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有多愛才會纏綿不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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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錦年仰頭看著杜明晟,隻見他的眼中仿佛燃燒著兩團怒火。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他便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冷冷地說:“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一年你是屬於我的,不管身體還是情感!看來你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一年時間還沒到,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去尋找我的接班人了?你就這麽不甘寂寞?”

    他微微使了點力,她能感覺到肩胛骨被他捏得有些疼。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莫錦年想為自己辯解,可忽然發現自己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她能說,正因為她和他的感情見不得光,她的母親大人近來又逼婚太緊,她不得已才去相親的嗎?

    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杜明晟更是滿肚子氣無處發泄,他用嘲諷的口吻說:“別以為你穿上名牌衣服就真的是公主!你要搞清楚,我給你買衣服是來參加工作的,不是讓你用來相親的。”

    也不知怎的,莫錦年覺得自己的火氣一下子也上來了,她也站起來,昂著頭看他,大聲說:“你以為我想去相親嗎?我也不想相親,我也不想穿這身衣服當所謂的公主!我更不想過這不自由的生活!可是生活是我自己能左右的嗎?我一邊要想著如何討好你,過得如履薄冰;我一邊又要想著如何做個讓母親滿意的女兒。每個母親都希望女兒找個如意郎君,可是我能告訴她,我被一個男人甩了,然後我又跟這個男人的大舅子成了契約情人,我能這麽告訴她嗎?我不能!所以我隻能聽從母親的建議去相親。你如果非要認為我有錯,我也無話可說,大不了協議提前結束好了。”

    杜明晟臉上表情明顯一僵,握住莫錦年肩膀的手也鬆開幾分,他顯然未料到莫錦年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協議結束不結束由我說了算,最起碼現在是不可能結束的。”雖然他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堅決,但是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莫錦年不想跟他多說,怕又引起爭論,開始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杜明晟放開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門邊走去。

    才走幾步,他又轉過頭來叮囑一句:“晚上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我會是這家酒店最好的客服。”

    你不來找我,我反而覺得是最好的待遇。”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她能這麽回答他,已然說明她的情緒恢複得差不多了,他終於放下心來。

    臨走之前,他終於還是輕聲跟她說了句“對不起”。

    其實,他對她產生誤會也在情理之中,他完全沒必要說抱歉的。不過,他這句“對不起”瞬間讓莫錦年心中的所有怨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心因為這句“對不起”竟變得異常柔軟,當他快走到門邊時,她猛地跑過去,踮起腳尖,主動在他臉上吻了下,輕聲說:“晚安。”並且微笑著補充說,“這是晚安吻。”

    杜明晟措手不及,完全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不過卻還是不知足地指指自己的嘴唇:“親這裏才能算作吻吧?”

    下次吧。”其實不吻他的唇,是因為她吃完晚飯還沒刷牙的緣故。

    杜明晟彎腰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下:“晚安。”

    (4)

    第二天一早,莫錦年是被溫暖燦爛的陽光喚醒的。睡前她忘記拉落地窗的窗簾,晃眼的光線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進房間,有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飛舞。

    她披上一件外套,起身下床。來到陽台前,將窗簾拉向兩邊,這下陽光愈加恣意地照射進來,幾乎灑滿整個房間。

    她將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世界,藍得近乎透明的天空飄浮著朵朵白雲,陽光把湖麵映照得波光粼粼。湖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對年輕男女,看樣子像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兩人靜靜相擁,似乎在說著甜言蜜語。

    靜謐晴朗的秋日素來就是浪漫的季節,最適合談情說愛。

    凝視著眼前的風景,想著杜明晟就住在隔壁的房間,莫錦年覺得她的心情就如同這清晨陽光一般明媚。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此刻,她唯願時光停留,她能在C市多待幾天,可以相對自由地和他在一起。

    她突然開始設想,假如她和杜明晟不是以原先戲劇般的方式相識,而是像現在這樣,作為住在相鄰的套房的一對陌生男女相識,他們能否談一場自由的戀愛,而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

    站在光線充足的陽台上,莫錦年忽然覺得這麽好的陽台空蕩蕩的,不利用起來委實有些可惜。如果這裏擺上兩張小藤椅,再放上一張白色圓形小桌子,可以一邊看風景,一邊曬太陽,還可以泡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手邊,邊沐浴著陽光邊和朋友談心。

    其實這家酒店原先的裝修不算差,選用的材料也不錯,隻是缺乏自己的特色,室內設計和絕大多數酒店並無二致,顯得線條僵硬生冷,沒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莫錦年覺得如果在細節上再下點工夫,保持簡約大方風格的同時再增加一點“家”的元素,會增添溫馨的感覺。想到這裏,她立即回到房間,拿出筆和原先的設計草稿,在上麵繼續完善她的構思,並把剛才那個關於將陽台好好利用起來的想法也畫了下來。

    畫的時候,她的腦中不自覺地就想把杜明晟畫上去坐到一邊的藤椅上,而她坐在和他相對的藤椅上。於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剪影很快出現在設計草稿上。

    她畫得並不細致,隻是畫了個大概,可是看著這樣一幅畫麵,她卻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仿佛陽光也灑滿了她心裏每個角落。

    莫錦年拿出手機,翻到杜明晟的電話,打算撥過去問他起床了沒,可盯著他的名字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放下手機。

    既然離得這麽近,何必浪費電話費呢,直接去隔壁敲他的門喊他起床不就行了?說不定還能給他一個驚喜呢!

    隻是,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率先帶給她驚喜——準確一點說,是有驚無喜。

    她滿心歡喜地拿上設計草稿,心中有所期待,期待他看到她時驚喜的表情,期待他讚成她的想法,甚至期待他給她一個早安吻。

    懷著這樣的期待,她打開房門,誰知門剛打開,她尚未來得及去敲杜明晟的房門,就隻見一個女人正從杜明晟的房裏走出來,莫錦年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呢?她打扮得跟明星一樣漂亮,站在門口,語笑嫣然地和屋裏的男人道別。

    莫錦年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女人不就是杜明晟當眾宣布的女朋友楊思思嗎?隻是,這個時間她怎麽會出現在杜明晟的房間?難道……昨天晚上楊思思和杜明晟同床共枕了?她不敢繼續往下想,隻覺得如同有一盆涼水迎麵潑來,原本溢滿陽光的心也瞬間一片陰霾。

    怎麽也不送送我?”楊思思的口氣裏帶點撒嬌的意味。

    要怎麽送你?我又沒開車過來。”杜明晟低沉的聲音。

    送我到酒店門口也可以啊,我自己打車過去。”

    我穿成這樣能送你嗎?”杜明晟指指自己的睡袍。

    楊思思看他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不由得笑道:“我跟你說著玩的,你繼續睡吧。別忘了晚上一起吃飯。”

    杜明晟有些不耐煩了:“知道。不就是上次借你扮演了一次女友嗎?用得著這麽斤斤計較,非惦記著讓我還人情?”

    我就是這麽斤斤計較,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欠錢都好過欠人情,我看你這輩子是還不了了。”楊思思故意逗他。

    你快走吧,再不走你就要遲到了,小心別人說你耍大牌。”杜明晟說完就毫不客氣地關上房門。

    由於仍隔了一段距離,兩人的對話莫錦年並沒有完全聽清楚,可是在她看來,杜明晟和楊思思儼然像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都要分別了還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正歡。

    莫錦年很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很想把眼前的畫麵當作誤會一場,可是又沒有什麽更恰當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誰會相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呢?何況杜明晟和楊思思兩人還是公眾麵前的般配情侶,他們之間有什麽再出格的親密舉止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反倒是她,此刻像個跳梁小醜般可笑。和他維係著暗夜迷情,她卻還奢望他愛她,卻還奢望他隻對她一人傾心相待。

    她悄然退回去,關上門,蹲下來,無助地靠在門上。她說不清心裏是一種怎樣的情緒,有失望,有不甘,也有嫉妒。她並非初經情事的人,知道嫉妒的情緒意味著什麽。嫉妒很多時候是和愛並存的。因為愛一個人,才會嫉妒那個和他走得近的人。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在日益相處的過程中,在她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居然漸漸愛上了他。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僅僅用一紙為期一年的契約協議維係著,這種關係幾乎脆弱得薄如蟬翼。這樣的一筆交易,原先看起來她很劃算,可是現在她才明白:其實,在這場交易中,誰先愛了,誰就是輸的一方。

    隻是,她從來不肯輕易認輸罷了。

    白天郝時鐸領著杜明晟和莫錦年將酒店頗具代表性的套房、客房都參觀了一遍,之後莫錦年又把設計草稿略做調整再拿給杜明晟過目。她的大多數設計思路他還是表示認同的,尤其是把陽台打造成小小陽光房的構思,既不顯得陽台空曠,又能增加幾分溫馨愜意的家居感。

    當然,他也並非一味讚成她的所有想法,對於她某些過於浪漫又難以實現的想法,他還是毫不留情地推翻了,覺得那樣做華而不實,不僅花費大還有可能招致有些房客的反感。

    這還是莫錦年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和他一起談工作,原來他認真工作起來的樣子還蠻有味道的。他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和她討論工作,耐心地陳述自己讚同或否認她某個方案的理由。

    莫錦年的視線鎖在他身上,她忽然發現,工作時的杜明晟竟然這麽有魅力,和平常那個略帶點邪佞氣質的富家子形象簡直大相徑庭。

    或許,因為她已經愛上他,所以才會覺得他渾身似乎都散發著吸引她的光芒?

    忙碌了一天,莫錦年打算在酒店餐廳隨便吃點晚飯就回房間休息,孰料卻被杜明晟拉到酒店的VIP包廂,並聲稱這一餐她非去不可。

    可是當莫錦年看到包廂裏的楊思思時,表情霎時微微一怔,心裏居然有赴鴻門宴的感覺。

    莫錦年猶自發愣,楊思思主動起身,笑容燦爛地朝她伸手說:“你應該是莫錦年吧?久仰大名。”

    莫錦年一邊和她握手,一邊覺得好笑,她怎麽感覺楊思思搶了她的台詞?楊思思是明星,很顯然名氣比自己大多了。

    杜明晟,關於我,你要怎麽向她介紹?”楊思思看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杜明晟。

    直呼杜明晟其名的人不多,一般人都尊稱他一聲“杜總”,可見楊思思跟他關係確實不一般。

    杜明晟微啟薄唇,正打算說些什麽,莫錦年卻搶先說:“其實不用他介紹的,你不是杜總的女朋友楊思思嗎?”

    這下楊思思笑了:“你說對了一半,隻是,我是杜明晟很早以前的女朋友,我們隻談過一個月戀愛。”

    嗯,我被她甩了,她是唯一一個敢把我甩掉的女人。”杜明晟麵色平靜地說。

    還不是因為你對我不夠重視,我受不了你的態度,才提出分手的。其實,是你先放棄了我,我才選擇放棄你。”是啊,當初上大學時被男生們眾星捧月般對待的公主楊思思偏偏選了杜明晟做男友,也不知是不是她主動表白,他不好意思拒絕的緣故,兩人不痛不癢地交往了一個月,楊思思覺得無趣,於是提出了分手。

    聽完他們的對話,莫錦年仍舊心存疑惑:既然楊思思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為何杜明晟會在新聞發布會上當眾宣布她是他的現任女友呢?難道隻是為了刻意掩蓋什麽……這麽一想,她好像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原來杜明晟為了刻意隱瞞她出入他公寓的事實,才想到讓楊思思冒充他的女友轉移媒體的視線。

    隻是,莫錦年還是想不通:明明是杜明晟和舊戀人楊思思久別重逢再敘舊情的時刻,杜明晟卻非要她出席,究竟出自何意。

    咦,你的耳釘呢?”楊思思突然想起什麽,盯著莫錦年的耳朵問。

    今天為了方便工作,莫錦年把長發高高綰起,因此小巧的耳朵完全露了出來。

    什麽耳釘?”莫錦年下意識地問。

    就是上次杜明晟讓我陪他一起為你挑選的鑽石耳釘啊!”楊思思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看向杜明晟,問:“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有送出去吧?”

    莫錦年微微一愣,那天她在商場撞見杜明晟和楊思思,居然是楊思思陪他幫她買耳釘,而不是杜明晟陪楊思思逛商場?她完全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枉她那天還為此事傷心難過。

    早送出去了,就是人家不稀罕。”杜明晟故作委屈狀。

    楊思思開懷大笑,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哈哈,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杜明晟同學,你被拒絕了?”說完又轉向莫錦年,對她豎起大拇指:“你做得好!就該挫挫他的銳氣。”

    莫錦年尷尬地笑笑,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思思,都說吃人的嘴短,你能不能看在我請你吃飯的分上,幫我在錦年麵前美言幾句?”杜明晟打算讓楊思思發揮愛情軍師的作用。

    你急什麽?”楊思思嗔他一句。

    其實楊思思早就想會會莫錦年了,畢竟能把杜明晟拿下的女人不多見。初次見到莫錦年,饒是作為女人也不可否認,她身上有一種安靜的宛如蓮花般的氣質,她長得清新自然,話並不多,微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淺淺梨渦綻放,看起來分外動人。

    錦年,雖然欲揚先抑通常是男人的克星,但你也要適可而止。畢竟明晟這次對你是認真的,不然他也不會請我在發布會上做擋箭牌,扮演他的女朋友了。用他的話說,我反正一直在娛樂圈的大染缸裏浸泡著,多一個緋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你不同,你喜歡過安靜的不被打擾的生活,所以應該保護你遠離大眾視線。老實說,要是我早就被他感動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楊思思一直不理解為何杜明晟說他看上的女人好像並不待見他。她隻見過杜明晟不待見女人,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不待見杜明晟的。

    莫錦年徹底愣住了,隻覺得仿佛心底最柔軟的角落被瞬間擊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他在發布會上宣布他和楊思思的戀人關係並非不在乎她,不愛她;事實正好相反,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在乎她。正因為在乎他,所以才想要保護她,保護她不受傷害,保護她遠離紛擾繚亂的大眾視線。

    莫錦年不禁抬眼看向杜明晟,而他的目光也剛好射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無聲地交織。

    你用不著太感動,”他微微揚起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真的感動倒不如用實際行動表示。”言語之間帶點曖昧的意味。

    一句話頓時讓莫錦年紅了臉頰,是他說得太露骨還是她想象力太豐富?

    一旁的楊思思故意咳嗽兩聲,故作不滿道:“杜明晟,當著舊情人的麵,不要這麽肆無忌憚地向新歡示愛好嗎?請我吃飯要表現出誠意,今天我可要挑最貴的點。”說著,她便拿起桌上的菜單。

    你隨便點,趁我心情好。”杜明晟一邊回應,一邊表情愉悅地看著莫錦年,他們都在一起這麽久了,可是她還是動不動就臉紅,就好像嬌羞的新娘。新娘?他居然會想到這個詞,這點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或許是因為父母婚姻不幸福的緣故,他總是對一段感情能否走到終點持懷疑態度,也從來都沒有想過結婚,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可以談無數次戀愛,就是無法結婚。難道,遇見莫錦年,就意味著他終於遇到了戀愛終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