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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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榮一行人跟著金王孫,穿過這個安靜的小村子,來到一個偏僻的竹屋麵前,看的出來,這個竹屋已經有些年頭了,它某些地方的牆麵,甚至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一道明顯的炊煙,從竹屋的側麵,飄上半空,空氣中,傳來了一個少女的歌聲,歌聲很清新,宛如深穀中清泉一般,令人陶醉。

    那少女,聽到腳步聲,便止住了歌聲,跑了出來,她穿著簡單的粗布深衣,腰間係著一塊不知道什麽獸皮編織成的圍裙,很自然的邁著飛快的步子,臉上,還殘留著一點煙熏的痕跡,但就是這點淺淺的灰色煙痕,使她變得宛如精靈一般。

    是的,她便宛如空穀幽靈中嫡落在凡塵的仙子,無關容貌,隻在於氣質。

    這種簡單自然的氣質,是劉榮之前,所未見過的,無論是現代,還是宮廷。

    走的近了,劉榮才發覺,她的年紀,約莫已經十七八歲了,早已經發育的完美無暇的身材,在簡單粗布深衣的襯托下,更顯玲瓏。

    劉榮注意到,她的手,似乎顯得有些粗糙,在眼睛可見的地方,還隱約透露出了一點點繭子的特征。

    但,這卻並未影響劉榮對她的評價,反是顯得她,更加真實。

    “阿父。。。回來拉!”少女笑著走上前來,幫著金王孫卸下了背上的青草,麻利的將之倒在地上,又看了看劉榮一行,稍微有些遲疑的問道:“阿父。。他們是?”

    “哦。。。這位文公子,是阿父的客人,俗兒快些給客人們問安!”金王孫笑嗬嗬的道。

    這少女,倒也大方,隻是盈盈一禮道:“奴家見過各位尊客。”

    劉榮笑了笑,道:“金小姐有禮。”又指了指她臉上的煙痕,笑道:“小姐似乎抹了些胭脂!”

    這金俗倒也利索,她隻是笑了笑,便用袖子,直接擦掉了臉上的煙痕,過程簡單而幹淨,不帶一點遲疑,這倒顯得她的為人,本就是有些類似男子。

    擦掉煙痕後的金俗,樣子並不見得有多漂亮,眉宇之間,略帶著些王美人的遺傳。

    不過,年輕,便是一個女人,最大的美麗,而金俗這個年紀段上,正好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期。

    她的皮膚很健康,一頭帶著些青草芬芳味道的秀發,纏在頭上,不施半點脂粉的臉兒,輕快的笑著。

    “阿父,我去做飯!”金俗說完,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老朽這女兒,自小就沒了娘,跟著老朽,吃不不少苦,平素裏,她就將自己看成了男子,讓諸位尊客見笑了!”金王孫急著解釋道,他的袖子裏,還藏著劉榮給他的十個金餅,他並不想在劉榮麵前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沒事,令愛大方,穩重,是個持家之人!”劉榮已是無所謂了,隻要確定了這裏,再把金家掌握到手中,那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無所謂了。

    一邊的王啟年,卻越來越看不懂劉榮的舉動了,他在心裏狐疑著,太子今天是不是有些無聊了。

    至於金俗,王啟年知道,她是有些姿色,但太*裏,什麽樣的美女沒有?非要跑出來找這些村姑,更何況。。。太子才十三歲不到,明顯的,還是一個雛,那裏懂得什麽女人?

    這樣子一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太子很無聊。

    但,這卻無法解釋,太子是怎麽知道這裏有一戶姓金的人家的,忽然,王啟年想到了宮裏的王娘娘一家,似乎未發跡前,便是住在這附近。。。。立時,他便更加沉默起來,悄悄的在一邊,觀察著劉榮。

    劉榮並不在乎王啟年的眼光,他當然知道,這個叫王啟年的家夥,是很難相信的。而他,也從未打算過相信王啟年。

    不管王啟年是站在他這邊的也好,天子那邊的也好,甚至王美人那邊也好。

    劉榮都不會為此感到擔憂,此事,他正發愁怎麽鬧大呢!

    。。。。。。。。。。。。。。。。。。。。

    “少主,您要為小的們報仇啊!”與此同時,宣陽亭被砸毀的邴家鋪子裏,那個被趙慢熊打折了骨頭的家夥,在地上一邊接受著大夫的救治,一邊對著站在他麵前的一個年輕華服男子哭道:“那些人太狠了,簡直就沒把咱邴家放在眼裏,要這麽下去,被那些賤民知道了此事,咱邴家的招牌,豈不全毀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華服男子冷道:“你們可知道對方的底細?”

    “這。。。。。少主,小的是真不知道那裏來的這幫人。。。呦。。。輕點你!”

    “不知道來路,不知道對方是誰,你要本公子,怎麽幫你報仇?”華服男子冷笑著說,他回過頭去,對著一個身穿著三百石官服的官員問道:“蔣大人,你可有什麽線索沒?”

    “回公子。。。。。沒有!”這官員很胖,他渾身的肥肉,就好象一座將要噴發的火山一般,令人感覺,假如他願意,他隨時,可以將自己身上的肥肉當做武器,攻擊他人。

    “廢物!”男子罵道“我家養你們,還不如養一群狗!邴家的麵子,都快被你們丟光了!”

    男子看向對麵那些正在幸災樂禍的任家下人,心裏的怒火,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邴家,可以丟臉,但不能在任家的下人麵前丟臉。

    他再想到,家裏頭那些庶出兄弟的對他位置的覬覦,心裏頭便煩的要命,現在他真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小的知道他們現在在那裏!”地上已經被固定了骨頭的大漢忽然道。

    “他們在那裏?”

    “長陵!”

    “長陵?”華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咱們家在長陵那邊的軍中有人沒?”這句話,他是問的那個胖子官員。

    “回少主,有。。有一個校尉。。。。”胖子官員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小聲的道。

    “這就好!”華服男子笑著說,他的笑容充滿了陰狠“蔣大人,去通知他,給本公子把那些不開眼的家夥,統統教訓一頓!”

    “可。。。。可那裏是長陵啊。。。”胖子官員急道。

    “你不是右內史直屬長安市令丞嗎?幹這種事情,還要本公子來教嗎?”

    “可。。。少主,要是那些人,有些背景怎麽辦,是不是先調查一下?”胖子官員提醒著說。

    “不用了。。。。就算是有背景,有身份又如何?”華服男子笑著道“記著,做的幹淨一點,別他媽留下尾巴!”

    。。。

    注:長安右內史為京兆尹前身。所謂直屬長安令丞,屬於其轄下一個負責管理民政的官職。