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力折王侯（2）

    張六不過是個小人物，放在皇城司侍衛裏也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本來任誰也不知曉他，沒想到這次倒成了風雲人物。

    張六貪花，張六好色，早在大宋朝還據有江南的時候這張六就是蘇杭一帶秦樓楚館的恩客，花魁自然是輪不到他這種人，可是那些水靈靈的姑娘還是玩過了不少，大宋朝恩重，俸祿是相當的好，張六又是獨身一人，向來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賺來的多半都花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後來大宋朝亡了國，江南半壁也丟了，張六跟隨皇城司撤到了海上，這海島上哪裏有什麽花姑娘？有的也是自己碰不得的，可是食之方知其味，自然是欲罷不能，這愛好一旦是有了想在沒有那可就難了，不見那田伯光一身為女人忙最後是斷了根才絕了采花這個念想，那雲中鶴也是如此，不過隻是運氣稍為好些，根沒斷。

    張六是那段家老三段彪的部下，這次征發留求自然是第一批上了岸，也算是頗有苦勞，這次回諸羅整休，不知怎的陰差陽錯的便碰上那留求女子，使已本就躁動的心活躍了起來，頓時就嘴上不趕不淨的說起瘋話來，到最後竟然還動起手腳來，這女子的父親一見自然是不幹了，忙過來阻攔，不想這張六一時被壞了好事竟然惱羞成怒動起手來，這張六的武功倒是不見得有多高明，不過對付這種山野村夫那還是綽綽有餘的，當即把那女子的父親打的起不得地，不想卻被正在路上巡邏的楊超和花易二人瞧上，這二人如今掌管諸羅的治安。平日裏也沒什麽大事，就自己巡邏找找樂子，沒想到卻撞上了這麽一件事情，一來這二人當日就是看不得世間的黑暗才造的反這正義心自然是過勝，二來這新官上任如何會遇事不理，雖然自己是降人可是這二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哪裏會對這張六有所顧及，立馬就要上去拿人，可這張六卻又不把這什麽諸羅縣衙役放在眼裏，有欺著對方是降人的身份，何況在加上調戲打傷的又是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土著，這如何肯束手就擒？呼喚一聲竟然招來了同夥，加上同夥也是這個心思一來二往的便僵持了下來。

    本來就是對方有這麽多的人楊超花易二人也放在眼裏，這花易不說那楊超好歹是一員猛將，打的數十人，哪裏會懼怕，卻一時不知是否真的要動手把事情鬧的大所以派那花易回去報信叫林文拿個主義，卻不想對方的人是越圍越多，足足有近百人，自己隻得帶著十幾名弟兄攔著不讓這夥人走，而對方似乎也有些顧忌也是沒動手，就僵持在那裏，而那些土著也得到了消息一時都趕了過來要交出凶手。頓時群情激憤，一時間有失控之態。

    這種事情放在後世那叫做群體性shi件，林文這個愛看新聞聯播的好學生自然是熟悉的緊，林文也知道這個事情緊迫嚴重。這個以官方的術語由某些社會矛盾引發，特定群體或不特定多數人聚合臨時形成的偶合群體，以民眾內部矛盾的形式，通過沒有合法依據的規模性聚集、對社會造成負麵影響的群體活動、發生多數人語言行為或肢體行為上的衝突等群體行為的方式，或表達訴求和主張，或直接爭取和維護自身利益，或發泄不滿、製造影響，因而對社會秩序和社會穩定造成重大負麵影響的各種事件。若是一下處理的不好所造成的後果是巨大的，何況在自己爭民心的這個敏感時候。

    當年滿清時期的保路運動也是件群體性是件就是沒把握的好，導致成了亡國的導火索，當清政府獲知成都被圍和四川各地同誌軍起義的消息後，嚇得手忙腳亂，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先後調派端方從湖北帶新軍日夜兼程入川，端方帶兵到四川資州時被新軍斬首，並命令曾擔任四川總督的岑春煊前往四川，會同趙爾豐辦理剿撫事宜，還從湖南、廣東、陝西、甘肅、貴州、雲南等省派兵前往四川增援。

    但是，湖北新軍被調入川，卻造成了武漢空虛，給武漢革命黨人發動起義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也許今天自己這裏沒有那麽的誇張，可是民心一旦失去了，大好的前途自然也沒有了。

    林文心急如焚的趕到了現場，隻聽見一聲“大人到。”眾人見林文率領數十人趕到現場，這還是林文作為縣太爺第一次出現在這麽多的人麵前。

    林文看到雜亂的現場，陰沉著臉道“這是為何？”

    楊超那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林文對著那些軍士喝道“這位楊大人的話可有冤枉汝？”

    那些軍士倒也沒有強詞奪理，隻是冷笑不語。

    林文怒喝道“既然爾等沉默不語，那想來事情便是真的了，那爾等為何拒捕？豈不是置朝廷法令與不顧，想造反麽？”

    那張六大聲道“大人這話說的便不對了，我等兄弟對朝廷對王大人都是忠心不已，大人如何誣賴我等謀反，這等大罪，我等可不敢消受，再者我等為軍士又怎的歸大人所管轄，何況為這些土人未免寒了重將士的心。”

    林文大怒道“一派胡言，島上人全為我大宋之子民，何來貴賤之分？你對我大宋之子民犯下的罪狀自然由本縣來治理，爾等如今並不在軍營內，又在本縣的管轄範圍內，本縣自然是拿得你們，你等快快散去，本縣欲拿此人。”

    那張六見林文發怒也不懼怕，嘿嘿冷笑道“大人就怕你拿不得我，我乃段彪將軍的部屬，大人還是掂量的好。別為了一土著女子壞了大人和我家將軍的情誼。”

    那些留求土著見到這張六如此囂張頓時群情激憤，一時局麵幾乎失控，林文忙大聲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爾等不必心急，本縣定然會給你等一個交代。”

    林文對著張六冷笑道“誰犯法本縣捉誰？誰的情誼在國法麵前也管不得用，本縣卻你還是乖乖的隨本縣回去的好。”

    一旁的陳碧君早已不耐煩，喝道“爾等還不束手，莫非要我等代勞麽？”

    對方見陳碧君一貌美的女子突然掠出陣來頓時怪叫不已“美人兒，和你動手真是快哉啊，小人求之不得呢。”“美人兒來吧，小人等的不及了。”

    陳碧君見對方竟然敢汙言穢語的，頓時心中大怒，眼中寒光一閃，喝道“找死”頓時挺起長槍殺奔過去，楊超見自家小姐殺將起來，也手持雙斧奔了過去，花易則長弓在手箭在手，立於林文旁以防不測。

    陳碧君槍如龍蛇，突入對方群中誰人能擋？一時間便擒了那張六，張六還沒怎麽反應過來便被擒住了，楊超輪起雙斧砍將起來無人能敵，頓時就打傷十來人隻是心中顧及著不是敵人沒下殺手否則早已見紅了。

    武功一道就是如此，差些就是差些，這些皇城司最下等的士兵雖然武功也還是說的過去，可是在陳碧君，楊超這等一流的好手麵前自然是沒有還手的餘地，近百人頓時便被殺散了，陳碧君冷冷的看著這些軍士道“你等不必送死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說罷提著那張六回到林文的身邊，一時間無人敢追過來。

    張六見到如此情況大呼道“快報將軍就我。”

    楊超頓時一腳踢了過去喝道“老實些。”

    林文冷笑道“國法之下誰也救怒不得。”說罷朗聲道“諸位鄉親，觸犯國法必將受到應有的製裁，今本縣拿下此犯人，回縣審理，定會給諸位鄉親一個滿意的交代，望鄉親們先散去吧，不日就有定奪。”那些本地民眾見狀，這大人也確實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人也拿了，就隻有等定奪了，又聽林文說會全力救助那女子的父親，又撥了一貫錢與那女子為“壓驚”鄉眾臉上也逐漸好看不少，於是紛紛離去。

    林文冷笑的看著張六同夥的那些軍士，大步的隨陳碧君等返回縣衙。

    這裏的動靜已然傳到了王德那裏。王德頓時大怒“這等軍士竟敢聚眾真是膽大的可以。”

    一旁的許弘文道“這叫張六的軍士卻為觸犯了國法，抓之應當。”

    王德煩躁的擺擺手道“這個某家知道，這個張六抓的不冤，可是在、先生可知為何在明知道張六犯下大罪的情況下任有這麽多的士卒幫助他不惜武力抗命？”

    許弘文冷笑道“無非是不把這些土族人當人罷了，認為他們是該被如此的。若是換做是名漢族少女結果未必如此。”

    王德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就是如此某家才擔心，軍中如此情緒，某家怕會動搖軍心。”

    許弘文道“前日林文所上留求本地人為我族人的那大宋人的說法學生覺得好的很。而聽聞林文如今也在著手這件事情，效果不錯，這是我等的安身大計不可動搖，此風若是不止，人人效仿，大好形勢可能毀譽一旦。那些未降之地誰人肯降，大人當知曉輕重，在者軍中也不見得人人同情那張六，大人切可縱容。”

    王德點頭道“先生所言，某家也知，如今是當爭取民心之時，隻是奈何這些軍士之求情爭吵？”

    許弘文淡淡的道“主將豈可為部下所脅迫？何況拋開這不講。國法又豈可輕辱？那張六難不成不是犯了罪？眾目睽睽，哪裏能跑的了？那被調戲的少女，被打傷的老漢都在，誰人可說三道四？趁此正好明確這些留求本地人的身份不是更好？”

    王德道“那是讓林文去處理？”

    許弘文點頭道“如今我等沒有兵部，那幹脆軍中犯事軍中管，地方上地方管，這不正好，也為以後做出一典範。以後這樣的事情恐怕還是會有的，正好如今先做下一事，讓今後也可有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