冕自然是知道王德來幹嗎,但他不說自己當然不能先點破,隻是標準的生意人的口吻來敷衍“這王老板遇到了難事?這身為泉州商界一脈,雖然金某能力有限,但隻有能為大家夥坐到的事情還是會全力以赴。”
王德想早些了完這件事情,便把林文從頭到尾的遭遇說了一片,重點強調林文是冤枉的,說道自己在官府沒什麽路子,希望金老板幫幫忙。
這金冕聽到王德說到重點,假裝皺皺眉道“不瞞王老板說,這金某雖然得朝廷大恩,蒙朝廷賞賜讓在下能跟在官家的後麵混口飯吃,可金某畢竟隻是一介商人,能力有限,這官家的事情如何能影響的了。這王老板侄子若有冤枉,自是讓人同情,這金某去官府找相熟的打聽打聽,看看---。
王德沒想到這個金冕這麽光棍,既然全盤推做不知,不由眼中閃過難以察覺的一絲厲芒道“王某做生意,可能不懂事,得罪了哪位大家亦不知,給王某一個教訓,隻是王某思慮不周,犯下大錯,唉現在隻希望誰能給王某一個機會,王某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金冕見王德話攤開來說道,眼中精光一閃,笑道“王老板好好做正當生意,怎麽會有人為難陷害呢,我看王老板多心了哦,這令侄既然沒做過,想來必然會無事,在下建議王老板還是去官府那邊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