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曼莉眼皮劇跳：“這些家夥怎麽不跑了？”

    毫無疑問，牙五和曼莉心中原本的設想並沒有順利實現。根據他們的估計，火勢現在蔓延得如此暴烈，或許某種程度上能夠增加這些怪物的危機感，即便他們被發現，也不至於這些家夥全部停下來和他們幹耗。

    可現實是，他們的判斷在這些怪物身上毫無效果。

    它們比預想的更加不要命，對於血肉的欲望，已經超過對生命的本能。等曼莉再次抬起腦袋的時候，整張臉已經變得慘白無比，屍群的反應無疑比他們預想的要激烈，這些隻要滿足欲望就可以連命都不要的家夥，的確比一般的野獸更加恐怖。超過一半的活屍停下了腳步，氣氛像正在凝結的鐵水一樣粘稠、沉重。

    牙五神情肅殺，橫刀相向，這一刻，隻有一個字：殺。

    空氣中漂浮著詭異的靜默：“完蛋了。”這是曼莉腦海中劃過的第一個想法：“隻能戰，殺一對賺兩個，斬四個賺兩雙。”她殺意燃起。

    死亡司令這個名號，畢竟不是白叫的，那是用鮮血染出來的。

    “嗷！”也不知道由於牙五的氣勢還是曼莉的殺意，屍群中有一頭怪物率先咆哮起來。這既是興奮，也是一種警告。

    警告中透著無與倫比的渴望，強者的血肉，對於它們是大補。

    “吼吼吼！”群屍群情激昂，仰天怒吼，所有的視線唰唰唰的轉了過來，盯著土坡中央已經站立起來的兩人，一獸。

    戰鬥，終於要開始了，避無可避，唯有一戰。

    “拚命吧。”牙五淡淡說了一句，曼莉點點頭，這是一種沒有回頭路的氣概，也是做好一切準備的放手一搏。這裏頭有兩層意思，死是正常，不死是偶然。所以無論做什麽，隻要義無反顧的殺下去。那頭被斬殺的活屍汙血灑了他一身，牙五像個地獄餓鬼一樣站立於土坡高處，俯瞰著這群被激發了原始獸性的怪物。

    顯而易見，這幾乎是個死局。

    但是不拚一把，怎會知道是否還有生路。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站立於牙五正前方，離他最近的二三十頭活屍，原本被驚嚇住的腳步，突然像醒悟過來似的，瘋了一樣撲了過來，一頭，兩頭，三頭，三抹寒光如同三道光芒，先是一個橫切，切掉最先發難的那頭活屍的腦袋，汙血像細雨一樣在天空紛紛揚揚。

    溫熱的生氣在半空飄蕩，衝散了空氣中的冰寒。

    牙五的刀式極簡，長刀猶如自己手臂一樣靈活自如，橫切以後刀勢中途再作變化，換切為撩，刀光過後，鋒銳的刀刃帶走了第二隻縱身而上活屍的下半部分身體，離開身體的下肢在地麵抽出扭曲，不甘的扭擺。

    大團大團的黑色汙血，像打開的水龍頭，不要命的衝出身體。

    失去下半肢體的活屍怪叫著，嘴裏流出涎水，不依不饒，前肢深入土層，扒著泥土，拖著滿地的腸子，繼續一寸一寸的向牙五撲來，不過牙五並不作理會，一隻失去了利爪的貓，並不比一隻老鼠要來的更為凶狠。

    凶神惡煞的對手，正在源源不斷的向他們湧來。

    等到第三隻撲上來時，牙五身形已經輕輕躍起，撩到最高處的刀尖往下一變，刀勢由上而下，刀光像黑夜中的光線一樣閃過，將第三隻活屍從腦袋到腹部，一斬為二：“叱！”溫熱的黑色汙血帶著濃烈的生機衝向天空，落到了他的臉上，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幹潔。他的神情依舊很淡，殺一隻，好比碾死一隻螞蟻。

    他平淡的眼神中，透著濃厚的殘忍和嗜血。

    簡單實用的三個動作，三隻四階進化者實力的活屍斃命刀下，等到第四第五隻活屍迎頭而上，槍聲同時響起：“砰砰！”

    3型巴拉貝魯姆彈，像長了眼睛一樣擊中腦袋。

    “嘭嘭！”兩聲，炸成了兩個爛西瓜。地上的汙血積起一個個血窪。而同時濃烈的血腥味更加激起了活屍的凶性。

    “嗷嗷嗷！”一波未完，一波再起。

    短短兩秒鍾，五隻活屍斃命。可這僅僅隻是開始，五隻以後，是十隻，十隻背後是二十隻，二十隻身後，如亡命之徒一般狂奔而來的整個屍群。它們像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群起而來，隻為了那腹中空空如也的肚子。對於它們來說，沒有什麽比強者的血肉更有吸引力，即便是死，也要吞下一口對方的血肉。

    這種欲望，就是牙五這麽多年來，也很少見到。

    當然這也說明一個問題，這些經曆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變異的活屍，很可能在基因層麵有了更多可能性的重新構建，從而促使它們在生理和行為上有了某種特殊的細微改變，這種更富侵略性的改變對人類來說無疑不是好消息，對現在的牙五他們而言更不是好現象。他們需要用比以往更多的力量來進行斬殺。

    從這點上講，戰鬥也遠遠超出他們預計。

    “砰砰砰！”曼莉的步槍技術雖然不怎樣，但在近距離上，她那把暴烈的0.6英寸的巨型轉輪無疑能發揮不錯的效果。

    一粒子彈收割一條活屍的命，彈無虛發。

    除了殺，什麽都不需要，曼莉掩護，牙五廝殺，僅僅二十秒，死在他們手上的活屍已經超過了六十具，牙五有些氣喘，這樣的戰鬥，除了上次身處蟲潮，這是第二次，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身後槍聲的密度也在變得稀薄。

    “沒子彈了。”曼莉突然喊道。

    牙五眉頭擰成麻花，不得不轉過身來，用多出方才15%的力量，斬殺了一隻從側麵繞道而來的活屍。而這個方向上，原本曼莉的轉輪槍可以提供他一些必要的幫助。但隨著巴拉貝魯姆彈的告罄，他必須多守住一條線路。

    所以他隻好抽取更大的戰鬥力來對付它們。也就是說，牙五的麵臨的壓力加大了。

    縱然那把手槍效率極為不錯，可即便如此，麵對如此眾多的活屍依舊杯水車薪，而且這些活屍顯然比荒野中的活屍進化得更加完美，更具有威脅性。牙五的瞳孔張開到最大，白色瞳目打開，動作再一次變得更加迅捷，一刀切掉因為失去曼莉支援而環圍上來的四隻活屍，騰出一個空隙，將身後的狙擊槍和背包甩給到了曼莉手中。

    曼莉的掩護牙五十分需要，能不使用負荷的能力，多留一份體力就多一份希望。

    “省著點用，還有六十五發子彈。”他的話音落，白色瞳目立即緊閉，使用左瞳對他的負荷太大，眼前這個情況，他需要效率和節省體力。這場戰鬥，他很有強烈的預感，僅僅憑借廝殺無疑沒有任何生路，在情況沒有徹底惡化之前，他必須得留一手。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獵者，留下一些底牌，是掌握戰鬥主動的基本要素。

    可縱然如此，這依然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鬥。這個想法，是三分鍾以後牙五得出的結論。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他們現在越來越非同尋常的形式。看著三人各自為戰，牙五眉頭越發緊蹙，這些活屍怎麽好像有智慧一樣。

    不對，更像是有人在背後指揮，牙五心中一驚，就像：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