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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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暖和的房間,舒服的床,纏綿的春夢……
很久了,張東明做春夢的概率很高,也正常,唐老師走半年多了,思想上一直壓製著那方麵的事,於是潛意識就自然而然地發泄了。
夢裏剛激情完,手機剛好響了,張東明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朦朧的意識以為是唐婉呢,嗯嗯唧唧的:“啊。”
電話那邊頓了下:“張老師,我坐早車回家了。”
張東明遲鈍地反應了下,眯著眼睛看了下鍾:“這麽早回去了。”
白豔那邊說:“嗯,那好了,張老師你接著睡吧。”
張東明嗯了聲,然後意識清醒過來忽然想起來個事:“那個,等下,現在上車走了麽?”
白豔那邊不知道咋回事,趕忙說:“沒呢,發車還得二十分鍾。”
“等著,我這就過去。”
“要不我……”
張東明直接掛了電話,掀被子剛要起來,這才發現下邊黏糊糊的,嘴裏忍不住罵了聲,趕忙脫了褲頭,拿衛生紙擦了擦,換了條新的,臉也沒洗牙也沒刷,穿了衣服褲子,拿上銀行卡,拎上趙玉梅年前讓給孫淑芬捎的那兩盒保健品就下樓了。
越著急越打不著車,小區西門等了十多分鍾,張東明才上了輛出租。
先去了趟銀行,大早上銀行人不多,也沒排隊啥的,到了就取了錢,到車站的時候,客車剛好要發車。
人剛起床的樣子往往是挺慘不忍睹的,至少與平時的樣子差別是挺大的,再加上張東明風風火火地趕過來,看著還要更慘點。
白豔愣愣的看著他,半天不知道說啥。
車上那麽多眼睛呢,張東明把白豔叫下車,倆人來到了車後邊。
“這個,幫我給我孫嬸捎回去,我跟她說了,她去車站拿,你到時候下車就能看見人了。”張東明把裝著兩盒保健品的兜子遞給白豔。
“哦。”白豔接過兜子。
“還有這錢也是。”張東明掏出剛取的一萬塊錢。
白豔看到他手裏的一遝百號嚇了一跳,她是幹財務的,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多少錢,太多了,半天沒敢接。
張東明把錢塞到她手裏,笑道:“放心,就這點錢,丟了也不算你的,那邊著急用錢,我這兩天沒工,要不自己回去了,趕緊收起來。”
客車司機按了兩下喇叭,是在催她上車發車了,白豔也來不及多想,左右看了眼,趕忙把錢好好放到了羽絨服裏兜。
“上班的事你也不用著急,董姐不說了麽,十五之前過去就行,住的的話,你也不操心,我這幾天在縣裏幫你看看房子,等找好了給你打電話。”
“張老師,不用,我自……”
“我說你還走不走啊,半天了,一車人就等你呢。”白豔話還沒說完,賣票的大嬸下車來催了。
張東明笑道:“好了,就這樣,上車吧。”
白豔還想說啥,張東明推著她上車了,車門關了,張東明笑嗬嗬擺了下手,白豔一臉糾結地也擺了下,然後車就開了。
打車回來,張東明給孫淑芬打電話告訴了聲。
那兩盒保健品是給孫淑芬捎的,至於那一萬塊錢,當時給王強的。
王強和白潔挺合適的,倆人處的也挺好的,張東明肯定不能讓這倆人就因為一萬塊錢的彩禮黃了。
不過王強他也了解,這錢要是他自己給,王強肯定不能收,讓他鞏叔轉給一下應該就差不多了,這點上他還是相信他鞏叔的能力的。
衝了個澡,洗了褲頭,燜了點飯,炒了個瓜片雞蛋。
吃著吃著,張東明感覺他炒的瓜片雞蛋沒唐老師炒的好吃,其實當然不是,就是他想吃那丫頭炒的瓜片雞蛋了。
媽的,妞子趕緊回來吧,老子快不行了。
大過年的老丈人家肯定是要去的,吃完飯給趙玉梅打了個電話,今天這兩口子都不在家,說好了明天上午過去,張東明就掛了電話。
開電腦,砍傳奇。
打遊戲果然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方式,中午的時候白豔來電話說東西和錢都給他孫嬸了,接著孫淑芬也來電話說東西和錢都收著了。
下午四點多了,關了遊戲,起來伸了個懶腰,去了趟衛生間,想著晚上吃點啥呢,手機響了,郭青夫。
“幹啥呢,回來了麽?”
“回來了,昨個下午回來的。”
“艸,沒特麽說一聲,我昨個剛好在家,那啥,大後天,初十咱班聚會,跟你說一聲。”
“我初十有……”
“有個毛,別墨跡了,我這喝著呢,掛了。”
畢業將近三年了,其實不光每年過年,人多人少的他們班聚過好幾次會,不過張東明就前年過年那次就去了,也沒別的,就是懶得湊熱鬧。
張東明知道這次聚會是郭青夫組織的,畢竟年前剛從非洲回來嘛,跟大家熱鬧熱鬧樂嗬樂嗬,他和郭青夫關係不去不太好,而且也確實沒啥事,那就去吧。
掛了電話,張東明給安娜打了個。
七八天了,安娜一直關機,想到那天電話裏她的狀態,張東明心裏確實沒啥底,然後可能是這幾天聽關機的提示音聽慣了,撥了號碼後精神了下,電話通了。
嘟……嘟……嘟……
響了半天,眼看著就要自動掛斷了,那邊接了:“張老師。”
是安娜,張東明這邊也長出了口氣,他真以為這女人想不開做啥傻事了呢:“你沒啥事吧?”
安娜那邊說:“沒事,挺好的。”
張東明說:“那就行,不管啥事,看開點就好了,多大的事,其實等過一段時間回頭想想,也就那麽回事。”
安娜那邊笑了下,沒說話。
張東明說:“那好了啊,沒啥事,就看看你咋樣了。”
“回來了麽?”
“啊,回來了。”
安娜那邊說:“沒事的話,晚上一起吃個飯?”
張東明猶豫了下:“行。”
掛了電話,倆人定的是五點半,還有四十多分鍾呢,張東明仰沙發上點了根煙,趟了會兒,五點十五的時候下樓了。
吃放地方是安娜定的,縣南門的一家火鍋店,在縣裏算挺大的,兩個隔廳估摸著有二十來張桌子,這時候正是飯點,人挺多的,安娜已經到了,在東邊隔廳最裏麵靠窗戶的一個桌子靜靜看著窗外。
深灰色高領毛衣,米褐色修身長褲,棕色中跟短靴,淡淡的妝,微燙的長頭發簡單綁著……
除了瘦了些,安娜看著跟之前沒什麽差別,還是那樣的安靜、漂亮。
“到一會兒了?”張東明脫了羽絨服坐下來。
“嗯。”安娜看了眼他,很淡地笑了下,然後接著扭頭看著窗外過往的人們,也沒說話的意思。
張東明歎了口氣,安娜的情緒一看就還是非常低落:“你家就住這附近?”
張東明這問的完全是廢話,一年半了,一個辦公室天天上班下班,再不知道,彼此家大概住哪兒肯定是知道的,當然他本來就是沒話找話,像安娜這樣的女人,你說一大堆安慰的話也沒用。
安娜嗯了聲,也沒轉頭。
張東明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說啥:“不是來吃飯的麽,餓了,來,看看。”
“你點吧。”
“想吃啥?”
“隨便。”
安娜一直看著窗外,張東明苦笑著搖了搖頭,喊來服務員,也不知道安娜喜歡吃啥,豬牛羊肉,生菜,豆腐,金針菇,土豆片,魚丸蝦丸等等大眾口味的點了一堆。
菜上的還挺快的,十來分鍾,服務員一盤盤端上來了。
“喝酒麽?”安娜說。
“不喝了,你也別喝了。”張東明往鍋裏下菜。
“一瓶。”安娜說。
“能喝酒麽?”
“一瓶沒事。”
“行吧。”
要了兩瓶啤酒,一人一瓶,張東明沒動酒,鼓囊鼓囊吃著,安娜沒動筷子,一直就看著窗外,偶爾喝一口酒。
“多少吃點。”張東明說了聲。
“嗯。”安娜應了聲。
然後倆人還是一個埋頭吃著,一個看著窗外。
“這幾天你給我打過電話麽?”安娜看著窗外,喝了口酒。
“沒,咋了?”張東明吃著。
“沒啥,你這個人,是挺不錯的,唐老師眼光挺好的。”
張東明笑了笑,安娜轉過頭,看了眼他:“笑啥?”
“不是她眼光好,是我眼光好。”
“也許吧。”安娜也沒多說,拿筷子夾了片生菜:“你說,人活著到底為了啥?”
張東明就怕安娜聊這種話題,也不知道說啥,想了下:“人活著不一定非得為了啥,關鍵要看得見眼前生活的幸福和美好。”
安娜慢慢吃著:“可我看見的都是生活的痛苦和醜陋,咋辦?”
張東明苦笑:“找一點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者去外麵轉轉逛逛,讓心情放輕鬆一點,過一陣就好了。”
“真的麽?”安娜問。
“真的。”張東明說。
安娜笑了下,沒再說,低頭慢慢吃著。
吃了一個多點,安娜一共也沒說幾句話,七點多的時候從店裏出來,燈火闌珊的街道,倆人朝安娜家的小區走著。
安娜家不遠,過了街道,拐個彎幾十米就到了,小區西邊就是即將完工、張東明打算買房子的北方花園。
小區門口,張東明樂嗬說:“開心點,別天天想那些沉重的事,這也快開學了,調整調整狀態,現在這樣可沒法講課啊。”
安娜笑著點頭,張東明說:“走了啊,拜拜。”
安娜說:“上去坐會兒。”
張東明笑道:“改天吧,回去還有事。”
安娜說:“唐老師走半年多還沒碰過女人呢吧,你可以盡情發泄。”
張東明笑著轉身:“走了啊。”
安娜說:“不會影響你和唐老師的。”
張東明也沒回頭,擺了下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