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驚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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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甲午第三十三章驚蟄(十)
緒二十一年四月旬
從大清與日本的和談開始。便在雙方之間糾纏不清的戰爭賠款問題。終於在西方各國。尤其是英國的幹預下。出現了鬆痕跡。
從日本和談使團傳出的消息。日本外相陸奧宗光已經與議會就和談條約的內容。達成了初步的一致意見考慮到雖然朝鮮問題被排除在了此次和談的框架之外。但是事實上日本依然擁有對朝鮮南部的占領。在中日雙方沒有就朝鮮問題達成進一步的協議之前。這樣的占領將一直持續下去。從這個角度看。日本也算是初步達成了和談的目的。
而另外一方麵。西方各國施加的壓力也是顯而易見的。各國駐日本公使這些天來不斷表的關於和平的言論。對於日本國內政界各個派閥之間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此前對於戰爭叫囂的最厲害的海軍方麵。此次也異乎尋常的表現出了克製。
表麵上看海軍由於在甲午中的勝利。一直保持著一種強硬的姿態。這次忽然變的低調起來。乎是國內矛盾平衡的結果。然而事實上現實的因素也值的考量。像海軍這樣的吞機器。沒有物,的保障是根本無法投入戰爭的。此時不要說軍艦武器裝備等。就是海軍軍艦燒的優質煤炭。都需要從英國口。這些最為基本的條件。接製約了海軍方麵對於伊藤博文內閣進一步施加壓力的可能。
伴隨著日本方有意無意的釋放出了這樣的信息。中日和談又慢慢回到了最初的軌道上。
在英租界戈堂的會議室裏麵。大清和談使團與日本和談使團開始圍繞和談的具體細節進行磋商。不過這種磋商即便是在西方各國公使看來。也完全變成了一種走過場的程序。雙方的爭議從具體的實質性的內容變成了措詞上麵反複斟酌和考究。
這種枯無味的程序式的過程。英國公使歐格訥私下和法國公使施阿蘭所說的話中日方不過是在通過一場文字上遊戲。來尋找一種體麵結束這場戰爭的方式。
而法國公使施阿蘭話則更加有些調侃的味道了。他引用了大清的一句俗語。死要麵子活受罪。並且不嘲諷的表示。以前在他眼中。隻有大清才會如此看重麵上麵的東西。沒有想到日本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不管樣和談終於在碰碰的煎熬中。慢慢走到了終點。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十五日。大清談使團和日本談使團分別表聲明。表示中日雙方就和談協議的容已經達成一。並已經正式簽署和平協議。
至於協議的內不出所有人的料。基本上等於空白。
雙方僅僅就事實上早已經停火的戰爭在條約上進行了明確。宣告中日之間正式結束戰爭。而爭議很大的朝鮮問題。鑒於中日在此前的《天津條約》中曾經過中日對朝鮮共管的協議此時擱置在一旁。維持南北對峙的局麵也似乎還說的過去。
中日聲明表後西方各國公使似乎是不經意間鬆了一口氣。這場該死的戰爭終於結束了。漫長而乏的過程。早已經消耗掉了各國公使們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對於東亞這個打你死我的國家。各國公使們早就失去了興趣。一場沒有分出勝負的戰爭。談來談去還不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甚至是一直在尋找機會的俄國公使對於這樣一個結果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失望至少這的結果也未是英國人想要的。這樣就足夠了。而且大清和日本在朝鮮的相互對峙對於渴望在東北亞擴展勢力範圍俄國而言。也未曾沒有機會。
總而言之。中日和談在走向結束時候。各國公們的心情都忽然間變的無比的輕鬆起來。終於可以回到繁華的京城裏麵。享受在北中國晴朗的天空下麵。喝喝下午茶。順便欣賞一下從這個古老帝國收集來的字畫和古董。這樣悠閑的日子已經多久沒有過了啊。
尤其是英法美三國公使。此時的心情則更加顯的愉悅了許多。等待他們的不僅有京城晴的天空。還有那位皇帝陛下即將打開的那道壯闊無比的大門。想象一一個擁有四萬萬人口的市場。還有那麽多的礦山工廠鐵路在等待著英法美三國的商人。那將會從中收獲多少讓人震驚的財富?而且最為要的是。這樣的機會。大清那位皇帝承諾過。是優先給予英法美三國的。
和談協議正式簽署後第二天。一直在京城裏麵麵著輿論此起彼伏的群情激奮。保持相對平靜的光緒。終於正式表了一份與其說是上。還不如說是宣言的公告。
在上諭中。光緒用充滿**的語調表。大清這樣一個古老帝國對於和平的向往。和願意為維護東亞和平承擔責任的決心。坦承正是基於這樣的和平願望。大清才會在和作出重大讓步。將朝鮮問題暫時擱置。並希望各國共同監督中日和談協議的落實。
緊接著。上諭的語調便為之一變。從甲午遭受的重創到國家的衰弱。指清必須幡然振興方能挽回國家的頹勢。才能不懼於任何外侮的挑釁和欺淩。尤其是最後一句臥薪膽。厚積薄。儲芳待來年。更是讓舉國上下為之一振
雖然上諭沒有明言。但是無數人都從中讀出了一份不甘。一份悲。一份隱忍。和大清浩浩蕩蕩自強的決心。不少人至猜測。上諭中這樣犀利的筆鋒
可能出自於前幾天才進京的康有為之筆。
………………………
津門英租
在一處僻靜的小院落裏麵。大門緊閉。一顆槐樹高高的伸出院牆。在四月的天空下麵。顯的無比的寂靜。院落左側的一間小屋內洪啟薰和兩個從朝鮮帶過來的心腹手下。此刻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麵。
“大人前天大清和日本已經正,簽署了和談協議。朝鮮沒有被列入中日談判的內容當中。”一個看懂中文的手下。拿著一份租界裏麵出版的報紙說道。
洪啟薰麵無表情的微閉著雙眼。隻是嘴角有些不易察覺的**了幾下。似乎內心深處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
過了許久。洪啟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角忽然滲出一些淚光。
“我們朝鮮這的家終究還是太過弱小了。君沒有騙我。大清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了鮮的利益。去驅逐日本人的。他們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去做到…………”
“可是。難朝鮮就這樣被忽略了嗎?他們都占領著我們的國家。難道這樣的局麵要一直持續下去嗎?”終於坐在一旁的一個手下忍不住憤怒的責問道。
“指望別人來幫助我都是不可靠的。即便是大清。也先會想到他們自己的利益。我們國家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洪啟猛然間站了起來壓著嗓子沉聲低吼道。
屋子裏忽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有人說話空壓的人似乎就快要窒息一樣。
“都準-好了嗎?”洪啟薰肅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兩個手下。兩人頓時站了起來。目光堅毅的望著洪啟薰點了點頭。
“金君說的對。大以前也在沉睡。可是他現在已經在慢慢蘇醒過來了。可我們的故國卻依舊沉睡著。在他國的鐵蹄下麵高枕無憂因為沒有一個朝鮮人想到要去喚醒國人………記住了我們不是在為大清做事。是在為死去的閔妃殿下為我們自己的故國。要讓更多的朝鮮人懂為自己國家的命運去抗爭!”
說著。洪啟薰轉身向門外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屋子裏顯的無比的沉重………
……………………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八日
天空清澈無雲。陽光明亮。光緒坐上那輛特製的馬車。在一個貼身侍衛扮的馬車夫駕馭下。前往西交民巷的大清銀行。
才剛一踏進大清銀行的後院。便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光緒抬頭望去。顧思正舉著一支風在樹蔭下麵奔跑著。身後是一個小丫環活蹦跳的跟在後麵。
光緒站在門口。靜的望著那個身影。忽然有些從未有過的無比的心動。
即便是當初麵對月兒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很親切。似乎在隱隱的牽動著他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中的記憶。沒有約束的自由的喜歡一個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幸好她還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否一切又變成了所有皇帝微服出行的翻版了。光緒忽然有些自嘲的笑笑。衝顧思渝招了招手。
此時顧思渝也似乎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光緒。有些詫異的停住了腳步。偏著頭想了想。便手中的風交到小丫環手中。背著手若有所思的走到光緒麵前。上下打量了半天說道。
“你不就是上次找我大哥的那個新建陸軍軍官嗎?對了。你叫楚什麽?………”
“楚越。”光緒靜靜的笑著。對於顧思這樣一個調皮而放肆的舉動毫不在意。內心深處反而有些莫名的依賴感。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叫楚越。這個名字有點奇怪……你是來找我大哥的嗎?他這個候好像應該他的會客室裏。”顧思用手指了指光緒身後的那幢房屋。
“我是專門來找你。我不是答應過你帶你去看陳卓他們嗎?………”光緒注視著顧思。她猛然間睜大了眼睛。露出無比興奮的神情。趕忙接著說道。“不過今天你恐怕見不他了。我帶你去新建陸軍學校看看吧。清的新建陸軍就是從那裏開始的………”
哦。顧思渝微微有些失望的樣子。不過很快就又變的開心起來。“去新建陸軍學校也行。不過必須我大哥答應。他不許我出門。你能說動他嗎?”
顧思渝忽然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像極了一個教唆犯。
“吧。他已經答應沒有他的許可。我自然是不能帶你出去的………”
光緒的話還沒完。顧思渝已經歡快的叫了起來。“你去門口等著我。我馬上回來。在這個院子裏我早就呆膩了………”
光緒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但願這個小姑娘回去化裝打扮的時間不要太久了唉。難道從代社會穿越回去的男人。深受三從的教育。潛意識中都習慣了那種被指氣的感覺?改不了啦?…………………
新建陸軍學校不遠處的山坡上麵。緒將手中的單筒望遠鏡遞給顧思說道。“那裏就是新建陸軍學校了。不過很快就會改名為大清陸軍士官學校你所知道新建陸軍的軍官。大多都是那裏走出來的。”
當年。光緒正是帶杜懷川吳紹基和陳卓站在山坡上麵。規劃著新建陸軍學校的未來風起雲湧。而今日站在這裏忽然忍不住也有一番說不出的感觸。
顧思渝擺弄著手中的望遠鏡。看的津津
光緒則順著她的目光。給她指點那裏是操場。那裏是那裏是訓練場……
大約少女的情懷對樣新鮮的事務總是充滿了好奇。顧思渝舉著望遠鏡看了半天竟然一,也沒有疲倦的感覺光緒今日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平靜。很耐心的陪在一邊偶爾目光閃過身邊的樹林。隱約中是一些人影晃動。光緒知道那是暗中隨同自己出行的侍衛在暗處警。也是毫不在意。
過了許久。顧思才放下望遠鏡了口氣。“要是能進到裏麵去看看就好了。最好是能遇到陳卓。聽說他現在是大清總參謀部的參謀長。他還會出現在這裏嗎?”
這個小姑娘。念念不忘的還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情結。光緒有些啞然的一笑。順手指著遠處的新建陸軍學校說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大清與日本的甲午戰爭。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從創建這所新建陸軍學校開始的。大清能夠從逆境中走出來。也是因為有這樣一所學校在培養人才。也在培養你心目的英雄………”
光緒的神情忽然變有些沉鬱。乎心中有一陣聲猛然間翻滾過來。震的他有些出神
他今日來到這。倒並不完全是陪顧思的。隻是心中忽然想來看看。想說點什麽。覺的壓抑了很久的東西忽然想表達出來。可是終究卻又什麽也不能說。
一旁的顧思此時些詫異的望著光緒。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眼神中閃爍著些許的懷疑
“知道節中的驚蟄嗎?天邊一聲炸雷。就是萬物複蘇的時候了………”光緒搖了搖。似乎是喃喃自語般歎了口氣。轉過身去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如何下次我一定讓你肯定陳卓。不過是遠遠的看。怎麽樣?”
顧思咬著嘴唇。下了很大決心般的問道。“我有一個疑問。你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一點也不尊重陳卓的樣子。他可是大清總參謀部的參謀長。難道你的比他還要大?………”
………………………
津門英租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八日上午。今日大清使團在直隸總督府設宴。邀請了各國公使和日本團參加。也算是為這次和談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上午十時左右。藤博文從下的小洋樓出來。上日本使團專用馬車。小村壽太郎和另外幾個隨員則上了後麵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直隸總督府駛。
四周擔負警戒的租界裏麵的巡捕著一行人遠去都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有一兩個人還偷偷吹了聲口哨。露出一絲笑容。這些日子每日在這裏執勤確實太過辛苦了。還好他們已經等到了消息。再過一兩日。日本使團就將啟程回國。他們也不用這麽沒日沒夜。每天守在大門口日曬雨淋了。
初夏的陽光靜靜的灑落子安租界裏的街道上麵。這個時候街道上麵還沒有多少行人。馬車寂靜中疾快的奔馳著。透過車窗。伊藤博文有些疲倦的望著街道周圍的建築。心情說不出的茫然。
終於結束了和談。本應該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一切才剛剛開始留給帝國恢複元氣的時間並不多。而清國也正在奮力直追。未來的角智鬥力絕非象當中那麽輕鬆。帝國必須在清國還在艱難跋涉的途中。便將他的強國之夢一舉摧毀。否則讓清國這個龐然大物狂奔起來。帝國就真的沒有機會了。還有內那些蠢蠢欲動的急需自己去安撫的力。帝國財政麵臨的巨大危機。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麽的讓人沉鬱和焦慮……
伊藤博文一行的馬剛剛經過兩街口。忽然一架苦力搬運貨物的平板車從巷道裏衝了出來。伊藤博文的馬車夫趕忙勒緊韁繩。馬蹄在空中高高揚起。車輪石板的麵上劃了好長一道痕跡才終於停了下來。
馬車夫忍不住吐了唾沫。大聲咒罵著。正在此時。三個人影從黑暗的巷道中猛然竄了出來。為一個中年人猛然躍上馬車。一腳將馬車夫踢了下去。掀開車簾對著坐在裏麵伊藤博文舉起了手中的轉輪手槍。連開三槍。
街道上頓時一片大亂。巡捕的口哨聲在空氣中尖利的刺耳。後麵那輛馬車上坐著的都是日本使團的隨員。今日原本都是赴宴。誰也沒有帶武器。此刻也顧不了許多了。跳下馬邊撲了過來。
穿著純白綢韓服的中年人伸手探了探伊藤博文的頸脖。確認其已經停止了呼吸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著一旁驚慌失措的人群大聲吼道。
“我是朝鮮王室衛長洪啟。今日為我閔妃殿複仇。也為讓我朝鮮國人驚醒。以血誌。萬望我國人忘今日!”。洪啟薰舉起手中的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扣扳機。在一旁負責掩護的兩個手下。此時也在日本使團隨員驚魂未定的目光中。從容的對著洪啟薰鞠了一躬。同時舉槍自盡。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伊藤博文遇刺與津門英租界。在教會醫院的搶救途中身亡。
風雲突變。大潮。仿若一聲驚雷。炸響在東亞上空……………
第二更寫到現在都5點了。爆了。天寫了一萬多字。太累了。我睡覺去了。大家覺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